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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里透着一贯的兴奋:“喂,小魏,你现在还在剧组吗?”
我:“涂坚哥,剧组已经解散,可我还留在客栈没走。你现在在哪呢?还来陈家村吗?”
涂坚哥:“我刚从美国回北京,这次和导师参加世界考古论坛,我带去的石块在论坛上引起了广泛关注,经过考证和化验,这些石块中的元素至今都未在银河系以内出现过。加上银饰的图片,空棺的传说,我导师决定把陈家村之谜列为他的重点课题。”
我:“那很好啊,涂坚哥,祝贺你找到一个好课题,预祝你一切顺利!”
涂坚哥:“谢谢,小魏,这次找你,是我导师想邀请你来一趟北京,详细跟我们讲讲陈家村的故事。”
我:“涂坚哥,你们为什么不自己来陈家村呢?如果说要找人了解情况,那也应该找陈家村的人,比如村长,他们才真正了解陈家村啊!”
涂坚哥:“我导师现在不方便出门,至于为什么不找陈家村的人,我们有我们的考虑,现在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因为这个课题刚刚开始启动,一切都还只是推测。”
我:“我现在是奉公司之命留守在这里,如果去北京,要征得公司同意才行。”
涂坚哥:“好的,如果你决定过来就通知我,我给你订机票,你到北京的一切开支费用,都从我们的课题经费里走。”
挂了涂坚哥的电话,我马上给表哥拨电话,询问他的意思。表哥认为既然费用都是对方出,那么回趟北京也好,新公司也认识一下,办一个正规的入职手续。表哥向公司请示后跟我说,公司同意我回公司报到。
我把消息告诉涂坚哥,涂坚哥马上给我订了第二天的机票,不一会儿,我手机上就收到了订票信息。
收拾行李完毕,晚餐时间到了。我觉得我突然回北京的事也该跟三位师父说一声,餐桌上,我隐瞒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只说是公司让我去办理新人入职手续。对于我这次的离开,他们都有点不太高兴,但也没表示阻拦,只让我快去快回,不要耽搁,我向他们保证来去不会超过一周时间。
第二天一早,我自己开着那辆破面包车就去了机场,顺利过了安检,在候机大厅坐着等待检票。
我掏出手机,发现机场有开放的wifi,就赶紧连上。
因为话费不足,舍不得用流量,我在客栈已经好久没上过qq和微信了。
qq上弹出的消息都是同学发来的,各种关心、问候和诅咒,主题都一样:我是否被女鬼抓走了?
cao,一定是涂毅这张大嘴巴,那天见面时无意中跟他提了我的剧组历险记,他回去就在同学群里到处传播。
我在同学群里喊:“涂毅,你给滚我出来!”
涂毅没滚出来,其他同学又开始起哄,要我坦白跟女鬼有没有艳遇?
我气得退出qq,转而打开微信。
我微信用得晚,所以通讯录里加的人并不多,跟qq相反,微信里一片寂静,只有朋友圈里有人在叫卖面膜,我默默把他拖黑。
浏览了一会,我刚想退出微信,提示有人加我好友,仔细一看竟然是小熙,我以光速通过验证,马上给她发信息:“小熙,你肯加回我了?你在哪里?”
小熙:“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要回美国了,再见!”
我回:“你现在在哪里?”
小熙:“我在凤凰机场,先飞北京,再转机去华盛顿。”
什么?小熙也在凤凰机场?我强忍着剧烈的心跳,问:“快告诉我,你在几号登机口?”
