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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直撞,难道就没有引起这些动物的警觉?再者自己刚才翻看草丛,居然连一个虫子都没有,就算这树林里动物再少,又怎么会一下子消失得如此干净?牛二柱想到此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刚才和那不知名的怪物打了半天交道,也没遇到过如此诡异的状况,如今这般怪异,只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大少正在那里胡思乱想,猛然就听见身后一阵清响,冷不丁这么一下,牛二柱被惊得身子一震,急忙回头细看,但见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绳子,那绳子颤颤巍巍,不住往草丛里钻,转眼就剩下了一根绳头儿,就像被什么东西不住拉扯着一般,牛二柱憋闷了多时,一见这种一桩,可就没心思在考虑别的了,也是大少胆儿大,一个箭步窜上去,抓住绳子,伸手就往回拽。
大少刚把绳子抓在手里,就感觉绳子那头儿一动,二柱欣喜若狂,人要是独处的时间太长,一旦有什么活物儿,也甭管那东西是什么,就算是妖魔鬼怪,也会感到一丝希望。大少见那边有了反应,知道对面肯定有什么东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拼了命的往回就拉,心说你还别吓唬小爷,牛大少爷今天我就看看你老小子的真面目!
牛二柱满以为这一拉准能把那东西拉出来,到时候是骡子是马,和那玩意儿真刀真枪的比划一回,谁知道那东西力道奇大,一拉之下,不但没有现出真身,反而被它一挣,拽的大少一个趔趄,几乎栽倒在地。年轻人火气盛,这一下就把二柱的脾气拱上来了,大少骂了一声娘,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把绳子又抓紧了几分,大叫一声:“好你个藏头缩尾的鬼孙儿,牛爷我今天就跟你耗上了,就算你是三头六臂,二爷今天也要把你的黄子挤出来!”
牛二柱把吃奶得劲儿都使出来了,那边儿还是纹丝不动,反而在人家几番挣扎之下,把牛二柱连同那根绳子,一块儿拽了过去。大少刚开始还不服,发了几回狠都如同泥牛入海,渐渐的也就没了火气,力气这玩意儿光不服不行,你没人家劲儿大,那说出大天来也没用。牛二柱气喘吁吁,浑身的汗跟水洗的似的,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息,不过他可没松手,大少也豁出去了,今天你就是个巨灵神,我也要见见你的尊荣,爷劲儿没你大,脑子可不一定没你灵光,你这要把我拽过去,我照样能看见你的嘴脸!
牛二柱就要被拿东西拉出十几步远,眼前突然起了一层雾,那雾绿惨惨的,暗中还带着一股骚臭的气味儿,大少心里一动,这味儿他可闻过,正是怪马身上的味道,而且和自己刚才遇见的怪物的体味一模一样,就连这突如其来的毒雾也和三耗子消失前裹在身上的一模一样,大少心里一喜,暗自庆幸自己还算有点火气,方才这一较真儿还真就对了,这么一来说不定就能探查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眼看浓雾越来越重,那边儿的劲头儿也越来越大,大少的心就悬起来了,这雾气虽中,但再大的雾,一旦离近了,也能看出个大概轮廓来,牛二柱就发现眼前站着一个东西,高高大大,直到人的下巴,体格健壮,四脚着地,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那东西在雾中奔腾跳跃,长着一张大嘴,似乎在那里咆哮,可大少支愣着耳朵也听不见一点儿声音。那东西背后模模糊糊一团黑,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一动一动的,像是不住的在磕头,只不过雾气太重,离得又远了一点儿,模模糊糊的实在看不清楚。
大少一见那东西现了形,也就把手中的绳子松开了,他可没傻到真冒冒失失的被那东西拉过去。牛二柱稳了稳心神,马凤山临别时送了两人一人一把刀,大少此刻把刀抓在手中,蹑手蹑脚向那东西靠过去,心里暗暗发狠,小声道:“兔崽子,你就是个真神,爷我今天也要溅你一身血!”
