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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天眉毛一皱，正视着玄机说道：“军师能否说得明白一些？”
“主公，东倭王朝在大河下游有着十万精锐水师，领兵将领乃是和贺怀仁军团长齐名的东海三大名将之一的加藤鹰。而贺帅手中的兵力也就是只和东倭相仿，可是东倭居然是一战而溃，拱手让出了大河的控制权。主公，现在的大河下游河面不过四里宽，在这样狭窄的范围之内，根本无法容纳二十万水师交锋。如果加藤鹰想要挡住贺帅的攻击，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付出的代价绝对不会超过被贺帅击溃的两万，可是加藤鹰居然放弃了和贺帅正面决战的机会，这实在有些古怪。”
“欲擒故纵？”昊天心中一惊，当下细细地思考着玄机话里面的意思，贺怀仁虽然是突袭，虽然是顺流而下，可是按理说加藤鹰知道贺怀仁已经在大河之上之后，绝对不会那么掉以轻心，毕竟当初的江南水战，贺怀仁可是好好的给他上了一课。可是战事的结果却是东倭损兵两万，为了保存实力，加藤鹰不得不拱手让出大河防线的控制权，导致卡辛巴斯的东北联军后续无援。现在想来，这里面是有些古怪，只是清风方面都沉浸在贺怀仁的胜利之中，因此倒忽视了这些。加藤鹰虽然阴险狡诈，不过并不是不识大体的人啊。
昊天疑惑不解地说道：“难道说加藤鹰是故意让出大河控制权，可是他们这样又是为了什么了？”
“没有卡辛巴斯的命令，在如此情况之下，加藤鹰除非是面临着全军覆没的危险，不然绝对不会轻易撤退。而他这一撤退，不仅断绝了幽云十六州向扬州路增兵的可能，也掐断了战事不利的情况下东北联军撤退的道路，卡辛巴斯乃是一代名将，不可能不考虑到这个问题。而在丧失了大河控制权之后，加藤鹰并没有急于夺回，而是将水师基地转移到了崇明岛，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卡辛巴斯故意把大河控制权让给了我们，其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坚定我们与之决战的信心。”玄机沉声说道。
骆祥接着说道：“卡辛巴斯这是在示敌以弱，故意让我们以为有机可乘，以彻底摧毁我方的力量。主公，你想想大河防线现在已经落入了我们的控制之中，加藤鹰的水师短时间之内根本无法夺回其主导权，极乐圣教的朱兆军团和平郎军团以及寿州的明辉军团暂时已经被淮水张家牵制住，卡辛巴斯现在能够调动的，也就是他的四十万东北联军，十五万东倭士兵和极乐圣教的兵恒军团以及程显清的十万护教亲兵。而在我们清风这边，已经集中了朝廷现在能够集中的所有精锐，可以说现在的形式是东北联军南渡以来我清风最好的局面。可是，就算贺帅能够彻底封锁大河防线，东北三国驻守幽云十六州的大军依然可以通过东海路经由东倭水师从海上运抵扬州路，而淮水的实力也最多就是将朱兆三大军团拖住一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将极乐联盟的主力打垮，这样才有机会实行下一步的战略。可是主公你想一想，卡辛巴斯向来是谋定而后动，他的哪一次行动不是经过深思熟路然后用很长的时间去准备最后一击必杀。”
“你的意思是，卡辛巴斯认为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不过鉴于我们方面强大的实力，所以他现在是示敌以弱，让我们主动出击，好钻进他已经铺设好的圈套？”昊天捏着下巴说道。
骆祥点了点头：“主公，东北三国，无论是曼丹的耶律沧海还是拜京的卡辛巴斯还是海西的金眉流，都是一时人杰。以他们的眼光，他们自然明白这样一直拖下去，战场的优势很有可能会朝着我们的方向倾斜。可是如果让他们主动出击，如果朝廷真的以大魄力放弃豫州路和淮水路，全力固守西面的半壁江山，那么即便卡辛巴斯真的是一代军神，也很难在有生之年将我们拿下。况且越是往西南走，东北骑兵的战斗力就越会得到削弱，我们的抵抗力量也会越强。那样打下去的话，就算东北三国能够获胜，恐怕他们的精锐力量也会被我们的临死反扑给消耗大半。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们以后凭什么去弹压西北三族？而极乐圣教和东倭王朝要是有了异心那又该怎么办？所以，他们最好的方法就是诱导我们主动出击，然后用计将我们彻底击溃。”
