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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拍它的宽背:“哪有那么容易?能砸伤它就是上天保佑了,最主要就是把它逼到太阳下面。希望真如你所言,它畏惧太阳,我们就胜算大增了。”
白满开始小跑起来,山路崎岖,它却如履平地,一边说道:“白吉是冰蝠,怕火怕光,平日里都躲在地下的深窟之中,谁也不知道它的藏身之处。这一次为了吃你,居然从老巢里出来,虽然是冬天,但也是要避光的。看来这也是天意,让你我收拾它。”
“怕火?”我又得到了一个有利的信息:“怪不得这蝙蝠怪一进屋就扇灭了火塘里的柴火,居然如此谨慎。看来明天不火攻,还真对不起它难得露面一次啊?”
阮家的土屋都是用乱石垒成的,糊上一层黄泥,本就是四处透风。我和白满的力气都非比常人,若能同时发力,房屋必然被我俩拉塌,将蝠怪白吉压在里面,先杀它个措手不及。
一人一狼商议完毕,就急急地进了村,一路直奔村长家。
村长已经起来了,正在做早饭,一见我回来,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了上来。
“李兄弟,这么早?一起吃早饭吧!”
我摇摇头;“我是来找村长帮忙的。”
“哦?”村长大奇:“李兄弟也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我走上前:“这段时间村长里不太平,村长有没有地方带着村民躲一躲?”
村长沉思了片刻:“我知道李兄弟不是普通人,你这么说就一定是要发生什么大事。我倒真有一个地方,可以让全村老少躲上三四天,但时间久了就不行了。”
“那事不宜迟,你最好就在今天中午前把村子里的男女老幼都带走,否则。。。。。。”我沉默。
村长点头:“没事,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阻止的。那地方其实就在祠堂里面,有个大的地窖,昨晚若是抵不过狼群,我们就准备把孩子藏进去,里面有条密道直通后山,是我们阮家的先祖防备土匪的最后办法。”
我听他这么一说就安心了,连忙开口:“那事不宜迟,吃过早饭你就挨家挨户通知一下。尽早躲好,等事情过来我就喊你们出来。”
“那李兄弟你呢?”村长看着我。
我笑笑:“我还有事要做,若是我不去找你们,你们过了三天就悄悄从后山走吧,别再回村了。”
村长一愣,显然是明白了:“有什么能帮得上你的吗?”
我看了看他家:“给我两捆结实的绳子,还有找些容易烧着的东西给我。”
“绳子多得是!”村长转身从屋里给我拿出两捆草绳,不知道要什么编成,似乎经过特殊的工艺炮制过,我用力拉扯也扯不断。
村长哈哈一笑:“别扯了,山藤编的,牛都拉不断,结实着呢!”
我放心地将绳子放在狼王白满的身边,看着他身后满屋的茅草,不由暗想,若是能把这些草都堆到阮家小院里,来个放火烧屋就好了,不过转念又想,那蝙蝠耳朵灵敏,此举肯定瞒不过它,不由暗叹了一口气。
“怎么?你想放火?”村长拍着我的肩膀。
我大惊:“村长果然是村长,连我想什么都知道!”
“小兄弟,你一进屋就问我要容易烧着的东西,现在又看着茅草出神,我哪里会不明白?”村长凑到我耳边:“若是要对付妖怪,我们村里有不少的煤油,这里经常断电,晚上还点着煤油灯,你若是需要,我给你取两桶来!”
“煤油?”我大喜:“这可是好东西,能弄来就帮大忙了。”
“那你跟我来吧!”
村长领头走进了屋里,来到一间小屋,一开门就闻到了一股触鼻的气味,正是煤油无疑。
我眉头一皱:“怎么臭,会不会被那蝙蝠发现?”
