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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人见群狼要刨个地洞钻进来,大吃一惊,急忙用猎枪对着从门底伸进来的狼爪子狠狠击打,好在天寒地冻,地面冻得跟铁块一样,狼爪虽然锋利,也难以扩大洞口,饿狼的身躯又比一般的野兽大得多,无法直接钻进来,双方隔着木门僵持了一阵,狼群便放弃了挖地的念头。大少不敢掉以轻心,搬过转满粮食的大麻袋,把木门死死堵住。
大少和饿狼过了几招儿,深知这些东西厉害,知道自己一个人绝对顶不住,就盼着汉子们醒过来,好来支援自己,可那些汉子醉得太厉害,任凭如何拍打,就是不醒,马凤仪急得团团乱转,牛二柱一看不是事儿,一回头,一眼看见墙角儿有一口大水缸,当下灵机一动,大喊道:“妹子,别磨蹭了,用凉水浇!”。
一百五十六、困守
马凤仪一听,立刻如梦初醒,果然,屋里边儿虽然暖和,毕竟温度摆在那儿,水缸里的水已经结冰,舀一瓢都是冰碴子,往脸上一泼,比啥都醒酒!五姑娘立刻用大木盆弄了满满一盆水,不分里外用力一泼,炕上地上顿时惊呼一片,汉子们啊呀一声立刻醒来,张口结舌的刚要骂街,一扭头看见屋里如此之乱,全部大眼儿瞪小眼儿,一脸错愕!
牛二柱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解释,简单得把眼下的形势说了一遍,众汉子一听,当时就炸了窝了,有骂娘的,有满不在乎的,居然还有俩掏出砍刀,要到外边儿拼命,大少一看不是事儿,就这么乱,一会儿指定出事儿,当下里大喊一声:“众位兄弟,按理说我岁数儿最小,不该我说话,可二大爷岁数儿大了,到现在还没醒,我舔着脸说两句,咱现在可不能乱,得齐心协力,才能逃过一劫,有愿意听我的,赶紧拿上猎枪集合,不愿意的,您就爱咋样咋样,我绝对不拦着!”
众汉子虽然表现各异,不过都是混江湖的敞亮人,此刻也知道如果没有一个领头儿的,谁也活不了,当时就喊起来:“兄弟,没说的,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干,王八犊子才要单干!”此时牛二柱顶不住通窗户里灌进的风雪,冻得鼻涕直流,只得一边哈气暖手,一边哆哆嗦嗦地说:“承蒙大伙儿抬举,那我就多说几句了,枪法好的,赶紧拿枪,把窗煌大门都守好。… 没有枪的,拿着家伙在一边儿戒备着,要是有漏网之鱼,二话不说先给一刀子再说!”
众人各自领命,这些汉子也算训练有素,不一会儿将各个出口、有可能被攻破的地方围了一个严严实实,马凤仪暂时伸不上手儿。便去和那两个汉子围堵群鼠,众人安排已定,就等着血战一场,谁知道外边儿此刻却没了动静二,大少心里纳闷儿,顶着风雪顺着窗户的破洞一看,外边儿的狼群此时却安静下来。纷纷围拢在一起,似乎在商量对策。狼群中间有一个东西,却不是狼,而是一只大猫,这东西硕大矫捷,似乎和一般的家猫还不一样。
大少心中狐疑,仔细一看,狂风暴雪中的狼群越聚越多,那猫一样的东西,身上灰白色的毛发很长。好像活了很多年了,个头儿比普通的狼短了一半,正骑在一头老狼身上遥控指挥!因为离得远,实在看不太清楚,不过牛二柱总觉得这东西很熟悉,趁着狼群没有什么举动,绞尽脑汁。仔细想了一阵儿,忽然开口惊叫道:“原来是他!”
众人一听,到有些不解,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外边儿来了什么东西?大少见众人吃惊,赶紧解释:“各位,你们别多想。外边儿来了一只猞猁,这东西可能是血棒槌的爪牙,最是狡猾不过,不过大家也别担心,只要咱们守得稳,不让那些东西进来,估计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等到这鬼天气一停,大伙儿从屋里杀出去,再多的狼,也只能变成锅里的肉!”