二十七、蛊惑
牛二柱轻轻来到那东西身后,举刀刚要猛刺,仔细一瞅,当场就差点儿笑出来。这东西确实生得高大雄壮,但却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三耗子骑的那匹白马。三耗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这么长的一条绳子,把马拴在旁边儿的一棵树上。天地万物都有灵性,马这东西传说是龙种,更比一般的畜类灵通,大概也察觉了周围的危险,一个劲儿的挣扎跳跃,总算把绳索挣脱,可跑来跑去,就是冲不出这团雾气,只好在这里不停地嘶叫。
牛二柱离这匹马满打满算也不过二十米远,可这马折腾了半天,大少愣是一点儿动静儿也没听见,直到走了个头尾相对,这才听见雷鸣般的马叫声。牛二柱一捂耳朵,心说怪哉,这马怎么就像平地里冒出来的一样,难道这又是幻觉?不能啊,莫非自当刚才起它就在自己旁边儿,自己愣是看不见也听不见?这倒奇了怪了,自己又不瞎不聋,马这么大的东西怎能视而不见?那自己还活个什么劲儿?
牛二柱百思不得其解,急的在地上来回直溜,就又发现了点儿怪事儿,只要自己离那马五步之内,别说马叫,连那马几根毛儿都数得一清二楚,离得稍微远一点儿,可就不行了,雾气沼沼,孙悟空他祖宗都没辙。大少眼前一亮,看来这种种异象都和这雾气有关,说不定方才那怪物还没走远,只不过用了什么障眼法将自己困住,这浓雾就是它装神弄鬼的手段!
大少想到此处,伸手想把眼前的雾气扇开,好看看那马身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谁知胳膊这么一挥动,又觉得不太对劲儿,这感觉一时说不出来,却又确实存在。二柱不敢大意,伸手踢腿,看似在活动四肢,实则连大气儿都不敢乱出,聚精会神的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装模作样的动了几下,二柱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这绿惨惨的浓雾并不单单是雾气这么简单,这东西十分粘稠,人畜鸟兽一旦被它裹住,举手投足就会倍加费力,动作不由自主的就会慢半拍,就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样。大少联想起出天津城后的种种,丝丝缕缕这么一串联,心中一动,当时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半仙被什么东西暗中阻挠,接连三卦都毫无结果,尽管如此,八卦玄术毕竟非比寻常,连天机都能预测,何况这种家长里短的小事儿?半仙多少知晓了一点先机,这才留给两人四句话,头两句说的其实是一件事儿,那就是必须两匹马作为脚力,第三匹马一出现,这事儿就好不了。自从马凤山临行非要再送一匹马,牛二柱就知道半仙的话要应验,这回请人消停不了,还没出发,这不吉利的兆头就先出来了。正因为如此,大少才死活都要拒绝四爷的好意。满以为俩人一上路就万事大吉,谁知那匹马竟然神使鬼差的追了上来,从那以后,怪事不断,牛二柱和三耗子接连遇险,当真是霉运当头。
那马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幻化的,还是已经迷了心性,成了妖魔邪祟的傀儡,一出现便渐渐把两人逼上死路。原本两人已经进了杨柳青地面儿,只要按着“草上飞的指点,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找到他说的高人,谁知正在这紧要关头,那马居然掉头就跑,把两人引进了密林,当时来不及细想,如今被困浓雾之中,如同瓮中之鳖,才知道中了人家调虎离山之计,那东西存心要把他们引开,好与高人失之交臂,前后这一耽搁,好取了”草上飞“的性命。
三耗子见财起意,紧追那匹马不放,牛二柱又是个讲义气的主儿,必然不可坐视不管,这一前一后,可就都上了人家的当了。牛二柱原想追上去拦住三耗子,可不管他如何快马加鞭,那匹马拼了命也跑不快,眼睁睁看着三耗子被绿雾裹挟,平地升空而去,如此看来,当时大少也被雾气裹住了,这才行动迟缓,无法加速,只不过当时心急追赶三耗子,没有注意而已。
至于凭空刮起的那股邪风,多半也是那邪物的手段,先用邪风迷惑大少的心智,再让假三耗子引诱他吃下那块“烧肉”,好趁机下手,好在大少还算机警,识破了对方的花招,这才幸免遇难,否则一旦吃了那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东西,后果不堪设想!