跟在我后面的白满摇晃着脑袋:“那白吉最厉害的是耳朵,眼睛和瞎子差不多,鼻子也不行,对气味基本没有感觉,主人你放心。”
村长第一次听见狼王说话,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从壁橱里提出两个大油漆桶。我打开桶盖,淡黄的煤油散发出阵阵臭味,验货完毕,这下可好办多了。
屋外晨光微曦,天公果然作美,雪后天晴,绝对是个好天气。
蝠怪白吉,今天到底是你死,还是我亡呢?我可不希望这是我见过的最后一次朝阳。
221 呼风唤雨
三个小家伙被我们的动静吵醒了,围着狼王白满又摸又抱,一点不害怕,不管白满怎么咆哮,都不肯离开。
我见白满被三个孩子弄得狼狈不堪,于是招呼他们过来帮忙。活很简单,将村长家的那些废旧的农药瓶子都装上煤油,用布条塞住,做成简易的燃烧弹。
蝠怪白吉见火如此害怕,我打定主意想烧死它。但它振翅出风,呵气成冰,若只是普通的火焰怕是烧不死它,我的红莲火符也近不了身,如果能浇它一身煤油,就没跑了。
三个孩子“叮叮当当”地摆弄着那些瓶瓶罐罐,忙得不亦乐乎。山野里的孩子手巧胆大,也不怕脏,一会儿就做出了十几个煤油燃烧弹。
村长胡乱地吃了几口早饭就出门了,挨家挨户去喊人,昨晚闹地凶,都还没起,不过这些事也不用我操心。
我拍了拍狼王白满,示意它该出发了。天气晴朗,太阳已经过了山顶,虽然无力驱散冬日的酷寒,但依旧照亮了大山的每一个角落。
“叔叔,你们要去哪?”阮含月放下碗筷看着我。
我摸着她的小脑袋:“现在你们家里住了一个大怪物,叔叔要去打死它,不然你们就没法回家了。”
小丫头看看我,又看看白满:“是不是前天那种妖怪?带上我去吧,说不定我能帮到你呢?我弟弟也很能干,可不能让妖怪占了我们的家。”
我笑着说:“这次的妖怪可比那吮指婆婆厉害多了,你们去了会有危险的,还是叔叔自己去,叔叔有狼王的帮忙,一定会打败妖怪的。”
“是个什么妖怪呢?”两个弟弟是双胞胎,说话总是异口同声。
我比划了一下:“是和叔叔差不多的一个大蝙蝠,雪白雪白的身子,可吓人了!”
满以为能吓着他俩,谁知道他们爽朗地笑起来:“不就是个蝠子吗?我们和姐姐没事就钻山洞,捡蝠子的粑粑晒干卖钱,我们才不怕哩。叔叔,你带我们去看看那么大的蝠子好不好?”
这两个小子胆大包天,我可不能让他们跟着去。虎着脸叫阮含月一定管好他俩,看到小姐姐叉腰教训两个弟弟的模样,我心中发噱,忍着笑拎着那一堆的燃烧瓶,带着狼王出了门。
阮家小院独立于村外,就在山坳之中,周围并没有人家,我拆屋放火倒也没有没有什么负担。至于阮家的小屋,等这件事过去了,我再想办法帮她们盖个新的出来,只要人命在,别的都不要紧。
悄悄地收敛住自己的气息,伏在狼王白满的背上,由它背着来到了蝠怪白吉落脚的那间小屋旁。一个翻腾落在墙边,声音微不可闻!
“谁在外面!是白满吗?”
屋子里立刻传来尖锐难听的声音,蝠怪的耳朵最为灵敏,饶是我小心翼翼,仍瞒不过它。
狼王立刻回答:“二哥,正是我,准备将昨晚抓到的小子开膛破肚,不想惊扰了二哥,不好意思!”
“哼!”
一声冷哼,屋里就没了声响。
白满将身上的绳子丢下,眼神中多了几分无奈,它的意思我明白,蝠怪白吉警惕性很高,根本没办法下手。
我看着歪歪扭扭的墙身,心中突然有了个大胆的设想。都到这了,不管如何都要博一搏,看那屋子的土墙千疮百孔,凭我的力气要撞倒一面墙完全不成问题,如果白满在另一边也同时撞倒一面,不一样可以把屋子弄塌?
