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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说,如果龙椅不在洪孝礼手中就好拿,洪孝礼见到龙椅时候的表情我现在都还记得,看得出这龙椅在他心中分量不轻,想要他易手恐怕是不可能。”
“我倒是有办法,让洪家把龙椅送给你。”
“呵呵,我等你这么久,就是知道你有办法。”我淡淡一笑。
“洪孝礼在泰国根深蒂固,硬来是肯定不行的,何况洪家财雄势大,虽然如今你坐到这个位置上,但真要和洪孝礼硬碰恐怕还不是他对手。”言西月一语中的的说。
“那你的办法是?”我问
“洪家是一个坚固的城池,强攻会损兵折将,而且没有胜算,可如果从内部各个击破,在坚固的城池也形同虚设。”
“内部?”我皱了皱眉头问。“内部有谁可以击破?”
“洪孝礼年岁已高,他膝下有两子,已有夺嫡之势,可惜洪孝礼这两个儿子和他比起来相差太多,不可同日而语。”言西月沉稳的回答。“洪孝礼足智多谋,有他在一天,洪家如日中天毫无破绽,不除此人难以取胜。”
“你想让我除掉洪孝礼?!”
“这种事你不能做,就算你可以也不能做,何况现在根本不需要你动手。”
“我听说洪孝礼在泰国华人里面威望很高,黑白两道都吃的开,像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有太对敌人才对。”
“洪孝礼在外面没敌人,不代表他身边就没有。”言西月平静的回答。
“你是说他两个儿子。”我若有所思的问。
“你只需要挑起他两个儿子之间的猜忌,两子必定骨肉相残,到时候洪孝礼手心手背都是肉,两头都兼顾不了,用不了多久洪家的根基就毁了,到时候不用你动手,他两个儿子就能帮你把洪孝礼给除掉,你就作壁上观看这出好戏。”
我淡淡一笑,果然是好计谋,不过言西月对这样的事早就烂熟于心,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我知道上一次被他用这个计谋逼死的人可远比洪孝礼要厉害的多。
“没有了洪孝礼,他两个儿子就不足挂齿了,以你如今的财势,洪家早晚都是你囊中之物,他们很快会把龙椅给你送回来。”
我揉了揉额头不知道是该赞许他,还是该提防他,我想了一个月都没想出来的事,言西月仅仅三言两语就解决了,我告诉他龙椅在洪孝礼手里,他居然不惊讶,说明他早就知道我送龙椅的事。
从我知道自己帝星入世之后,身边每一个人都在阻止我变回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王者,唯独除了面前的言西月,他似乎很期盼看到这个结果。
到现在我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过如果没有他的话,我还真不知道,到底是我提着容亦的人头出来,还是我永远从那间地下室走不出来。
至少到现在我相信言西月的的确确在帮我,就如同他曾经辅佐我那样。
我已经没有事再问他,站起身向外面走去,在门口停下来,忽然转身意味深长的问。
“我身边的人都不希望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怎么看?”
“那是他们并不了解你。”
“这么说,你很了解我?”
言西月低着头不慌不忙的回答。
“我只了解真正的你。”
我围着言西月慢慢走了一圈,停在他面前。
“你是不是很喜欢看见我变成这个样子?”
“我只是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你。”言西月对答如流,没有丝毫慌乱。
我缓缓把手负于身后,仰着头冰冷的说。
“看来你是真喜欢我变成这个样子,好!那我如你所愿,刻秦篆没有谁比你刻的更好了,这满屋的竹简,你就再刻一次,一个也不许少,我知道你什么都不多,唯独时间多。”
言西月一愣,迟疑了一下头又埋了下去。
我终于看见他不知所措的样子,我转过头拉开书房的门冷冷一笑对着身后的言西说。
“没我允许你那儿也别去了,就留在这书房里,我还有用你的时候,你不是说我身边有王侯将相相助,王侯将我都有了,就差你这个相了!”
