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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跟到瞎子沟村去了。”
“对,我一直跟着他走到瞎子沟村一户人家的院门口,第二天下午,我跑到柴家一探究竟,结果在瞎子沟前面的一个大塘边看到了姓饶的,他正坐在树下钓鱼。之后,我就缠着母亲要和她睡在一起。”
“你是怎么发现饶鸿达只有在寒暑假才到南山镇来的呢?”
“有一回,我在母亲房间睡着了,朦朦胧胧之中,听到身边有人窃窃私语,睁开眼睛一看,母亲的身边睡着一个男人,他们说话的内容被我听见了。这时候,我才知道这个男人是一个教书先生。”
第一百八十三章辜文杰暗地跟踪 找生母异常执着
“辜文杰,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呢?”
“我到县城读初中的时候,有一回,母亲到学校去送东西给我,然后就匆匆走了,我要去送她,她不让,她每次到县城送东西给我都是这样,总好像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办。我就尾随她到长途汽车站,看着他上了去勤将市的长途汽车,我就乔装打扮也上了这辆汽车。”
辜文杰岂止是机灵的让人难于相信啊!他似乎还会一点易容术、
“你是如何乔装打扮的呢?”
“那是一个冬天,离开学校的时候,我和同学换了一件棉衣,借了一顶棉帽。”
“你接着说。”
“到勤将市长途汽车站,我跟踪母亲上了一辆开往溉北县的长途汽车,到灌北县长途汽车站以后,母亲叫了一辆驴车。”
辜文杰不但知道自己的身世,他还知道了母亲辜望弟的籍贯,可见,他没有跟包大伟说实话。
“我就花两块钱租了一辆驴车,远远地跟在后面,就这样,我一直跟到了大旺寨,看着母亲走进了一个深宅大院,开门的是一个哑巴。母亲在院子里面停留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离开了大旺寨,看着母亲离开之后,我就在寨子里面转悠了半天,在一个菜园子里面,有一个老太太,我从她的嘴里面打听到了母亲的一些情况,同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你同时也知道了辜望弟过去所从事的营生,对不对?”
“是的。”
“你对母亲所从事的职业是怎么想的呢?你是不是觉得很不体面?”
“是的。”
“那么,你有是怎么知道你的生母在南京的呢?”
“我读高一的时候,有一天,母亲到学校送东西给我,我就陪母亲在县城里面转了转,母亲在百货公司买东西的时候,突然不安起来,她本来看好一样东西,准备付钱的,结果扔下东西就离开的百货公司,我发现有一个女人在注视着我母亲。这个女人的穿着很不一般,和母亲分手以后,我返回百货公司,这个女人已经不在百货公司,我就在附近几家商店转了转,最后在一家商店找到了她)她像也在找人。我跟踪她,最后发现她住在县城一家旅馆。”
“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是不是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是的,满脑子都是这些念头。后来,我跟踪这个女人去了一趟大旺寨,她向大旺寨的村民了解我母亲的下落,这时候,我已经能确定他就是我的亲生母亲。第三天,我看着她坐上了开往南京的长途汽车,这时候,我已经能确定我的亲生母亲在南京。”
“仅凭这一点,你就能确定你的生母在南京了?”
“我跟踪她到南京去了。”
辜文杰果然非常执着。
第一百八十四章白下路跟丢目标 橱窗内一张照片
“你生母的姓名、工作单位和家庭住址就是在这时候知道的吗?”
“不是,我跟踪到白下路,下车以后,我把她跟丢了。”
“你是如何知道你的生母叫任碧云的呢?”
“六九年考大学,我在填写志愿的时候,第一志愿是淮东师范学院,第二志愿是淮安师范学院,我母亲坚持让我只填淮安师范学院,她的理由是南京太远,淮安靠家比较近,这时候,我就更加确定我的生母肯定在南京。”
这大概就是辜望弟心如止水的原因之一。母子俩的感情应该是在这时候出现间隙和裂痕的。
“你坚持把淮东师范学院放在第一志愿。”
“是的,但为了母亲,我还是在志愿表上把淮安师傅学院放在了第二个志愿,本来,我只想填写淮东师傅学院一个志愿。”
“淮东师范学院对分数的要求比较高,你就这么自信?”
“我的班主任和数学老师都说我肯定能考上。为这件事情,我母亲好几天茶饭不思。收到录取通知书以后,母亲病了一场。”
“辜望弟知道你的生母在南京吗?”
“她肯定知道。”
“你有没有问过她?或者她有意无意地跟你透露过呢?”
“她是不会跟我说的,她从大旺寨跑到南山镇来,就是怕我的生母找到我,她甚至连自己的籍贯和社会关系都对我守口如瓶,她怎么会让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呢?”
“说说看,到南京读书以后,你是不是去找生母任碧云了。”
“你们说的没错,我确实去找我的生母任碧云去了。”
“既然找到了,你为什么反而不相认了呢?”
