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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叶木都一样,看不起的人,连骂都懒得动嘴。
让我欣慰的是,鬼手现在总算坚如铁板了。如果,吴非和老陈之间永远存在那么一点隔膜,早晚会出现问题。
现在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第一七二章 老阎王去哪儿了(下)
有句话叫:“瞎子闹眼睛没治了。%d7%cf%d3%c4%b8%f3”
我今天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本来急着往山东赶,却偏偏遇上暴雨,航班不能起飞。我们几个只能坐火车去。
我们几个人上车没多久,就看见斜对个坐着的一个小伙儿,比比划划的跟三个妹子胡侃。一会儿给然讲风水,一会儿教人家怎么辟邪……,放在平时我兴许还能听上一会儿,全当解闷了。
可是现在烦的不行,又不好意思开口打断。老陈却没管那些个,扯着喉咙来了一句:“哎,我说哥们,他说的是真的么?那哥们不会是道儿上的人吧?”
我爱理不理的接了一句:“懂的不说,说的不懂,有数的。”
吴非撇了撇嘴:“我跟你说兄弟!你走大街上,忽然跑过来一个人拉着你给你算命。那不是二串子,就是个谣门。真有本事的人谁给你算命,人家躲清闲都躲不过来。还有功夫搭理你这猫三狗四的。”
老陈来了一句:“我听人说啊!要是把老太太穿过的鞋顶在脑袋上,压住自己的阳气,再站十字路口上,就能看见鬼,是不是真的。”
吴非一撇嘴:“你可以试试。能不能看着鬼,我不知道,倒霉三年那是肯定的了!告诉你这话的人,就没安好心。他怎么不告诉你把什么什么宝贴脑门子上,说不定大白天就能看见,都倒霉到家了。什么新鲜事儿遇不着?”
那个小伙儿被他俩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憋了好半天才来了一句:“我不懂,你们懂?”
“我就懂这个!”老陈把手凑到嘴边上吹了口气:“看着没?这就是砂锅大的拳头,他说他想揍人。”
那小伙儿立刻不说话了。
我横了老陈一眼:“别惹事儿,养足精神还有事儿要办呢!”
我一路睡到下车,按照吴非推算的地方的租了一个农家院,打听过房东之后才知道,农家后面那座山叫狐仙岭。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又遇上了火车上那四位,他们租了同一个院子。只不过住的是厢房。
我把东西收拾好就跳上了房顶,老陈也跟着跳了上来:“你的望气功夫有用么?有线索么?”
我摇了摇头道:“吴非能把老阎王的活动范围确定在方圆五十里左右,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再精准一点,就得吴家高层亲自出手。”
“五十里的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再加上这地方四面环山,山中各种气息显得十分紊乱,想要找一个人出来太难。说不定,得冒点险。咱们等晚上再试试。”
我找房东弄了些白米、黄纸和一个粗瓷大碗,直到午夜之后,才带着这些东西溜到后山上。用手指在地上画了一个十字,用来代替十字路口。然后在“路边”的位置垫上三张黄纸,把倒满了白米的碗放在黄纸正中心。又在附近点了三支香,才念念有词的绕着碗转了起来。
没过多久跟着,就听见一阵像是水管漏水似的咕嘟声响从碗里冒了出来,再看那个大碗中心竟然翻出来一个殷红的血泡。
紧接着,那个血泡就像是承受不住内部气体冲击,“啪”的一声爆炸开来,白米中间像是喷泉一样冒出一尺多高的血水。
我眼看着碗里白米像是遇到开水的雪花一样不断的消融,碗里的血水却越积越多,片刻之间就漫到了碗边。
等到碗里的血水像是轻轻一碰就能顺着瓷碗流下来的时候,我才停了下来,抬腿一脚把瓷碗给踢了出去。
碗里的鲜血立刻顺着山坡流出去老远,而且像是没有停下来的趋势,一浪推着一浪的往前流淌。直到流出去十多米远,才重新聚成了一汪,在地上当中打起了盘旋。
我看了一会儿,才点燃一张符纸扔进了血水。满地的血水就像是遇上了火星的汽油。忽的一下燃烧起来。
老陈他们明显看见,刺眼的血色在随着火焰的跳动向内收缩,被火烧过的鲜血变成一滩清汪汪的水迹。看上去,就像是符纸带起来的火,烧光了血水里的红色,仅仅留下的一汪清水。
老陈忍不住凑过来道:“兄弟,看出来什么没有?”女扔丰号。
我摇着头道:“刚才我用的是‘锁魂术’,只要对方在距离我们没达到十里,就肯定能找的到。我法术上显示,老阎王应该是我们附近,偏偏又找不到具体位置。”
吴非蹲在清水边上看了半天:“我的怎么觉着,锁魂术显示的意思是老阎王已经入土了呢?”
