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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在无意中捡到了宝贝,后来之所以经常去,是想再碰碰运气,没有想到还真让我捡到了几样东西。至于开头我为什么经常到山上去打猎,是我心情一直不怎么好,一九六九年高中毕业以后,一直没有事情做,家里面又给我说了一门亲事,对方就是我现在的老婆邹胜美,她人很漂亮,我上学的时候,经常在马桥驿见到她,双方见面以后,都很满意,双方家长已经提到下彩礼的事情,可没有想到邹家人突然变了卦。”
“为什么变卦呢?”
“主要原因是咱家给的聘礼太轻。说白了就是嫌咱家穷。最要命的是咱家的成分,解放后,咱家的土地都让土改工作队分给乡亲们了,可上面划分成分的时候,还是给咱家戴了一顶地主的帽子。”
第一百零四章 线索至此中断
管立秋接着道:“邹家就是以这个为借口,想退了这门亲事。我心情一直不好,就隔三差四地到山上去转转。一九七零年的夏天,我二叔托人给我在公社谋了一个代课教师的差事,我就没有再到山上去打猎了。但好景不长,我只在学校干了一个学期,学校就以我家是地主成分,把我给辞了。”
“有了三件金首饰,邹家人就同意了?”
“立马就同意了,邹家人不知道三件首饰是我在山上捡到的,他们以为我家还有一些家底,所以就同意了。”
管立秋似乎也找到了非常充分的理由:“公安同志,该说的,我全说了,信不信,由你们。其实你们应该这么想,如果案子真和我有关系的话,我为什么要把这三件首饰送给邹胜美做聘礼呢?我捡到这几件首饰的时候,上面有不少污垢,一看就知道是死人身上的东西,如果邹家人知道这些东西的来路的话,肯定不会要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过去的人确实有诸多的讲究和忌讳,现在的人进步多了,越是死人用过的东西就越喜欢——死的时间越长越好,因为时间越长就越值钱。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这里有一个风俗习惯,女孩子在出嫁的时候,所有的聘礼,只要是能穿戴在身上的都要上身。这样能体现出夫家聘礼的轻重。我为什么要把三件首饰拿去给姓杨的打磨清洗呢?我为什么不让杨师傅加工成新的款式呢?对了,我送给邹胜美的耳环和手镯只有一只,耳环和手镯都是成双成对的。如果我是凶手的话,怎么会只有一只耳环和一只金手镯呢?”
“你只送一只耳环和一只金手镯,邹家人一点都不忌讳吗?”
中国老百姓在生活中有诸多计较和讲究。
“人的眼皮子很浅,只要见到金首饰,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有总比没有的好。”
案子在管立秋这里卡了壳。
但李云帆仍不死心:“管立秋,我们听说你的爷爷曾经干过盗墓的营生。”
“不错,我爷爷是干过盗墓的营生,咱家过去的土地都是我爷爷用盗墓的钱买的,土改的时候,咱家的土地都分给了乡亲们,这也应了我母亲说的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从我父亲那一辈起,就再也没有干过挖坟掘墓的营生了。”
“你有没有听说过,和你爷爷在一起盗墓的还有没有其他人?”
“肯定有,但没有人知道。”
“你奶奶和母亲知道吗?”
“她们也不知道,我奶奶知道有几个人和我爷爷走的比较近,但是什么人,他不知道,因为,这些人从来没有到咱家来过——即使来过,也不知道他们是干这个的。你们要想找这些人——或者这些人的后代,最好在连云县和连云县附近地区去找。我爷爷发迹后,大部分钱买了土地,我估计和我爷爷在一起干盗墓营生的那些人不是买了土地,就是做其它生意了。”
第一百零五章 云帆仍不死心
“你想一想,现在,还有没有跟你家走的比较近,但又说不出是什么亲戚的人家,有没有一些亲戚——在和你爷爷同辈的时候,后来条件比较好的。”
“遗憾的是我奶奶过世了,如果她老人活着的话,她一定能想出一些人来。你们都知道,连我们这样的人家都败落了,沧海桑田,咱们管家是因为社会的原因,才败落至此的,有些人家可能是社会的原因,也可能是自身的原因,还可能是子孙的原因很快就败落了。”
“问问他附近有那些亲戚。”卞一鸣将脑袋凑到李云帆的耳朵跟前低声道。
“管立秋,你家在附近有亲戚吗?”
“有啊!我们家在这一带有很多亲戚。”
“有很多亲戚?”
