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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她开口了，声音竟然不像那些鬼魂一样沙哑，是普通女人的声音，还挺弱的：“我不敢喝了……对不起。”
“啊？”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甚至觉得自己脑子有点抽了，“没事，喝吧。”
女鬼开心地抱住了一瓶可乐，然后又想起场景不对，连忙就死死地抱着可乐，又是害怕地看着我。
这……真的是鬼？该不会有种鬼叫胆小鬼吧？
第二十三章 僵尸惊魂：半棺水
不过有一点我很在意，就是张学忠跟我说过，人类的食物，鬼魂是不可以吃的。如果吃了的话，鬼魂的身体根本就消化不了，会一直留在体内，特别难受。
可面前的这个女鬼……怎么就能咕隆咕隆地给自己灌橙汁呢？
“其实就是……生活中充满平淡无奇……”女鬼抱着可乐瓶，看着我的鞋子，小声说道，“我就突然在想，要是能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还是挺好的。正好我看见瓶子上写着富含维生素，我就觉得……补充维生素，也可以作为人生有意义的事情。那个……我保证不再偷喝了，你就放过我吧。”
我噗嗤一笑，她竟然还在担心偷喝饮料的事情，就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找你有别的事。”
听我这么说，女鬼顿时吓得浑身哆嗦，她开始流出了眼泪，一直哭啊哭，抽泣不止。然后她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我：“你是不是要吃我？能不能在吃掉我之前，让我喝一瓶营养快线，我一直都想喝那个……”
我真是被这女鬼逗到了，就从货架上拿下所有口味的营养快线各一瓶丢给女鬼。她立即打开了一瓶，然后咕隆咕隆地喝着。等喝完之后，她还留恋地用舌头舔了舔空瓶里面，然后她心满意足地拍拍手，才想起这个时候拍手不对。
于是乎，她立即又苦了脸，继续喝营养快线，等喝到最后一瓶的时候，她泪水可谓是哗啦啦地留下来。这最后一瓶她喝得很慢很慢，还休息了好几次。但饮料不是无穷无尽的，她还是喝完了这瓶营养快线，然后擦去眼泪，留恋地舔了舔嘴唇，就躺在地上等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女鬼有一丝可爱，真的。
我无奈地说道：“喝完了吧？我不是来吃你的，就想问你，你愿不愿意跟随我，饮料管饱。你想喝的都能给你喝，这里没有的，我也去弄来给你喝。”
女鬼顿时愣住了，随后连连点头，大概意思就是只要不杀她，那什么都行。我就跟她约好了，说等子时过后，要她来外面一趟。而且我说得很清楚，如果她敢放我鸽子的话，我明天就吃了她，吓得她本来就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了几分。
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走出超市，然后回房间休息。等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张学忠竟然也在，他正在跟上官虫聊天，似乎还聊得不错。
我就与他们说，自己收复了一个鬼奴，过会儿给他们看看。对于鬼奴的事情，他们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在我说过之后，上官虫惊愕道：“真有弱到这个地步的鬼魂？”
“我倒是觉得……可能是活鬼粮。”张学忠说道。
