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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了问题,初一能答的都回答了我。末了,他站起身,小手拍拍屁股上的土,道:“陆山宗,这一次,真算是你走运。你自己要变强,总不能每一次都是你惹了祸,找别人来替你擦屁股。我能替你擦十次屁股,但只要有一次错失,你就死定了。”
“是”我有点惭愧,初一只有三岁大,但是在我面前就好像长辈教训晚辈一样,说的我哑口无言。
“走了走了,你好自为之吧。”初一招手唤来那条土狼,骑上狼背,临走的时候,他又回过头,慢慢道:“陆山宗,因为你,有人已经提前准备了十几年,他们把所有的宝全押在你一个人身上,赢的起,输不起,你要牢记这些,去吧。”
初一转身,催着土狼一溜烟的朝远处跑了。我也来不及再收拾,匆匆找个地方,把几个死去的葛家人埋了,然后带着云彩就走。
这一次,在初一的帮助下,又一次脱困,但脱困之后,我又犯了难。云彩该怎么办她只有父亲一个亲人,父亲死了,云彩无家可归。我不能丢下她不管,又不能一直都带在身边。左思右想之下,就只能暂时拜托三猫子或者花九,让云彩在他们的山头先安身,等到时机合适,再想别的办法。三猫子和花九这两个人还是可靠的,把云彩放在他们那里,我比较放心。
想来想去,三猫子的山头离这里比较近,我就决定先把云彩送到三猫子的地盘去。
做好这个打算,我不由的又是一阵苦笑,如今好容易朝东走了走,又得折身回去。
我带着云彩走回以前走了几次的路上,这路很熟,走的也顺利。情况一安定下来,云彩的情况就好了一些,可是接连遭遇波折,又没了父亲,况且跟我分别在即,她每天愁眉不展,可是我又没有办法。
一路无话,我和她一路奔波,渐渐就快要接近三猫子的山头,算一算,最多还有两天的路。
我是加了一百个小心的,只怕再遇见什么危险。入夜之后,就找隐蔽的地方,连火也不生,熬到天亮就继续走。
我和云彩安下身,她不肯睡,我也睡不着,两个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相对无言,一直熬到半夜。我就劝她,天太晚了,休息一下,天亮还要赶路。
“小哥,我这就睡了,你也睡睡吧。”云彩想说什么,可是又说不出口,微微叹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我骤然听见不远处的山沟里,传来一阵急促轻微的脚步,还有争斗的声响。山沟就在附近,我马上生出警觉,让云彩藏好,自己趴在地上,爬到山沟旁边。
山沟里没有火光,但头顶的月亮很明,借着月光,我看见有三个人在山沟下面斗成一团。一个人在前面跑,被后头两个人追上,斗的很是激烈。
原本,我是不会轻易露面的,但是伸头朝下面一看,心里顿时一惊,我看见那两个人围攻的,赫然就是大哥。
两个围攻者很凶,而且举手投足之间,我就觉得他们的手段和身法跟麻子有一点相像。大哥很沉稳,尽管围攻他的人攻势猛烈,不过大哥应付的来。一看到是大哥,我就坐不住了,回去跟云彩低低的交代了一声,然后猫腰从山沟间一条路下到沟底。
我暂时隐忍不动,等到双方斗的如火如荼时,才突然发难,魂魄出窍,去给大哥帮忙。
大哥本身就没落下风,有我在旁边突袭,他一下就把其中一个人打倒在地。两个围攻者察觉势头不妙,顾不上那么多,翻身爬起来就跑。大哥追了两步,又转头跑了回来。
我没有料到会遇见大哥,大哥也没料到遇见我,碰面之后相互说了说。从陆严逃脱,三猫子带人去帮银霜子收大蛮山时,大哥就离开了山头,不过他没有走的太远,就在附近停留。
“湖南的陆家旁支,这一次突然就派了很多人到山里来。”大哥道:“没有找到陆严,但跟那些旁支已经遭遇过两次了。”
湖南的旁支,说到底也姓陆,可是跟石嘴沟脱离了那么多年,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同族的亲情之念,全都为了自己的利益,每每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大哥才会跟他们动手。
