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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找来这里,是因为刘果从家离开的时候说会来看看我,所以三叔自然是以为那小子在阳泉,然后给我打电话也打不通,只好亲自找来了。
自从进门就一直板着脸的三叔貌似真的很急的样子,但是我也已经一个月没有和那小子联系了,打了几次电话也是打不通,不过,还好我知道刘果有个师兄在阳泉,所以安慰了三叔几句,说是下午出去问问刘果的朋友,说不定会知道。
我三叔向来处事镇定,听我说有门道,也就稍稍放心了些,这才问我小玉和孩子的事儿,我当然没有直说付家什么的,只是说是去年认识的,还没有领证,最近脱不开手,等过段时间再补办婚礼。
其实哥们儿现在是真心没钱了,这么玩儿了命的花,我可是大半年没有上班了。
三叔也没深究,只是说让我靠谱点儿,看小玉年纪不大的样子,别亏待了人家。
我点头称是,说是中午出去吃,三叔难得来一次,我请客,但是三叔似乎不想去,问我家里有菜没,说随便吃点什么就行,下午还要去找果儿。
见三叔没有什么心情,我也就不强求了,冰箱里还有点排骨,但是没有盐了,三叔说他做饭,让我去买盐,我本来就不太会做饭,而且正好有很多要买的东西,就点了点头出去了。
到比较近的一个杂货市场买了小玉要的香火,我这才去超市买盐和尿不湿,回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半个小时过去了,三叔从厨房出来拿走了盐,说是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我点了点头,将尿不湿送去了卧室,这才看到孩子似乎是困了,小玉正摇着她睡觉,见我进屋,小玉立刻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悄悄的把尿不湿放在床头就回客厅了。
厨房的香味儿甚至已经弥漫到了客厅,瞬间就勾起了我的馋瘾,可见三叔这人虽然无趣死板了一点儿,但是做饭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我进厨房的时候,饭菜还没有出锅,但是三叔炖了汤,让我端出去,我一时嘴馋,就喝一碗,味道有些怪怪的,有股子果酱的味道,酸里透着股子甜。
咂吧了一下嘴,觉得这味道还算清爽的,我就又喝了一碗……
然后三叔就端着炖好的排骨出来了,说让我去端饭,我应了一声,与三叔擦肩而过的时候,顿时身体一僵,回头看向了三叔手里的盘子,这才嘴角抽搐的问道,“那是什么?”
“不是排骨么?”三叔回头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将盘子放到了餐桌上。
“不是,我是说这个!”我顿时心中一紧,立刻过去,用手戳了戳盘子里白嫩嫩的块状物体。
“额,”三叔看着我所指的东西愣了一下,这才认真的说道,“我看柜子里有根萝卜,就拿来炖汤了,剩了一点,正好放到菜里解腻。”
“萝卜?”闻言,我顿时觉得自己大脑里的某根弦儿瞬间崩断了。
“怎么?你们不吃么?”三叔瞬间皱眉,似乎是觉得我这一惊一乍的有些莫名其妙。
我回过神,立刻冲进了卫生间,用力的干呕了两下,又是捶肚子,又是抠嗓子的,但是那两碗汤已经吐不出来了,我费了好大的劲儿都没吐出来,仿佛喝完就消化掉了……
三叔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儿,追到卫生间,皱眉问了一句,“怎么了?”
“三叔,您果然不是我亲叔啊……”我一脸苦逼的看着三叔,蛋疼的问道,“您做饭的时候就没发现那萝卜的形状有什么不对劲儿么?”
三叔这才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是有点儿不对劲儿,长得跟猴子似的,不过里面还是很新鲜的,应该不会坏肚的。”
卧槽……那萝卜都长成那样儿了,哪是有点儿不对劲儿?那是十分不对劲儿好么!
第七十九章 拜访叶医生
啐掉嘴里干呕出来的唾沫,我纠结的摇了摇头,心里憋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和三叔说,只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了,但愿这东西没有毒,正好一会得去医院找那个姓叶的大夫,我顺便可以做做身体检查。
似乎是见我脸色不太好看,三叔又皱眉问了一遍,“怎么了?那个萝卜有什么问题么?”
“叔,咱还是别说那萝卜的事儿了,有没有问题我也不知道,也或许那真的只是一根长得有些奇怪的萝卜,咱还是收拾一下赶紧去医院吧!我还可以顺便检查一下身体……”我哭丧着一张脸,依旧有些担心要是就这么给我三叔毒死了,那我是得有多冤?
“那东西不能吃?”瞬间三叔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仿佛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重要性。
“那玩意儿估计没人会吃,真不知道您是咋想的……”我低声抱怨着,走出卫生间,匆匆倒掉了那两锅汤和菜,也没敢告诉小玉我喝了那玩意儿,只是说这饭做坏了,我们出去吃,一会给她叫份外卖。
小玉的精神力全部集中在孩子的身上,也没在意,只是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三叔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依旧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个奇怪的萝卜不能吃,不过,换做常人一般都会觉得那玩意儿一看就不能吃吧?我这三叔,我是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挺精明的一人,今儿怎么就干了这么件不着边儿的事儿?
