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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北狼收手时,他的一条胳膊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远远看去就像是穿了一件红袖的衣服。
北狼垂着鲜血乱滴的手掌,沉声道:“老子出手,的确杀了人,但也是为了救人。谁要是不服,可以站出来一步说话。”
北狼说话之间,目光已经从幸存的术士脸上一一扫过,被他盯住的人,就像是看见了屠刀的羔羊,一个个魂不附体的低下了脑袋,连抬头看一眼对方的勇气都没有。
北狼冷笑一声道:“老子北狼,谁想报仇,大可以出来。”
“北狼”
“北狼”两个字就像是在寂静中的一声鬼哭神嚎,足以让人心胆俱裂,那些面对鬼物也不曾畏惧半分的术士,竟然有人在听见这两个字之后,身躯一软瘫倒在了地上。那些勉强还站着的人,也一个个头晕目眩,摇摇欲坠。
只有那个穿着寿衣的人,还若无其事的站在北狼边上:“老狼,别吓唬小辈。别说他们,就算是他们的师父来了,也一样得跪下磕头。跟他们计较没意思。”
北狼冷笑道:“我北狼一向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谁惹了我,我就让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北狼周身杀气蒸腾而起,犹如实质的压向了那些术士。原先还站着人,一下子全都跪在了地上,用脑袋顶着地面抖成了一团。
“老哥息怒,息怒哇!小辈的不懂事儿,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贾传山赶紧跑出来打起了圆场。
北狼斜眼傲视全场道:“你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他们可想着找我报仇呢!”
“给老弟个面子吧!”贾传山差点跪下:“别杀人啦!那都是性命……,我作保,我作保怎么样?他们谁敢惹事儿,我保证先把他们脑袋拧下来。”
“那我就给你个面子。你负责把这里的人全都记下来,谁要是敢来撩拨我北狼的火气,老子就一家一家的杀过去。”北狼冷笑之间转身而去,他留下的那句杀气腾腾的话,就像是一道定身符,把幸存的术士全都定在了原地,动都不敢动上一下。
擦着冷汗的贾传山生怕北狼变卦,一路上远远的跟在他们后面,却隐隐约约的听见鬼花子说道:“老狼,你变了!当年的北狼,杀人也就杀了,从不跟人解释什么?更不屑跟小字辈计较。你一再恐吓那帮小子,是怕他们找你徒弟的麻烦吧?”
北狼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话,贾传山却把那些话死死的记在了心里。认定了以后,千万不能去惹北狼的徒弟。要不然,剩下那半条黑街估计也快报销了。
贾传山说到这儿之后,摊了摊手:“你也看见了,你师父只用了一招,就把这儿打成了这个德行。我还有生意做么?想要把黑街恢复起来,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贾传山忍不住抱怨道:“你师父可把我害惨了。他这一巴掌算是,把我老贾的脸给抽到姥姥家去了。那些同道不敢找他,可是,怎么看我老贾啊?来黑街做个买卖连性命都保不住,谁还敢来啊?哎”
贾传山略带羡慕的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以后能在这片横着走了。东北术道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没人敢惹你。弄得北狼上门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
我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黑街的大管事,在术道上的那是手眼通天的人物,难怪被我揪住了脖子,连句硬话都不敢说,原来是怕我师父。
可是这里毁成这样,我怎么找我义父?
我拿出连战语的令牌:“这个东西你见过吧?发了任务的活人蛊呢?还在么?”贞厅丰血。
贾传山拿着令牌反复看了两遍:“这是从哪儿弄来的令牌?黑街压根就没出现过什么活人蛊!”
“你敢骗我!”我当时就又火了,连刀都给拔了出来。
贾传山苦着脸道:“我骗谁,还敢骗你啊?现在谁敢惹你师父?”
贾传山见我还是不信,只能解释道:“我说大侄子,你怎么就不动脑袋想想呢?活人蛊,那是什么东西?巫蛊中顶尖蛊虫啊!要是真有人弄出了活人蛊,还能允着他跑到黑街上。”
“活人蛊谁不想要?就算我这儿真有活人蛊!黑街还用得着你师父毁么?早就打翻天了,整个东北术道还不得打疯了啦?”
我脑袋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你告诉我,我师父毁了黑街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昨天!”贾传山话一说完。我立刻觉得不对劲儿了,当即拉起叶木就往冤魂窟跑。
等我看见师父时,他正在跟那个穿着寿衣的人下棋。
我师父看见我点了点头:“过来,给路前辈见礼。”
路前辈转头道:“用不着多礼,我们已经见过了。挺不错的一个小伙子。”
他话是这么说,但是等我给他行了大礼之后,还是点头道:“不错,懂规矩,现在的年轻人这么懂规矩的人少了。”
路前辈端详着我道:“老狼应该没跟你说过,八子争雄的事情吧?”