我带大哥回到了藏身的地方,云彩还在这里躲着,我还没来得及跟大哥介绍,大哥望着云彩,不易觉察的皱了皱眉。
第二百零九章 难以预料的血案
大哥看到云彩的时候,情绪就仿佛微微的波动,我察觉出来,不过当着云彩的面,没有明说。追击大哥的两个人已经跑远了,不过我怕他们在附近还有别的同伙。所以就和大哥说,先换个地方。
我们马上起身,大哥对三猫子山头附近的地头很熟,带着我们到了十多里外的一个山坳。
我就觉得,这一路上,大哥都在暗中的观察云彩,云彩一无所知,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大哥的眼睛,始终紧紧盯着他。
等到再次安身之后,大哥不动声色的暗中拉了拉我,我知道他可能有话说。跟他走到一旁。大哥仍然嫌距离太近,又走了一段,才停下脚步,回头朝那边看了看,小声问我道:“老六,那个女人,是谁”
和大哥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大哥默不作声的听,听完之后,他就问我:“老六,那女人的底细,你都知道吗”
“知道的。”我看见大哥好像对云彩起了什么疑心。就觉得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她只是个采药人家的女儿,大哥,怎么你对她起疑”
“我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对。”大哥道:“你出来行走,如果不是完全信得过的人,不要带在身边。”
“她是没有问题的。”我不假思索,云彩出事,我救了她,后来我有事,她死活不肯丢下我自己逃命。如果真要对我不利,不用等到现在:“她就是个采药人的姑娘。”
“老六啊,事情是不是太巧了,你只知道她叫云彩。别的呢什么都不知道。”大哥在三猫子的山头呆了那么多年,和那些鱼龙混杂的山匪一同生活,各色各样的人见的多了,而且疑心也比较重,他道:“你想一想吧。你原本是要送她回家的,但是恰恰就是要送她回家的时候,她父亲突然就死了,这个事情,不蹊跷吗她父亲死了,无家可归,就能名正言顺的继续跟着你。”
“这个”我一怔,大哥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我信得过云彩,而且云彩父亲是被十里坡的人杀掉的,虽然有些巧合,但事情本身不值得怀疑:“大哥,你不要多心,她真是可信的。”
大哥看我坚持,就不再多说了,只是嘱咐我小心一些。我们回到安身的地方,云彩可能是困了,窝在洞角,昏昏欲睡。
这是我和大哥第二次见面,上次相见,因为情况特殊,匆匆忙忙的就分开了,我就觉得心里有说不完的话,和大哥坐在外面交谈。大哥说起一些陆家的往事,又说起当年陆家没有破败时,几个兄弟跟着老太爷,兴旺发达的日子,我们心里,都有些感慨。
“老六,我记得你小时候最会打弹弓,每天拿着弹弓在附近的山里练,次次倒真的没有空手回来过,总能提些兔子灰獾,叫厨房做了,请我们几个喝酒。那时候,咱们几个兄弟都在,真是很快活。”大哥从怀里掏出一把木叉子弹弓,递给我道:“这手艺,如今都忘了吗”
大哥说的事情,其实我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但是从小五叔教我打弹弓,不敢说百发百中,打出去十颗石子,总有大半命中。只不过大半年奔波在山里,这些小时候玩的小把戏,早就荒废了。
“开春了,野草都冒了头,兔子全出窝觅食。”大哥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老六,去练练你的手,打个兔子回来,我们兄弟两个,喝一杯。”
“好。”我看大哥的谈兴正浓,爽快的拿着弹弓就起身,在周围看了看。山里的野草长的有两寸高了,都是刚冒头的嫩芽,猫了一冬的野兔急于觅食,白天夜里都不断绝,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在夜色里捕捉到兔子吃草的动静。
