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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还是对?错还是对?错还是对……这样的问在洛雪夜心中反复萦绕,挥之不去。她能确定自己的心,却无法确定自己的行为。
不论心中有多少想不通的事,洛雪夜还是必须要解决眼前的问题。又是昨夜的地方,洛雪夜静静的等着飞锦。在冷宫的日子她不能去御医院,反而让她多了些时间想事情,一些被忽略的事情也被注意到了。首先便是玄王那边的异常安静,其次淳于意所说的宫中安排的人也迟迟没有来找自己,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洛雪夜唯一想到的就是暗中安插在玄王府上的无梦。
“主上。”火红的身影,正是飞锦。
“怎么样?”洛雪夜轻声问道。
“无梦说玄王府一切安然无恙,但是玄王确实被当今圣上下令以在家勤学为由不得自由出入玄王府。朝中的王氏一派最近很活跃,积极于排除异己,但他们对于欧阳大人还没有什么动作,这可能和当今圣上的态度有关。”飞锦说道。
难怪!洛雪夜就觉得风立扬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不来找自己问个清楚的。至于王氏一派为何这么大动作多半也是跟王皇后最近在宫中把持了凤印实权有关系。
“但是,”飞锦顿了顿迟疑着说道:“属下看到玄王府里住了不少武夫镖师之类的人物,甚至还有几位是江湖中一些帮派的头子。另外,我打听到最近到玄王府上拜访的人中不乏一些在军中任有要职的将军。”
“恕属下直言,属下觉得主上现在的处境很危险。”飞锦说出自己的结论。
洛雪夜越听心中越发的生出几分寒意来,难道……
来客
“可心啊,咱们今天弄点儿什么菜来吃呢?”洛雪夜跑到灶旁的菜篓子里捣腾起来。自从这小厨房弄好之后,可心可情就跟献宝一样的变着花样儿弄家乡小菜给洛雪夜吃,香得洛雪夜每天最幸福的时候就是吃饭时间了。当然,做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是洛雪夜从御膳房偷偷挪过来的。要知道偌大一个御膳房每天要做那么多膳食,少了这么点儿东西根本就觉察不到,这也方便了洛雪夜,不用每天出宫去找这些东西了。“要用哪些?我帮你理理菜吧!”洛雪夜兴致大好。
“娘娘,快别去弄了,会脏了手的!”可心连忙把洛雪夜拉开,这灶边的事情哪能让主子来做啊!
“小看你主子我了吧!我可也是会做菜的人哦。”洛雪夜不满的嚷道,“不如……今天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那怎么成?这些粗活怎么能让主子来做!”可心还是坚持着。
“我看成!反正啊,咱们这主子闲着也是闲着,你让她也玩玩儿这锅碗瓢盆的,她指不定心情更好呢!”可情抱着一堆要洗的衣物走出房来。
“呵呵……可情说得对!可心啊,你总不能看着你主子我不开心吧!”洛雪夜狡黠的笑道。
“该死的可情,主子早晚被你唆使坏了!哪家主子会像咱们主子这样一点形儿都没了!”小路子在一旁帮着可心说话。
“小路子!什么叫主子没形儿?你皮痒痒了吧你!”可情那张嘴就是利!
“主子,我……我……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啊!可情!你就胡说吧你!”小路子一下子急了,连忙解释道。
“好啦好啦,不管怎么样,我是你们的主子!我今儿就要下厨!你们乖乖在旁边看着就好了!谁都不许插手!”洛雪夜佯装严厉的说道,其实心里乐开了花,这下没人敢多嘴了吧!