小熙:“五号,马上要登机了。”
我的航班是在十八号登机口,我立马拖着行李箱向五号登机口跑去,心里后悔刚才嫌麻烦没把行李给托运了,现在它成了我追赶爱情的累赘。
等我跑到五号登机口,旅客已经开始登机,排队检票的队伍剩没几个人,我没找到小熙,我透过幕墙玻璃向停机坪望去,看到小熙上了摆渡车,靠着车窗恬静地站着,我使劲向她招手,可她最终也没发现我。
我再次掏出手机,给她发微信,却发现,我又成了她的陌生人。
我不明白小熙为什么连个微信好友都不肯让我做,但更不明白为什么临走时还要来告诉我。
我慢慢走回自己的登机口,检票登机,飞向北京首都机场。
出了站口,涂坚哥已经来接我:“小魏,辛苦了。”
我以为涂坚哥是开车来接我的,就拖着行李随人流往地下车库方向走去。
涂坚哥拉着我,不好意思地说:“我没开车来,我没驾照,也没有车,我们坐机场快轨吧!比开车快多了,还不堵车。”
我说没事,都一样。于是跟着涂坚哥坐上了机场快轨,到东直门又换乘地铁二号线,然后又换地铁四号线,虽然很挤,但也很方便,不久就来到了北京大学。
第一次来到高大上的北大,对我这个三本院校出来的学**来说,简直是刘姥姥进了观园。走在未名湖畔,看到这些来自全国的学霸,我差点就给跪了。
40 石块之光
涂坚哥带着我走到他们学院的研究生院,我跟着他进了一个小会议室,里面有位鹤发童颜的长者在和几个年轻人讨论着什么,见我进来,长者朝我们点头致意,示意我们落座。
涂坚哥为我们彼此介绍一番,我这才知道,这位长者就是涂坚哥的博导,国内知名考古专家严真卿教授,另外几位年轻人都是他的学生。
严教授对我们说:“你们来得正好,那我们现在就请这位小魏同学给大家讲讲他在湘西陈家村的经历吧!”
在严教授和这些北大的研究生面前,我显得有点局促,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涂坚哥见状拍拍我肩膀,让我不要紧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也没关系。
我想了想,就从第一次到陈家村开始说,陈家祠堂、空棺和银饰、落凤山洞里村志的记载、夜晚俯瞰村落呈现的绿光,就连网上查的有关南陈的资料也说了,严教授边听边记,越听越兴奋,整个脸膛都散发出红光,他听我说完,就问:“还有吗?”
我犹豫了一下,心里想着该说不该说,涂坚哥对我说:“还有什么?你就都说出来吧!不用顾虑!”
其实我想着,在这个科学的大殿堂里,我说那些看起来不着调的事情何不合适。既然涂坚哥这么说,我也不管了,把郑秋娥未婚夫君找不到投胎之人和陈帅虎找不到前世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我看见有几个学生已经在捂着嘴笑了,我有点尴尬,严教授制止了他们,对他们说:“你们不要觉得可笑,小魏同学说的每一件事,对我们都会有价值。”
严教授示意涂坚哥打开投影仪,幕布上显示出那张银饰的照片。
严教授说:“这支银饰如果不是赝品,那么一定就是解开陈家村之谜的秘钥。经过这些日子,我查阅了无数资料,发现这银饰上面的花纹,并不符合人类文字的规律,虽然地球存在着无数个国家,有无数种语言,创造出各种各样的文字,但这些看似完全不同文字,却能遵循同样的规律。这并不是巧合,而是跟人类的自身基因有关。如果打破了这种规律,文字就无法传承。”
其中一个学生辩驳道:“严教授,您不认为这个银饰上的花纹,跟维吾尔文字很相象吗?刚听小魏说陈氏有一族是从西域而来,所以我觉得这应该还是新疆地区一种失传的古老文字。”
严教授摇头:“我不这么认为,我还是觉得不符合文字规律的,只能是花纹,绝不是文字。世界上现有的文字,就算是最原始的东巴文,经过考证后也确认遵循了文字规律!”
学生们陷入沉思中,严教授转了话题:“刚才小魏同学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他说从落凤山在黑夜中俯瞰村落,能看到绿色的微弱光带,而且也呈现出这种花纹的形状,涂坚,你把b1样石拿出来!”