辜文杰稍作犹豫,道:“我找到她的时候,他已经被打成右派和现行反革命分子,红卫兵正在拉着她游街,他们在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大黑板,上面写着一个不堪入目的话。”
“黑板上写的是什么?”
“现行反革命分子,关键是下面的字,太埋汰人了。”
“下面写的是什么?”
“破鞋,婊子,娼妓。”
“你担心和母亲相认以后,会影响你的仕途,是不是这样?”
“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了,我当时确实这么想的。当时,我和梁燕的关系已经基本确定,梁燕的父母已经明确表态,梁燕的母亲还提到了我毕业以后的去向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梁燕的父母知道我有这样一个母亲,他们一定会阻止我和梁燕继续交往,那我的前途就完了。”
“你还没有跟我们说你是如何找到任碧云的呢?”
“大一的时候,有一次,我和梁燕到朝天宫南京博物馆展览参观,我们去的比较早,博物馆还没有开门,我们就到南京京剧团的院子里面去转了转——”
第一百八十五章辜文杰胃口很大 辜望弟彻底绝望
南京京剧团就在南京博物馆的旁边,而任碧云就在南京京剧团工作。
“这也算是命运的安排,我在京剧团的大门口的橱窗里面看到了十几张照片,其中一张就是我的生母任碧云的照片,我在无意之中找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在此之前,我只要一有空就到白下路一带转悠。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竟然找到了自己的生母。”
“辜望弟在你考上大学以后就停掉了杂货铺的生意,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我坚持要到南京去读书,她已经知道我到南京读书的主要目的,我没有随她的心愿,从小到大,她对我的要求百依百顺,她甚至把我的想法当做她自己的想法,只有这件事情,她表现得非常坚决,其实,我到哪里读书,这并不重要,她是担心我和亲生母亲相认,她担心我回到亲生母亲的身边。她突然觉得自己大半生的心血和汗水扔在了白地上,她不想再那么操劳了,这就是她停掉杂货铺生意的主要原因。”
“她担心我和生母相认,这我能理解,但她竟然反对我和梁燕谈恋爱,而且态度非常坚决,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这我就百思不得其解了。”
“你和辜望弟提买房子的事情了吗?”
“提了,可我刚开口,她就哭了。”
“哭了?你是怎么说的呢?”
“我跟她说了很多,但归纳起来就只有两点,咱家和梁家无论从哪方面看悬殊都很大,不能让人家小瞧了咱,门当户对做不到,至少在经济上不能矮人家太多,这是第一层意思;第二层意思是,我要把母亲接到南京跟我们生活在一起。”
“你说实话,你当时真是这么想的吗?”
“当时,我是这么说的,但没有这么想,这毕竟是后一步的事情,只要我在南京买了房子,这件事情迟早是要考虑的。”
“你并不想把母亲接到南京和你们一起生活,你只是惦记母亲口袋里面的钱,是不是这样?”
“是的。”
“你母亲不但不同意你和粱家结亲,她更不会跟你到南京去生活,你母亲是不会离开南山镇的,她即使离开南山镇,去的地方一定是溉北县的大旺寨。她之所以离开大旺寨,完全是因为你,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并且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生母,辜望弟就没有必要藏匿形迹了。”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问你,你母亲是怎么说的?”
“她的回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她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是怎么说的?”
“她叫我死了那份心,别再糟蹋、惦记她的钱了。情急之下我说漏了嘴。”
“你说漏了什么?”
郑峰深度挖掘,他想充分发掘辜文杰杀害母亲的动机和背景。
第一百八十六章母子俩互相摊牌 辜文杰暗中窥视
“我说,到底我不是她亲生的,否则,她不会这么对待我,与其这样,当初为什么要抱养我呢?”
“这是你第一次和辜望弟摊牌吗?”
“是,其实,她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憋在肚子里面而已。当我说出这些话以后,她一点都不惊讶,她甚至跟我说。”
“说什么?”
“她也跟我摊牌了,她说,她已经把我抚养成人,接下来只能靠我自己了,我的伙食费是有国家发的,以后,她会寄一点钱给我,她让我节省着用。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自己斟酌着办,用不着再跟她商量了。”
辜望弟的话确实非常直白,这也符合当时的情形和背景,辜望弟之所以毫不掩饰地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应该还有其它的原因吧!
“在我们看来,辜望弟和你摊牌的原因不止这些。你一定是在某些方面伤了她的心。是也不是?”
“你说的没错,她到学校去看我两次,我因为她穿着太过——”
“太过什么?你怎么不说了?”
