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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他:〃不要告诉我,这是你第一次用功夫把人打死?〃
杜道生想了想,过后他点了下头。
我搓了把脸,我觉得应该让这两个人回家。
好吧,先给他们时间,让他们反省,我该问问那个活着的家伙话了。
我走过去,转身,把这人从地上拎起来,让他靠在一块石头上。
这应该是个汉人。
四十出头,下巴有胡子,人长的很瘦,脸上全是横肉。
我伸手拍拍他的脸,又在他脖子后边拿捏了一下。
他还是闭眼,但呼吸明显比刚才快了。
我知道他醒了,他是在装。
〃信不信,你要再不说话,我马上拧断你的头?〃
〃你想干啥?〃
他微仰起头,一脸横劲地看着我。
我说:〃我先不问你,你为什么要拿枪杀我们。我问你,谁派你来的,你们来干什么?〃
〃次奥你娘〃
他骂了我一句
我最烦这种污辱家人的骂法,真的很烦,很烦。
〃别挑战我底线,这位大哥,我不想让你死,你明白吗?〃
我对他说。
他看着我,呆了呆。
过了大概三秒,他说:〃我想抽根烟。〃
我说你拿。
然后他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刀,并且用凶狠的眼神看着我,意思是说,你再近一步,我捅死你。
我用了一个很轻松的方式,把他的刀夺下来了。
然后,我扔在一边。
他没脾气了。
〃抽烟吗?〃我问他。
他摇了摇头。
我说:〃这样,你说吧!谁派你来的,怎么回事儿?〃
〃老头子叫我们来的,说是这里有笔大买卖,让我们三个拿上枪从赤塔出发,到这里来。〃
我说:〃你们在赤塔生活?〃
对方点下头。
我说:〃怎么跟老头子联系,具体的地点知道在哪儿吗?〃
〃顺这山,翻过去,再走几公里,能找到一条废旧的铁路,沿了那条铁路走的话就能找着老头子。〃
〃老头子是什么人?〃
〃他是我们的老板,他给我们找活儿来干。〃
〃都干些什么活儿。〃
〃拿枪,打人,打猎,反正是用枪的活儿,他都叫我们来干。〃
我想了下说:〃老头子跟你们在赤塔怎么联系?〃
对方:〃他打电话,用那个网络电话来打,我不知道号码,他打给我,我做了活儿。他给我打钱。要么是我打猎,打完了猎后,交给赤塔边上一个叫老乌的俄罗斯人,他再把钱给我结了。〃
〃除了你们三个,老头子还叫了什么人来?〃
对方:〃不知道,说是遇到他了,跟他一起干就好。〃
我点了下头,表示明白。
然后,我看了眼他
他目光中流露一丝怕死的神色。
杀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我下不去手。
但这人,要让他再拿枪,他得祸害人。
我想了想,长叹口气后,我说:〃你把手伸出来。〃
对方伸出了手。
我接过他的两手,在手背,手腕内侧的筋上抹了几下。
他疼的啊啊的叫。
我说:〃一两年这手可能吃不住劲,端碗都费力,好好养一养,什么都不做。然后,过两三年,慢慢会好。〃
〃谢谢了。〃
这人好像明白怎么回事儿,喃喃说了这三个字。
我说:〃不求你怎么样,以后杀人的活儿,别干了。〃
〃你走吧!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对方点了下头,起身,捂了肩膀,一瘸一拐地奔着偏西北的方向走了。
我把这人送走了后。
我转过身来看艾沫和杜道生。
前者已经不能自制了,捂着眼睛,一个劲地哆嗦,嘴里还有胡言乱语。
杜道生,喃喃地念叨,死了,杀人了,我居然杀人了,杀人了。
愁啊!
这两人,真愁啊。
人就是这样,没有亲手动手做杀人这种事情前,没觉得这事怎么样。
可一旦亲手做了。
除非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得面临一次严峻的心灵风暴考验。
第二百零七章无人区的怪异马戏团
对这种考验,外人帮不了什么。
只能是他们自已努力。
努力之后,寻求突破,会有几种不同的结果……
最终。他们选择了什么结果,迎接的就是什么命运。
我看着艾沫和杜道生。
然后说了一句:“走吧!”
两人木然挪着脚步,跟我走了大概两百多米,这俩人突然停下来了。
“不行,关仁……我……我无法接受这个东西。无法接受,我……我不行。”艾沫反复摇着头。
杜道生更是呆呆地说:“杀人,死了,我杀人了,他死了。我……我杀人了。神父还给我洗礼过。我怎么就杀人了。”
他眼中泛出两行泪水。
好吧,这个有信仰,是信教的。
我看着他俩说:“你们什么意思?这条路。走还是不走?”