邪物见事情败露,一时也不知所措,只好先放下牛二柱不理。大少脱离险境,却又迷失了方向,被困在密林中寸步难行,只好信马由缰,在树林里乱撞。说来也巧,正好在三耗子栓马的地方停了下来。这怪雾除了能让人行动减缓,大概也有掩人耳目的功能,一人一马近在咫尺,居然全都视而不见。幸亏那马知道大难临头,一阵挣扎,挣脱了束缚,栓马的绳子又太长,也不知怎么弄的,竟在浓雾中露了出来,恰好被大少一眼看见,也是大少年轻气盛,不知畏惧,非要和那匹马较较劲儿不可,这才被一步步拽进雾中,阴错阳差的得知了其中的蹊跷。
牛二柱一旦把前因后果相同,心里就像开了一扇门一样,当时就敞亮了起来。别的不说,单说这卜发财的脾气,通过几天的相处,大少也了解了一些,这小子不但贪财,而且还有偷奸耍滑的毛病,能坐轿他绝对不骑马,能骑马他绝对不腿儿着走,就算步行,还得千方百计让别人背他一段儿,这也不是三耗子心眼儿不好使,实在是这小子盘算得太细,总觉得不沾点便宜就是吃亏,如今他放着马不骑,不是已经遭了毒手,就是根本就没有走远,没必要来回费这个事。
牛二柱越想越觉得三耗子不可能走远,再说那小子虽然獐头鼠目,却也不是个短命相,必定就藏在附近。想到此处,大少抬头看了看前面,马匹背后那黑乎乎的一团还在那里乱动个不休,看动作依稀像是在磕头,也不知在哪里鼓捣了多久,反正是一刻也不停,连动作的幅度和频率都没有一丝变化,看着让人心里不知名的别扭,总觉得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牛二柱屏息凝神,一步步的往前挪,大少虽然心胸胆大,当时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连连遇到种种险境,心中也不免忐忑。不过大少也有他的拧脾气,凡事总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从来不肯半途而废。牛二柱尽量放轻手脚,手中一把雪亮的短刀握的死紧,心说今儿个小爷也不管别的了,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我到底要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二十八、迷途
牛二柱紧走了几步,这才发现那东西原来是个人,因为身材太矮,又是跪着,离远了黑乎乎的一团,根本看不出来。大少多少放了点心,是人就好办,就算是邪物变化的,也比一眼就看见个怪物强!
尽管如此,大少还是尽量放轻脚步,以免引起那人的注意。稍微离近了点儿,牛二柱渐渐就听见那人的声音了,这小子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直磕的额头鲜血直流还不罢休,就跟过年过节祭拜亲爹似的,嘴里还不住的念叨:“大仙爷爷饶命,大仙爷爷饶命,龟孙子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您老高抬贵手!”
大少心里一动,这声音他可熟悉,正是卜发财的,这小子玩儿了半天失踪,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给人当孙子,这倒他妈让人太匪夷所思了。牛二柱心里一阵高兴,不管怎么样,能把他找着已经是天下大吉了,就是不知道这家伙是遇到长辈了还是做了什么错事儿,竟然被人家逼到如此地步!
牛二柱多少有点儿来气,有道是“杀人不过头点地”,三耗子就是犯了天大的错,一个大小伙子,如此低声下气给你赔罪,你也应该说句软话,怎么能把人挤兑到这份儿上?难道你非要夺了他这条命?
大少有心上去给卜发财解围,转念一想又把脚步慢了下来,暗道不可莽撞,一来这人要真是三耗子,一个半大汉子被人逼得磕头如捣蒜,自己冷不丁一冒头,你叫他的脸往哪儿搁?这以后就没法交往了。二来自己憋了半天气,也就是听见了这几句话,那人是不是卜发财,自己可没亲眼见过,要万一不是,这事儿只怕还是什么陷阱。再者三耗子口口声声称对方是“大仙爷爷”,这可不是个简单的称呼,同龄人见面儿没有这么叫的,就是老头儿老太太也顶多叫个大爷大娘拉倒,被人称作大仙而且还坦然受之的,肯定不是什么善类!