我悄悄的拿着弹弓在附近的草丛里搜索,许久不玩这个东西,手艺的确生疏了,错失了好几次机会。在周围转悠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才打了一只小兔子,兴冲冲的提着就朝回走。
当我快要走回安身处的时候,一阵轻风迎面飘荡过来,我的心顿时一紧。风里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大哥云彩”我朝前看了一眼,但是没有燃火,头顶的月光被山挡住了,黑乎乎的看不清楚,我嗅到血腥味的同时,心里预感到不妙,拔腿就猛跑。
我三步两步的跑了回去,眼前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心神一下子就乱了。我看到大哥平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边有一滩血迹。云彩也躺在离他只有两丈远的地方,满脸满身都是血。
“大哥”我跑到他们跟前,慌忙伸手探了探,云彩身上的血迹很吓人,但是只是昏厥了,间还有息。
但大哥的状况明显很不好,他平趴在地上,我还没翻动他的身子,就看到他的脖颈,手臂上的皮肉漆黑一片。
大哥的身子僵了,已经断气。我一下子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就在我离开的这短短半个时辰里,这边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我心乱如麻,思绪一下紊乱了。大哥的功夫是不用说的,但是一看见他变的漆黑的皮肉,我就知道,这是麻子那帮人惯用的手段。
“大哥”我颓然坐倒在地,大哥气绝了,身子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我全然没有料到兄弟两个第二次见面,竟然就是诀别。
我呆呆的坐了很久,不知不觉之间,天已经要蒙蒙亮了。直到旁边的云彩轻轻的动动身子,我才从呆滞中惊醒过来。
“云彩,你怎么样”我的脑子彻底乱成了一锅粥,云彩的身上都是血迹,脸色更加苍白:“云彩,是谁凶手是谁”
“小哥”云彩极度虚弱,眼睛只微微睁开一条缝隙,我不知道她伤在什么地方,一时间也没法救治。我刚刚把云彩扶起来,她就又昏沉着昏迷过去。
我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回头看看大哥的尸体,那种无数次折磨着我的无力感,重新浮现在心头。
我慢慢走到大哥身边,轻轻把他翻过来,大哥忍辱负重,就因为当年老太爷一个指令,他就远离了石嘴沟,在外漂泊十几年,最后死在这里。
我没有目睹当年大哥离开石嘴沟的情景,但是脑海里却能想象到那一幕。十几年前的大哥,默然背井离乡,从他踏出石嘴沟的那一刻起,冥冥中已经注定,他再也回不去了。
不死扳指能续他阳寿,可是,续他的寿,就要拿陆家其他人的命来换,现在陆家只剩下我和五叔,就算我跑回马牙山,能进入那道阴间的大门,但我又拿谁的命去续大哥的寿
“大哥”我的眼睛酸胀难忍,尽管一直在控制自己,可是把大哥翻过来的时候,我的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滴落下来:“我送你回家”
他回不了家了,回不了那个生他养他的石嘴沟,我就要送他回去,送他回家。
我是赶尸出身,可是我不想用那种驱赶尸体的办法把大哥送回石嘴沟。我想把他的遗体火化了,带着骨灰,埋在陆家的族坟里。陆家的兄弟,活着的时候身不由己,各有各的使命,但他们死了,总要魂归故里。
大哥的身子完全僵硬了,脸上身上,全是被剧毒沾染之后如墨一般的漆黑,走山的人时常会被虫蛇咬伤,所以一般都会带着解毒的药,就算药不对症,不能把毒排净,却至少要有些作用,不会死的那么快。我的心乱且痛,慢慢的看了看,就看到大哥胸口向下的地方,有一个筷子那么粗的血洞。