我问张学忠什么是活鬼粮，他尴尬地说道：“所谓的活鬼粮，就是弱到不行的鬼魂，该怎么表达呢……就是弱到你不敢置信，这种鬼魂一旦碰上其他强大的鬼魂，都是被直接吃了，所以我们称呼为活鬼粮。我感觉吧，你这鬼奴可能就是活鬼粮。”
“不可能吧……”我摇头道，“要真是活鬼粮，早就死在鬼超市里了。我到时候将她带来给你们看看，也好鉴定一下。”
他俩都说好，我就等时间差不多之后，去了超市门口。女鬼在那门口等着我，她用手抓着衣摆，好像很是害怕鬼超市里会跳出什么东西来。我对她招招手，她立马就朝着我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一副狗腿子的样子。
我们走上楼，一看到女鬼，张学忠直接说道：“就是活鬼粮，根本不需要鉴定。你看她，脚尖不是很踮，走路类似于正常人，说明阴气根本就不重。相信我，除了活鬼粮，没谁的阴气能弱到这个地步。”
“那……她能帮我做点什么？”我问道。
“洗衣服做饭应该可以吧？”上官虫也说道。
张学忠摇摇头：“洗衣服可以，做饭不行。离火焰这么近的话，按照活鬼粮的胆子，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了。李东，我必须跟你说实话，你这鬼奴收得毫无意义。不过可以问问她的死法，如果她的死法够残忍的话，代表在杀人的时候也会很冷酷。”
女鬼这时候还傻傻地站在我旁边，我就问她是怎么死的。她挺仔细地想了想，然后说道：“游乐园忽然爆炸了，我吓到了，饮料呛到了，就死了。”
连续四个了，已经很明显地说明了她的想法。原来……是被汽水呛死的，上官虫惊愕地说道：“这是要多么努力地猛灌饮料，才能将自己给呛死？”
我点头道：“她喝饮料的情景我见过，可以用牛饮来形容。”
张学忠耸了耸肩：“那也没用啊，难道杀人的时候，让她用汽水去灌别人吗？算了吧，这家伙未免太弱，你就当多个给自己洗衣服扫地的保姆，毕竟是你的第一个鬼奴，还是别抛弃了，挺有纪念意义。”
我叹了口气，然后问女鬼叫什么名字，她说自己叫张阿弟，因为她的爸爸妈妈希望将来能生个儿子。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就叫你小青好了，你这名字我叫不出口。”
女鬼点点头，看来对名字并不太在意，因为她进来的时候，眼神一直在盯着房间角落的两瓶矿泉水。我看出了她的想法，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对矿泉水都感兴趣，只好无奈地说道：“去吧。”
小青立即开心地往矿泉水跑去，然后坐在地上咕隆咕隆猛灌。我满脸愁容地点了根烟，上官虫笑道：“别担忧，再小的人物，也有自己的用处。也许你以后会发现她的某个优点，紧急时刻也许能派上用场。”
“呵呵。”我回应道。
张学忠这时候取出一把桃木小刀，他说道：“从她身上割下一小块碎肉，从此她就会是你的鬼奴。有太阳的时候，她会躲在碎肉里面，没太阳的时候，她就能出来陪你。”
我嗯了一声，然后将小刀丢给小青，让她自己割下一块碎肉来。小青可能是怕疼，小心翼翼地割下了一小块指甲，然后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递给我。关键是她脸上还有特别得意的表情，就好像在为自己的机智而得意，等待着我夸奖她。
我无奈地抓住小青，从她的手臂上割下约莫一厘米大小的碎肉，她疼得大哭起来，然后缩在墙角一直哭。上官虫可能是心软，从抽屉里取出一瓶优酸乳丢给她，她顿时破涕为笑，抱着优酸乳喝。
我将碎肉放进口袋，然后拿出一张纸条，认真地说道：“虽然弱，但小青能帮我完成这个遗愿。这鬼魂身上有我母亲的三份精气，我将张达的精气给了我的母亲，她气色好了许多。如果将这三份精气也放回去，母亲很可能就会醒过来，到时候我就算输给其他阴室主人，也是死而无憾。”