第三十章魔障
我不喜欢言西月,但事实上他的计谋却无可替代,从某种程度上讲,或许应该算是阴谋才对,可言西月最后还是用他那张能说破天下的嘴告诉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我要的是藏有另外三处明十四陵的金漆五龙龙椅。
我让赵治开始着手调查洪孝礼的两个儿子的情况,我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事不过三,前面两件事他都做不到,可能是他也明白,这一件再做不到,他这个刑堂大爷就不需要当了,或者说,他这个人也不需要留了。
头疼每天都在加剧,而且越发难以忍受,我没告诉过任何人,自从容亦的事后,我就再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的弱点,可头越痛我就越暴躁,好像我的身体越来越无法受我控制,我是在杀掉容亦那晚开始头痛的,最终我还是去问了言西月,有什么办法可以控制。
言西月的回答很简单。
杀人。
只有杀戮的戾气才能平复我内心聚集的怨念,也是我头痛的根源,在我杀掉容亦那刻起我唤醒了一直潜藏的那个真实的我,可言西月却并没告诉我,这个我是需要杀戮来满足的。
我差一点就杀了言西月,他甚至很心甘情愿的等着我动手,我发现这是一个没有终结的循环,我杀人缓解头疼,看唤醒的魔性会更大,下一次头疼的时候更厉害,然后我需要杀更多的人。
……
我摔门而出,离开的时候言月西虽然低着头,但我看见他嘴角的笑意,或许他的确该得意,他是唯一喜欢和期盼看见我这样的人,事实上,他真的做到了。
我已经不记得到底有多久没有安睡过,好几次走到越千玲的房门口,我抬手想要去敲门,只要抱着她,哪怕仅仅牵一下她的手,我就不用再被这无休止的头疼折磨下去,可最终我还是选择了离开,如果非要我在头疼和真实之间做选择,我宁愿做现在真实的我,至少我不会再为越千玲和萧连山的安危担惊受怕。
入夜后我在诺大的房子外面毫无目的的游荡,完全没有任何意识的走着,等我停下来才发现我已经站在房子后面的山顶上,漫山的桃花依旧灿烂,迎面而来是芬芳的花香醉人心扉,可是我已经没有半点兴致去观赏,或许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安全,我捂着头重重一拳打在坚实的树干上,也许只有躯体的痛楚才能缓解那无法抑制的头疼。
树上桃花被震落下来,纷纷扬扬的在我四周落下,我大口喘着气,连续好几拳,倾尽全身的气力,直到我感觉紧握的拳头有钻心的痛楚,并伴随着热盈的东西在漫溢,低头才发现拳头早已血肉模糊。
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踩在树叶和落花铺盖的泥土上,轻柔而缓慢,不管身后是谁,那一刻我忽然向言西月妥协了,如果真要靠杀人才能缓解这无法平复的头疼,我绝对不会介意杀掉看见我羸弱一面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见一只手正向我伸来,我下意识的抬手抓住那人快要触碰到我身体的手,在黑暗中我听见很熟悉的声音。
“你头上有落花。”
我低头才看见,那人的手指中夹着一片桃红的花瓣,夜风吹开稀薄的云层,皎洁的月光顿时照亮了山顶,我看清楚对面的那个人。
随风飘拂的黑发犹如丝缎,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白皙如玉的肌肤,纤细修长的手指,和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反应一样,好美的女子,即便被我冰冷的目光直视,她站在对面依旧温柔绰约,脱俗清雅。
穆汐雪。
一个我都快要忘记的名字,一个从来没有人见过的女子。
我甚至都已经相信那晚在琴屋发生的事,仅仅是我的错觉,可如今穆汐雪正笑颜如花的站在我对面。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我居然低头去看她身下,萧连山说我遇到的是女鬼,当时我一笑而过,可后来竟然多少有些相信萧连山的戏言,可现在我分明看见她身下拉长的影子。
“你是人?”