艾沫深吸了口气,拖了哭腔说:“关仁,我不行,我接受不了,我不行,做不到。”
我又看杜道生。
“我……我要回家。我想回家,我要回家,我不去这里。我……我要回家。”
杜道生一边揪着衣服,一边拖着哭腔说话。
很难想像,他的反应会是这样。
但细想想,其实也理解。
杜道生。艾沫生长在海外,从小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他们练拳,练的是一个非常精致的拳。
怎么讲呢,刚接到艾沫的时候,她就跟我说了。她喜欢做的事,就是在华尔街某大厦顶层一个房间里打完一趟八卦掌后,端着一杯浓香四益的咖啡,站在大大的玻璃幕墙后边,审视这个大大的城市。
这是她白天上班时候的样子,她做的是家中的一份产业,即给自已的母亲做助理。
然后,下班,她又会开车,回到郊区的私人别墅,在那里。练拳,逗她的宠物狗,干她喜欢干的事儿。
相对来说,沈北算是厉害的。
但跟艾沫走不到一起去。
至于杜道生,我猜他是喜欢沈北的厉害,心有向往但只是叶公好龙,有一天事情真降临到身上了。
他不及沈北十分之一。
我说:“知道回去的路吗?”
艾沫点了下头。
我又看了眼杜道生:“回去能行吗?”
杜道生:“可以,就是补给……”
我没犹豫,把身上有的,还有从两个死亡枪手身上扒下来的补给都给了他俩。
艾沫看了一眼:“噢,你怎么全拿来了。”
我笑了下:“没事,我估计再走一段路就能到了。”
艾沫:“嗯,那你多保重。”
我看了眼杜道生。
对方:“你多小心吧,我们走了。”
他们就这么走了,转头奔着来时的方向,快速的跑。路过那两个死去枪手的时候,他们犹豫一下,末了,小心拿起地上的枪,撒丫子又快速跑了。
我凝视他们的背影。
我对此表示理解。
他们的路,只是接受传承,学一门功夫,学好,学精。
然后再在平和的社会环境中,默默把这一份传承加以发扬光大。
这才是他们的使命。
他们与战斗,流血,付出生命等等这一切无关!
更何况,他们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这发生的一切,对他们而言是糊涂的,他们很理性,觉得自已没必要掺合进来。
至于我……
我忽然发现,我自已没什么太明确的主观思想。
我脑子里浮现的就是马彪子无助且悲哀的眼神儿。
那是我恩师,是我领路人。
我得替他干点什么!
就是这么简单。
我摇头一笑,伸手插兜要继续跑的时候,忽然发现兜里竟然还有早上吃的半截烤肠。
烤肠啊!
有多半截呢。
水,对了还有水。
我看了下背包。
两个半瓶矿泉水,其中一瓶是在满洲里吃完饭后,从饭桌上拿下来的,我放包里了一直没喝。还有半瓶是早上喝的。
半截烤肠,一瓶矿泉水。
嗯,这补给,比红军过草地的时候强多了。
走吧!
我向前走着,脚步越来越快,然后伴感轻松。
真的是不是一路人,永远都不可能走到一块儿去。
我们虽然都是中国人,但教育的背景,生活方式,等等很多都不一样。
所以,我们永远是两路人。
我希望这两人能并肩走出去安全回国,如果半路擦出什么火花,那就更了。
摇头一笑,我加快脚步,朝前奔跑。
一个人在茫茫这草海中奔跑真的是一种享受。
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简直是太美了,我快要情不自禁地高呼。
但是,我没喊。
因为,我在一片草海中看到了两根生满了厚厚锈迹的铁轨。
我铁轨有些年月了,它铺在这里,下边的枕木都已经腐烂。
四周都是一丛丛的草。
它躺着,一端通向东北,另一端通向西南。
我看了看,然后踏上通过东北方向的铁轨,挪动两腿,一步步地朝前走去了。
走了不知多久。
我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其实很早,我就感知到这铁轨上躺了一个人。
并且那货还是个活人。
可我没理会,我就这么,一步步的走,直接来到了那人身边。
他背了个大包,包放在脑袋后边,做成了个枕头模样儿。
他就这么躺着,嘴里叨了个小草棍,另外又把一顶户外帽子放到脸上,挡住刺眼阳光。
他上半身穿的是一件军绿色的t恤。下身也是一条军绿色的户外裤子。脚上则是一双某宝快卖烂了的户外骆驼鞋。
不过那标不太对劲,画的有点象驴。
此君身材与我不相上下。
肤色棕色,体格很猛,气息上……
比较强的一个练家子!确实是很强,功夫大概比冷子月还要高出那么一小截。
这个看他肚子就行了,他呼吸时候,肚子会随呼吸有一个频率很快,但幅度很小的震颤。
很自然。
除外,明显的特征就没了,就是来自灵性上的那种直觉感受了。
这个就是‘梨鼻器’的力量了。
我到了他身边,说了一句:“朋友,让一让。”
对方:“咦,你说这火车道,能有多少年没跑火车了。”
他把帽子摘下来,一挺身,露出一张显的比较神经质的脸。
我琢磨一下:“怎么也得个,五六七八十年呢。”
对方想了下:“七八十年肯定是有了。”
我点头。
对方这时起身,拍打一下身上的灰,接着抬头懒洋洋地对我说:“怎么称呼。”
我说:“关仁。”布节布圾。
对方:“在下王展!王八的王,展开双翅,奔着天空飞翔的展。”
他朝我伸出了手。
我微手着也伸出了手。
我们握了一下,都没有发力,也没有试探,就是正常的握手。
“你抽烟不?”