上官虫接过纸条，他轻声念道：“我的棺材里淹了半棺水，你能帮我把水放掉吗？请在晚上的时候执行。”
我笑道：“只是去给棺材放个水而已，有小青在，在夜晚的山里，她就是我的眼睛。”
“你没抓住重点吗？”上官虫这时候说道。
我纳闷道：“啊？啥重点？”
上官虫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墓室要干燥，棺材要密封，我问你，这里面的水从哪里来？”
“从哪儿来？”我摸了摸后脑勺，确实不明白上官虫在说些什么。
张学忠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李东，棺材里面如果有水，意思就是湿气重，阴气也重，于是乎，棺材里面慢慢有积水，但达到某个程度的时候，就不会再增加。如果刚刚好有半棺水的话，就是……尸变。”
我顿时心里一惊：“尸变的意思是……”
“对……”张学忠点点头，严肃地说道，“在那棺材里，有个僵尸，而且不是一般的僵尸。普通僵尸，要么是阴气重诞生，要么是风水没摆好，那种叫荫尸，也叫不化骨。僵尸的种类，从低到高，根据《子不语》所记录，分为：不化骨，伏尸，游尸，飞僵，毛僵，绿僵，白僵，紫僵。我对付过最强的是飞僵，差点死在它手里。”
“那我这个呢？”我连忙问道。
“估计……是毛僵。”
第二十四章 僵尸惊魂：挖坟
张学忠和上官虫所说的事情，着实将我吓了一大跳。僵尸这种东西，我从来只在电影里看过。当得知自己要去和那东西打交道的时候，我简直是愣了。
我问过张学忠，为什么要在半夜放水，他解释说如果在白天放水，尸体被太阳晒到后，恐怕要当场爆发。不要以为阳关可以秒杀僵尸，它完全可以躲避在阴暗的地方。
估计拜托我帮忙的那个鬼魂，以为我真是罗玉，想着鬼魂是不用害怕僵尸的，所以让我去把事情给办好。可问题是……我是个人类。
我有想过让小青去做这件事，张学忠却跟我说，小青太弱了，恐怕刚靠近棺材，就要被毛僵的阴气弄得魂飞魄散。也就是说，这件事只能我去完成。
张学忠给我出了个办法，说既然只是放水，就带个锤子上去，嘴里含着尸牙来掩盖生气。敲破棺材之后，人立马就跑，估计有可能会成功。他说这个办法的时候，把握也不是特别大，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其他鬼魂的遗愿，我没法在短期完成，为了在其他阴室主人赶来杀我之前救母，我只有这个办法。
这一次，我没有开口请张学忠和上官虫帮忙。傻子都能看出这是危险性非常强的任务，我没那么厚的脸皮，就算说了，他们也不一定会接受。虽然感情还算可以，但我也能猜出来，他们都不希望我开口，因为他俩肯定会拒绝我。
坟墓的位置，是在宁波的一座山上，可能死者家里有钱，并不是在公墓里，而是在一座叫作元宝山的小山上，独自有一座坟墓。
早晨的时候，我坐上了瑞安去宁波的动车，时间要两个小时。等转车来转车去，我终于是到了元宝山，时间也已经是中午。
我附近宾馆开了个房间，把东西放在这儿，然后在山下的饭店里随便吃了点，就选择了上山。这坟墓的位置挺好找，就在山的正面山道上去，说是在第二个岔路的时候右拐。
小山不高，我很快就来到了第二个岔路。等右拐进去后，我就看见了那座坟墓。可让人有点惊讶的是，在那坟墓前面，有两个人正在吸烟聊天，他们随意将烟头丢在草地上，也不怕引发火灾。
他们穿得挺脏挺旧，见到我之后，他俩脸色也是有些楞。我没理会他们，跪在那坟墓前上了香，毕竟晚上就要来挖坟，表面功夫最好还是做一做，良心上也过得去。
“兄弟……”其中一个男人对我开口了，“你是阿良的什么人？”
阿良？就是这坟墓主人的名字么？
我解释道：“我是他的一个朋友，刚好来这边办事，就顺便过来看看。”
“哦。”
他们点点头，也没怎么在意我。我估计他们应该是阿良的朋友或亲人，今天刚好过来扫墓，看见我有点惊讶。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不？”那人忽然又问道。