想到此处,我用手做了个推墙的动作,然后指了指屋子的另一面。
白满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不紧不慢地绕到了屋子的另一面。
“白满,你搞什么,杀个人那么慢,一会儿屋前,一会儿屋后,在干什么啊?”蝠怪白吉不耐烦地说着,尖锐的声音刺得我鼓膜生疼,分贝太高了。
就在它说话的瞬间,我大喊一声,运足气力向土墙推去。
“轰隆!”
一阵巨大的声响,夹杂着无数的烟尘草屑,我这一面的土墙被整个推到,直接砸进了屋子,正好撞在了倒挂梁上的白吉身上!
“喀拉拉!”
横梁立刻失去了支撑,半个屋顶塌陷下来,屋顶覆盖的瓦片茅草“哗啦啦”的压下来,劈头盖脸地将白吉压在了底下。
就在这一瞬间,又是一阵巨响,另一边的土墙终告不止,在白满的巨力下也倒了下来,这回屋顶彻底失去了支点,晃荡了一年,整个横梁下落,带着屋顶一起压在了白吉的身上。
不敢犹豫,两人又各自跑到一边,将剩下的两堵墙也推到在白吉身上,它根本没时间爬出来,就被一层层的砖石泥草压住了。
我和白满对视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喜色,没想到这屋子如此易推,效果当真不错!
“白满,你阴我!”蝠怪白吉尖锐的声音传来,显然没有被砖石压死。
还来不及高兴,砖石瓦砾之间传出刺耳的尖啸,连绵不绝之下我的耳朵已经到了能够忍受的极限,双手堵不住声音的入侵,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又鲜血从耳朵里涌出来,耳膜已经被震破了。
“操!”
耳朵一阵剧痛,反而激起了我的凶性。觑准了蝠怪白吉的方向,我接连丢出三个小家伙制作的燃烧弹,玻璃瓶子片片碎裂,汩汩的煤油发出刺鼻的气味,顺着砖瓦木石渗了进去。
“去死吧!”
我丢出一道红莲火符,剑指一掐火焰顿时覆盖了整个废墟,红莲火若没有烧到邪物很快就熄灭了,但它点燃了被煤油浸染的茅草和梁柱,虽然刚刚下过雪,这些东西还是烧得很烈。
整个废墟的空气瞬间升温,而那白蝙蝠最怕的就是火了。即使耳朵已经受损,我依旧能听到它在砖石瓦砾下尖叫着,院子里一口大缸经受不住音波的频率,“嘭”一声碎了一地。
我看向狼王白满,它比我还不如,早就被蝠怪白满的音波功震得晕过去了,口鼻眼耳都渗出丝丝血丝,它在岷山十妖中排名第五,与第二的白吉确实差了不少。
胸口一阵烦躁,我赶紧将白满扛在肩膀上往远处跑,再留在废墟周围,一定会被白吉尖锐的啸声给弄死。
跑出百十米远,方感觉好些。回头一看,烈火依旧熊熊燃烧,若能一直这样烧下去,白吉一定会被烧成灰烬。
但好景不长,废墟的上空慢慢凝聚出了一团白白的烟云,随着白吉的啸声越来越尖锐,那烟云越来越大、越来越厚,到最后居然下起雨来。
我所在的地方阳光普照,但百米外的山坳里却乌云密布、大雨滂沱,若说这不是白吉所为,谁人相信?真想不到这白蝠居然已经能呼风唤雨了,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幸亏没和它正面交手,否则肯定被它变成了冰块,成了它口中美餐。
大雨浇熄了废墟上的烈焰,只留下袅袅的轻烟。蝠怪白吉也不再嘶叫,那些乌黑的瓦砾不断起伏,看来它就要破土而出了。
我赶紧冲过去,若让脱了困,谁能抵挡得住?跑进小院,操起院子里用来叉草的一把铁叉,用尽全力对着瓦砾起伏的地方叉下去。
“噗!”