众人一听,也是这个理儿,便不再多说,全神贯注守住门口和窗户,看这些东西究竟要干些什么。外边儿的狼群依然很安静,聚集在一起,就像是在商量着什么一般,不大一会儿,忽然猛地散开,不顾子弹纷飞,成百上千的饿狼冒着风雪层层逼近过来,大少虽然不知道她们要干什么,不过也知道没有好事儿,立刻大喊一声,众人立刻一起开枪,外边儿鲜血飞溅,狼群立刻倒了一片,不过这些东西实在太多,更多的已经冲到门口,见屋里防守严密,立刻分成了两排,趴在土墙上,第二排蹬着前边的狼头又往上爬,大少心里一惊,这是干啥,抬头看了看顶棚,惊呼一声:“不好!”
原来狼群是要爬到房顶上去上去,从烟囱里钻下来,大少虽然早有准备,用麻袋堵住了烟囱,可那区区几口麻袋,怎么堵得住蜂拥而来的群狼?大少暗道自己糊涂,见周围还有几个汉字拿着刀枪猎叉,严阵以待,急忙招呼这几个人,快到高处防御,趁现在还占有地势之利,千万不能让狼群爬上来。
这些汉子自然领命,搬着梯子迅速爬上顶棚,把帽子围脖都系严实了,顶着如刀的风雪,蹬到烟囱的周围,此时寒风大作,已经把那几个空荡荡的麻袋吹开,汉子们来到此处耳中只听狂风呜呜怪叫,风大得好像随时都能把人卷走,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雪花飞舞着落下来,几只恶狼的前爪已经探了下来,这些汉子也是机警,连忙舞动刀锋劈了过去,一片狼嚎之中,鲜血飞溅,这几头狼退了出去,其余的巨狼前仆后继,一波接一波地蜂拥而来。
众汉子虽然勇猛,但在狼群的围攻下,很快捉襟见肘,难以支撑,大少暗道不妙,往外一看,见狼群已经放弃了正面进攻,全力攻击房顶,索性退了下来,对着烟囱口,连开几枪,才算稳住了局势,大少也随之从梯子上到了屋顶,和众汉子严防死守,狼群停了一阵,又来进攻牛二柱喝那几条汉子浴血奋战,子弹用光了就拿枪托去砸,人和狼都杀红了眼,全然忘却了寒冷与恐惧。
这时天色越来越暗,暴风雪呼啸着掠过窝子,牛二柱百忙之中往上看了一眼,就见烟囱口的上方是无数双碧绿贪婪的狼眼,那是挤不到近前的饿狼们,正望着屋里的的活人,看得人头皮子都跟着发麻,两条腿止不住地打战。那些汉子看牛二柱看得出神,也不约而同看了一眼,这一看,顿时手脚冰凉,心头大恐,手脚自然跟着慢了几分,就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可就出了事儿了!
两头巨狼悍不畏死,趁机跳了下来,在地面上翻滚了一下,龇着狼牙作势欲扑,牛二柱等人知道再也守不住了,不由得牙关一咬,所幸豁出去了,大少领着几个汉子跳下来,刀枪并举,准备着和两头饿狼拼命,就在此时,头顶处不断有饿狼跳下来,扑通扑通,转眼间就下来十多只!大少心中一凛,只道是我命休矣,谁知道狼群一下来,屋里的野兽就炸了锅了,野兔驯鹿四处乱窜,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居然把把煤油灯撞倒了。。
一百五十七、纷乱
牛二柱等人被困在窝子里,正在手忙脚乱,被狼群抓住机会,从烟囱中攻了进来,众汉子虽然勇猛,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屋里野兽一乱,也不知怎么弄的,居然把煤油灯给弄到了,这屋里啥都有,为了防备雪灾,还备了不少柴火,那油灯正正落到的草垛上,轰的一下引发了大火,烈焰翻滚升腾,将已经爬进来的饿狼吓了一跳,扭头从窗户窜了出去,周围的群狼也纷纷退开几步,狼的天性怕火,虽然处在酷寒的风雪中,也不敢过分逼近。' 超多好看'
屋里的干草着起了大火,虽然逼退了群狼,可屋里的人也受不了了,众人一阵大乱,呼噜噜撤到房屋的角落里,此刻雪片已像鹅毛般大,借着风势铺天盖地的降下,屋内烟火升腾起来,又被风雪压住,不光狼群,所有野兽俱都害怕火光,这么一弄,几乎全乱了套,不但暂时挡住了狼群的猛扑,屋里的兔子驯鹿也是满地乱窜,那两个阻挡群鼠的汉子,正在抵挡不住,火光一起,鼠群也是大乱,倒是缓解了众人的压力。