老陈急了:“他千里迢迢跑山东来就是为了把自己埋了吧?这他妈的,是准备迁坟玩儿啊?”
我摇头道:“入土并不代表一定是下葬,他钻到山洞里,或者躲在地窖里。锁魂术显示出来的结果也一样是入土。明天晚上往那个方向走走再试试。”
老陈叫道:“你手里不还剩着那么多东西么?赶紧试呗!”
吴子奕解释道:“锁魂术跟占卜不一样。说白了,锁魂术是找鬼神问事儿。问过一次之后,最少也得隔一天一夜再问,要不然就是不给鬼神面子,会惹来不少麻烦,赶紧走吧!”
“这么麻烦!”老陈蔫了。
其实我也不甘心,明知道老阎王就在附近,却偏偏找不着他。为了节省些时间,我又不能节外生枝去招惹附近鬼神,空有一摞子黄纸在手里就是不敢乱用,只能等到明天再说了。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住在厢房的那个小子竟然跑过来了,一见面就点头哈腰的道:“哥几个,还没吃早饭啊!一起吧!”
我看了对方一眼:“不用,已经吃过了。”
“那抽根烟,消化消化食儿,烟不好,几位包涵,包涵……,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秦晓日。哥几个叫我晓日就好。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看点神神怪怪的东西,前天吹牛逼,惹哥几个不高兴了,几位多包涵,多包涵。”秦晓日举着烟一个个敬了过来。
“刚抽完,不抽了。”我觉得对方肯定有事儿,没伸手去接。
老陈手快把烟接过来点上了:“有屁快放!”
秦晓日苦着脸道:“我们这不是昨晚上遇见事儿了么?也没个准主意,还得求哥几个帮忙啊!”
“我们没空!”老陈一口回了。
我却揉起了太阳穴:“什么事儿你说吧!”
秦晓日这下乐了:“你等等,我去找她们几个,让她们跟你说,我说不明白。”
秦晓日调屁股跑了,老陈却不满道:“我说兄弟,咱们一下子事儿没办呢!你还有心思帮别人?”
“还不是因为你!‘不问清楚不伸手’,是术道铁规矩。”我差点被老陈给气死!
术士中有规矩,在对方问事,驱邪之前,术士不能从对方手里拿任何东西。就是喝他一口水都不行。只要拿了,用了,就得接受对方的委托。否则,就得招来横祸。
有很多传说,某某家里忽然来了一个老头或者女人,向你要这要那,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给了他之后,他有可能会告诉你,你家将有什么什么灾祸,就是因为他欠了你的,必须还。
这些人有可能是路过的术士,也有可能是以前欠下家主人情,告诉你一个吉凶权当还对方一个人情了。坐堂的术士就更是这样,
我一开始不接秦晓日的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老陈跟我是一起的,他接了对方的烟那就等于我接了。我能放手不管么?
老陈一下把手里的烟扔了:“你怎么不早说?”