“她穿衣服颜色太过灰暗,在我的印象中,她衣服颜色不是灰色就是黑色,这大概和她过去的生活环境和她所从事的营生有关,我跟她说过很多回,可她很固执,从不愿意有丝毫的改变,她到我们学院去了两次,我能从同学们的眼神和表情看出来,他们看我母亲的眼神和表情都是怪怪的,我担心她吓着梁燕——怕梁燕有想法,所以,就没有让梁燕见我母亲,并且早早的把她打发走了,我想应该是这件事情伤了她的心,当然,主要原因是我瞒着她去找过自己的生母。”
“我再问你,你母亲房间里面的密室,你知道吗?”
“我知道。”
根据辜望弟的性格,她是不会把密室的事情告诉辜文杰的,而根据饶鸿达的说法,辜望弟是瞒不住辜文杰的,因为,辜文杰“机灵的让人难于相信”。辜文杰跟母亲谈在南京买房子的事情,这说明他对母亲的家底是知道的。
“你是如何知道的呢?”
“**岁的时候,我在母亲的房间里面睡觉,有好几回在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母亲不在床上,也不在屋子里面,我就从床上爬起来,我到西厢房、厨房和杂货铺找她,没有找到,而当我回到母亲房间的时候,母亲竟然就在房间里面——她正在里屋门口的地板上,他看到我以后,神情非常慌张。我就知道母亲的屋子里面一定有名堂,后来,我就——”
“你就怎么样?”
“我就留意母亲的一举一动,终于有一天,我看见母亲钻到地板下面去了。十几分钟以后,母亲上来了,她将地板恢复原样,然后上床睡觉。”
辜文杰不但机灵的让人难于相信,他的胆量和心机也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力。辜望弟把这样的儿子养在身边,就等于在身边养了一条毒蛇啊!
第一百八十七章狼崽子野性仍在 辜望弟请回观音
“那时候,我才知道母亲为什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让我独自一人在西厢房睡觉,她是担心我知道她屋子里面的秘密。当然,她让我独自一人睡觉还和姓饶的有关系。”
“照你这么讲,你在很早的时候就到密室里面去过了。”
“读高三的时候。”
“辜望弟知不知道呢?”
“她不知道,但他很谨慎,自从我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以后,她把密室里面的东西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
“辜望弟是在防着你吗?”
“是的——应该是防着我的。”
“她把密室里面的东西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被填埋的那口水井。”
“你家有两口水井,你说的的是哪一口?”
“是我母亲房间窗户前面的那口被完全填埋的水井。”
辜望弟真是煞费苦心啊!被填埋的水井就在东厢房——辜望弟房间窗户外两三米远的地方,辜望弟站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就能看到这个位置。这说明辜望弟已经开始提防养子辜文杰了——一只被养大的,呆在羊圈里面的狼崽子,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但辜望弟没有想到这是一只仍然保留着野性和兽性的狼崽子。狗念的食物,而狼念的是羊羔。
这是大家没有想到的。辜望弟将密室里面的东**在被废弃填埋的水井里面,而她的养子则把她的尸体藏在了镇南湖的石头和淤泥下面。
“辜文杰,我再问你,你母亲辜望弟从什么时候从净月庵请回观世音木雕的呢?”
“观世音菩萨是什么时候请到家里去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杂货铺里面原来有一个弥勒佛,后来,在母亲的梳妆台上放了一个观世音菩萨——具体时候,我记不得了——大概是我读高三的时候,要不就是我考上大学以后——读高中以后,我在家的时间不多。”
“观世音菩萨是怎么跑到水井里面去的呢?”
“是我扔到水井里面去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知道母亲为什么要从净月庵请回一尊观世音菩萨。”
“为什么?”
“她把观世音当成了倾诉的对象。”
在辜文杰看来,辜望弟把观世音请回家,应该是对他彻底的否定和恶毒的诅咒。
“你为什么要把观世音菩萨扔到水井里面去呢?”
“我担心警察会从它身上发现疑点。自从我到南京读书以后,只要我在家家,她大部分时间都坐在观世音菩萨的前面,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很多现象现在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而同志们刚开始的分析竟然是如此地接近。情绪是很难做出准确判断的,但通过一些物化的东西,多少能揣摩出一点思想的痕迹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辜望弟已有戒心 辜文杰树林藏匿
辜望弟从小生活在一个非常特殊的环境里面,先是耳濡目染,长大后,又深陷其中,为了生计,他在人与鬼之间苦苦挣扎,心理上本来就有严重的疾病,再加上婚姻的严重挫折和生理上的突然变化,她的心理是非常脆弱的,而这样一种脆弱的心理是建立在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母子关系之上的,这样一来,她的心理会更加脆弱。最后,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她只能把自己的所有思想和情感寄托在神灵的身上。
辜望弟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观世音菩萨,这样一来,已经爬上天梯的辜文杰就失去了依托,他是在母亲的支撑下才爬到这个位置的,而他要继续往上爬的话,唯一能支撑他的就只有母亲的积蓄和藏在密室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