话出口我才意识到唐突,很奇怪的感觉,在她面前我没有丝毫的戾气,到现在我还握着她的手腕,她没有半点不自然,浅然一笑。
我连忙松开她的手,看见她身后的桃林深处有光亮,想必是从那间叫弦歌的琴屋传来,许东正和赵治都告诉过我,这里不可能有人来,也从来没有谁在这山顶见过穆汐雪,我很好奇的问。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除了我没有人见过你?”
“我叫穆汐雪。”
“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山后有条小径通向后山,我无意中走到这里,发现这山顶有这间古朴无华的琴屋掩映在桃林之中。”穆汐雪微笑着回答。“我很喜欢这个地方,没事会偷偷上来,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人住,但毕竟是别人的地方,所以每次我都很小心,当然就没人见过我。”
我向来很谨慎,听穆汐雪的话,她到这里来已经不是一两次了,可却没人发现过,我仅仅来过两次,都遇到她,第一次我或许还能用偶遇来解释,可这一次我……
可奇怪的事我明明知道她的解释很牵强,但我还是选择了相信,穆汐雪说夜寒风冷,让我去琴屋,我没有半点犹豫的答应,跟在她身后穿过桃林,我在后面看着她的身影,有种莫名的熟悉和信任。
琴屋还和我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只是香案上那香薰炉上又缭绕着香烟,满屋的香味让人心旷神怡,头疼的竟然没有之前剧烈了。
我的目光落在那古琴上,穆汐雪就坐在琴前,好像懂我的心思,没等我开口,她拨动了琴弦,苍古灵动的琴声悠扬婉转,我靠着香案坐着袅袅琴音声声入耳,心绪渐渐平息,没有了暴躁不适,就连难以忍受的头疼也慢慢减轻。
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惬意和宁静的感觉,我生怕那琴声不再传来,已经记不得到底有多久没有安睡过,在那袅绕的香薰中我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隔了多久,在隐隐开始加剧的头疼中我醒来,第一个反应是担心或许又会和上次一样,那个叫穆汐雪的女子再次不辞而别,庆幸的是,我睁开眼睛的那刻,刚好看见她温婉的坐在我对面。
“我睡了多久?”我一边说一边回头看屋外,漆黑一片。
“一小会,你好像很久没安睡过了,看你的样子很累。”
穆汐雪一边说,一边给我面前的茶杯倒茶,月下香茗一盏,喝下去心暖了不少,我刚想说什么,穆汐雪身体缓缓探了过来,快要触碰到我胸前,她低着头我甚至能闻到她的发香。
“你身上好重的血味。”穆汐雪慢慢抬起头,和我只有咫尺的距离,我能感觉到她鼻息的声音。
我一愣,不知道是她靠我太近,还是她这句话一语中的,我有些无所适从的避开她的目光。
“这个有能闻出来?”我好奇的问。
穆汐雪的头埋的更低,几乎已经挨着我胸口的衣服,轻轻闻了一下,很肯定的对我点头,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去端面前的茶杯,穆汐雪的手伸过来,向上次教我弹琴一样,覆在我手上。
她的手依旧细腻白皙,除了越千玲我没有被第二个女人这样握过,我见了她两次,她却握了我两次,奇怪的是,我居然没有丁点不自然。
只不过这一次她的手是扣在我的手腕上,力度和位置拿捏的相当准确,动作也极其娴熟,不偏不倚刚好按在我的脉搏上。
我很惊讶的看着她,刚想说什么,就看见穆汐雪淡淡摇头,示意我安静,我很诧异的重新打量她,穆汐雪竟然在给我把脉,我突然发现我对面前这个女子了解的太少。
除了她指尖能拨动绕梁三日的琴音,和如今娴熟的给我把脉外,我不知道她还会给我多少惊喜。
“难怪你身上会有这么重的血味,你脉象紊乱,虚实不定。”穆汐雪很认真的看着我说。“你一直在揉额头,想必疼痛难忍,那是因为头为诸阳之会;清阳之府;你心有魔邪,六淫外侵,你寒气积于督脉,正阳之气虚而不充盈,故寒气乘虚而侵,遇寒即发,所以越到晚上,你的头疾越严重。”
我看着她半天没说出话,事实上穆汐雪的琴音断了之后,本来有些淡缓的头疼又开始加重,我有些不安的缩回手,声音有些焦灼。
“为什么你会说我身上有很重的血味?”