“你想接的时候,我不能开口,这也是规矩啊!”我安慰道:“希望她们的事儿,能伸伸手就解决了吧!要不,更麻烦。”
没过一会儿,秦晓日就回来了:“哥几个,我给大伙儿介绍一下。这位是白霜华,这位是寓祺,这位是琉璃。我们都是网上认识的驴友。来把你遇到的事儿跟几位大哥说说。”
寓祺抹着眼泪道:“昨天晚上,我正在睡觉,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敲门,我站起来问了好几回,外面的人就不出声。我悄悄打开门缝看了一眼……”
门缝外面伸着一个毛绒绒的长嘴,嘴后面就是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和两只竖起来的耳朵,那东西肯定是站在门外面,立起来足有一人多高。一边扒着门缝往里看,一边用爪子一下下的拍门。
“啊”寓祺尖叫一声坐到了地上。
那东西却推着门走了进来,踮着两只麻杆似的脚,站在寓祺面前:“你看我像什么,你看我像什么?”
“啊。”寓祺尖叫道:“你别过来,你快走,救命啊”
这时候,躺在床上的琉璃也醒了,坐起来喊了一声:“纸人,纸人活啦!”
那东西对着琉璃尖叫了一声,变成一股青烟轰的一下炸了,紧接着两个人就看见一只纸扎的女人,一跳跳的从门里蹦了出去。
寓祺抹着眼泪的道:“我和琉璃,越想越害怕,一晚上都没睡觉,早上起来想问问晓日。结果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们没办法,只能来找你了。”
我心跟着一沉:“琉璃,你当时怎么想的,怎么喊它是纸人?”
第一七三章 麻烦不断
琉璃绞着手指道:“我当时看着那个人,脸色煞白煞白的,脸上还有一层像是水彩似的腮红。身上像是罩着一层蓝纸一样的衣服。我就,我就以为那是一个纸人。”
老陈看了看我的脸色:“兄弟。是不是很麻烦?”
我沉着脸道:“狐狸讨封,让他们给搅合了,这下麻烦大了。”
传说,修炼到一定程度的精怪,要渡过一次“人劫”。所谓的“人劫”就来自人的磨难,也往往是死劫。
有时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半大孩子,可能会打死一条大人都不敢看的大蛇,或者活活玩死一只大个的乌龟。不是因为那熊孩子有多厉害,就因为他是精怪的人劫。
如果这个时候,有个路过的大人正巧看见了,上去把精怪救了,那它的人劫就算过了。如果没有。那精怪就只能等死,在某种意义上人劫比天劫还要可怕。
狐族因为受到上天眷顾,所以他们的人劫最特别,他们会用原型去找人问:“你看我像什么?”这叫讨封。
你说他像什么,他就变什么。你说他像人,他就能变成人。你说它像皇帝,他就能当皇帝,你说他像仙人,他就立地成仙。你说它像鬼,那完了,他马上能变鬼。
老辈人都会告诉年轻人的,遇见讨封只能说好话,不能说坏话。你说好话。狐仙肯定会念着你的好,将来必定会回报你。但是,你要是说了坏话,他绝对不会饶你。
“那怎么办啊!”;两个女孩一下子吓哭了。
老陈抓着脑袋道:“我说兄弟,人劫这么猛,精怪还能回来报复啊?”
我摇头道:“人劫对谁都是危险!”
半大孩子把精怪打死了,那就白打了?不对!凡是都讲究个一报一还。即使是命定的人劫也一样。
他们又不是术士,最多能打死个肉身,魂魄肯定打不散。精怪度人劫,那都是修炼了几百年才能遇上一回的事儿。一下废了他的道行,他能不怨气冲天么?
