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颅剪下来的人,可不就是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小叔么?
那么近的距离,他恐怕……
没等我想太多,宛如流星一般的我下一秒便猛然撞到石壁上。
呃……这一会儿的石壁再没有之前的那般柔软,撞得我双眼一阵黑,血气翻腾,一口老血便喷了出来。
而也就是这一口郁积之血吐出来之后,之前被杨知修一直施压凝结的经脉也终于活络起来,我手撑着地,勉强扶墙站起,感觉手心有异常,展开来看,发现双手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难道我刚才抓到的是幻象,还是我已经出现了幻觉?
我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疼难当,思维一片混乱,终于想起来先打量四周,突然感觉到头上一阵摇晃,抬头一看,竟然是一根五六米长的钟乳石根基动摇,直接跌落下来。
这根石柱足有千斤,倘若砸中,只怕我不死也残废,当下也不顾得别的什么,我朝着旁边奋力跑动几步,然后一扑,当身子与冰冷的地面全部接触的时候,飞溅的碎石块簌簌扑打在了我的身上,劈里啪啦不断绝。
然而此刻我已经管不得这许多了,因为在我的视线里,同样的一根钟乳石从天而降,直接砸落在了那五行廊桥的左边一座,虽然受到巨力承托,但终于还是将其砸断,有大量的石块跌落在水银沟渠里面,水花飞溅,而与此同时,隔断两处的法阵也终于露出了一个缺口来。
迷雾浸染,我的视线已经模糊,瞧见有好几道身影朝着那缺口往外冲了出去,而与此同时,杨知修魔体殉爆之后产生的威力也终于蔓延到了整个洞庭龙宫之中——就仿佛一个熊孩子将炮仗扔进了充满易燃气体的地窖中,产生的连带效应让所有人都感到害怕。
大殿要塌了!
我感觉整个空间都在颤抖,头顶上那密密麻麻的漂亮钟乳石此刻变成了催命的利器,不断地摇晃,然后砸落下来,溅起飞石一片。我所处的这个位置靠近五行廊桥,四周都是白雾,躲避了两根砸落下来的钟乳石,我终于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想回头,然而回路却给堵上了,求生的意志催动着我往前方奔跑。
我穿过了那道缺口,朝着外面踉跄奔去,跑了十几米,才晓得这边通道的结构勉强还算稳定,回过头来,想去感应失去联系的小伙伴们,突然从身后钻出一个黑影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附在我的耳朵边上大声喊道:“走,快走!”
第八十四章 双双服药
我的手被猛然一拽,下意识地往回拉,结果那人根本收不住劲儿,踉跄地朝着我这边倒来,两个人滚地葫芦一般地跌倒在地。滚落地上之后,我才发现拉我的这人是杂毛小道,心中不由得充满惊喜,说你怎么逃出来了?
杂毛小道也受了重伤,一脸的血,勉强爬起来,指着旁边说道:“杨知修那老匹夫实在太厉害了,我刚才尝试引雷,结果没有成功,末了还被他趁机轰击了一回,倘若不是朵朵,只怕我已经变成一滩肉泥了。”
杨知修的确厉害,这样的人物,倘若不是在这狭窄的龙宫之中,真正发起狂来,只怕善扬真人也降他不住。我抬头瞧着朵朵那宛如鲜花一般可爱的小脸,问小叔呢,小妖呢?朵朵哭着摇头,说不知道,我就找到了杂毛叔叔,其他人没有找到,里面太乱了……
杂毛小道这个时候也变得无比的冷静,他抓着我的肩膀,说小毒物,先逃出这里,别的先不管,要不然,大伙儿都没命了!
仿佛是要验证他这一句话,我们这边通道上面的岩壁也开始走移起来,两股巨大的力量在拼命挤压,大块大块的石头在我们身后几米处砸落下来,碎石飞溅,我知道不能够再停留下去了,唯有勉强挣扎起来,朝着外面跑。
很快,我们冲到了水帘之处,我开启天吴珠,准备循着原路返回,而这个时候杂毛小道却拉住了我,指了指我胸口的瓷瓶,低声说道:“走水路!”