“血腥之气污秽不堪,你本事正阳之体,集阳为气,血腥多杀戮邪魅所侵,固寒气盈生聚而不散。”穆汐雪端起茶杯很平静的回答。“魔邪入体必侵诸阳之会,你杀的人越多,体内的魔邪也就越强,因此你身上的血味也就越重。”
第三十一章三针退魔
没人见过穆汐雪,唯独我见过她两次,第一次是偶然,那第二次就是必然,所以从一开始我就相信,在这里遇到她并不是机缘巧合,我心里很清楚,为什么只有我才能见到穆汐雪。
因为她在等我。只要我出现的时候,她才会出现,这就是为什么其他人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原因。
不过我没打算问她是谁,心里很清楚,她愿意告诉我的事,不用我问她也会说,就像我的头疾,但她不想说的事,我问了也无济于事,这一点穆汐雪倒是和言西月很像。
“我的头痛能不能治?”我单刀直入的问。
穆汐雪摇头,甚至没有思考样子很肯定。
“你心魔作祟,汤药难除,想要根治全凭你一心之念,不过我有办法帮你暂时克制,但如果再有魔邪入体,我也无能为力了。”
“你能帮我暂时克制!”
穆汐雪婉约的点点头,转身拿出一包东西放在香案上,展开我才看见是一套银针。
“把衣服脱了。”
我茫然的愣了一下,记忆中好像就在越千玲面前脱过衣服,而且还不是有意,迟疑了片刻我脱掉上身的衣服,穆汐雪坐到我旁边。
“你诸阳之脉被寒邪所堵,我帮你疏通,可我下针的地方都是生死要穴,会剧痛难忍,你一定要忍住,否则脉象一断神仙难救。”
灯下穆汐雪手中的银针寒光点点,我居然对她点头,仅仅见过两次的女人,要在我身上至关重要的穴位上下针,道家五术中的医是我接触最少的,但对于全身上下的生死穴位还是了如指掌,我很清楚在这些穴位上下针的后果,如果穆汐雪想要害我,莫说三针,一针就足够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面前这个女人有种莫名的信任感,甚至当穆汐雪的银针抵着我后背的厥阴俞穴时,我没有丝毫的担心和害怕,厥阴俞穴是至关重要的死穴,如损伤破血伤气,心脉断伤而亡,穆汐雪平针刺入,指法快速娴熟。
当银针刺入的那刻,我顿时握紧双拳,紧咬牙关,难以启齿的剧痛由背脊向全身蔓延,直到冲到头顶,本来还可以强忍的头疼顷刻间头像要裂开,犹如头内刀斧乱劈难以忍受。
穆汐雪第二针刺入我胸前的膻中穴,我的指甲完全陷入肉里,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豆大的冷汗从额头冒出来。
“不要动,你体内魔邪游遍全身经脉,四处涣散,必须将其聚于头顶,否则时间一久再难控制。”穆汐雪伸手擦拭我额头的冷汗很冷静的对我说。
我神智开始有些模糊,连意识都不太清楚,只感觉全身上下不断有寒凉的东西在涌向头顶,聚集的越多越疼痛,整个身体如同死人般冰凉。
第三针穆汐雪从我头顶的百会穴慢慢刺入,银针刺入的越深,我身体抖动的越厉害,只感觉身上那三处扎着银针的穴位,同时有三股气血冲向头部汇聚在一起呼之欲出,我的头就像要快爆裂开,牙都快被我咬碎,渐渐虚脱的想要倒在地上。
穆汐雪一把扶住我,我已经看不清她的样子,整个人变的模糊和混沌,只听见她坚毅而冷静的声音。
“再疼你也要忍住,现在放弃就前功尽弃,我已经把你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