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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梦生和赵海鹏吃完了宵夜沿着虎坊桥向西北行驶,陈梦生看见了路站牌心里吃惊的喝道:“劲松?劲松公寓!”
“咳……咳咳……,案发地不是劲松公寓,是早些年的一间火车站职工宿舍楼。自从案发后那间宿舍楼就拉起了封条,从凶案至今已经是快一个星期了我还是没有头绪。”赵海鹏的车停在破陋的楼道外,指了指三楼的窗口。
楼道里面没有照明灯,墙壁上满是斑斑驳驳霉花。到了三楼就看见有道门上拉着几条半透明的封锁带,赵海鹏从口袋里摸出了手套分给了陈梦生!
陈梦生戴上手套用力推搡了几下防盗铁门竟然是纹丝不动,赵海鹏掏出了两根细小的掏销撬棍。用不了几下就转动了防盗门的锁芯,陈梦生在惊讶的眼神中看着赵海鹏拧亮电筒走入屋中……
“几天不见本事大了不少啊,你这警官怎么跟小偷一样了?”陈梦生有些埋怨道。
“呵呵,大哥你不要忘记了咱们再奎氏公司里遇上的那个开锁高手莫德江啊。我这点皮毛还是跟着人家学的啊,这案子原本是由宣武区管辖的。就是因为上头限定了破案时间才转交到我手里,我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了啊!”赵海鹏举着电筒在屋里给陈梦生照明。
陈梦生踏进了这间屋子就深吸了一口气,被密封了几天的房子里依稀可以闻到一丝丝异味。那是大量出血才会有的甜锈味道,这家屋主应该是个不大富裕的。墙上的墙纸都已经破破烂烂了,进门是一个十多平方的大厅。
在大厅的左手面是间小巧的厨房,厨房瓷砖上钉着一个不锈钢刀架。在刀架下面的瓷砖缝槽里还残留着一些干固的黑色血块,陈梦生用着手套小心翼翼的刮下了一些黑色血渍。再看厨房地上还留着做饭菜的油迹,从厨房间到散发出甜锈味的卧室足足有七八米远……
“海鹏,你说死者是被菜刀砍断了喉管毙命的吧?”陈梦生扫视了四处问道。
赵海鹏走进了卧室指着席梦思上的一摊黑色血迹道:“不错,当时死者陶丽娜就是躺在这张床上。致命伤就是喉管被人一刀砍断了,凶器是她们家里的那把菜刀。死者的凶器现在都在局子里,一会儿我们可以去看看。”
陈梦生用手抵住席梦思上的血迹道:“很奇怪,我在这里感觉到一股子很陈旧的死人气。这房子的主人是什么来头啊?”
“这房子是陶丽娜的阿姨的,她阿姨名字叫程银梅是个没有嫁过人的老姑娘。陶丽娜是程银梅姐姐家的女儿,因为出了人命案子她的阿姨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被送进了康复中心,人都变的神神叨叨了。我已经去过好几次了,她的阿姨连话都说不清楚。我在案发后也去调查过。她的阿姨对陶丽娜遇害之事始终是保持很激动,医生的鉴定结果可能是间歇性失忆。”赵海鹏皱眉道。
“什么?什么失忆?”陈梦生对着赵海鹏说的又听不明白了。
“咳咳……就是受了刺激后忘记了一件事情,我去了解过陶丽娜的阿姨应该不像是有做案动机的人。陶丽娜就是她请来过春节的,如果是她下手的话于情于理说不过去。”赵海鹏解释道。
赵海鹏多年的办案经历告诉他,凶手不会傻到把请来的客人一刀给宰了。那样对她来说无疑是坐以待毙,能够一刀劈断人的喉管再去把刀放回原处。关键菜刀上只留下了陶丽娜一个人的指纹,这太不可符合逻辑了……
陈梦生注视着床上的那滩血迹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如果说人是躺在床上被人劈砍到了喉管那行凶的必定是个嗜杀狂徒。但要人是站着被刀劈砍倒在床上,那血滴的喷溅状不会只有床头那么一块。陈梦生用手仔细的刮擦着床边的靠墙面,但是除了床头外没有发现其他的地方有血液喷溅出的痕迹!