我们身上有龙涎液的消息已经被杨知修给点了出来,这东西从价值上来讲,并不逊色于真龙身上的任何东西,善扬真人和姚雪清那个时候虽然正在迎战那绿脸女子,但不可能不知晓,我们倘若循着陆路逃奔,要是被他们给堵住了,身受重伤的我俩只怕连给三叔治病的那一滴,都保不住。
想到这里,我也没有犹豫,直接带着杂毛小道和朵朵就跳进了那条封闭的水道,顺着水流往下漂去。
曲曲折折,游了差不多两里地的样子,周围的震动终于消停了一些,没有随时塌陷的动静,而这个时候的我也已经有些油尽灯枯的感觉,就连驱动天吴珠的气力都没有了,好在暗道很快就过去,上方也变得开阔,水势减缓,前方有一块稍微突出于河道的岩石平台,不大,但足够驻留,我便在这里停留不走了。
在朵朵的帮助下,勉强翻身爬上了那石块上面来,我感觉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也终于舒缓了一些,与杂毛小道并排躺在这块不断有水花溅上来的平台上,望着头顶黑黢黢的溶洞,听着身下的湍流,半天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感觉有了些力气,舔了舔嘴唇,说道:“老萧,刚才杀杨知修的,好像是小叔啊……”
黑暗中,我感觉杂毛小道似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这回事,但依旧没有说话。
我继续说道:“杨知修身死,魔体爆炸,威力甚至引发了龙宫里面蓄积的力量,将整个祭殿都弄垮了,小叔就在旁边,只怕受不住……”我说着,感觉喉咙是那么的干涩,最后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来。
杂毛小道依旧没有说话,然而呼吸却沉重了几分,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悲痛过度,然而旁边的朵朵叫了一声,我勉强爬起来,只见杂毛小道口中溢着血沫子,竟然是进气多、出气少,脸色惨白如纸。
我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么伤,但此刻见他这副模样,想来刚才也是在强撑着,现在却是绷不住了。
瞧见杂毛小道这一副病死垂危的模样,我的心顿时就慌了,手忙脚乱了一会儿,这才深呼吸,静下心来,先清理了他口中的秽物,然后搭在杂毛小道的手腕,把了一会儿脉,发现他气血阻滞阳气不畅,脉沉有力为里实,脏腑虚弱,阳虚气陷,却是走火入魔,给杨知修弄岔了气。
这种情况可是最危险的,倘若那股乱气凝结在了他的心脏部位,将全身供血给彻底打乱,只怕杂毛小道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瞧见杂毛小道的脸色忽白忽红,一会儿冷一会儿又发热,痛苦不堪,我突然想到胸前这瓶龙涎液。
这玩意的功效,可不就是活血清淤,打通滞涩的经脉么?