我说不知道，他笑着说是阿良的生日，所以过来看看。我觉得这还真是巧了，阿良忽然要我来给棺材放水，偏偏刚好是他的生日。
不过……这么多元素忽然巧在一起，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到底是哪儿不对，我也说不出来。
拜过坟墓之后，我就下山了。这次上来，本来就只是为了看看地址是否准确，毕竟给棺材放水是等晚上。
整个下午，我都在宾馆里睡觉，免得晚上的时候没精力。等我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房间里传来咕隆咕隆的声音，我转头一看，发现小青正坐在床旁，将床头放着的饮料全都喝了下去。
我心里一阵肉痛，宾馆的饮料卖得比外面要贵许多，这下真是花了不少冤枉钱。
“走吧，去办事了。”
我爬起身，小青连忙点点头跟在我后面。等下来后，我发现宾馆的服务员只能看见我，看不见我身后的小青。
我买了两瓶大橙汁，等来到山脚下了，就把橙汁丢给小青一瓶。她立即抱着橙汁就开始猛喝，之前她还挺害怕的，现在却满脸都是幸福的神色，就好像只要怀里有一瓶饮料的话，那就什么都好。
我没打开手电筒，因为怕惹到山里的孤魂野鬼，就让小青带着我走。虽然是夜晚，小青却能看得清清楚楚，告诉我应该怎么走。
来到第二个岔路，我正准备朝右边拐去，忽然发现那里有传出亮光。这让我有些惊讶，就对小青招招手，带着她偷偷从山路绕过去，而不是走石板阶梯。
为了以防万一，我把尸牙含在舌头底下，慢慢地跟小青走到阿良的坟墓后面。这时候我听见好像有人在讲话，而且声音听着挺熟悉。
“真不会被发现吧？”
“没事，这座破山平时根本没人来。”
我顿时想起来了，这不正是白天和我说话的人吗？他们在大半夜的时候，突然跑来这里做什么？
忽然间，坟墓前又亮起光亮，原来是手电筒被打开了。我轻轻地走到草丛后面躲着，发现他们手里竟拿着大铁锤。
“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其中一人拿着大铁锤砸在了坟墓上！
盗墓啊！？
不可能吧！？
盗墓这种东西，我从来都只在小说里看到过，根本不相信世界上竟然有这种人的存在。但现在事实已经摆在我面前，竟然真有人在挖坟墓！
怪了，真是怪了。阿良的墓又不是古人的墓，里面不可能会有什么金银财宝，他们为什么要挖开这座坟墓？
墓门被砸了几铁锤后终于破了个大洞，长得比较高的那个男人小声说道：“我来把风，你钻进去，把棺材拖出来。”
我顿时满脑门都是冷汗，他们该不会要打开棺材吧？我都只是准备弄破个洞而已，如果棺材被打开的话，那……
矮个儿胆子似乎比较大，他钻到里面去，然后嫌弃地说道：“好臭。”
“能不臭么，这毕竟是别人的坟墓，快点。”高个儿催促到。
坟墓里传出了棺材被拖动的声音，我听见那矮个儿说道：“这东西真能卖二十万？只是一具尸体而已，不会被耍吧？要是被抓住，好像是要判刑的。”
“我也不知道……”高个儿说道，“反正事情都开始做了，要有始有终。如果他不是耍我们，那我们每人分十万，你想回老家盖房子娶媳妇的钱也有了。”
天……
原来是有人出价要挖出阿良的尸体！
我现在才觉得，事情真的不对劲。照理说，一座坟墓，肯定会先请别人来看看，更何况是新坟。风水师傅就算是江湖骗子，也应该懂得一些禁忌。但阿良的墓不同，摆明了就是被人故意暗算，所以棺材内才会有水。
现在又有人来挖坟，刚好阿良在这时候找我帮忙，刚好又是阿良的生日，我忽然有了个想法。
有人想把阿良炼制成毛僵，时间刚好是生日这两天。阿良不想自己的尸体成为僵尸，就请我帮忙，只是没说得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