屋子里头除了一张床外,只有一排电视矮柜。卧室里的大大小小绒毛玩具表明了屋主人很喜欢小孩子玩意儿。台板下压着的几张照片可是看到戴着大墨镜的女人,除了看上去女人的年龄有些大外也不乏是个北方健硕的女人……
窗外的雨是越下越大了,哗哗的流水声就随着窗外的下水管排至地下。陈梦生用着自己的脚步量着从沾满血渍的席梦思床头一直到厨房瓷砖刀架走了近二十多步,杀了人后干嘛不毁去凶器还要把刀子擦入刀架上?
在案发的隔壁房间应该是死者陶丽娜阿姨所住的屋子,这件屋子原本是件阳台房。可能是屋主把卧室让给了陶丽娜,而她自己睡在阳台上了。这里的摆设除了一张临时搭的行军床外就剩下台锻炼身体用的跑步机了,陈梦生瞥见在阳台的窗户下墙纸被人撕去了一大块。沾连处的墙纸断口还很新,有些白色的纤维纸上还没被灰尘粘上。
“海鹏,你们上次来的时候这里的纸有没有被撕掉?”陈梦生回头问了问赵海鹏。
赵海鹏打着手电筒看了看用手摸摸下巴道:“好像没有吧!上次我记得来现场时没有注意到墙纸被人撕掉的事啊,照说这破口应该没几天前吧。详细的我也记不清楚了,反正所有房间都拍照存档了。我回去看下就知道是不是后来有人进来撕掉的墙纸,再说撕掉这么块墙纸干什么啊?”
陈梦生糊里糊涂的表示不知道,拿手去触碰了墙纸的才发现是柔软如丝的。“海鹏,会不会是有人撕掉墙纸是为了包裹什么东西?或者是原来的墙纸上留下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啊?”
“包东西?看这块少掉的墙纸的确是能包下一些东西,但是这些只能是让鉴证科的来查纤维比对了啊!”赵海鹏拿着自己的手在缺了块墙纸的墙壁上做了下大小比较。
赵海鹏自言自语道:“大哥,被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想到了菜刀柄上的指纹。要是有人先安排好死者拿捏过菜刀,再用薄膜敷在刀柄上不是可以制造出一个假象了吗?”
陈梦生不解道:“难道说让死者死后再去被人强按在刀柄上也有可能啊!我们去殓房看看死者,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谎……”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一波又起'
第一百八十二章一波又起
即使在北京也并不是每个区的刑警队都会配备完善的殓尸房的,一般的刑警队法医只有做些刑事查验以及是民事诉讼案件中的验伤工作。遇上了突发性凶案尸体就会送到司法鉴定所进行尸检,通常需要两个法医和司法部指派的医生在场以示公正。死者的家属只有等尸检报告出来后,才可以领回安葬……
陈梦生跟着赵海鹏进入了交通医院司法鉴定所地下车库,由这里将通入到另一个地下世界。凡是没有结案的刑事案件包括交通事故的尸检工作都会在这地下车库下进行的。赵海鹏在登记处递进了警官证,登记的值班护工打量了一下赵海鹏和陈梦生从抽屉里甩出了两套灭菌服就去打电话通知值班法医了……
冰冷的拉锁电梯载着赵海鹏和陈梦生下到了地下殓尸房,陈梦生走出电梯才发现这里是一座灰色的城堡。四周围全是单调的不锈钢门,头顶上的无影灯把殓尸房照成了惨淡的死灰色。陈梦生看着四壁的灰色的冷柜门不禁哑然失笑,早在半年前陈梦生的记忆里就是躲藏在就些冷柜后面才逃到了外面遇上了张宁……
赵海鹏拿着登记牌转入一间不锈钢小房间里,拉开了其中的一道写着编号和陶丽娜名字的冷柜门,从冰柜划道上拽出不锈钢打造的棺椁,里面躺着具全身只披着一块白布的年轻姑娘。
裸露在冷柜里的四肢皮肤已经是变成青紫色,栗色卷曲的长发下是一张略带着雀斑圆润的脸,姑娘就像是在熟睡似的。只不过在她的喉间有着道发黑的伤口,喉管在尸体冷藏的作用下已经开始收缩了呈现出一种大理石的花纹……
赵海鹏带着口罩声音有些发闷的说道:“大哥,这里的气味很难闻,让你来殓尸房真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陈梦生摇头道:“没事,我对这种味道并不陌生。”