和三叔出门,我下楼直接打车奔刘果师兄上班的医院去了,到了地方,二话不说先做了一遍身体检查,寻思着实在不行,就让医生动手帮我把那两碗汤抽出来,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消化掉了……
检查结果有现出的,也有需要明天来拿的,不过至少当时检查的那些项目没有问题,看上去很是健康,这让我不禁松了一口气,侥幸的寻思着就算那玩意儿再诡异,可能,煮熟了也不过就是个大萝卜罢了。
就像蛇仙儿,就算它会说话,还会障眼法,但是煮熟了也不过是一锅蛇汤,谁喝了也不会死,我只不过是喝了两碗年代比较久远的萝卜汤而已,虽然那玩意儿的味道有点怪,但也只是大萝卜!
嘀嘀咕咕的自我安慰着,三叔一直跟在我的身边,看我的眼神依旧有些莫名其妙,我也不好解释说那个萝卜成精了,还有点儿小心疼被三叔撕烂扔掉的那三张黑符,总之此刻我的心情是复杂到了极点。
心不在焉的带三叔到医院大厅的咨询台问了问这里有没有个姓叶的大夫,那小护士似乎是新来的,紧张的翻了翻的职员表,这才点头说道,“有一个,是四楼的外科主治医师,叶一夕,今天正好当班。”
我一听这文绉绉不食人间烟火的名字,心说,就是他了!
直接坐电梯,在电梯快到四楼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儿热,随后一痒,竟然流出了鼻血,我急忙用自己的手捂住了鼻子,心中有些烦躁。
三叔不禁皱眉问了一句,“磊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感觉,不过,叔,你说我是不是中毒了?”我单手捂着鼻子,说话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自己都听不太清。
“我是真不知道那东西不能吃,至少我看过了,那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萝卜,你不用担心,应该不会有事的。”三叔明显也是有些担忧我的情况了,不过他似乎依旧很有信心那个萝卜没有什么问题……
我苦逼的摇了摇头,没搭话,这时电梯刚好到了四楼,我先去卫生间用水洗了洗鼻子,但是这鼻血好像流不尽似的,一直顺着我的鼻子往外流,又流的不多。
用水洗来洗去洗不净,我不禁有些烦躁,觉得耳朵也热乎乎的,脑袋有些发蒙,甚至连脸都有些烫……
大爷的,不会是真中毒了吧?
我双手扶着洗手池觉得双眼有些发花,这时一直躲在我口袋里不敢吱声的蛇仙儿突然探出头,叫了我一声,“石头……”
“蛇仙儿……”我觉得自己的眼皮有些发沉,低头看着蛇仙儿,这小东西好像长了三个脑袋,晃晃悠悠的有些看不清。
然后蛇仙儿也没说话,而是从我的口袋里爬到了洗手池上,顺着我的手爬上手腕,在我的手腕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我这燥热的脑袋嗡嗡直响,眼看着蛇仙儿咬了我一口,却不觉得哪里疼。
反倒是在右手的手腕上,一股清凉瞬间蔓延开来,让我舒服了许多,那种感觉就像是身体里的火焰全部从手腕上宣泄了出去,很快鼻血也止住了,眼睛也不花了,虽然还有点儿面红耳赤,至少意识清楚了。
蛇仙儿依旧趴在我的手腕上,咬住我手上的契印吸着血,我也没制止它,反倒是觉得挺舒服的,燥热的身体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蛇仙儿这才抬起头,瞪着双黑豆儿似得小眼睛,掐着个嗓子问道,“好些没有?”
我用力的眨了两下眼,觉得清醒了不少,却也早已满头大汗,这才点了点头,问道,“刚才怎么回事儿?我是不是中毒了?”
“石头,我感觉到了好强大的灵气,好像有什么东西想突破我留在你身上的妖仙儿契印。”蛇仙儿的语气有些担忧,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闻言,想起刚才蛇仙儿举动,我不禁更加不安了,问道,“那你刚才……”
“我没事,”蛇仙儿稍稍摇摆了两下蛇头,这才继续说道,“那个大萝卜,可能真的是地生胎,但它绝对捕猎过不止一个妖仙儿,依靠吞噬别人的灵气儿来壮大自己,石头……我有点儿害怕。”
蛇仙儿语气斟酌不定的看着我,似乎是有话想说。
我正想问它怕什么,三叔突然推门走进了卫生间,问我有没有事,我吓了一跳,蛇仙儿也顿时一惊直接钻回了我的口袋。
无声的摇了摇头,蛇仙儿的话让我有些在意,更加的不安,好像我真的喝了什么不该喝的东西。
走出卫生间,我和三叔找到了四楼的外科诊室,已经到了快下班的时间,所以这里并没有什么病人,诊室的门开着,上次见过的那个叶医生正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病例资料,我抬手敲了敲门,这才进屋。
那叶医生听到敲门声,扭头看了一眼,见是我,顿时一愣,随即笑了笑,问道,“你不是果儿的堂哥么?”
