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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阿第都来了,如果你知道什么,就不要藏着掖着了。”老太太借送水瓶的机会扔给甄三爹一句话。
“老太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来不飞短流长,眼看就是入土的人了,不想被人家戳脊梁骨说闲话。行善积德的事情,做多少都不过分,坏人名声的事情,咱一件都不能做。”
“二春的事情,你不能跟公安同志说说吗?”老太太将了老头子一军。
“这——”
“三叔,您就说说吧!”
“我答应何家不跟任何人说的。”
第二十五章 禽兽不如
“老头子,你要是不说的话,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跟他们说了。难道你不想把缪家的事情整明白了?”
“我跟你们说,你们能答应我不找何家——不找二春刨根问底吗?”
毛阿第望着严小格和左子健。
甄三爹和田秋菊一样,他们都不希望严小格和左子健去找二春了解情况。
“甄三爹,这——我们可以答应您。”
甄三爹愿意谈二春的事情,这已经算是一大进步了,做一些让步是必要的。只要能将调查工作向前推进,就算是进步,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智文是一个畜生,跟他那畜生爷爷缪静斎一样——这个畜生比他爹还邪乎。”
“怎么?缪支书也不是好东西吗?”
“阿第,你不要打岔。让你三叔说。”大娘道。
很显然,毛阿第并不知道缪家之事。
甄三爹和老伴对视了一下,两个人的神情都很凝重。大娘也应该知道二春的事情。
“请您跟我们说说。”严小格目不转睛地望着甄三爹。
“那二春是一个多好的孩子啊!愣是让智文那畜生糟蹋的不成样子。”
“您指的是二春生病并想出家的事情吗?”
“你们是如何知道的呢?莫不是秋菊跟你们说的。”
“不错,是秋菊姑娘跟我们说的,但更详细的情况,她并不知道。二春精神上出问题的时候,她曾经陪过二春几天,她看到二春的枕头下面有两本佛经。”
“秋菊还说了些什么?”
“就这些。”
“那二春和智文在一起一个月不到,身上有很多伤,青一块紫一块,有的地方都红肿发炎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
“那智文是个疯子,是一个禽兽不如的疯子。”
“二春的身上怎么会有伤呢?”
“那智文是一个虐待狂。”
“虐待狂?”
“他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用绳子把二春的手脚绑起来,然后有手抓,用牙咬。”
大家听出来了吧!缪智文是一个狂。有些男人把摧残女性的身体作为性的一部分——而且是重要的一部分。缪智文也应该属于这种情况。
“老太婆,还是你来说吧!”
“我——我真说不出口来。”
“婶子,你就说吧!”毛阿第道。
“二春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特别是女人最重要的地方,伤的更厉害。这世界上竟然有这种禽兽不如的人。”
难怪甄三爹迫不及待地提醒田秋菊呢?这也算是一件行善积德的事情。
“那秋菊姑娘要不是我早一点提醒,结果应该和二春一样。”甄三爹道,“但我又不能明说,那秋菊是一个聪明的娃。她听懂了我的话。”
甄三爹的话就是那段关于龙凤的高论。
“二春的家人难道没有向缪家人讨说法吗?这口气怎么能咽下去呢?”
“这种事情怎么能向外说呢?一旦让寨子里面的人知道,那二春恐怕不仅仅是精神上有病,最后就只有出家当尼姑一条路了,何家人还怎么在寨子里面立足呢?”
第二十六章 遇到难题
“在咱们寨子,在二春之前,还有两个女孩子中了招——上了智文的贼船。”大娘道。
“他们的遭遇会不会和二春一样呢?”
“谁知道呢?两个娃都不说。”甄三爹道。
“我看那翠珍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这么多年,亏她能忍下来。现在好了,那畜生死了,翠珍总算熬出头了。要我说,那畜生死了倒是一件好事。”
“老太婆,话不能这么讲,一码归一码,他智文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确实该死,可得由国家法办了他。”甄三爹道。
“他要是活着的话,又要祸害人家。你们不知道,那畜生把翠珍娶进门,只安生了一阵子,老毛病又犯了。”
“翠珍和缪智文结婚以后,隔三差四往娘家跑。在娘家一呆就是好几天。”甄三爹道。
“可怜翠珍从小没了娘,心里面有什么苦楚,又不能跟她爹讲,把一个好端端的娃憋屈死了。”婶子道。
“除了往石鼓寨跑,就是往庙里面跑。菩萨忙的很,哪有时间管她的事情啊!”甄三爹对佛缺乏一定的恭敬,“庙里面那些和尚,是看破红尘才出家当和尚的,菩萨连和尚的事情都没有解决好,人世间的事情,他们就跟管不了了。普渡慈航,广种福田,这些都是哄人的把戏,不是菩萨哄人,就是人哄人。要想惩恶扬善,千万不能指望那些泥塑的菩萨。”
很显然,甄三爹不是一个泥古不化的老学究,他关于龙凤和菩萨的一些说法还是比较有见地的。
“你们要想了解更多的情况,不妨去找翠珍,她和智文在一起起生活了这么多年。”
“找翠珍有什么用呢?就是翠珍去报案的,该说的,她都说了。”大娘道。
“依我看,缪智文的死肯定和这件事情有关,要想找到杀害缪智文的人,就必须找到那些曾经被缪智文伤害过的人,这种事情,女孩子可以忍,她们的家人如果知道的话,那就很难说了。”甄三爹道。
“关键是我们上哪里去找那些受害人呢?连二春和二春的家人,我们都不能接触,更何况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苦主呢?”严小格道。
严小格和左子健确实遇到了一个很大的难题,根据他们已经了解到的情况来看,“11。7案”应该是一个仇杀案,凶手应该就在那些被缪智文伤害过的苦主中间,可是,这种事情不同于其它事情,绝大多数女孩子都选择了沉默,这是其一,其二,被缪智文伤害过的女孩子到底有多少呢?谁也不知道,恐怕连无所不知的甄先生也不知道——事实也是如此。其三,单从两个人已经掌握的材料来看,就有四个人,实际上,肯定不止这几个人,别说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就是知道,调查起来也需要很多时间。大海捞针,这就是严小格和左子键当时的感受。
“二春这条线,你们用不着再调查了。”甄三爹说。
第二十七章 忠实香客
“为什么?”