赵海鹏抬头惊讶的看了看陈梦生也没多想,要是赵海鹏知道陈梦生半年前就是泡在福尔马林药水里来到北京的话他肯定是吓昏的……
警察办案要求检查尸体也是有规定的,尸体的尸检表格就放在值班法医处,谁要是想对尸体有所变动都是先要记录备案的。没有尸检法医在场任何的变动都会引起争议,所以赵海鹏只能是在不锈钢棺椁里观察并不能对尸体进行任何检查。
陈梦生在殓尸房内看了一遍没有找到陶丽娜的冤魂,反倒是在冷柜的角落里看见了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魂魄。那女人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低垂着头一动也不动的躲在尸柜角落里……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看什么呢?”赵海鹏看见陈梦生在望着冷柜出神发呆就开口问了一句。
陈梦生应了声说道:“什么?你刚说什么了?”
赵海鹏怕是陈梦生在想事情顺嘴说道:“没什么事,我估计是值班法医懒的搭理咱们,我上去催下尸检值班法医。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陈梦生看到冷柜后面的女人魂魄幽怨的看了看赵海鹏,可能是因为赵海鹏身上还穿着警服的缘故。那女人的眼睛里闪动了几下又黯然神伤的不动了,陈梦生觉得这个女人的魂魄是有话想说啊!
“不了,你去吧。我想我又发现了点事情了,只是现在我还不知道……”陈梦生很难去和赵海鹏解释自己看见冷柜后面魂魄的事情,只能是含含糊糊的让赵海鹏先上去再说。
赵海鹏刚走出殓尸房,陈梦生冷冷的对着角落里的女人魂魄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阴魂不散!”
冷柜后面的女人被陈梦生一声大喝吓的怔住了,女人凄楚的偷瞄了陈梦生后转身就要往墙壁里隐去。陈梦生出手以安魂咒洒在女人魂魄上,女人魂魄被愣在了当场……
“你……你是什么人?你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吗?你真的能看见我?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我想回家看看我的孩子,你能帮我吗?”女人魂魄在定魂咒里猛然顿悟,对着陈梦生声泪俱下急道。
“呃……我不过是个修道之人,我不是你说的人派来的。你叫什么名字,因何身亡?若是游魂野鬼我便超度了你,人有人界鬼有鬼域,你都已经是死了又何必再留恋尘世。”陈梦生被女人魂魄问愣了,就怕她会提出一些起死回生的过分要求……
女人的魂魄止住了哭声道:“大师啊,我不是出了交通事故身亡的,是有人故意的要害死我!我不是交通事故,那是谋杀……是谋杀!”
女人的魂魄急不可耐的朝着大喊,陈梦生已经是听出她的话中是被人家给暗害了。口气缓了缓对她说道:“你不要急,你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女人魂魄含泪点头道:“我……我叫曹艳艳……啊……”魂魄话音未落殓尸房的大门就被赵海鹏和一个陌生男医生打开了,屋子里的阳气瞬时间就把女人的魂魄逼的不敢现露了。
赵海鹏大大咧咧的进来向陈梦生介绍道:“这位是负责陶丽娜尸检的其中一位方医生,当天尸检时他也在。大哥,你要是还有什么地方疑惑的可以问下方医生。”
陈梦生脱口反问了一句:“曹艳艳是怎么回事?”
赵海鹏的眼睛都直了,说话间有了些结巴:“大……大哥……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谁是曹艳艳啊?这间殓尸房除了陶丽娜没别人了啊?”
在旁边的方法医倒是上前了几步,不客气的说道:“这位警官同志问的曹艳艳是不是十天前出了车祸的那个女经纪人啊?我叫方菊观,是曹艳艳交通事故的医方尸检员。你们今天是来调查哪桩案子的啊,我要不要去再把曹艳艳的尸检报告再拿下来!”