牛二柱身上沾染的狼血都冻住了,衣服也被撕开了几条口子,身体因寒冷变得麻木僵硬了,感觉不出自己身上有没有伤,也不光他,屋里所有人此时都有些精疲力竭,累倒是次要的,关键是精神过于紧张,高度集中之下,人最容易疲劳。牛二柱倒是比别人强一点儿,喘息了几口,心情稍微平静一阵,抬头再看时,四处火起,烈焰冲天,这屋子虽然不小,这么大的火势,只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为今之计。只有先救火,别的完事儿再说。
这屋里就有水缸,大少领着汉子们,锅碗儿瓢盆儿都用上了,好不容易把火势控制住,大少松一口气,抬头一看。火势虽然小了,可却蔓延到了炕上。屋顶是几根椽子,还露着芦苇的顶子,火舌一窜,连房顶都着了,这倒也算了,毕竟大火烧了一阵,已经四处狼藉,大不了天晴了修补修补,关键是炕上还躺着一个人。正是二大爷,老爷子岁数儿大了,这酒喝的太多,谁都醒了,就他老哥儿一个,躺在炕上,呼哧呼哧睡的挺香。对周围的变化毫无知觉!
牛二柱急得脑门子冒汗,老爷子为人不错,哥儿仨初来东北,人生地不熟,要没有人家收留,估计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超多好看'如今老爷子遇险,哪儿有不管的道理,牛二柱一挽袖子,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没到跟前儿,火舌一卷,一股子火苗儿窜了过来。大少躲得稍微慢了点儿,眉毛头发被少了一大片,牛二柱迫不得已,又退了回来,低头再一看,炕上火势更猛,那大火把褥子和被子全部点着了,火势冲天,烈焰滚滚,直奔老头儿而去。
大少一看,这可不成,再耽误一会儿,老头子就被火势给吞没了,到时候就是救出来,身上被烧得地方太多,那也活不了!牛二柱真急眼了,扭头一看,水缸里还有少半缸水,大少随手扯过一个被单子,用凉水浇透了,把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一低头,冒着冲天大火,一头就上了炕,你还别说,这回不错,牛二柱浑身冒着热气,真就冲了上去,到了跟前儿,一把拉老头儿,居然还没醒,大少也是急中出错,开口刚叫了一声二大爷,一股浓烟就扑了过来,大少吸了一口,顿时就感觉胸口生疼,脑袋发晕,当时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火灾中丧生的人,其实烧死的不多,大部分都是被烟熏死的,火再大,也有烧不到的死角儿,活人都会趋吉避凶,自然能够幸免,不过火光一起,烈焰冲天,浓烟滚滚而来,这就躲不开了,你到哪儿也得挨熏,屋子里啥都有,那些褥子衣服一旦烧着,散发出的烟雾可是有毒的,要是抢救不及时,吸两口一迷糊,这人就没救了。牛二柱虽然体质异于常人,可被猛地灌了一口毒气,也觉得头晕目眩,一个趔趄,当时就起不来了。
牛二柱不想让二大爷被活活烧死,舍身救助,谁知道自己却被困在烟雾之中,众汉子也有救火的,也有救人的,可都不得要领,冲进去的被烟一熏,也都蒙灯转向,趴倒了一片,众人连喊带叫,叫喊声都被暴风雪淹没了。正在这乱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就听忽的一声,后窗户被什么东西给撞开了,一道白影冲了进来,这东西大得出奇,一口一个,嘴里衔着牛二柱和二大爷,纵身越过火海,跳下炕来。
众人都看得呆了,一时不知所措,那东西反反复复,进出几次,把众人全部救出火海,到了最后一个,这玩意儿也坚持不住了,扑的一声跌倒,半天爬不起来,身形也猛然缩小,身上的毛都被火烧着了。牛二柱虽然被浓烟熏的天昏地暗,头脑还清醒,蹲在地下缓了好一会儿,睁眼一看,不由得大喜过往,就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吞了参衣,已经有些走火入魔的老狐狸,这东西自从一别,许久不见,没想到来的正是时候,看来这老狐狸本性不坏,几次三番,要没有他,牛二柱等人早死多时了。
