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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走。小梆子乐得都找不着北了,心说老天爷睁眼,少爷我今天可是要大饱艳福了!
俩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个胡同。这地方可背,不但一团漆黑,而且连个行人都没有,小梆子一看四下无人,邪劲儿就上来了,不但话说的更见淫邪无耻,而且还上了手,一双极不安分魔爪就向马凤仪身上摸去。
马凤仪早就气得七窍生烟,一看到了地方,能叫他得手么,立刻一个转身,飞起一脚,狠狠踢在小梆子裆里,这小子毫无防备,马五踢得又重,疼得他惨叫一声,躺在地上满地打滚儿,嘴里嗷嗷直叫。都不是人动静儿!
杨伍德嚎了半天,终于缓过劲儿来,正打算找马凤仪算账,不经意一抬头,立刻吓得亡魂皆冒!
十七、痛打小梆子
按下牛二柱回去休息不提,单说小梆子,大少和三耗子临走的时候已经接近黎明,他再这么一昏迷,多少耽搁了一点儿时间,周围的住户有起得早做小买卖的,就已经起床洗脸操持家务了。这里边儿单有一户人家,是卖炸糕做早点的,女主人起床烧水,伺候丈夫洗了脸,端着一盆热水往外倒,嫌天冷,没往远儿走,出门儿就把脏水一泼,也真是赶寸了,这水正倒到小梆子脸上。
小梆子本来也没啥毛病,就是受了点儿惊吓,再加上天寒地冻,有点儿神志不清而已,本来牛二柱和三耗子一阵胡闹,已经有了几分清醒,如今再被热水一浇,顿时哎呦一声惨呼,醒转了过来。
那女人哪儿想到外边儿还有人?吓得妈呀一声,扭头就往回跑,屋里的男人一听不对,提了一盏油灯出来一看,也吓得两腿发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也不怪人家如此害怕,您想啊,大少和卜发财那一顿修理,这杨伍德早就不成人形了,尤其这时候天还没有亮透,人家看见一个满脸漆黑,浑身**,屁股后面夹着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还粘着不少鸡毛的东西,能不惊慌失措么?也就是这家人胆儿大,换个稍微胆儿小的,早吓死过去了。
小梆子一看来了人,也顾不得害臊,把腰一挺,那意思是想借件儿衣服穿,这丢人现眼倒是小事儿,关键是天儿冷啊,这要再这么光身子呆一会儿,杨伍德恐怕就得归位!谁知身子刚一动,绑在脖子上的布条儿一紧,那笤帚又进去了一截儿,那能不疼么,小梆子嗷唠一声,差点儿又昏死过去。
出来这人可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小梆子要暴起伤人,见他怪模怪样,还以为是什么妖怪,也不敢出手,抹回身就跑。小子一时心急,在后边儿就追,也是把人家追急了,这男人一看无路可躲,顺少抄起一根棍子,劈头就打。
小梆子冻了一夜,又被牛二柱捆住了手脚,那里还能躲闪,硬挺挺的挨了好一顿棍子。那男人原本以为这东西不定有多厉害,现在一看连挨打都不知道躲避,竟然打上了瘾,不分脑袋屁股,上来就是一顿猛打!
小梆子就别提多憋屈了,挨冻受罪不说,如今还无缘无故被人一顿胖揍,这世道到哪儿说理去?连恶霸都让人欺负成这样了,还有没有天理?这小子虽然行动不便,浑身几乎冻僵,但所幸一张嘴还能出声儿,被人一打忍不住就爹妈乱叫,喊得都不是人动静儿。
这也怪不得小梆子,你把人糟蹋成这样儿,还不让人叫唤两声儿?不过他这一闹,街坊四邻可都起来了,大家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还以为老爷们儿打老婆,都有心劝架,胡噜胡噜的就往这家儿跑,谁知一探头,竟看见卖炸糕的在追打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众人正在惊讶,小梆子却有了主意,这小子一边儿缩着脖子挨打,一边儿嘴里还挺硬,含糊不清的说道:“好哇,好你个混账王八羔子,竟然敢打我,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杨伍德,警察厅长杨以德是我爹!”