“娘娘……”可心还是想阻止。
“可心……怎么着,我说的话你都不当回事了?”洛雪夜佯怒道。
“呵呵……娘娘啊,你可得快点,这晌午时分快到了。”可情笑着说道。
“死丫头!还敢调侃主子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这张嘴!”可心恼羞着朝可情小步跑去,直吓得可情抱着衣服满院子的躲。
一时间,热闹非凡。
洛雪夜吃吃笑着看这幕,如果这样的生活不是在宫中,如果未然也在身边,如果义父和大哥也在……一丝黯然又爬上心间。摇摇头,决定不让这样的情绪继续下去,洛雪夜微笑着开始进行准备做饭了。其实,她是真的会做,以前在满月楼她就常常到厨房让厨子教她几招。后来江湖行走,也常常在露宿野外时做些吃的,手艺倒是一点都不生疏。
洛雪夜专心在炉灶边忙着,旁边异常的寂静都没有注意到。拿起勺子轻轻尝了一口自己勾的芡汁。嗯……还不错,自我满意的笑了笑,端起锅就把汁水淋在了酥脆的鱼身上。旁边焖着的醉鸡应该也好了吧?洛雪夜揭开锅盖,“可心,色泽红润,酒香扑鼻,看你还敢不让你主子我下厨?”洛雪夜得意的说道。利落的把干菜勾芡的锅子洗了干净,一勺油,半勺盐,待到油烧辣了,“滋……”一声,空心菜倒进锅里,锅铲翻转,一口气毫不拖沓的做完,手法熟练至极。
“人呢?上菜了上菜……!”洛雪夜兴奋的转身喊道,最后一个字却怎么也没能喊出来。身后站着的人,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裴瑟?
“你!”洛雪夜瞪大了眼,看了看旁边穴道被制住的可心三人,“裴瑟!你……”半晌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裴瑟扯出一个魅惑至极的笑容来,“怎么?不欢迎?亏我还这么惦记着你,你居然见到我就是这么一副表情啊?”撇了撇嘴,看上去倒真有几分委屈。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洛雪夜简直太过惊诧,这大白天的,裴瑟是怎么跑进宫的?
“我要先吃饭!吃了再告诉你!”裴瑟居然卖起关子来。
“不行,不说就不给吃!”洛雪夜抱手看着裴瑟,不肯轻易妥协。
裴瑟看着洛雪夜,又看了看灶台上热气腾腾的菜,咽了咽口水,“好吧,其实,都是淳于意安排的。”
“淳于先生?”
“是啊,具体不知道,反正我就是拿着一块令牌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的。”裴瑟得意的说道。
“什么令牌?”洛雪夜继续问道。
“喏,这个。”裴瑟把令牌递给洛雪夜。
栖凤令!洛雪夜又是一惊,要知道这可是太后的令牌啊!得此令牌连皇上都不可以干预的。“他怎么会有这个令牌的?”洛雪夜正色问道,这事非同小可。
“这我就不知道了,有机会你问淳于意去吧。”裴瑟耸耸肩莫奈何的说道。
淳于意怎么会有这个令牌呢?难道他安插的人是在太后的宫中?可就算是太后宫的人要拿到这块令牌也是很难的,这个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为何又迟迟不来找自己?难道……这也是淳于意的意思?淳于意,他究竟还计划着什么事?刹那间,洛雪夜心中闪过百般思量,所有的一切都向她传达着一个讯息——淳于意策划着的事情的的确确没有彻底告诉自己!
或许……自己也是淳于意的一颗棋子……
“你先把他们的穴道解开,他们不会乱来的。”洛雪夜对裴瑟说道。
裴瑟挑挑眉,没有异议,乖乖一一解开了可心三人的穴道。
“娘娘?”可情惊恐的看着裴瑟,又看向洛雪夜。
“别担心,他是我朋友,你们……”洛雪夜眼神一转,笑着说道:“可以无视他的存在!”
“雪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裴瑟不满的抗议道。
雪儿……好久没听到人这么叫自己了,未然……洛雪夜不禁对裴瑟微微一笑,竟然有些感激他的到来,让她觉得离未然不再那么遥远了。
“可心,把饭菜端进去,大家一起吃饭吧。”洛雪夜吩咐道,进了屋子。
“可心是么?”裴瑟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绝色微笑,“帮我加副碗筷吧!”
“呃……好……好的。”可怜的可心就这样三魂去了七魄。
深渊
一顿饭下来,恐怕只有洛雪夜和裴瑟两人吃好了,其余的人都在裴瑟故意使坏的笑容里有些吃不下去。难违了可心和可情两个小丫头,素日在宫里本来就没看见过陌生男人的她们简直有些招架不住裴瑟这个妖魅男子的笑。连小路子都一身鸡皮疙瘩坐立不安。洛雪夜不由得直翻白眼,“你能不能把你那副恶心的笑容收起来?”