“叶医生,我找你有点儿事,”听到这人提起果儿,我瞬间皱眉,看了一眼三叔,说道,“这是我三叔,刘果的父亲,果儿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家了,和我也有一个月没联系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么?”
叶医生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荡然无存,看了看我三叔,又看了看我,这才问道,“你的意思是,果儿失踪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什么好质疑的,按照三叔的话说就是,果儿这小子虽然倔了点儿,但他绝对不会故意翘课,更加不会离家出走,因为这小子性格早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处事很有分寸。
叶医生瞬间皱眉,继续问道,“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是一个月前,”我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应该是来找你之后,就再也没回去。”
“一个月前……”叶医生瞬间失神,指了一下旁边的椅子示意我们坐下说话,这才继续说道,“一个月之前我确实见过果儿,师父仙逝,还有很多事未处理,我师叔一个月前来了阳泉,但是那天我们见完师叔就各自走了,他怎么会没有回去?”
他这又是师父,又是师叔的,我心虚的侧头看了三叔一眼,这个一直待在神堂沟的庄稼汉,应该还不知道刘果儿拜入玉清师门的事儿,现如今知道的如此突兀,不晓得会不会发飙……
但是三叔并没有说什么,这一点,刘果可是深得我三叔的真传,有眼力见儿,就算有问题也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不该问,这种时候不说话,装的好像他本来就知道似得,反而可以知道更多自己不知道的事。
见我和三叔都没有说话,叶医生皱眉想了想,说道,“这件事,你们先不要急,晚上我去问问师叔,明天再说。”
“那好,我给你留个电话,若是有果儿的消息,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低声说着,见叶医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这才将电话号码告诉他,然后和三叔离开了医院。
果儿绝对是出事了,只是这小子一直在学校待着,应该没有什么仇人,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是自己的师门出了什么事?
说实话,我不是很相信这个叶医生,如果刘果是意外也就罢了,但若是师门中的事,绝对和这人脱不了干系,我至今还记得李大龙住院时,这叶医生对刘果的态度,他似乎对天阳道长的仙逝有些耿耿于怀。
第八十章 早来的蛇蜕
顺路买饭,表示再也不敢吃三叔做的饭了。
我和三叔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小玉正抱着孩子在客厅看电视,见我们回来就把孩子给我,收拾饭菜去了。
我以为三叔会问我什么,比如刘果一个学生为什么会认识叶一夕那样的人,比如叶一夕口中说的师父、师叔是什么人,比如为什么刘果要去见那些人……
但是三叔什么都没问,依旧少言寡语,或许他是觉得我也不知道?
看着三叔坐在沙发上皱眉闷头思索着,我真想说一句,叔,你问问会死啊?
但是我没吱声,他不问就不问了吧!有些事大人都喜欢知道了装不知道,有些事大人都喜欢明明可以知道却不想去知道,虽然分不清三叔是哪种,但三叔谨言慎行,我觉得自己还没到可以教育长辈的那份儿上。
吃过晚饭,我和小玉就回房间了,因为蛇仙儿一直躲在我的口袋里,所以也被我带到了卧室,我本来想找机会问问它白天说害怕,到底是在怕什么,但是小玉在,我吃了那个诡异地生胎的事儿不想让她知道,怕她担心,这丫头每天照顾孩子已经够累的了,不想她再胡思乱想。
所以我没问,蛇仙儿也就没说,快九点的时候,孩子睡着了,我们也就睡了,然后后半夜,天快亮的时候,我被右手腕突然传来的灼痛疼醒了。
床头的夜灯一直开着,我睁开眼抬手看了看,这手腕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被蛇仙儿留下契印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疼,小玉和孩子都在睡觉,我也不敢出声,悄悄坐起身,环视了一眼卧室,床边,柜上,窗台上,都没有蛇仙儿的身影。
手腕的灼痛还在持续不断,我起身下床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依旧没找到蛇仙儿,卧室的门关着,它是出不去的,一定还在房间里。
莫名的担忧,每次蛇仙儿的灵气儿发生动荡的时候我手腕上的契印就会灼痛,这次疼的这么厉害,那小东西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正不安的转悠着,床下突然出来了一声闷哼,我心头一紧,立刻趴在地上,用手机往床下照了照,这不照还好,一看之下,我瞬间慌了神。
蛇仙儿就躲在床下面,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但又不敢出声,就自己咬着自己的身体,在床下翻滚着,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它把自己咬出了血,身体痛苦的一抽一抽的。
“蛇仙儿!看这里,仙儿,你出来,过来……”我压低了声音说着,伸手试图去把蛇仙儿拖出来,但是我根本够不到这么靠里的位置。
蛇仙儿向来很听话,无关于契印,无关于主仆,是很单纯的听话,但是这次蛇仙儿并没有听我的,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只是死死的咬着自己的身体,痛苦的在床底无声的翻滚。
我可以理解它的痛苦,因为我的手也很疼,但是我没有办法替它承受,能做的也不过是一起遭罪,不过就算再痛这对于我一个人类来说也不算什么,可是蛇仙儿不一样,看样子它是整个身体都很痛苦。
静静的趴在地上看着,时间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蛇仙儿这才逐渐的安分了下来,直到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