他这一嗓子把众人吓了一跳,大伙儿原本以为这不定是个什么怪物,见他能说话,才知道是个人,听他说自己叫杨伍德,打他这人可就有点儿害怕了,杨家父子谁不知道,这要真把他打了,以后还想不想混了。
在场众人均是错愕不已,大伙儿都知道,今天这事儿肯定完不了,不用说打他的那个人,就是这帮看热闹儿的也跑不了。正在不知所措,内中有一个聪明的,心说法不责众,今天要想逃脱罪责,必须把事儿往大里闹!
这人想罢,扯着脖子喊了一句:“街坊邻居们,今儿小梆子落到咱们手里了,反正也好不了,不如先打一顿出出气,有道是法不责众,看他杨以德能把我们怎么样!”
一句话提醒了众人,小梆子平时鱼肉乡里,人们早就把他恨透了,一看今天这情景,知道左右都得受牵连,还不如先打几拳出出气。众人呐喊一声,潮水般涌了过来,挥拳就打,小棒子吓得脸都白了,也不够后门疼痛,左躲右闪,可不论躲到哪里,看见的都是拳头和口水。不一会儿工夫,杨伍德就被打了一个遍体鳞伤,别说吹嘘骂人,就连求饶都没了勇气。
众人这一闹,那动静儿可就大了,渐渐附近住家的都往这里赶,来了一问,一听是痛打杨伍德,二话不说,异口同声就是一句“打他个兔崽子的!”。一来二去,这人是越来越多,后来的伸不上手,便脱了鞋,拿了砖头瓦块儿,解恨似的往里扔。
小梆子一看这可不行,人越来越多,再过一会儿,一人一拳头,非把自己打成烂酸梨不可,自己可不能在这儿傻等着挨揍。杨伍德刚想到这儿,可巧后来的人们正往里扔砖头,这人一多手上就没了准儿,也不知谁一下砸到了别人,这人一闹,人群可就乱了,有那脾气暴的,就开始动手打人,这小子趁着人乱,也不知往哪儿一躲,居然逃出了人群。
小梆子逃出苦海,也不顾屁股疼,夹着把笤帚没命地跑,直到渐渐远离人群,这才长出一口气,低头一看自己,你别说,还真不错,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弄了一件儿衣服,歪七扭八的挂在身上,但这衣服居然是个肚兜儿,丢不丢人搁到一边儿,关键是这玩意儿它不保暖呐!小梆子连死的心都有,这他妈的是谁给自己挂上的?
此时天已大亮,马路上来往的行人可就不少了,不管谁从这儿过,都得多看杨伍德两眼,您想一个男人穿着肚兜,屁股里夹着把笤帚,弯着腰,撅着腚,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么?小梆子此时已经是寸步难行,他看着过往的人群,突然也有了主意,叫辆人力车把自己拉回去不就成了么?何苦受这个罪?
小棒子多了个心眼儿,这回他可不敢说自己是杨伍德了,而是谎称自己是进城探亲的,半夜里遇上了强盗,才被弄成这样,求拉车的把自己送到杨公馆,到时候一定加倍给钱。这人是什么性情都有,就有那心软的,有心拉他一程,谁知刚要给他松绑,一看他的后背,就又立刻拉了洋车,扬长而去。
接连几个人皆是如此,小梆子不由得心里纳闷儿:“莫非自己背后还有蹊跷?”
十八、计赚杨以德
小梆子见人力车都不拉他,那时候儿也没有出租车,万般无奈,只好一步一步往家挪,这一道儿受的罪就甭提了,天津人本来就好瞧热闹,见一个半人不鬼的怪物穿着个肚兜,一步一扭的往前走,哪有不追着看的?杨伍德别看作恶多端,到底也是个人,被人这么指指点点,哪有不脸红的,当时恨不得一头杵在地上,撞死算了。
好不容易到了杨公馆,看门儿的吓了一大跳,心说这是个什么东西,正要往外哄,听这人一说话,竟然觉得有点儿熟悉,一时竟也不敢下手。内中有一个半大老头儿,是杨家的老人儿,听出这是小棒子的声音,赶紧叫人拿过水来洗脸,等吧墨汁儿擦干净了,立刻吓得一缩脖子,这不就是本家少爷吗?