他见我摇头,不由得指了指师父:“你这师父怎么当的?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他。”
我师父冷着脸道:“我觉得他修为不到,还不够参与八子争雄。所以,一直没跟他说。”
第八十一章 八字争雄
“你不说,我说!”路前辈说道:“术道上有,术门八子的说法。也就是。术门的八个头领。这八子称谓向来都不固定。可以根据术士平时掩饰身份职业称呼。”
“平时耍戏法的,叫箱子。”
“赶车的人,叫鞭子。”
“抓蛇的,玩蛊毒的,叫虫子。”
“走街串巷给人补锅打铁的炉匠,叫炉子。”
“货郎、挑夫的头儿,叫担子。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八子的叫法虽然千奇百怪,但是术道的把式却是实打实的了得。耍戏法的箱子来说,你就弄不清,他那箱子里能装什么?说不定。人家的箱子一打开就直接连着鬼门关呢!”
我不由得问道:“蛇盘岭的老鞭子,就是鞭子?”
“对!”路前辈点头道:“他是上一任的鞭子,可惜,他的徒弟死了,这回参与不了八子争雄。现在这一带有资格参与的就是你了。我见到你的时候,跟你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其实,就是让你找我拿令牌参与八子争雄。如果,你能胜出,就可以把棺材门的名号。列入八子。”
我挑眉道:“名列八子有什么好处?如果。只是一个虚名,那就算了。”
路前辈指着我哈哈笑道:“老狼,你这个徒弟一点都不像你啊!不过,够实在,我喜欢。”
我师父哼了一声,显然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时代已经不同了,为了一个虚名挣命的事情,他们那个年代的人能干出来。像我这个年纪的人却更注重实际的利益。没有利益。我犯得着去拼命么?
路前辈笑道:“这么说吧!只要你有八子令在手,就可以号令八子之外的门派出手三次。当然,如果你拿到了八子第一,那么其余七子的门派,也必须无条件,听你调遣一次。”
我笑问道:“如果他们不听呢?”
“天下术道共讨之。”陆前辈的表情极为严肃,看来,以前术道共讨的事情,肯定是发生过。而且很有可能发生了不止一次。
我略一沉吟之后,才试探着道:“八子争雄,是不是可以在开始之前就干掉对手?”
路前辈点头道:“完全可以!很多人都这么做!柔和一点的,会扰乱对手,让他得不到争雄令。狠辣一些的,会直接杀掉对手。”
这一瞬间,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想参与八子争雄的人,已经对我出手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难怪王恕会来得那么巧!
对方不仅算计了我。还算计王恕,算计了荆恨蝶。几乎把利用的人,全都利用了进去。
翻出陈年旧事,让我对王恕动手,然后利用荆恨蝶警察的身份和对术士的仇恨,引导荆恨蝶对我动手,一旦我被警察通缉,肯定会失去八子争雄的机会。
那段剪断李创手指头的录像,就是他故意留下的证据,为的就是给荆恨蝶一个借口。
那段录像我没有仔细去看,但是对方肯定在画面里留下了一些东西,所以,我的杀心才会越来越重,从仅仅想教训王恕一顿,变成了想要杀人。
那个布局的人,不是连战语。但是连战语的目的和他相同。
甚至他们两个人还拿我做了一场比赛。看谁能先把我踢出局,所以,连战语才会在我快要干掉王恕的时候,忽然冒出来,破坏了那个人计划。
比起那个人,连战语更为狠辣,他是想要杀我。
凉亭那一战,只是个试探,如果连战语有杀我的机会,他会毫不犹豫的动手。如果我赢了,他就会用上后续的计划。
连战语被我和叶木联手击败之后,立刻扔出了后手,也就是把我引到黑街,然后利用蛇影灯引爆鬼魂发狂,将我干掉。
不过,连战语和那个人,都不完全了解我。
他们不知道,我身上黄泉钱太少,不敢轻易杀人。所以,我不得不放弃手起刀落,快意恩仇的想法,用术道上办法跟王恕慢慢去磨,也就没给荆恨蝶留下直接的证据。
之前,我告诉也叶木,要一点点的向王恕讨债,一半是处于真心,一半也是怕那小子一冲动,替我把王恕干掉。我不想让他惹上麻烦。
当然,他们也不知道,我找不着黑街在哪儿,也就没有在他们预定的时间赶到黑街。正因为我耽误了大半夜的时间,才会阴差阳错的被我师父撞上了蛇影灯。贞史扔血。
要不是种种巧合交叠在一起,我现在只怕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的杀意一下露了出来:“争雄令,我接了。敢算计我的人,我一定得让他付出代价。”
“怎么回事?”我师父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我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之后,路前辈脸色变得难看异常:“这帮兔崽子竟然先动手了。还真难为他们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王魂底细摸得这么清楚。”
师父恍然大悟:“难怪宋忠,前几天告诉我,他忽然昏迷了一段时间。原来是着了别人的道儿。中了**咒,抖出了你的事情。”
师父的眼睛里也溢出了杀机:“敢在我眼皮底下搞鬼,我看他们是活够了!”
