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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险往暗处跑,是佣兵逃命的习惯,越是隐蔽的地方越能躲过敌人的追杀。估见住才。
可是,在我看来,他们的行为无异于扑向烛火的飞蛾。或许,他们能在临近火焰时感到一刹那的安全,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更为惨烈的死亡。
术道中人都有一个常识:“遇事千万不能乱跑,即使跑,也不能往黑影里去。那是鬼魂最喜欢伏击活人的地方。”可是,不懂术道佣兵却偏偏跑上了一条死路。
仅仅几个呼吸之后,距离我们不足百步的地方,就传来了一声尖利的惨叫,接着人在临死之前呼气的声音,一下下的传了过来,虽然一声比一声虚弱,却又一声比一声让人揪心,只要是有感觉的人,都会觉得他们的心脏在跟着呼气声一起抽搐跳动。
剩下的人,甚至能清清楚楚的感到一个生命,就在他们附近被残忍的终结。虽然他们没有亲眼目睹这个过程,却仍然感到阵阵的寒意。
黑暗中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恐惧而结束,反而愈演愈烈。
利齿撕裂皮肉,啃断骨骼的声音传了过来……
咽喉吞咽肉块的声音传了过来……
舌头舔食鲜血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没人想去看那一小块阴影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那些足以让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却一个接着一个的从我们脑袋里蹦了出来……
第二五五章 退守破庙
没过多久,那些令人熟悉的脚步声,又从四面八方传了回来刚才逃出去的佣兵全都逃了回来。
他们去时满面惊恐,回来的时候依然惊恐满面。而且脸色比原先更白了几分。
这些人刚刚冲进火光能够照亮的范围。就立刻拔出武器指向了身边的同伴。
“你是谁?”
“他是鬼!”
“他是死人……”
“我还活着……”
“别相信他,我亲眼看见他被厉鬼拧了脑袋?”
“放屁,你有本事就把衣服掀开看看,我亲眼看见你被恶鬼掏出了内脏……”
“你是鬼……”
声嘶力竭,音腔走调的吼声杂乱无章的响成了一片。
没离开过的人听明白了,那些逃出去的佣兵,肯定是亲眼目睹了某某死在自己面前,可现在死去的人偏偏回来了,还拿着武器指着对方,高喊着:“你是死人,你是鬼。”
肯定有人死了。
他们肯定不全是活人。
谁的话是真的。谁的话是假的?
用火光照脚?他们身下的影子早就乱成了一团,你能分得清,那是谁的影子?
再看身上,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伤。每个人的身体都在流血。
你敢走到近前,去看他们的伤势么?
你敢把手伸过去。试探他的鼻息么?
弄不好,他会忽然转过来,对着你的面孔露出狞笑!
我比了一个手势之后,和叶木,吴子奕组成品字形,护住了身后的几个佣兵,慢慢往庙里退了过去。
直到我们小心翼翼踏进庙门之后,我才低声道:“守住所有入口,准备好,万一谁有动作,立刻开火!”
“不行!”荆恨蝶暴怒道:“你不能滥杀无辜!”
“嗯?”我冷然看向荆恨蝶:“你能分辨出谁是人,谁是鬼么?如果不能就闭上嘴!”
荆恨蝶直视着我的眼睛:“我虽然没有那个本事,但是也不能看你滥杀无辜。我相信。你一行定能找出鬼魂。”
我摇头道:“我没那个本事!”
荆恨蝶跺了跺脚,看向了吴子奕:“你也术士。你应该能帮忙吧?他们不该这样死!”
其实,吴子奕的天眼早就在那些佣兵的身上一一扫视了过了。
可是那些人在她眼里,全身上下都笼罩一层雾蒙蒙的血气,看上去就像是刚从死人堆里捞出来的血人儿,根本弄不清谁死谁生?
要么,是他们全部都是死人,要么,就是鬼怪有意让人不敢轻易下手。
吴子奕摇头道:“我也看不出来!”