涂坚哥得令后碰出一只木盒子,上面写着编号“b1”,揭开盒子盖,里面垫着黄色绸缎,中间放着一块看似很普通的石头。
严教授拿起这块石头,对大家说:“这就是来自湘西陈家村的石样,大家已经知道,这块石头上的某种元素是地球上、太阳系甚至银河系都不存在的。现在你们去把窗帘拉严实,把灯关了。”
严教授的学生马上站起来照办,会议室里顿时一片漆黑。
严教授把石头放在讲台上,让大家都走到会议室末端,远远地看着那块石头。
刚开始我什么也看不见,慢慢地就看到那块石头发出绿色的荧光。
涂坚哥和其他几个学生惊呼起来。
严教授拉开窗帘,对大家说:“我的推测没错,小魏同学在落凤山上看到的陈家村的光带,就是这些石头发出的,那么说明这些石头是有规律的排列!”
涂坚哥问:“那么您觉得这些石头的排列,是人为的还是天然地矿带呢?”
严教授深深地看着大家说:“这,也正是我们要探索的!你们要着重寻找隋代以前西域地区的资料,看看有什么线索。还有,尽快把银饰上花纹,交给密码专家去研究。”
涂坚哥和其他几个学生纷纷点头。
告别涂坚哥,我自己坐车去找表哥,表哥说他还在公司,让我直接到公司去找他。表哥的公司在北四环,离北大不远,当然现在也是我的新单位了,我怀着新奇兴奋的心情赶赴我人生的第一个工作单位臻艺影视。
臻艺影视占据了一座大厦的八楼整层,虽然已经下班,但公司至少还有一半人在忙碌着。表哥告诉我,做影视就得准备吃苦,剧组的苦我已经吃过,以后回公司上班,还得吃加班的苦。表哥的话引起了旁边同事们的共鸣,纷纷表示祝贺我从此跳入影视圈的火炕。
公司老板也在,表哥带我去见他,他让我明天再来办入职手续,并嘱咐我要安心在湘西帮公司解决好后顾之忧。
我比其他北漂幸运的是我暂时不用租房子,可以和表哥一起住。晚上和表哥一起回到住处,我感慨万千,二个多月之前我从这里出发去湘西,未曾想到会有这么离奇的经历。
晚上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她我明天就要入职,已经在表哥家住下了。妈妈让我把电话给表哥,在电话里对他千恩万谢,同时也千交代万交代,叫我表哥对我严加管教,实际上表哥比我才大五岁,现在搞得像我的长辈一样。
第二天跟表哥一起到公司,顺利办理了一切手续,安排了办公位置,我看到左右两边都是小美女,不由心花怒放,中午依依不舍地离开,走出大厦时,我回头对着楼上大喊:“臻艺影视,等着我回来!”
下午自己在家痛痛快快打了一盘游戏,傍晚的时候给涂坚哥打电话,告诉他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给我订张机票,我也好早点赶回湘西去,涂坚哥答应了。
晚上表哥下班,照例带我去吃夜宵,北京天气已经很冷,露天的夜宵摊都不见了,就近找了个火锅店凑合。
等服务员拿来菜单,我才发现这是一家新疆人开的清真火锅店,店里是清一色穆斯林打扮的女服务员。
我们点了一个锅底两瓶啤酒,再来一盘羊肉几盘蔬菜,有时幸福就这么简单。
北方餐馆的服务跟我们南方没法比,火锅锅底快烧干了,也没见人过来看一下,表哥请服务员来添加清汤,喊了几遍,才见一个包着头巾的大姐拎着大茶壶懒洋洋地走过来。
她往锅里倒清汤的时候,她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引起了我的注意,戒指没什么特别,就是一圈银色有点发黑的金属,但上面的花纹我看着眼熟,和陈家村银饰上面的花纹有点类似。
我对这位大姐说:“大姐,您的戒指挺特别的哈,哪来的?”