众人都看得呆了,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狐狸这东西狡猾无比,行踪诡异,别说救人,不害人就不错了,今天居然能够总之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拼命把救出众人。看来畜生要是有了感情,那可都是实心实意,比那些两面三刀的人渣,实在好了不知多少倍,最起码人家是本性使然,说不上什么奸恶,比那处心积虑害人的,简直是天壤之别。
原来这老狐狸吞了参衣,短时间内道行大增,就像人一下子吃了太多的山珍海味,必然要犯些毛病,老狐狸控制不住魔性,一时间走火入魔,躲到深山老林里调息去了,这老狐狸毕竟根基深厚,几乎达到了圆满的境界,恢复起来自然要快一些,这些天,早已好了七七八八,只不过还不敢出来见人,牛二柱这边儿大火一起,烧的半边天都红了,老狐狸虽然躲得远,却也看见了,危机之下,想起以前的种种,理智回归,竟然彻底好了,这才风驰电掣一般,赶来救人。
闲言少叙,再说眼前,漫天风雪之中,这只老狐狸和牛二柱众人被烈火逼到了墙角,此时窗户也破了,门也开了,寒风夹着雪花,吹了进来,大伙儿站在上风头儿,一时之间也没有大碍,只不过前面是烈火浓烟,周围是多得数不清的饿狼,谁心里明白已经到穷途末路,都做好死的打算了,当然,这时候打开门冲出去可以避免葬身火海,可狼群虽退,却并没有走远,如果贸然出去,群狼再次发动进攻,失去了地理优势,在空旷的野地里,只怕再来几十个人,也斗不过这么多饿狼!
就在这么个时候,忙中更乱,先前被困在屋子里的鼠群,此时见窗户都被烧得大开,四处冷风刮了进来,知道有了可乘之机,纷纷丢下血棒槌,四散奔逃,那些兔子之类的野兽,虽然也怕狼群,不过更怕大火,,此时也跟着一块儿往外窜,屋里本来就乱,此时更乱的一塌糊涂,这也就罢了,关键有些野兽个子太大,从窗户里出不去,记得四处乱转,这屋子本来就久,被大火烧了半天,更加残破不堪,被大个儿的畜牲用蛮力一撞,立刻就承受不住了,就听见轰隆一声,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房顶就砸了下来。
众人毫无准备,一个也没跑了,全部被砸在了下边儿,这房顶早就积了一人多厚的积雪,如今一砸下来,那真是“漫天鳞甲飞,疑是玉龙斗”,碎雪飞的满天都是,屋里火势虽大,背这么多雪兜头浇了下来,就如同滚水浇凉冰,立刻被压得奄奄一息,就是没有完全熄灭,也没有多大的势头了。牛二柱眼前一黑,耳边轰隆隆乱响,也知道不好,不过他也知道,这时候可不能瞎走乱撞,弄不好就得砸死在里面,但是把眼一闭,牢牢抓住马凤仪和卜发财的手,闭上眼睛听天由命!
头顶砖瓦乱飞,身边巨响隆隆,牛二柱脑子里一片空白,啥也没想。原以为这一次凶多吉少,谁知道除了脑袋挨了几下砖头,竟然啥事儿没有,等四下里消停了,牛二柱睁眼一看,眼前一片狼藉,前后六七间房子,除了最后边儿一小间,其余全都塌了,残砖碎瓦,铺了一地,众人见机得早,都在牛二柱身边,除了那开门放进耗子来的汉子死了,其余的还不打紧,就是受伤,也不太严重,牛二柱扭头一看,这才明白,众人站的这个方位,正是屋里供奉着祖师爷的地方,这屋子里啥都没了,那神像却还完好无损,神像后边儿那堵墙也依然挺立,推都推不动。
牛二柱暗道一声好险,今天只怕是祖师爷显灵,要不然,真就没办法解释这宗怪事儿,一间屋子里的墙壁,怎么就这一堵墙如此坚挺?这不是祖师爷保佑是什么?大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