“你……”荆恨蝶狠狠一跺脚转向了叶木:“你呢?你平时和那些佣兵最好,你不愿意帮忙么?”
“鬼眼,开……”
叶木二话没说打开了鬼眼,双目如电直刺众人。
叶木动用鬼眼的威力要比吴子奕高明了许多,只可惜,他的鬼眼却仅仅只能做到穿透血雾的程度。比吴子奕多看到了一条缠在佣兵身上的黑线。
那些看上去像是麻绳一般的黑线,在佣兵的脖子上缠出了一个活结之后,顺着领口开始从肩背绕向四肢,在他们双手双脚上各打了一个死扣。
叶木的天眼不可能穿透佣兵的衣服,自然看不见那黑线钻入领口之后,是穿了佣兵的腹腔,取代了他们的经脉,还是贴着他们的皮肤走向了四肢。
叶木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眼前的事情,只能摇头道:“我也看不出来谁死了!”
“你们……”荆恨蝶急得连连跺脚。
“闭嘴!”我吼了一声之后:“子奕,把驱邪符全都拿出来,布天网罗魂阵。把这间屋子四周全都封起来。”
吴子奕愣了一下:“我布阵不行!”
我紧盯着外面对持的佣兵:“我教你,快点动手!”
吴子奕按照我的吩咐,从背包里取出一捆特制的钢丝,找了几个固定点,上下每隔一尺左右,围绕着屋子四周连续绕了七道横向的铁丝网,又在我制定的地方挂上了灵符。
天网罗魂阵,实际上是用来捕捉厉鬼的东西,现在把它布置在自己周围,只能起到类似于电网阻敌的作用。这个阵法虽然分别不出来谁是活人,但是肯定能挡住死人。
直到吴子奕收手,外面那些佣兵还端着武器僵持在原地,谁也没动一下。
我越看越觉得不对不由得低声道:“你往外扔一个信号弹试试!用红的”
吴子奕换上信号枪抬手打向了空中,信号弹的照明强度虽然比不上照明弹,但是想要照亮小范围内的东西还是绰绰有余。
信号弹刚一爆炸,我就掐着嗓子,用内力学了一声公鸡打鸣。
红光斜照加上雄鸡啼鸣,虽然不能完全模拟出旭日东升景象,但是也有那么几分味道。
鸡鸣看似不太起眼,但是自古就有“雄鸡一唱天下白”的说法。鸡鸣能接引九天至阳之气,用来驱鬼无往不利。加上远处一片红光,如果是一般的鬼魂,肯定会被吓退。
外面那些佣兵同时把头转向了背对着信号弹的方向,一阵像是落雨似得滴答声,也在人群里悄然响起。等他们在回头时,所有人的七窍中都冒出了血迹。
有些人衣服干脆一下瘪了下起,像是挂在衣服架子上一样空荡荡的贴在了他们身上。
“全死了!”我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那些死人不但没有向庙里开枪,反而很有秩序退进了阴影里。光凭眼力,我虽然能看见树林里有人影在晃,却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那种虚虚实实的景象让人难受到了极点。
我使劲深吸了两口气:“咱们必须守到天亮才行!找一块木板立神位,请神!”
叶木抽出刀来,把桌面给砍成一块几尺见方木板,搬起来立在了屋子正当中。
吴子奕拿起朱砂笔来:“写谁的名号?”
我想了想道:“鞭鬼费长房!围着神位再布置镇尸八卦台!”