一想到这里,我也是病急乱投医,顾不得许多,直接将其掏了出来。将瓷瓶放在手心处,我让朵朵帮我注意周遭情况,然后小心地打开橡木塞,里面立刻有一股浓郁的腥甜之味传了出来,在我的鼻翼之间徘徊。
我将杂毛小道的脑袋枕在腿上,将他的口腔捏起,小心翼翼地抖落了一滴入嘴。
这雨红玉髓便是那所谓的琼浆玉液,密度颇高,虽为液体,但是一滴便是一滴,自有定数,从瓶口落下之时还呈现出乳白中略带微黄的颜色,而下滑至口中,便是一抹嫣红入喉,化作一束津液,流入心肺之间。
这东西的功效是如此的快速,在我将木塞封上的时候,便听到杂毛小道浑身的骨骼在喀嚓作响,脖子上的青筋浮现出来,蚯蚓一般,倒和杨知修入魔的形象有几分相似,不过更加柔和,杂毛小道的身子筋骨拉伸,在挺直僵硬了几秒钟之后柔和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长长吐了一口浊气,睁开了一双有如婴儿般明亮黝黑的眼睛,叹息道:“我艹,老子差一点就挂了,还好……”
杂毛小道坐直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筋骨作响,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嘴巴里面吐出一团黑色的黏液,里面似乎还有金属的反光,想来也是将吸入的水银蒸气给逼将出来。
我见他无恙,紧张的心也舒缓了许多,这时才感觉到疲惫一阵接着一阵地席卷过来。
这一夜所受的伤难以言尽,耗费了我大部分的精力,杂毛小道瞧见我这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劝我也服用一滴雨红玉髓,打通那滞涩的经脉,养些伤势,毕竟在这个关头掉链子,基本上也算是离死不远。他还告诉我,说瞧见小叔借用客老太那把龙凤剪,关键时刻幻化出来的龙凤合灵给了他一定的护翼,或许还能生还呢。
听到这个好消息,我也不再客气,直接吞服了一滴。
雨红玉髓入口之后,沉坠直落胃袋中,先是冰凉,然后便是一片灼热贯体,将我小腹之中的阴阳鱼气旋撑大了一小半,然后驱使着这股力道,朝着全身各处未通或者因伤滞涩的经脉推动而去,我忍不住躺在湿漉漉的石板上,仿佛浸泡在温泉水里,伸展四肢,快活得忍不住哼出了声来。
经过那龙涎液洗骨伐髓,疏通经脉,我吐了两口黑血,也终算是缓过气来,捏着拳头,感觉力量重新回到身上,检查了一下身上,这才晓得鬼剑给我丢落在了洞庭龙宫里去。
鬼剑是杂毛小道当年在鬼城酆都采用一棵被雷劈死的成精老槐树,取其树芯制成,经过名师制剑、老萧篆符和精金覆体,已是锋锐,而后又吸附了无数恶鬼厉魄入内,才有此番模样,丢了实在可惜,然而更加让人担忧的,是生死未卜的小叔和小妖。
刚才一阵混乱,洞穴塌方,我们走得又惶急,一时间丢了音讯。不过好在我与小妖之间,若有若无也有些联系,闭目测算,总算能够晓得她也无碍。
龙涎液虽是灵药,但毕竟不能仙丹,还做不到药到病除,我和杂毛小道身上的伤势一时半会也不会有太大的好转,好歹只是缓过了一口气来,正要商量接下来的事情,突然隐隐听到有人争吵的声音,混杂着水流从下游传来。
我循声望去,还没找到,杂毛小道捅了捅我的腰,朝着前方不远处的转角指去。
那儿是一处拐角浅滩,似乎还有船艇的身影,我们默不作声,再次潜入水中,不动声色地缓慢摸去,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遮住身形,再探头一看,却见竟然是魏先生,他狼狈地侧躺在地下,而在他的面前站着的,却是我们早前跟丢的慈元阁阁主方鸿谨。
此刻的方鸿谨,跟出发前那意气风发的模样有着截然的区别,一身湿漉漉的,左手似乎还受了伤,用一根皮带子给吊着,在他旁边则是手持双刀的坐馆道人刘永湘,正愤怒地喝骂着地上这个家伙。
我左右打量一番,瞧见除了三个慈元阁弟子和一艘搁浅着的小鲟鱼之外,再无他人,想来这魏先生也是大难不死,逃了出来,却不料兜兜转转,竟然撞到了慈元阁阁主的手里来。我不知道先前在水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慈元阁显然是已然知道了魏先生的身份,刘永湘手持利刃,顶在魏先生胸口,就准备给他剖开胸膛,不留全尸了。
而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那慈元阁阁主嘴唇颤抖着,哆嗦地问道:“你的谋算,我已经清楚了,但我最后问你一句,真龙在哪儿?”
魏先生此刻已经被用过刑了,手脚筋皆被愤怒的慈元阁众人挑断,无力地躺在地上,发出了夜枭一般的诡异笑声来:“事到如今,你还念着真龙的好处?那好,你对我也算是有恩,不妨告诉你,就在你后面!”