昊天沉默不语，骆祥说的话很有道理，可是他自己从内心里也是赞成主动出击的，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下，坐以待毙还不如拼死一搏。而卡辛巴斯现在能够控制的总兵力比起清风联军来说要逊色了不少，清风联军只要稳打稳扎，并不是没有机会。不过，对于骆祥和楚相成，他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信任。当下抬起头来望着骆祥说道：“先生，现在我们在兵力上占据了优势，卡辛巴斯虽然是一代名将，不过当他面对着指挥艺术并不比自己逊色多少的对手的时候，最终还是需要依靠实力。而我们如果妥善的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那么只要肯付出代价，全歼卡辛巴斯的四十万东北大军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东北联军若是被歼灭，也就算是敲断了极乐联盟的就脊梁。坦白说，即便是我自己，现在也忍受不了这么大的诱惑。况且，我实在想不出卡辛巴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够怎样翻盘。”
骆祥仔细倾听了一下周围的气息，昊天的这个院子周围五十米的范围之内，除了自己三人，就只有一个站在门口守卫的辛皎，迟疑了一下，他最终说道：“主公，这便是我们三人怀疑的事情。卡辛巴斯以前之所以按兵不动，即便是面对着重创我们清风精锐的诱惑也是岿然不动。可是现在陛下御驾亲征，卡辛巴斯虽然并没有什么剧烈的动作，但是手下的斥候活动的却是频繁了许多，每天仅仅是战死的斥候就高达千人。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卡辛巴斯认为时机已经成熟，而陛下的御驾亲征，便是卡辛巴斯一直在等待的大鱼。”
“先生的意思是他是想直接端掉我们清风的最高统帅，然后将我们彻底击溃？可是陛下的身边任何时候都不会少于两个军团的兵力，而且大内高手无数，卡辛巴斯凭什么有这个把握？”昊天不敢置信地说道。
玄机微微一笑：“主公可是忘记了，我们清风还有内奸啊。依托着准确的情报和内奸的里应外合，以极乐圣教或者是东北大军本部吸引我们的注意，以最精锐的力量突然杀入我清风的核心，并非没有成事的可能。如果真的被他们成事，那么我们必定会阵脚大乱，如果极乐联盟现在在趁势掩杀，那么我们一败涂地也是很有可能的。”
昊天看了玄机一眼，他的心理素质未免也太好了一些吧，如果真的被他给猜中了，那么对清风对神州都无疑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只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两人在这之前都不说出来了，那样自己至少心中能有一个底吧，在英烈帝提出御驾亲征的时候也不会那样赞同了。
骆祥很显然是看出了昊天的心思，当下苦笑着说道：“主公，如果我们在这之前说出来，会有人相信吗？毕竟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证据，仅仅是凭着自己的猜测便断定卡辛巴斯阴谋是这样，恐怕就是主公你，也会特别怀疑吧。再说，朝廷之内有内奸，这个奸细是谁我们并不清楚，到时候对方若是倒打一耙那我们该怎样应对？况且，现在的情况确实对我清风有利，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提出反对的意见，那么朝廷之上究竟会如何作想？主公可别忘了，朝廷对我们可是关爱有加，说不定他们便会认为我们这已经是和极乐联盟取得了默契，所以想多拖延一些时间，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扩充实力。毕竟，我们河套现在拥兵六十万，加上血色高原的盟军，即便是皇室，也不过如此啊。”