王展问我。
我说:“不抽。”
“我也不抽。”
他念叨了一句又说:“你是我等到的,第一个,闻起来有人味,并且不那么讨厌的人。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你了。”
我说:“你身上闻起来,有一股子森林,烂松木的味道。你是……哪疙瘩人。”
对方一惊,稍许:“哎呀妈呀,东北老乡啊,我哈尔人,你呢?”
我:“我吉林人。”
王展:“我在上海读的大学。”
我:“我在北京读的大学。”
“好,果然,我这鼻子没骗我。”王展抽动下鼻子又扭头一脸神秘:“你说世上有鬼吗?”
我想了下:“有,又或者没有吧。”
王展神秘:“我闻到过鬼的味道,有松香味,有血味儿,还有一股子灰味儿。”
我愕然。
王展:“走!我带你往前去,前边有一个马戏班子。我一个人不太敢混进去,你跟我一起,这样就不害怕了。”
大千世界,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啊。
刚送走了两个海外的高富帅和白富美,我就遇见着这么个,半疯不疯,半傻不傻的神经质大哥。
这人看着不像敌人,但说朋友还早。
打酱油的不像。
说不好是哪伙的,一切,只能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
我们往前走着。
王展时不时拧头看一下我,或锁眉,或高兴,或生气,又或有点不乐意。
总之……
不是正常人。
我跟着他,走了一会儿。
我从他身上气场感知到的就是,这一切都是他的伪装。
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这么伪装,只是不想面对那个真实的自已。
因为,那个真实的自已心里受过伤,很重,很重的伤。
感知到这一切我放心了,这样的人即便做不了朋友,他也不会主动去伤害什么人。
我们向前走了半个小时,我闻到一股子热烘烘的气味,很杂,很乱。
我又走了十分钟,这就看么了七个人,正赶了一个大大的牛车,那牛车上还放了一个大笼子。他们一步步地往前走着。
王展这时吆喝了一声:“朋友,等会儿,等等啊。”
彼时,牛车队伍停下来了。
有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用一口东北话说:“哎呀妈呀,咋又是那小子呢。哎不对,这咋又多了个人儿呐。团长,这咋办?”
一个站在牛车边上的猥琐汉子笑了:“嘿嘿,一个人走路寂寞,两个人就搭成伙,三个人凑合一块儿才叫热闹。”
“咱们七个,叫他俩个。妥了,两桌麻将,还有一个候补的。”
“你咋不说三伙斗地主呢?”
另外一个胖子说话了。
猥琐汉子白了他一眼说:“一边呆着去,不知道没带扑克吗?“高术通神:
“喂,新来的,你们俩,叫你们呢!”
猥琐汉子看着我说了一句后,他又扬声:“那啥,你俩是为那金子来的吗?为金子来的,就上山,到时候大家一起使劲,挖出金子,大家伙平分怎么样?”
猥琐汉子嘻嘻笑着。
说实话,我对这些人没太在意。
我在意的是牛车驮的那个大笼子。
这里面有股子气场,很吓人!
不是老虎,黑瞎子之类的猛兽,那应该是一个很怪异的玩意儿。'高术通神'♂6^毛^小^说^网,最好的免费站♂请牢记网址
第二百零八章三人对四人;决生死了
恐惧来源于未知。
我能够体会王展的感受。
这个用破旧黑布罩起来的大笼子确实是非常的骇人。
我感知到的气息,杂乱,无序,阴冷。还带了浓烈的狂暴。并且,在这里气息里面,竟还有一丝微妙的人类气息味道。
可若说是人,给我感觉,它又不是人。
总而言之,这笼子里东西让人难捉摸。无法把握。装不到心里,好像是颗雷随时会炸一样。
我想,这大概就是王展要跟我一起走的重要原因吧。
当下我在心里奇怪,但碍于刚结识的面子,我没有继续打听,而是一边微笑回答猥琐汉子的话,一边扫了眼在场的人。
很普通的一只队伍。
有两个中年汉子练过硬气功之类的功夫。
但也属于是那种跑江湖的马戏团把戏,什么胸口碎大石,掌劈鹅卵石。喉咙顶扎枪之类的东西。
都不是真正的练家子。
人员共有七个。
山羊胡,猥琐汉子,两个中年硬气功,一个先天的侏儒,外加一个闷头抽烟的干巴老头儿。
猥琐汉子看起来好像是这个马戏班子的团长。
他打量了一下我,又打量了王展说:〃咋样,想明白没?行的话,咱们就一起整,要是不行,就各整各的,也别弄那些妖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