第八十五章 真龙你好
慈元阁阁主下意识地猛回头,除了黑暗,什么也瞧不着,只以为躺在地下这个家伙还在消遣自己,不由得恼羞成怒,一步踏前,便有一根两寸金铁滑落在手,蹲身下来,仔细地查看魏先生那张被水浸泡得发白肿胀的面具,越发觉得丑恶。
他越想越气,倘若不是这个家伙当日前来整日游说自己,他哪里会舍下偌大身家,来这洞庭湖深处掺合这档子凶险之事的动机?当日直道得了真龙之躯,那慈元阁便能飞黄腾达,成为数一数二的名门,而如今,手下大将折损,门人死了无数,而那真龙却根本抵御不得,反而被当作了猎物,仓惶四散。
方鸿谨咬着牙,脸色狰狞,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不是说真龙没有几口气了么?你不是说只要用了你的配方,它就会给迷晕毒死么?你不是说这东西唾手可得么?现在呢,你教的所有办法都他妈的没有效果,你的屠龙术呢,使出来啊?”
魏先生四肢被残,躺在地上,哈哈一笑,却扯到了新添的伤口处,不由得一阵呲牙咧嘴,然而越是疼痛,越难掩他心中的笑意:“我身上的本事,岂能是你们这些家伙所了解的?今天你们若没有伤害于我,使得我四肢健全,或许还能够逃脱一命。但是到了现在这副模样,那么我们就只有一同赴死的缘分了。你回头看看吧,它会来给我报仇的,这一辈子,虽然没有杀过一条龙,但是死在真龙的手里面,我也不算是白活了一场!”
他说得轻巧,然而慈元阁阁主却是恼羞成怒,伸手往前一抓,却直接将魏先生脸上的面具给拉扯下来。
然而这一揪,在旁人灯光照耀下瞧见了魏先生的真面目,方鸿谨也是没来由的一愣,失声大喊道:“天啊,居然是你?怎么可能?”
因为隔得比较远,慈元阁弟子打着的灯光又颇为黯淡,所以从我这一个角度看过去,只能够瞧见一片白腻的肌肤,似乎并不是男子所有——这怎么回事,难道那个秃顶猥琐的丑恶老头,竟然还是一个女人?
刘永湘探头看来,不由得勃然大怒,恨声骂道:“竟然是你这个贱人!没想到,你竟然能够满足我们所有人……老阁主对你有抚养之恩,却不料你长大成人之后,竟然恩将仇报,还装起了魏家老二来!真正的魏老儿呢,到底被你藏到哪儿去了?”
这坐阁道人似乎还有好多话要问,然而却听那被揭去面纱的魏先生用愤怒的女声骂道:“慈元阁本来就是我外公家的产业,被你方家夺了,难道我就不能报仇么?”
这声音里面充满了愤怒和不屈,然而当她似乎还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不料慈元阁阁主根本没有再多言,霍然击出一掌,竟然直接将地上这个女人给拍死,脑浆子都溅到了他和旁边那坐馆道人的脸上来,在手电的照耀下,显得十分的血腥恐怖。
人体的头颅通常说来是十分坚固的,然而我瞧见慈元阁阁主一掌过后,那半边脑袋都塌陷下去,露出大片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血,显示出此人的身手有出人意料的高。
这一场变故不但让我们这些局外人惊讶,便是慈元阁阁主旁边的刘永湘和三名门人,都都愣在了当场。
匆忙一掌拍死了这名颇有渊源的内奸,慈元阁阁主瞧见周围几人一脸惊诧莫名的表情,知道自己这匆忙杀人的心思太急,有些过了,准备着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于是开口解释道:“这贱人害得我们死伤无数子弟,此刻又在妖言惑众,不除,掉不足以……”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了,以他的修为,到底还是感受到了周围之人所惊讶的,并非自己突然杀人的行为,而是……霍然一回头,方鸿谨瞧见搁在浅滩旁边的那艘小鲟鱼被一道黑影给勾中,直接甩飞出去,而后,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两盏血红色的光亮来,幽幽地看着自己。
想起刚才魏先生所说的话语,方鸿谨这才晓得他(她)所言非虚,那真龙还真的就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