费长房名见经史的术士之一,可治重病,也能鞭挞百鬼。只要把他请下来,足够守住这间屋子不进鬼魂。但是,直到现在,我还吃不准外面那些佣兵就是变成了鬼,还是变成了活尸。为了以防万一,我就只能围着神位再布置一圈,阻挡行尸阵法。
镇尸八卦台,简单的说,是就是一种离开地面不让人接触到地气的台子,人坐在上面可以避开低级活尸感知。活尸找不着人自然会走,但是人要是离开了台子,那就只能剩下被活尸追的份儿了。
吴子奕用行军床暂时充当了台子:“随便找个台子坐上去,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离开。”
面对里间的荆恨蝶刚坐下没有多久,就看见从破庙里间的门口,伸过来一只惨白的手掌。
那只手掌极为粗壮,看上去有些像是在里间养伤的佣兵的手。但是手上的皮肉却从指间开始整整齐齐的反了过去,露出了里面暗红色的腐肉和几节白花花的骨头。
再往后看,是一副穿着迷彩装的身体,那人从背到脚血迹斑斑,看上去像是刚刚收了酷刑,尤其是后背,像是被鞭子抽烂了一样到处翻着血淋淋的皮肉。
坐在行军床上的荆恨蝶虽然也算是居高临下,却怎么也看不见那个人的脑袋。这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他的脑袋塞进了门槛底下,另一个就是他脖子上根本没有人头。
不管哪一种都是荆恨蝶无法接受的事实,这个平时傲气十足的女队长,顿时觉得脑袋里嗡的一下,几乎没有考虑的尖叫道:“王魂,王魂,你看那是什么?”
她话音没落,就见内奸的横栏底下,冒出一片水迹状的头发。紧跟着,那一片灰白色的发梢,竟在地上拧成了一副爪子的形状。爪尖深深的抓进地里半寸,扣住地面上的实土,像是发力般的往前猛拖。
仅仅片刻之间就把一颗薄如纸片的脑袋从门槛缝隙里拽进了进来。
等到那人的两只手也从栏杆缝里准进来之后,那人双手撑地一步步的拍向了荆恨蝶。
荆恨蝶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在栏杆底下被压成不到一寸厚的“纸片”,经过栏杆之后,再变成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尤其他背后的伤痕,也似乎在这一瞬之间加深了几分。原本翻开到了皮肉像是被栏杆刮掉了一层,处处透着刺眼的鲜红。
荆恨蝶现在除了抱着脑袋拼命尖叫之外别无他法,就在她差点喊哑了喉咙的时候,那个人没了。就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可是现在的荆恨蝶,却觉得那个“人”就在自己的床下面,甚至能够想象得到他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样子。
蓦然,一阵刺耳的响声,从她床下面传了出来。
“他在挠床!”这个想法刚从荆恨蝶脑袋里冒出来,她眼前就映现出一副可怕的情景那人的两只手掌不知什么时候抓在行军床底下,床下钢丝扑面在那个人手中一根根的被抽了下来!。
“不,不……那是我的幻觉、幻觉。要是鬼魂真进来了,王魂他们不会不知道!……”
荆恨蝶拼命的挣扎着想要低头看看,却见那双沾着肉木屑的手从床两侧伸了出来,死死的抓在她的膝盖上。一阵刺骨的寒意,顿时从他腿上传遍了全身。
这一刻,荆恨蝶除了颤抖,竟然连叫喊的能力也失去了。唯一支撑她的没能昏过去的,就是那种撕心裂肺的恐怖,因为她不知道,那个人会从哪冒出来,会做什么。估见住技。
第二五六章 鬼哈
“术,破障”
叶木忽然掏出一张灵符,往荆恨蝶那边打了过去。本来已经站起来荆恨蝶,顿时坐回了原位的。手捂着胸口不住喘息,豆大的汗珠从她头顶成串的落了下来。
她的另一手也跟着压向了床边。本来平衡性就不算太好的行军床。在她身体的重量下侧翻了过去,连带着也撞翻了附近的赫达。
简易的镇尸八卦台本来就摆放的十分密集,她们两个一倒整个阵法就被完全破坏了:“子奕,再布阵!”