路前辈被我师父吓了一跳:“老狼,你可不能冲动!八子争雄是小辈之间的事儿,咱们不能参与。”
“孩子打架,我自然不会管。但是,有别人参与进来,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我师父冷声道:“你敢说,那个连战语不是跟王魂平辈的术士?”
我师父的辈分高,我的辈分自然也跟着高。如果,连战语跟我平辈,那他入术道的时间,至少要比我早上十年,难怪我一个人不是他的对手。
路前辈气急败坏的道:“就是平辈,也不违反规矩。你可别犯浑。搅合了八子争雄,那就成门派之战了。”
我也赶紧道:“别人打了我,我自然要亲手打回来。不用师父帮忙!”
师父忽然笑了:“好,这才是我北狼的徒弟,这件事,只要别人不犯规矩,我就不管。你给我好好收拾他们,不进八子,就别回来。”
路前辈沉吟一阵道:“鉴于棺材门只有你一个传人,有人又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先动了手。作为补偿,你可以找一个朋友助拳。但是只能一个人。你准备一下,后天出发。”
我的朋友不多,叶木和老陈自然是首选。许滕虽然是术士,但是并没有出师,鬼花子不会让他参与。至于刘耗子,还是算了吧!带他去只能帮倒忙。
我想来想去,也只有叶木最为合适,毕竟他修炼的是纯阳内功,对付鬼物更胜于老陈。加上有铜人身在,战力相当可观。
而且,我还需要老陈暂时帮我看着王恕,不能让人再拿他做文章,这个人早晚我要收拾。
我出了冤魂窟之后把事情跟叶木也老陈一说,叶木二话没说当即答应了下来。至于,老陈却十分委屈,一个劲儿的说我不够朋友,我好说歹说,才算把他安抚了下来。
我又找刘耗子,要了他爷爷留下来的盗墓手札。
路前辈说过,八子争雄比的是术道,盗墓也是其中之一。至于比什么,得八子聚到一块儿再做商议。棺材门在盗墓这件事上,却是实打实弱项。要地先生的手札也是为了有备无患。
我和叶木弄齐了装备才偷偷翻进了火车站。不是我们两个不想走正门,实在是,我们包里那些鸡零狗碎的东西,过不了安检。
等我们上了火车,叶木才问道:“咱们这是去哪儿?”
“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路前辈光说让我坐这趟火车,该到地头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出来接我们。”
我只知道这趟火车是去兰州,本来以为到了某个荒凉的地方就能有人出来接我,所以,每到一个偏僻些的车站都特别留意。
直到火车上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我的注意力在放到了同车厢的两个女孩身上。
她们两个混在人堆里的时候,我还没怎么留意,到了这个时候她们还没下车就显得有些扎眼了。
她们当中的一个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偶尔才眯着一只眼睛看看周围的情况,最奇怪的是,她的耳朵会动,每次有人经过都会颤两下,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趴在窗口晒太阳的猫。
另一个却显得冷冷清清,始终保持着一种安静而又冷淡的状态,好像是对周身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可一切又在她的掌握之中。
我一直都觉得她像某一种动物,偏偏又想不起来像什么。
坐在我边上的叶木,换了一个方向,用手蘸着矿泉水,在桌子上写道:“小心那两个女的。”
叶木手指一停,那个清冷女孩立刻抬起了头来,看似无意的看了我们这边一眼,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眼中的警惕。
蛇!那个女孩像蛇,一条非常警觉的蛇。
我正想探探那人的底细,没想到火车忽然拐进了一条隧道,车厢里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
车厢紧跟着轰隆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明显的往后退了几米。接下来,我忽然觉得整个人被调转了一个方向,好像火车猛地转了个弯。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一股带着寒意的阴气就狂涌而至,如同腊月寒风般的冷意一下子充斥了整个车厢。
第八十二章 有蛇
“戒备!”我说话之间,从腰间抽出了破魔铳,紧跟着睁开了左眼上的噬魂瞳。
就在我端枪的一刹那间。明显看见行李架上闪出了一双绿莹莹的眼睛,我甚至可以看见他的瞳孔锁定了我的位置。
我下意识的抬枪对准了那双眼睛中间。
“对面的朋友,不要冲动!免得误会。”一个冷森森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滑过之间,我身上顿时冒出了一股寒意。
对方隐匿的功夫,高的出奇,她的声音近在咫尺,我却一时半会找不到她具体方位。前一刻,我还觉得她就在车座底下,下一秒,她就无声无息的悄然退去。
我一只手按着破魔铳:“在下棺材门王魂,请问朋友高姓大名?”
“巫蛊传人。蛇王宗林莫涵!”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只不过这一回换成了我的对面,也正好是我枪口所指的位置。
对方一则是显示自己没有敌意,二则也摆明了告诉我,我的破魔铳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威胁。
我刚刚收起破魔铳,那双绿色眼睛的主人,已经形同魅影般的坐到了林莫涵的身边,正是那个看上去像猫一样的丫头:“我是灵兽宗传人,你可以叫我小猫儿。真名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我哑然失笑道:“都说术门五御神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