牛二柱越发谨慎,接着树木和雾气的掩护,悄悄来到那人身边,探头一看,没错儿,这人就是三耗子,虽然他刚才就遇见了一个不知什么东西幻化的冒牌儿货,但那都是假象,说不定还是什么摆不上台面的障眼法,别说什么精怪,就算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弟,彼此之间都有差异,你就是学的再像,不知不觉也会露出马脚,这人举手投足都和自己认识的卜发财一般无二,必然是他本人无疑。
牛二柱心中一喜,正要伸手去拉三耗子,无意间抬头一瞅,顿时吓得汗毛发乍,刚迈出去的腿也缩了回来。
三耗子面前空无一物,只有一座荒坟,树林里埋一个坟头儿不算稀奇,那时候都讲究土葬,也没有什么规划,只要你出得起钱,基本上是爱埋哪儿埋那儿,保不齐就有什么二把刀的风水先生说这里是块福地,忽悠了一些倒霉的孝子贤孙把先人遗弃在此。牛二柱自由混迹江湖,也不会怕什么死人,他怕的是坟头上趴的那个东西,也就是三耗子嘴里叫的正欢的大仙!
一个土狗大小的东西一声不响,居高临下的看着磕头不止的三耗子。这玩意儿看形态像是黄鼠狼,却是一身白毛儿,背上还暗藏着几条金线,不过似乎也受了什么伤,毛色十分暗淡。牛二柱在监狱里也没少听卜发财吹牛,说他如何在刘大户家里差点儿捉住一只黄皮子,为了自抬身价,也把那黄皮子的异常之处仔细描述了一番。牛二柱今天打眼一瞅,就知道三耗子嘴里说的就是他,心里登时一沉,知道大事不好,这东西来者不善,八成是寻仇来了。
大少有心提醒三耗子,又怕惊动了那东西,惹出别的事儿来,只好暂时忍住,先观察一阵再作打算。黄皮子一动不动的趴在坟头儿上,两只贼溜溜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三耗子,看表情似乎是十分受用,一点儿也没察觉附近来了生人。卜发财此时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对那黄鼠狼比大罗金仙还要尊敬,一个头一个头磕的分外实成,头破血流也不肯罢休,脸上更是涕泪横流,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儿,看起来十分可怜。
黄皮子被三耗子叩拜了半天,似乎觉得还不过瘾,扭头四下张望,一眼看见身后一棵大树,立刻眼珠儿一转,似乎有了什么鬼主意。那东西回头冲三耗子叫了一声,眼睛看向那棵树,把嘴往那边儿一努,卜发财就像得了圣旨一样,立刻站起身来,举步走到大树跟前,双手抱住树干,抬头就往上磕。
这树干跟地面儿可不一样,地面就是再硬,哪怕有几块小石头,磕上去多少也有点儿缓冲,多磕几下也死不了人。树干那可是笔直梆硬的一条,斧子看着都费劲,人脑袋哪儿受得了?三耗子没磕几下,头上顿时血流如注,一条血红的口子如同小孩儿嘴一样,皮肉外翻,而且越来越大,看的人触目惊心。可尽管如此,卜发财就跟没事儿人一样,似乎也不知道疼,一个劲儿的拿脑袋撞树,把一颗合抱粗的杨树撞得直晃。
牛二柱再也看不下去了,这要再耽误几分钟,三耗子非把自己活生生撞死不可,看那黄皮子的意思,也是不依不饶,非要置卜发财于死地,人又不是铁打的,那里经得起这么折腾,就是撞不死,光流血也得流干了呀。大少恨得牙根儿直痒,暗骂那黄皮子不是东西,这有多大仇,非得把人往死路上逼?难道一个大活人还抵不上你那扁毛儿畜生的命?二柱暗一咬牙,心说老子今天就和你个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