大姐以为我找借口和搭讪,白了我一眼说:“有啥特别的?你要我卖给你!一百块钱。”
我请求道:“让我再看看。”
大姐把手伸到我眼皮子底下:“呶,你看清楚了,一百块,到底要不要?”
我仔细一看,和银饰上的花纹又有点不一样,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买下她的戒指,老板过来了。
大胡子老板看我们在嘀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过来看到女服务员要卖手上的戒指,生气地说:“你很缺钱吗?”
41 后主画像
转头又对我说:“小伙子,我们这里是饭店,不是首饰店,你要买这种戒指,你到我们新疆去,两块钱一个,要多少有多少!”
我还不死心,问他们:“这戒指上的花纹,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穆斯林大姐咯咯咯笑了起来:“这种花纹,在我们南疆很常见,衣服上绣的,房梁上画的,到处都是,很稀奇吗?”
原来如此,在我再三要求下,大姐摘下戒指,同意我用手机拍了个照。
他们走开后,表哥说:“你还真痴迷上了。到底怎么回事?讲来我听听。”
我们于是边喝边聊,表哥听我讲完那些传奇的事情,他调侃说:“我简直对你要膜拜了,将来把你的经历拍成电影,一定会大火。”
吃完火锅回到家里,我跟表哥说,没什么事的话,我打算明后天就回湘西了。表哥说你是该回去了,不然把三位大师留在那里算怎么回事,总得有公司的人陪着。
第二天我上午我打电话给涂坚哥,问他机票给我订好没有,他说:“小魏,你还是先过来一趟吧!机票的事,见面再订。”
我问什么事,涂坚哥说有些新的发现,让我过去看看。
我说:“那好吧,我马上坐车来北大。”
涂坚哥却说:“你来潘家园吧,我在古玩市场等你。”
我哪知道什么潘家园古玩市场,就到马路边向一个北京本地的大爷打听,大爷说:“那可远了,在京城东南边三环附近,坐地铁十号线到劲松东口下。小伙子,我可告诉你啊,那地水可深啦,你可千万别被骗喽!”
我谢过大爷,下了地铁站一路换乘,再步行一里路左右,终于在古玩市场找到涂坚哥。
涂坚哥带着我走进一家专营书画的古玩店,我看到严教授和昨天在场的一个学生也在,涂坚哥悄悄对我说:“这是小秦,昨天你也见过,他是我师弟,我们都是严教授带的博士生,今天他在这家店里打听到店主有个朋友,收藏着一幅南陈后主陈叔宝的画像,小秦得知这个消息,就打电话告诉了严教授。这不,严教授带着我就赶过来了。
我听了有些不解,要看陈叔宝的画像,百度随便一搜就有,何必要跑这么远来看呢?
涂坚哥说:“历来帝王画像不轻易示人,所以民间流传的大多数是后人杜撰,不可为信。”
我想想也是,看看中学历史书上,画的唐代皇帝一个模样,清代皇帝又是一个模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古玩店主见我们人都到齐了,对严教授说:“我这朋友是收藏大家,历代名人书画收藏不少,也不轻易示人,今天我跟他说您来了,他才肯把画拿出来给大家鉴赏。他人在大兴,过来要点时间,您稍等片刻。”
严教授微微颔首,坐在太师椅上悠然喝茶。
我第一次上这种古玩店,对店里陈列的古玩颇感好奇,就在店堂里浏览起来。涂坚哥低声告诉我,凡是摆在店堂内的,都是赝品,拿来骗骗外行人的,想在这些货色里捡漏,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真品都藏在店堂后面的保险柜里,遇到行家才会拿出来,而且那些所谓的真品里,也有三分之二是仿品,就连店老板自己也不知情。
我恍然大悟,难怪刚才指路的老大爷说这里水太深,让我别上当。
等了一个小时之后,店主的朋友才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