“二春是一个老实厚道的娃,她爹娘就更老实了,走路怕踩死蚂蚁,树叶掉下来,怕砸到自己的脑袋。如果不是老实人,当年也不会放过智文这个畜生。何家全是女孩子,谁会做这种事情呢?”
“二春不是还有一个弟弟吗?”
“二春的弟弟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娃,他做不来这种事情,二春出事的时候,阿牛尚小,家里人是不会跟他说这件事情的。再说,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何家人要是想报仇的话,也不会等到今天啊!”
“您刚才说寨子里面还有两个女孩子被缪智文祸害过,我想知道这两个女孩子是谁?”
“这——这都是十年前的事情,我还是这句话,他们要是想报仇的话,在十年前就下手了,用不着等到今天。”
“常言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种事情,一般人是很难忍一辈子的。”
“话虽如此,但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咱们这里是穷乡僻壤,传统思想根深蒂固,对女孩子来说,名声比命都重要,更何况,缪智文是和她们谈对象,吃亏全吃在暗处,别人看不见摸不着,所以,能忍也就忍了,后面的日子不是还得往下过吗?女孩子要嫁人,要生孩子,用不着权衡,她们就明白该怎做。再者,那两个姑娘自从嫁人之后,日子过得很安稳,她们也犯不着再把过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烂谷子翻出来凉晒。”
从甄三爹说话的内容和语气来看,他是不会把另外两个女孩子的名字告诉严小格和左子健的。
“11。7案”有许多特别之处。
看了“11。7案”的所有材料以后,郑峰、李云帆和卞一鸣都有一个共同的感觉:那就是严小格和左子健的调查非常艰难。
甄三爹也知道严小格和左子健的难处,所以,老人家没有把话说死:“我看这样吧!你们先找翠珍和翠珍她婆婆好好谈谈,看看她们能不能说出一点米和绿豆来,依我看,缪智文的死很可能和他这几年做的孽有关,你们也可以到学校去调查一下,或许能查出一点眉目来,如果还不行的话,我就把另外两个娃的名字告诉你们,你们得原谅我,在三里寨,我们和很多人家都沾亲带故,说话做事,都得带一点小心,这年头,乡亲都不容易。阿第,你看行不行?”
“行啊!三叔,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您说话得算数,如果两位同志遇到困难,您可不能再推三阻四了。”
“我说话算数,实在不行,我卖了这张老脸,亲自带你们去找那两个娃。”
离开甄三爹家以后,毛书记陪严小格和左子健去了缪家。
张翠珍的婆婆躺在床上,缪智兰在家照顾母亲,张翠珍不在家,缪智兰说她到智觉寺烧香去了。对缪家人来讲,到庙里面去烧香拜佛,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缪家几代人都是智觉寺忠实的香客。
第二十八章 拜访瑛姑
人虽然长着嘴巴和舌头——但不是肚子里面所有话都可以个别人说的,但有一个人可以例外,那就是菩萨,菩萨虽然有嘴巴,但没有舌头——天底下所有的菩萨都没有舌头,这大概是创造菩萨的人一开始就设计好的,是人,都有窥探别人的嗜好,如果菩萨有舌头,那还了得,谁还愿意在菩萨面前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内心的秘密呢?