昊天摸了摸下巴，苦笑着说道：“那么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灾难发生？”
“也不尽然。”玄机摇了摇头：“主公，这一切都是源于我们的推断，并没有丝毫的根据，说不定卡辛巴斯的心中并非是如此作想。况且，就算是有内奸里应外合，卡辛巴斯要想杀入联军的核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内奸终究是内奸，他能够给周边异族当卧底，他能够通过自己的影响力影响当今陛下和如今的朝政决策，但是能够铁了心的跟着周边异族出卖自己的国家和民族的，毕竟不是很多。即便是现在大逆不道的极乐圣教之中，也有不少的热血男儿。所以这个内奸能够利用的，也就是他自己的几个死党。而卡辛巴斯要想里应外合，那么必须要有军方的配合才行。但是我天朝大军虽然战斗力参差不齐，而且现在也已经腐化堕落，可是要让他们跟着异族灭亡自己的国家，属下认为，追随的人必定是寥寥无几。因此，属下现在也是特别疑惑，不知道卡辛巴斯究竟是准备采取怎样的手段。”
第271章探底（四）
昊天来来回回的在书房里面走着，骆祥和玄机的话让他很是烦躁，就像是一只困在笼子里面的困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知道骆祥和玄机肯定是有着私心的，这两个人对当今皇室早已经失望透顶，因此一开始就想着怎样推翻帝国建立一个全新的王朝。这次虽然对神州来说是一次灾难，不过对河套未尝不是一次机会。他就说前段时间骆祥和玄机为什么让下面的士兵努力提高自身的交替配合作战能力，并且提升运动速度，原来是抱着打不过就跑的心态。只是，他们能够放得下，自己也能够这样放下吗？他可以置朝廷皇室于不顾，可是能够置百姓们于不顾吗？
骆祥看见昊天如此的忧心忡忡，当下也就宽慰着说道：“主公其实不用太过担心。陛下身边可是有着当今天下最精锐的禁卫军团和神州十大高手之一的君唯明老先生这样的绝顶高手，不管是用精锐突袭还是刺客暗杀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要担心的反而是军方的高级将领，如果对方放过陛下这个难啃的骨头，转而刺杀军方高级将领，那么很有可能会瘫痪我们的军事力量，那样卡辛巴斯趁机出兵的话，必定会事半功倍。”
“这倒是一个问题，”昊天悚然说道，扭过头来对着玄机：“军师，这件事情最好是通过你亲自传递给国师，我们和朝廷之间毕竟隔了一层，由国师出面，想必要好上许多。”
玄机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当下也就匆匆告辞，而骆祥很显然也是有心事，跟着玄机出门之后，居然是找了辛皎一起密谈。昊天也不以为意，在书房之中静坐良久之后，这才叫人唤来冠英。
冠英进来的时候，昊天正坐在座椅上单手支撑着脑袋沉思，冠英也不敢出声，于是便静静地站在一边。半晌之后，昊天这才发现书房之中已经多了一个人，连忙挥了挥手，示意冠英坐下。
冠英恭恭敬敬地说道：“不知道主公叫属下前来有何事情？”
“极乐联盟那边的情况怎样？”昊天抬起头来问道。
“卡辛巴斯对消息的封锁特别的严格，至于他的作战计划，除了他自己，更是无人知道。我们虽然已经折损了不少的情报好手，可是也无法探知究竟。”冠英红着脸说道。
作为噬魂的大统领，冠英的压力还是很大的。尤其是在这种战乱的时候，噬魂的作用更是明显。用玄机的话来说就是：一条及时准确的信息，可以抵百万雄兵，可以值万两黄金。可是即便将噬魂下面的四个统领调到了东南，加上自己亲自出马，都没有弄到哪怕是半点的信息，这不能不让冠英汗颜。
昊天叹了口气，宽慰着说道：“你也不用太过自责，卡辛巴斯打了一辈子的仗，对于防范刺探自然是很有一手。况且，这乃是极乐联盟的顶级秘密，也不是这么容易便探知的。毕竟噬魂成立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连皇室采风都无法探知，你们未能得到进展，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后面还是要加大努力，毕竟这一战关乎我天朝的生死存亡，不可掉以轻心啊。”