精怪的魂魄肯定得化成厉鬼回头找人报仇。当然,老天让他渡劫,自然不会让劫主无缘无故死了,肯定会安排一个术士鬼使神差似的出现在他附近。帮他化灾。
所以术士最害怕的就是遇上这种事儿,如果一旦接了,遇上的可就不一定是一个精怪,可能是一个群体了。万一处理不了,就得死无葬身之地。
狐族在精怪中的地位超然,法力也最强,遇上讨封不成的事儿,最难处理。
我话一说完,屋里人的脸色全都变了。琉璃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怎么办?怎么办?那不是只能等死了。”
我安慰道:“先别自己吓唬自己。说不定这附近只有一个有道行的狐狸,差不多能应付过去。”
白霜华忽然开口道:“事情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乐观。这地方有一个千狐坟的传说。说是,山区里有一个专供修行不成的狐仙葬身的千狐坟,集中了数以千记的鬼狐。说不定,他们就会找上门来。”
“你怎么知道!”我说话时已经悄悄打开了鬼眼,我怀疑白霜华也是术士。
对方身上偏偏看不到半点灵气波动,倒是寓祺的身上带着几分灵气。
白霜华古井不波的说道:“我是研究民俗学的教授。这次出来,就是想要揭秘千狐坟的传说。”
我没法探究白霜华的话是真是假,只能先安慰了他们几句:“你们搬过来,跟我们住在一起,尽量不要出门,我得准备一下。”
我从屋里出去之后,立刻给小猫儿打了一个电话:“给我查一查白霜华,另外收集关于老阎王的所有传闻,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没过多久,小猫儿就把电话打了回来:“白霜华确有其人,是某大学民俗学教授。最大的嗜好就是研究民间传说和奇闻异事。有时,心血来潮也会给学生做做占卜什么的。但是她说的好事一件不灵,坏事却屡试不爽。”
这世上有一种人,对未来出现的危机异常敏感。甚至,能预知未来,国外把他们叫做预言师或者通灵者。国内却把他们叫做灾星。只要他们说的坏事,没有一件不会应验。
白霜华可能就是这种人。
有人做过一种猜测,他们之所以能预知未来,是因为他们身上有一种比微子还小的东西,叫做幽微子。幽微子可以在某种特定的环境里离开人的身体,穿越时间与空间,看到未来发生的事儿,然后在返回人体。这也就造就了预言师。
有人说,那是真魂出窍。但是术道的人却从来不这么认为。很多术道高手也能真魂出窍,但是他们只能跨越空间,看到远离自己的事情,却无法穿越时间的屏障。
所以,他们对于术道中人来说,也是一种神秘的存在。
我还在胡思乱想,小猫儿已经在那边说道:“传说老阎王曾经去过千狐坟,在那儿跟鬼狐发生了一场大战之后纵火焚山,烧光了大半边山峰。但是具体有没有彻底毁灭千狐坟却没人知道。”
“好!这就足够了。”我收起电话回屋坐了下来。
老阎王为什么要回千狐坟,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趟活儿其实跟找老阎王并不冲突,说不定还能跟着那些狐狸找到千狐坟的位置。
到了晚上,屋里屋外全都静了下来,我不说话,屋里的人也不出声,就那么盯着墙上的钟看。等过了11点,屋里就显得更静了,就连晓日他们几个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忽然,农家院的大门全都响了起来,屋里的锅碗瓢盆像是遇上地震了一样,叮当乱响,震得人脑仁都跟着发疼。
“谁也别出声!”我低声吼了一句之后,几个小丫头死死的捂住了嘴,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淌。
“开门……,王魂开门”
我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心里跟着颤了一下,身子不自觉的往前挪了挪,差点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女来低才。
我强压着站起来的冲动,死死的坐在椅子上:“狐狸拍门,谁也别动,谁也不要过去开门。有人动了,立刻过去拉住他!”
“开门……,吴子奕开门”
吴子奕双手沉在枪托上,手指慢慢伸向了扳机。身子却一动没动。
外面那个声音,一个个叫了下去,他每喊一个人的名字,秦晓日他们就跟着颤上一下,脑袋上的细汗一层层的往出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