陈梦生摆了摆手道:“这倒不必了,曹艳艳的车祸是怎么回事?”
方菊观做为今天殓尸房值班医生正舒舒服服的睡觉呢,这种值太平间的班通常是等登记的护士打电话来才出去的。下雨天还要找尸检资料已经是不高兴了,偏偏再遇上个二百五警察……
赵海鹏看出了陈梦生似乎不是在开玩笑,到这里问车祸的肯定是有事。赵海鹏喝道:“方医生,我们的职责和你们救死扶伤是一样的,我们每破出一个案子就能为社会安定繁荣做……”
方菊观连忙打断道:“行了,行了!你不要说这些大道理了,你说的我都明白。曹艳艳的案子你们不是结案了吗?怎么现在又问起她了啊?”
陈梦生奇怪的反问道:“你确定十天以前发生的事吗?她的案子你为什么说是已经结案了?”
“啊?结案是你们批文的啊,有了你们的批文我们法医才能签字让家属领走尸体啊。你怎么现在反过来说我了啊?曹艳艳醉酒开车从香山撞飞了护栏坠楼山崖的事,整个北京都登报了啊!你们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们是哪个区的警察?”方菊观有些怀疑的看着陈梦生问道。
赵海鹏连忙喝道:“嘿,你怎么说话呢?我的警官证还扣在你们手上呢,你要是有什么怀疑可以马上去查证。但是我告诉你一句,我们之所以要来问你,那就是说明我们又掌握了新的证据。十天前北京经典拍卖行的女经纪人曹艳艳车祸的事情我们当然知道,现在我们有权利知道你当时的尸检报告上有没有出问题。”
和警察说理方菊观明显就不是对手,被赵海鹏一通叱喝方菊观立刻心虚辩解道:“我……我怎么可能在尸检报告里出问题呢?曹艳艳是喝了酒车子失控才出的车祸,这个案子不是一起交通事故吗,几天前就结案了啊?如今曹艳艳人都已经火化了,你们还能掌握什么证据?”
“胡说八道!这是一起谋杀案,你竟然说是交通事故!”陈梦生一拍殓尸房里的尸检台怒目骂道。
方菊观头上的冷汗是涔涔的往下淌,赵海鹏从他身后一个擒拿手就将方菊观的脑袋压扣在了尸检台上。赵海鹏疾声喝道:“说!你到底做过什么好事!就对着这张曾经躺在这里过的曹艳艳的尸检台说!”
“我……我什么都没有做过……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是有人在我办公室里扔了十万块钱啊……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方菊观被压在尸检台上喘着粗气说道。
赵海鹏手上一使劲冷笑道:“十万块?怎么就没人扔十万块钱给我啊!再不老实交待带你回去审讯,是什么人为了什么事扔你十万块?”
方菊观两条腿都发软了,嘴里嚷嚷着叫道:“我……我……放开我,哎呦呀呀……手……手……手要断了,曹艳艳的胃液里的酒应该……应该是有问题……”
陈梦生揉身分开了赵海鹏道:“放开他,让他把话说明白。”
赵海鹏推搡了方菊观喝道:“酒里有毒吗?”
“不……不是,曹艳艳当时送来尸检时,我……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她胃液中的酒精含量竟然还没有她身上毛衣里的酒精含量高,我发现了这个问题后马上记录在尸检报告里了。可是……可是……”方菊观非常害怕的看了看尸检台,突然闭上嘴巴不说了!
陈梦生若有所思道:“胃里的酒还没她身上衣服里酒多,那岂不是被人强行灌了酒吗?”
方菊观吞咽了口水道:“这个……这个……我怎么可能知道啊。但是我认为曹艳艳是被人灌了酒才出了事,可是我的尸检报告还没写完就被人撕了。关于我发现的问题全被人用刀子划烂了,在我的桌子上还扔下了十万块钱!这钱我都没敢动,我……我现在就可以去拿……”
赵海鹏怒道:“等等!是谁撕了你的尸检报告?”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殓房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