“对,五服之内的亲戚有很多,五服之外的亲戚也有,我们管家过去曾经是大户人家,老话是这么说的:‘家门口戗一根讨饭混,是亲戚也不是亲戚,门口栓一匹枣红马,不是亲戚也变成了亲戚’,因为咱们家过去是大地主,再加上我爷爷和奶奶乐善好施,所以,来上门攀亲戚的人很多。”
“五服”指的是五种丧服,在中国古代社会,以丧服来表示亲属之间血缘关系的远近以及尊卑关系。分“有服亲”和“无服亲”。
所谓“五服亲”是从自己开始,上到父亲、祖父、曾祖父、高祖父,下到子、孙、曾孙、玄孙,同时还有上述亲属的旁亲,都是有服亲,叫内亲。母亲一系叫外亲,服制只有一世,仅包括外祖父母、舅父、姨母、舅表和姨表兄弟,其他人则是无服亲。
五服具体指的是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斩衰是用很粗的生麻布做成,不缝边,像斧斩一样,故名斩衰。穿这种丧服服丧三年,用于臣、子、妻、妾为君、父、夫服丧。齐衰则是缝边的生麻布做成。大功和小功则是用熟麻布作成,只是做工不同。缌麻是细的熟麻布做成。服丧时间依次减少,有一年、九月、五月、三月。
根据我们以前了解到的情况来判断,盗墓贼一般会在自己的亲戚中寻找同伙,由于管家的亲戚太多,所以,李云帆只要求管立秋提供了五服之内的亲戚的名单,主要是祖父、外祖父母、舅父、姨母、舅表和姨表兄弟两服内的亲戚,遗憾的是,在这些人中,都没有无业者,也没有长年在外飘荡的人,他们不是有职有业,就是整天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只有那些帝王陵寝比较多的地方,盗墓贼才可能同时扮演农民和盗墓贼双重角色,白天,他们和泥土打交道,夜里,他们挖坟掘墓。在马桥驿,乃至连云县和连云县周边地区没有什么帝王陵寝——连稍微上档次的古墓都没有,所以,这里的盗墓贼必须离乡背井,至于凤凰岭上的三座古墓,是我们现在才知道的,从一号、二号陵寝的盗洞和“70。4。3”灭门惨案来看,这三座古墓在历史上不曾被盗墓贼光顾过。
第一百零六章 云帆一早醒来
之后,管立秋又找孟队长进行核实,孟队长的回答证实了管立秋的说法,孟队长对管家的社会关系了如指掌,在他的印象中,除了管立秋的爷爷和父亲常年在外面闯荡,亲戚中不曾有人离开过本乡本土。他们中的绝不部分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
同志们的调查止步于管立秋。李云帆和卞一鸣虽然没有完全排除管立秋的嫌疑,但除了案发期间管立秋经常出现在案发现场的附近出现和几件金首饰以外,确实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管立秋和“70。4。3”灭门惨案有关联。
我们都知道,几件金首饰应该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据,可结果怎么样呢?管立秋在这样的证据面前竟然死不认账,另有说辞,虽然他的说词有些怪诞和不可思议,但你还不能说绝无这种可能,不管是什么样的证据,如果不能让犯罪嫌疑人心服口服,以李云帆和卞一鸣的工作风格和办案原则,这个结论是不能下的。
线头在管立秋这里断掉了。
调查工作再次陷入了僵局。
春天是多雨的季节,五月五号的早上,李云帆醒的比较早,他披上衣服,坐在床上,点着了一支烟,屋子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他穿上鞋子,走到门口,打开门,好家伙,门外风雨交加,雨不大,风也不大。春雨果然有“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特点。
李云帆看了看手表,时间是五点一刻,天刚蒙蒙亮。
李云帆坐上床,抽了几支烟,大家进驻张家堡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同志们马不停蹄地工作了这么多天,特别是卞一鸣、王萍和曹云清,回到张家堡以后就投入到紧张的调查工作中去了。
卞一鸣睡得正香,李云帆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他担心自己一动,就会惊醒卞一鸣,卞一鸣太累了,太困了,如果不是这样,他早就醒了。卞一鸣是一个心里放不下事情的人,现在,案子止步不前,他的心情和李云帆完全一样,如果不是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他绝不会这时候还在酣睡。
同志们在这个案子上耗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但收获却很小。李云帆有一种感觉,同志们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李云帆从口袋里面掏出笔记本和钢笔,沉思片刻之后,在笔记本上写了起来,他想把案子的的思路或者叫脉络整理一下,这是李云帆从事刑侦工作以来养成的习惯,他想从同志们走过的路上找到一些疏漏的地方。
到目前为止,同志们的调查已经经历了五个阶段,李云帆将这五个阶段写在了笔记本上:
1,介入“70。4。3”案;
2,发现三个神秘人物;
3,发现一号,二号古墓,找到三个神秘人物的尸体,并发现柴二得口中的五角星;
4,查清关景儒、柴二得和霍金柱的身份,并找到了关景儒等三人曾经的同伙关景荣和武氏兄弟,同时排除了关景荣、武氏两兄弟与“70。4。3”案之间的关系;
5,管立秋进入大家的视线,但调查的结果和大家的想法大相径庭。
第一百零七章 五婶前来叫门
在“1”和“2”之间,李云帆写上了张福清和张东旭的名字,是张福清看到三个神秘人物到张家堡来找姚虹桥的,张东旭的名字是用括号括起来的,因为提供情况的人是哑巴张福清,而张东旭只是从侧面证实了张福清的说法,所以,李云帆用一个括号将张东旭的名字括了起来。