要么就是创造菩萨的人在一开始就漏掉了舌头。所以,芸芸众生,什么话都可以跟菩萨说,赎罪,祈愿,丑恶的,猥琐的,既不会泄露自己的,又可以得到菩萨的庇佑。
创造菩萨的人真是太聪明了,即使菩萨想把谁的说出去,它也没有这个条件。这就是人们愿意跟菩萨沟通交流的主要原因吧!当然,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所有的菩萨都有眼无珠,善良的人们可以匍匐在它的脚下虔诚祈祷,邪恶之徒也可以拜倒在她的脚下祈求庇佑,因为菩萨看不见,菩萨讲的是善恶有报,因果轮回,如果菩萨能看见的话,那些邪恶之徒就不会自找无趣,自取其辱了,自投罗网了。奇怪的是,整天把善恶有报的口号挂在嘴上的菩萨,干的恰恰是不分是非,混淆善恶的事情,只要是香火,它们是来者不拒。
我们都知道,缪家祖祖辈辈供奉菩萨,诚心不改,最后却是这种结局,那缪智文的死,肯定和菩萨没有一点关系,也就是说,缪智文所受到的惩罚,菩萨没有起一点作用。
这次拜访缪家,严小格和左子健特别留意了一下摆放在堂屋长条桌上方的两张画像,一个是缪智文爷爷缪静斋的画像,一张是缪智文的父亲缪有仁的画像。两张画像被放在玻璃镜框里面,由于长时间没有擦拭的缘故,玻璃上蒙了一层灰,所以,看不清缪静斋和缪有仁的脸。
看到严小格和左子健对两张画像感兴趣,缪智兰找来一块布将玻璃上的灰尘擦了擦。
缪智文的母亲则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有些东西是不能看的太清楚的,比如说摆在长条桌上的这两张画像。
甄三爹所言非虚,两个人在缪有仁的脸上没有看到缪智文一丁点影子,倒是在缪静斋的脸上看到了缪智文的特征,两个人的脸型完全一样,最像的是鼻子、颧骨和下颌骨,鹰钩鼻子;颧骨显得很突兀;下颌骨都比较宽大。照理说,缪有仁是缪静斋的种,但这父亲俩,貌不合,神离得更远。
严小格和老人相对而坐的时候,打量了一下对方。
老人的年龄大概在五十五岁左右,唯一能看出过早衰老的地方是两鬓斑白的头发和额头上的皱纹,脸上的皮肤还没有松弛,法令纹也不怎么深,皮肤有点黄,但白是这张脸的主色调,这张脸在年轻的时候曾经漂亮过,即使在五十几岁的今天,仍然能看到她过去的影子。老人说话的语速比较慢,动作也比较慢。
第二十九章 桂子石榴
下面是严小格和张翠珍婆婆瑛姑的对话。
严:我们听说您的儿子缪智文在和张翠珍结婚之前,谈了好几个对象。
瑛:是有这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
严:您的儿子缪智文可能死于谋杀,我们问的肯定都是和案子有关的事情。
瑛:谁会害我儿子呢?
严:我们还听说他在读书的时候,就开始谈对象了。
瑛:智文开窍早。
严:他是不是经常把女孩子带到家里来呢?
瑛:带——带过几个。
严:您能跟我们说说吗?
瑛:我只记得两个娃,人老了,记性也差了,我女儿智兰可能记得,待会儿让她跟你们说。
严:两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
瑛:一个娃叫桂子,一个娃叫石榴。
严:请说出她们的名字,是哪里的人?
瑛:桂子姓柳,名字叫柳二桂,是北山杨家洼人;石榴,我只知道她叫石榴,我女儿智兰认识。
智兰被请进堂屋,先前,瑛姑把女儿支开了。
兰:石榴姓饶,名字叫饶迎双,石榴是她的小名。
严:饶迎双是哪里的人?
兰:是小梁村人,就是石鼓寨南边那个村庄。
严:这两个女孩子是什么时候到你家来的呢?
兰:是我哥到省城读高二的时候——是那年的暑假和寒假。
严:两个女孩子在你留宿了吗?
瑛:没有,两个女孩子从来没有在咱家留宿过,我们家是有规矩的。在咱们家,我和智文他爹是不容许他们做出格的事情的。
严:缪智文之前就认识这两个女孩子吗?
瑛:他们以前是小学同学,智文小学是在街上念的书。
“街上”就是镇上。
由此可见,缪智文的罪恶,从小学就开始酝酿了,我们也可以这么说,缪智文在读小学的时候,心里面就种下了邪恶的种子。谁也不会想到:那个看似单纯的少年,经过几年的修炼之后,已经升格为一个恶魔。
严:缪智文和她们谈了多长时间,你们知道吗?
饶:不知道,都怪我们从小娇生惯养,惯坏了,宠坏了,谁的话,他都不听,他在外面做的事情,从来不跟我们讲。直到他带回来另一个女孩子,我们才知道他和前一个女孩子分手了。
严:缪智文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你们知道吗?
瑛:我们没有看出他有精神疾病。
严:他在和女孩子在一起的时候,采用非常野蛮的手段。
瑛:这——我们一点都不知道。翠珍和智文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我没见她身上有伤啊!
严:这种伤不在脸上——不在人能看见的地方,都在女人的要害处。
瑛:有这等事?我从来没有听到翠珍叫过喊过,如果智文欺负她,她能不喊出来吗?
一定是张翠珍忍住了不想让家人知道。
兰:娘,自从嫂子嫁到咱家以后,我就没有见过她当我的面脱衣服,夏天,她每次洗澡,都在自己的屋子里面,也不让我和妹妹帮她擦后背——倒是她经常帮我们姐妹俩擦后背。莫不是她怕我们看见她身上的伤?小时候,我到姨娘家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