伤口周围的血都是黑色的,已经凝固了。这是真正的致命伤,大哥就是被这筷子一般粗的伤口,夺去了性命。
我轻轻的擦着大哥脸上残留的血迹,昏沉的目光无意中一瞥,顿时就在大哥平趴的地方,看到了歪歪斜斜的几个字。这是几个用血划下来的字,明显是大哥垂死之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暗中写下来的,字迹被大哥的身体压着,如果不把他翻过来,根本就看不到。
看到这几个字,我整颗脑袋就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嗡嗡作响。眼前猛然一黑,差点就昏死过去。血字只有四个,但在我看来,却那么触目惊心,让我难以接受。
云彩杀我
这是大哥垂死前暗中留下的字,他生命垂危,已经不可能再活着把这些事告诉我,只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留下这四个让我警觉的血字。看着“云彩杀我”这四个字,我晕晕的脑袋好像一瞬间就彻底清醒过来。
大哥这么好的功夫,尚且难逃一死,云彩手无缚鸡之力,她为什么就能活下来
我的心顿时冷了,眼神也冷了,冰凉冰凉的心如同被一把刀子割着,彻骨的疼。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我盯着那四个血字,许久之后,才慢慢转过身,望向云彩。
第二百一十章 人蛊
“黄三爷这些事情你是从哪儿打听来的”我听了黄三郎的话顿时想起之前一撮毛的供述。一撮毛并未说谎。这件事的真正起因是在东北地区黄三郎的讲述。已经在向真相靠拢。
“书里。”黄三郎道过去很久远的事有一些只存在于古老的孤本典籍中。黄三郎博览群书搜集的最多的是道家以及方外修行者留下的类似笔记或者日记一样的手札。
“在东北封掉阴间大门的人是谁”我继续追问当时一撮毛讲这些事的时候完全是抢救冰块里那个无名者的过程可黄三郎一开口我总是隐约觉得那个冰块里的人一下子变成了故事的主角。
“这个还不清楚。”黄三郎摇摇头他诚心跟我交流不会有所隐瞒说不知道。那肯定是不知道。古代的修行者写笔记只负责把自己所知的见闻完整流传下来所以有的时候在这种孤本笔记里面看到的是事情的过程。没有结局和人物。
虽然黄三郎说不清楚封掉阴间大门的人是谁但他费尽心力搜集线索已经掌握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因为我手里有一枚阴灵玉刻出的不死扳指所以黄三郎也认为是找到了知己对我知无不言。
“那个人为什么要封掉阴间的门”我询问道任何人做任何事情上到杀人放火。小到买菜做饭总要有个理由换句话说是做这件事情的动机。
“我还没查出那个人的具体身份他为啥封门很难说明白。”黄三郎道:“不过。我敢肯定这个人封掉阴间大门的事情估计至少上千年从阴间的门改迁咱们太行之后过去的阴间和现在的阴间已经不一样了。”
我睁大了眼睛这听起来是个很玄的事。
阴间主掌万物寂灭之后的一切它应该是混沌剥离天地初开时产生的产物遵循道家阴阳生万物的规律。人活着在阳间死了去阴间多少年来循环不息。在阴间之门被封以前没有任何人见过阴间是什么样子但位于东北地区的阴间门被封以后出现了不死扳指这样的宝物能够逆改天命让已死或是将死的人再活下去。
这些事情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阴间的秩序隐隐中已经被打乱。
“书上的东西能查的我都查遍了估计再查不出什么只能到处去走走看看碰下运气看看能不能侥幸找到那道通往阴间的门。”黄三郎告诉我他离开东山四处行走的原因这些事情关系重大对每个人来说亦是至关重要的谁不想多活一世
“老黄如今你的志向远大佩服佩服。”老狐狸一听可能有好事插嘴跟黄三郎道:“要是你这老王八真走了狗屎运找到阴间的入口可别忘了咱们老兄弟;;”
黄三郎怕极了老狐狸那张嘴不等对方说完赶紧点头答应。我和黄三郎约定如果他真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