众人七手八脚把布条儿解开,一看屁股里还有零碎儿,就不敢动手了,这东西呆在肉里的时间太长,已经凝固了,万一拔出来伤了少爷,谁负这个责任?老家人连滚带爬的进去送信儿,杨以德还在搂着姨太太睡觉,一听儿子出了事儿,跑得比兔子还快,鞋也不穿就迎了出来。
小梆子一见他爹,立刻嚎啕大哭,这小子挨了一夜的冻,一睁眼又被人群殴,走了了半个天津城,背后被人指指点点的耻笑,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儿,当时因为有一股急劲儿撑着,还能挺那么一会儿,,如今一见亲人,心里一宽松,再也支撑不住,刚哭了一声,就一头晕倒在地。
老梆子一看小梆子晕倒,立刻叫家人把少爷抬到屋里,一看屁股里塞着一把笤帚,也没敢动,赶紧请城里最好的大夫调治,小梆子赤条条往床上一趴,杨以德仔细一看,差点儿把鼻子气歪喽,但见儿子背上歪歪扭扭,写着四行字。
“我叫杨伍德,是个小混蛋!我老子杨以德,是个老混蛋!”老梆子看见这几个字儿,能不生气么,吹胡子瞪眼的叫下人马上擦掉,可这墨已经干透,擦来擦去,小混蛋、老混蛋几个字儿还是历历在目,杨以德怕伤了儿子,只好暂时罢休,瞧着小棒子的后背干运气!
不一时,医生进了门,忙不迭的给小梆子医治调理,别的都好说,冻伤、拳伤抹点儿药水儿就行,可就是杨公子屁股里的贵客难办,众大夫又是抹香油,又是擦酒精,像拔草、起树苗儿一样摆弄了半天,终于在小梆子杀猪般的惨嚎中请出了这位不速之客!
听见儿子叫的跟死了亲爹一样,杨以德恨不得杀几个下人解气,不意这杨公子排泄之处,竟成了厅长伤心之地!
好容易医治完毕,杨以德忙不迭的询问儿子落难的经过,谁知小梆子此时已经疼混过去,老梆子只好自怨自艾,等儿子稍好一点儿再说。
小梆子足足昏迷了有一天一夜,第二天晌午,终于幽幽醒转,杨以德欣喜若狂,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到儿子床前一看,又气了一个半死,只见自己聪明伶俐的公子痴痴呆呆,连句整话都不会说,就会说“鬼啊,有鬼啊”几个字,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
杨以德就差把自己给枪毙喽,拍桌子打板凳,骂了半天街,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忽然看门儿的悄悄对他说,前天晚上,马四家的小姐来过,少爷回来就成了这副摸样,不用问,马凤仪绝对逃不了干系!
老梆子正在无处发泄,一听这话,立刻找到了宣泄口儿,马上去车去了马家,进门二话不说,骂骂咧咧的就要马凤山交出马凤仪。
马凤山也吓了一跳,他可不知道这里的事儿,稍微愣怔了一会儿,马上也有了不悦之意,别看杨以德官儿不小,可真要闹翻了,青帮也不是好惹的,这帮人都是些亡命徒,真要趁天黑到你家放把火,谁也受不了,杨以德也没想到马凤山能掘他的面子,也觉得有点儿不对,缓和口气一打听,原来马凤仪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老梆子将信将疑,非要亲自看看不可,这在当时可不合规矩,没有说一个大男人吵着闹着要进女人闺房的,可杨以德也有说辞,他自称马五是他家儿媳妇,老公公给没过门儿的儿媳妇看病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马凤山推辞不过,只好依他,毕竟光棍儿不斗势力,和杨以德闹僵也不太好。
俩人进了马五的屋儿,老梆子探头一看,也吸了一口凉气,但见马凤仪歪歪斜斜躺在床上,气息微弱,全身懒散,尤其是那脸色,翠绿翠绿的,都不是人色,看着竟比小梆子病的还重,这还不算,马凤仪神情恍惚,嘴里嘀嘀咕咕,也不知说的是什么,老梆子仔细一听,原来也是“鬼啊鬼的”叫个不停,和自己的儿子如出一辙!