我话没说完,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枪响,我们几个本能的把头一低,可是刺鼻的血腥味还是从我们身边爆炸开来,等我再看的时候,一个佣兵已经被子弹贯穿了左眼,脑浆迸裂的倒在了地上。
吴子奕抬手一枪打灭了屋里的灯火,自己紧跟着侧向连翻了几圈,她身形刚刚离地,一发子弹就在她原先卧倒地方溅起了一片土星儿。
“别抬头。有狙击手!”吴子奕喊过一声之后,又是一枪打灭了最后的一盏灯。
残破的古庙一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我们几个就像是被关进了盒子里的老鼠,除了能找到一个自认为安全地方蜷缩成一团,对其他的事情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破局!我必须破局。
我的脑袋还在飞快的转动,却忽然听见地底下传来哈的一声,就好像有人在故意往玻璃上哈气。那种哈气声刚落,我身下的泥土就像是松动了一样。微微颤抖了两下。
“哈”
“哈”
我身子底下的哈气声忽然变得越来越频,就像是有好多人在轮番往上哈气,我们甚至能感觉到地面像是被融化了冰块,一点点变薄儿,甚至有些摇摇欲坠。
我试着挪动了两下身子,却没想到身边土地依然如此,我们几个就像是踩着裂开的冰层过河一样,明明知道身下的坚冰在慢慢破裂却一下都不敢乱动。
不动。再能减缓冰层开裂的速度,动了,冰层反而裂得更快。
叶木忍不住传音道:“怎么回事儿?”
我刚想告诉他别动,人皮书生的笑声就从外面传了过来:“王魂,你是东北人应该听过鱼哈吧?你是不是也知道鬼哈?”
鱼哈,我确实知道。
据说,到了冬天江面结冰以后,水底下的鱼憋得受不了,一下大鱼,就会成群结队游到冰层底下,对着的冰喷水哈气,把冰层给哈出一个窟窿,然后聚在下面透气。鱼哈,也分鲶鱼哈,鲫鱼哈,鲤鱼哈……,主要得看鱼哈在什么地方。
鱼哈底下的鱼,密到伸手就能直接抓出来的程度。江边上的人都爱找鱼哈,水鬼也一样爱找鱼哈。说不准,谁在冰面上捞鱼的时候,鱼哈里就能伸出只手来,把人给拽下去。
当然,有些地方看着像是鱼哈的地方,却是水鬼弄出来钓人的东西。看着也有鱼,大雪天里一样往出冒热气,冰窟窿也跟一个人腰差不多粗,但是人要是过去了,那就别想走了。下面的水鬼,不管是扯腿还是扯手,都能把人拽下去。
现在鬼魂把我们身子底下的土给当成冰了!
我冷笑传音道:“你是想告诉我,我们身子下面有水鬼么?”
“你用内力传音,声音飘忽不定!是不想让狙击手找到你的位置吧?其实不用这样,鬼哈足够对付你了!”人皮书生调侃了一句之后,才说道:“你不相信破庙下面有水是么?别忘了,庙外面还有一口井呢!你刚才犯了一个错误,如果真的敢下井看看,说不定就能看见我们的人在下面挖洞。”台私贞扛。
人皮书生得意道:“我们故意把你拖在庙外面,就是防着你听见打洞声音,不过,你还真听话,区区几个不值一文的佣兵,就能让你站那么久。看来,你的心还是不够狠!表面不把那些佣兵当一回事儿,其实,你心里还是不想让他们死光!”
她说话的这回功夫,我明显感到地面有薄了很多,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能看到来回拱动土包,就像有一大群老鼠在我们身子底下悄悄打洞,被他们顶起来的土层几乎是贴着我们几个肚子乱滚。
我悄悄把腾出一只手来,在身子边上掐动了法诀。
我刚点了几下,人皮书生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我劝你还是别费劲了。绝魂岭的地气压住了你的气运,不仅你自己的法诀不管用的。就连你朋友也帮不上你的忙。不信你抬头看看,你脑地上那个神位,写得还是不是费长房!”
我抬头看时,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神位上“费长房”三个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变成一副人血化成恶鬼图。而且鬼魂已经从神位上伸出了举着钢叉的双手,寒光闪闪的双股铁叉,正对着趴在神位附近一个佣兵。
“糟糕!”我伸手扣住了一枚黄泉钱,吴子奕也紧跟着举枪瞄向了对方。
人皮书生好像看清了我的动作:“没用的!我说过,你所做的一切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