冠英只觉得头上冷汗淋漓，连忙点头说道：“属下明白，属下现在已经在加大刺探的力度。”
“嗯，还是让下面的情报人员们小心一点，虽说刺探情报就要有做好牺牲的准备，可是我也不希望他们白白牺牲。”昊天很是惆怅地说道：“对了，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一说到这件事情，冠英总算是有了一些底气，虽然依旧是没多大进展，可是至少有了一些眉目，当下沉声说道：“主公，秦仙子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成烈帝二十一年，也就是597年，距今二十五年。第一次出现的地点便是在天都圣京。”
“天都圣京？”昊天疑惑地说道：“难道我娘是天都圣京的人？”
“秦仙子在天都圣京之中一直是住在客栈之中，所以不可能是天都圣京的人，不过她就像是突然出现在天都圣京的一样，没有任何的预兆，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来历。由于秦仙子脸上终日都戴着一层面纱，因此很少有人看过她的真面目。”冠英细细说道：“当时正值毁天灭地手骆寒风纵横天下的时代，不知道怎么回事，秦仙子居然和骆寒风碰在了一起，然后两人大战了一场。当时骆寒风虽然还不到三十岁，不过已经是天下有数的高手，除了英武居士和已故的和英武居士齐名的龙枪横刀等六人，可以说是天下无敌。但是和秦仙子一战，一天一夜之后居然是不支败走，于是秦仙子登时名动天下，成为了年轻一辈中的第一高手。”
昊天心中一笑，骆祥的武功绝对不会比娘的差，之所以不支败走，估计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娘的绝色风姿和雍容华贵的气度吧。也许就是在这个时候，骆祥便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娘亲。
“当时天下武林人士都认为秦仙子已经具备了天下前五名的实力，可就在这个时候，却悄然传来了秦仙子被追杀的消息。有人曾经在江南路江州看见一个二十余岁的白衣男子和秦仙子交战，以秦仙子的武功，居然是被杀的左支右绌。幸好英武居士恰巧经过这里，顺便救下了秦仙子。”
“哦？”昊天好生奇怪：“这么说来，这个白衣男子应该是我娘的仇人了，调查清楚他的具体身份没有？”
“应该不是仇人，因为秦仙子当时虽然已经脱力，不过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伤痕，很显然对方是点到为止。这个白衣男子此战之后便神秘消失，直到三年之后才突然出现，但是很快便不知所踪。”冠英也很不理解地说道：“后来秦仙子的活动就要简单的多了，那就是四处游历，然后在河套定州遇见了后来被称为显烈三才子的骆先生楚大人和老太爷，其后与老太爷成婚，后来便是难产而死。”
昊天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的浮云，心中也是漂浮不定：冠英的消息虽然还是模糊不清，但是比起以前终究有了很大的进展。秦殇的出现，似乎本来就是一个迷，天仙秦殇，难道真的是偶尔降临人间的仙子？只是，娘亲的家乡究竟是在何处，那个白衣男子究竟是谁，以娘亲的武功为什么又会难产而死，这些却一点都不清楚。
看着昊天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冠英连忙说道：“主公，属下也曾经细致深入的追查过秦仙子的好几条线索，但是这些线索无一例外的被人给掐断了。这个人很显然是一个文武双全的绝顶高手，如果不是属下细心探查，恐怕也不会知道。”
高手？骆祥那当然是高手了。在加上一个老谋深算的楚相成和有可能还当着帮凶的英武居士，天下有什么线索他们掐不断？挥了挥手让冠英退下，昊天依旧是一个人站立着，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娘亲啊，你究竟是来自哪里，为何自己连一个拜会亡母的机会都没有了？
骆祥和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