这杨以德就说不出什么来了,俩人一起出去,回来得的同样的病,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老梆子虽然为人奸猾,还是有点儿不信,可马凤山也不是软柿子,不是他随便儿就能摆弄的,也只好暂时搁下,愤愤然离开了马府,不过这事儿可没算完,以后马府败落,马凤山惨死,起因就在这里。
小梆子这一病,马家和杨家的婚事就没人再提了,这要是俩人病都不好还能凑活凑活,可事过不久,马凤仪居然病愈如初,跟个没事人儿一样。马凤山就是再不是东西,可和马五的亲情却不是假的,自然不能把妹子嫁给一个病痨。
书中代言,马凤仪根本没病,她那脸色其实就是用槐树荚熬水,再用那水洗脸染成的,至于其他的病状,随便装一装也就行了,这自然是牛太夫人计策中的一坏,目的就是迷惑杨以德,好让马凤仪脱身。
这事儿一传出去,杨以德疑心更重自不必说,就连牛二柱也觉得机会来了,他也不敢亲自登门提亲,而是托了帮里有头有脸儿的人物,拐弯儿抹角儿的跟马凤山探了探口风,谁知这马老四把妹妹嫁给小梆子的心虽然没有了,但还是一百个看不起牛二柱,翻来覆去还是那句话,要想娶马凤仪,必须拿出一万块大洋的彩礼!
牛二柱记得抓耳挠腮,他往哪儿弄这一万块大洋?家里穷的叮当响,别说大洋,就连最不值钱的铜子儿划拉划拉也超不过五十个。大少翻来覆去琢磨了半天,现如今,也只有接管帮库这一条道儿了!
十九、初会鬼见愁
牛二柱把自己的想法和祖母一说,牛太夫人知道这是命运使然,你就是躲也躲不开,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大少,此去凶险万分,那原任库房于老万,江湖中有个外号儿叫“鬼见愁”,不但为人刁钻狠毒,而且颇有手段,听说家里还有什么保家仙护佑,是个十分难缠的角色,千万小心谨慎,能说则说,能劝则劝,千万不要轻易得罪。
牛二柱唯唯诺诺,似乎谨记在心,实则心里一百二十个瞧不起于老万,心说自己从小到大,各种风浪见过不计其数,还能怕你个半大老头儿?也正因为存了这种心思,牛二柱在今后才吃了大亏,险些把命丧到鬼见愁手里,那时候才知道祖母的先见之明。
牛二柱见祖母并不阻拦,心里也挺高兴,毕竟这是目前唯一进身之阶,为了马凤仪,即使如何艰难险阻,也要闯上一遭。大少给祖母上过香,胡乱吃了一些早饭,便早早出门儿,找三耗子商议去了。
三耗子一听牛二柱决心去帮库发财,乐得鼻涕泡儿都出来了,哥儿俩商量了半天,各自出了几块钱,买了一份厚礼,留着给于老万当见面礼。不管怎么说,人家岁数儿大,也算是半个前辈,礼数上不能让人家挑出不是来,再者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态度谦恭一点儿,也能消除不少没必要的麻烦。
哥儿俩主意打定,眼看天色不早,急忙出门备了一份礼物,胡乱吃了些东西当做午饭,便马不停蹄的往帮库里赶。
马家堂口的帮库设在军粮城,这地方离天津旧城不过一百来里地的路程,俩人租了一匹马,并骑而行,走了也就有一个多钟头儿,远远就看见了高大的库房,三耗子因为手里经常有点儿贼赃,时常来这里走动,倒也十分熟悉,大少却是头一回来,他一看这仓库修建的果然不赖,房屋高大,雕梁画栋,倒也有几分气势。
库中自然有把守的混混,俩人走到门前把来意一说,原以为立刻就能进去,谁知这混混斜楞了俩人一眼,就跟没听见一样,该干嘛还干嘛,根本不理这茬儿。俩人赔了半天笑脸儿,好话说了一车,就是不挪窝儿,卜发财怒从心头起,当时就要硬闯,到底还是牛二柱稳重些,虽然自从走火入魔,性情大变,但毕竟本性聪敏,把卜发财拉到一边儿,又凑了点儿钱,塞到人家手里,那混混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