我们都知道,就是因为张福清向同志们反映了三个神秘人物的情况,同志们才将调查的重点转移到三个神秘人物的身上。
李云帆又在“2”和“3”之间写上了辜大爷的名字。辜大爷在无意之中发现了一号盗洞口,同志们的调查才转移到一号和二号古墓。
李云帆又在“3”和“4”之间写了一行字:“黄军帽——五角星。”
李云帆最后在“4”和“5”之间写上了张福清和辜大爷的名字,大家已经知道了,是张福清向同志们反映:后标营管立秋的爷爷曾经干过挖坟掘墓的营生。而辜大爷则反映:一九六九年的冬天至一九七零年的春天,管立秋经常在凤凰岭上转悠。
李云帆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两个人的身上,这两个人分别是哑巴张福清和辜大爷。这两个人曾经两次向同志们提供情况,李云帆在这两个人的身上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笔者在这里要特别强调一下,这两个问号并不表示李云帆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他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有些事情,当它们处在零散状态的时候,我们不会特别在意,而当我们把零散的东西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有一些新的发现,至少是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考量。
突然,祠堂的门响了。
卞一鸣突然睁开了眼睛,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捋起衣袖,看了看手表,时间是六点半钟。
李云帆刚准备下床,被卞一鸣摁住了:“我去开门。李局长,您早醒了。”卞一鸣看到了李云帆手中的笔记本和钢笔。
卞一鸣穿上衣服和鞋子,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祠堂有一个回形走廊,一直通到祠堂的大门口。
卞一鸣穿过走廊,走到大门口,提起门杠,戗在旁边的墙上,然后打开一扇大门。
站在大门外面的是五婶,她的手上拿着两件雨衣和两把雨伞。
“五婶,您早啊!五婶,您有事?”
“我——我吵你们睡觉了吧!我以为你们已经起床了。”
五婶说的没错,平时,同志们都是在六点钟左右起床的,今天早上因为下雨,五婶特意推迟半个小时来喊同志们去吃早饭。
“五婶,我们都醒了,洗涮一下,马上就过去。”
“雨越下越大,这两件雨衣和两把伞,给你们用,千万别淋着了——这鬼天气,说变就变了。我先回去了。”
“五婶,我们随后就到。”
五婶从门框边拿起一把破旧的雨伞,撑起来,低着头,弓着腰,顶在头上,然后冲进了雨幕之中。五婶手上的伞已经缺了一个角。
雨确实越下越大,屋檐上的水已经开始向下流了。
第一百零八章 雨中毛驴货郎
卞一鸣刚准备往回走,突然听到了悦耳的铃铛声,紧接着一头毛驴从祠堂的大门前走过,毛驴的身上驮着一些东西,东西上盖着一个很大的塑料布,塑料布的上面系着绳子,有一个人牵着毛驴,此人的身上穿着一件戴帽子的雨衣。脚上穿一双长筒的胶鞋。他的手上拿着一个拨浪鼓。
大家还记得吗?同志们在后标营见过此人,他是一个卖货郎。
相对于其他卖货郎,此人进步了许多,我们见到的卖货郎,大都是挑着货郎担,走村串户,走多少路不说,所有的货物,连同担子的重量,全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天下来,真够呛,卖货郎这碗饭可是不好吃的,眼前这位卖货郎就聪明多了,所有的重量全在毛驴的身上,主人累的时候,恐怕还能在毛驴的身上坐一会。
卖货郎朝卞一鸣望了望,摇了几下拨浪鼓,继续朝东走去。
卞一鸣回到房间的时候,大家都起床了,刚才,卞一鸣和五婶说话的声音,同志们已经听到了。
大家简单的刷刷牙,洗洗脸,锁上房门,穿上雨衣,撑起伞,走出祠堂。
卞一鸣还没有忘记李云帆手上的钢笔和笔记本:“李局长,您一大早就起床,琢磨什么呢?”
“我在整理思路,有一件事情,我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
“什么事情?李局长,您说给我们听听。”马子腾道。马子腾和李云帆同打一把油布伞。
卞一鸣穿着雨衣,眼睛紧盯着李云帆的脸。
“从我们接手案子到现在,有两个人两次向我们提供情况,就是在他们的指引下,我们才将案子向前推进的。”
“李局长,是哪两个人?”曹云清道。
“李局长,您说的是哑巴张福清和山上的辜大爷吗?”卞一鸣道。我们都知道,卞一鸣的记性特别好,只要是装进他脑子里面的东西,他一般不会忘记,他的大脑还有搜索和归纳材料的能力。
“卞一鸣,还是你的脑子好使啊!我是在笔记本上才看出来的。”
“您在笔记本上写了什么?”
李云帆从口袋里面掏出笔记本,翻到早晨写的那一页,递到卞一鸣的手上。
卞一鸣接过笔记本将头埋到王萍的伞底下,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谭晓飞也凑了上去。
“您是不是觉得这两个人有点可疑啊?”
“我还没有来得及往深处想,五婶就来敲门了。现在,我们已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整个案子就像一团剪不断,理更乱的麻绳,是不是我们的刑侦思路有问题呢?吃过早饭以后,我们要好好议一议这个案子。”
“昨天夜里,我一直睡不着,思前想后,也想到了这两个人。”卞一鸣是一个爱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