铁叉直没至柄,瓦砾中的蝠怪又是一声凄厉的尖叫,震得我气血翻腾,跌坐在残垣断壁之间。
这一叉没能伤到要害,反而把蝠怪白吉弄得更痛了,大概是它奋力一顶,那些压在它身上的砖石横梁都被推开,它终于出来了。
白吉就在我的面前,身子趴在地上,早就没有了原先洁白如冰的颜色,而是换成了一片焦黑。巨大的肉翅顶在废墟上,勉强将身子撑起,狰狞的脸上早就暴怒无比。
而那把铁叉,正好穿过了它右面的巨大肉翅,划开了好大个窟窿;左翅受伤也不轻,大概是一直护着身子的缘故,已经被火烧成了焦黑,皱皱巴巴的黏在一起,只剩下半个骨架子,起码它暂时是失去了飞行的能力。
白吉终于双脚着地,开始扑扇这残损的翅膀,虽然翅膀是坏了,但威力还在,刺骨的冷风立刻从四面围聚过来,切割着我的皮肤。它长满尖牙的嘴巴蠕动着,显然是要突出使人冻僵的雾气。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双手一撑,身子便立了起来,脚尖一蹬,人就倒飞出去了几米。双手一展,一股气息涌起,人又生生飘出了一段距离,眨眼间就脱出了寒气的包围。
你一双短腿,翅膀又破了,难道还能追到我不成?
冷笑着摸出剩下的煤油燃烧弹,准备给蝠怪白吉再来次火焰洗礼,现在的它要逃都没办法,不正是我玩远程攻击的好时候?
红莲火符做引,煤油瓶口的布条顿时沾了火苗,我用力对准蝠怪砸过去,好戏继续上演。
“嘭!”
煤油瓶在白吉面前数米跌落,掉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成了一坨冰块。
那蝠怪张着嘴,显然口中的碰出的雾气准确地命中了煤油瓶。我才这记起,蝙蝠的耳朵就像雷达,嘴里发出的声波碰到瓶子后反射回去,它完全能够轻松击落任何的攻击物,这可怎么办?
222 叔叔好笨
不管了,手里还有两个煤油瓶,索性全都点燃了,一前一后朝蝠怪白吉丢了过去,我还就不信治不了你。
不幸的事情再次发生,煤油燃烧弹还是没有近身就被挡住了。这一次它没有用冻成冰的那一招,而是发出尖啸,直接在半空中将那两瓶煤油震碎。
散落一地的煤油遇到火星就烧了起来,白吉畏惧地向后缩了一缩,扇动残损的肉翅,漫天的风雪卷来,一下盖住了火焰。
完了,这回没招了!原来这白吉虽然翅膀损毁,但实力并不可小觑,我盘算着自己的本事,厉害的符咒没有材料,昨晚临时赶制的几张红莲火也用完了,能用的就是掌心雷和包里的微型炸弹以及番天印了。
可这三样东西都和煤油瓶一样,完全近不了身,白满都能在最后关头躲开雷击,拥有雷达的白吉就更轻松了。一时间我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局面,不知如何是好了,心里更加迫切的想要一把趁手的兵刃,起码还有一拼之力。
“你就是那拥有金圣之躯的人吧?果然有几分道行,难怪白满会被你降服,它本身就对人类亲近,哼,甘愿做狗了。不过现在你碰到我白吉,乖乖受死吧!”
蝠怪慢慢升上半空,但并不是因为翅膀,而是它招来了狂风,借着风力在行动。
我见势不妙,转身就跑,就算是死,也不能白白便宜了妖怪。若让他们因为我而横行于世,不知道要死伤多少人类。
才迈开步子,就觉得脚下一空,身体不由自主地飘向十数米的空中,顿时失去了控制。转头一看,蝠怪白吉正冲我露出诡异的笑容,脚下的狂风便是它的杰作。
“想走?哼,你觉得可能吗?”
我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它慢慢落到了我的面前。
“我现在就将你拿住,等兄弟们来了就将你分而食之!哈哈,到时看谁能奈何我们兄弟。”
我耳朵之前受损,只能模模糊糊地听到些声音,但还是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院子外走去。
眼前一花,白吉挡住了去路,它能操控风雪,我无处可逃!
“别垂死挣扎了,我给你个痛快吧!”蝠怪翅膀一振,我再次飘到了半空,随后有被砸了下来,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我勉力撑起自己的身子,看着它一点点的靠近,森然的寒气开始侵蚀我的**,它是要将我冻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