“恶心!雪儿,你怎么进宫之后连欣赏水平也变得低俗了?”裴瑟不满的嚷嚷道。
“好了,说正事吧,饭也吃完了。”洛雪夜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淳于意竟然可以暴露他一直没让自己知道的宫中内线。这栖凤令究竟是谁拿出来的?洛雪夜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两件事情了。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暂时多了个哥哥,然后帮他保护一下未来的嫂子而已。”裴瑟笑笑说道。
洛雪夜看着他,“你不是想杀他吗?”虽然自己也觉得那并非裴瑟真正的意愿,但她还是想自己确认一下。
“有个哥哥大概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吧……不是你说的,问我自己的心吗?”裴瑟敛住了笑容,“我问过,可是它说它不知道。既然它不知道,那我只好来找你了,因为你不是做出一副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吗?”说到最后竟又邪邪的笑起来。
“懒得管你!”洛雪夜听到裴瑟这样回答倒也松了口气,至少裴瑟不是像以前那样偏执了。“我问你,栖凤令你真不知道是宫中谁给淳于意的?”
裴瑟点点头。
“最近,那边的情况是怎么样的?”洛雪夜问道。
“别问我,我跟楚未然的约定里说好了,我是不问国事的。所以,我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知道!”裴瑟耸耸肩,无赖的答道。
“那你来这里干吗?要饭的?”洛雪夜没好气的说道,她自己都觉得奇怪,每次跟裴瑟说话好像都情绪不佳呢!
“都说了,来保护你的!”裴瑟倒不介意洛雪夜的奚落。
“不是打仗……那是……”洛雪夜突然心中一动,察觉出什么来。
“聪明!”裴瑟赞道。
“他真的要……”洛雪夜的脸色竟有些苍白起来。
“淳于意的意思是:作壁上观。”裴瑟说道。
“不行!不行……不……不能坐视不管!嫣然和晟焕不能失去他!”洛雪夜摇头道。
“她们是谁?”
“未见于天下的玄王妃和小世子!”
夜。
玄王府。
一阵箫声悠悠飘荡在这座府邸之中,几分伤感,几分愁绪,几分怨恨,几分不甘。洛雪夜一身白衣轻轻飘落于园中。曲声戛止。她看着亭中那男子,依旧的温润如玉,依旧的风采逼人,依旧是当年那样的目光望着自己。
“别来无恙?”洛雪夜一如当年,微微一笑。
“是……你吗?”风立扬痴痴的看着她,忘记了所有的动作,生怕一个细微的动作,眼前的人便似梦中般消失不见。
“你明知道,是我。”洛雪夜还是笑着说道。
“我只是怕你又会说,你不是你。”风立扬落寞的说道。
“所以,你也没有进宫来确认?”
风立扬缓缓朝洛雪夜走过来,仿佛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却又仿佛心已飞她而去。这等待,太漫长,这场景,太梦幻。风立扬害怕,害怕一用力,什么都化为乌有。
“真的……是你!”风立扬竟有些湿了眼眶。
“屯兵上万,也为了我?”洛雪夜倒是问得直接。
“你……都知道了?”风立扬一怔,“那……他呢?”
洛雪夜摇摇头,“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但是,我来这里,是想阻止你。”洛雪夜望着眼前的男子,这个本该是生命中只该拥有浮华和美好的男子,为什么会进入这充满背叛和阴谋的漩涡?他还不知道,他的孩子他的女人都在遥远的地方用一种执着的希冀在等着他呢!
“你……还爱着他?”风立扬迟疑着问道,这是他害怕问出的,此刻却是那么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洛雪夜坚决的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呆在他身边?”风立扬失声问道。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你比谁都了解他不是吗?你也比谁都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不然,你为什么想要造反?”洛雪夜句句相逼,终于,说出了这玄王府隐匿的最大阴谋!
风立扬立时神色一靡,“……不错……我知道的。所以,只有让他从那个权利的巅峰下来,你才能自由……我,才能拥有你。”
“你还不明白吗?”洛雪夜轻声说道,“我,不属于他,也从未属于过你。从前不,今后,也不会!”
“不!”风立扬厉声一吼,无比痛苦。“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我爱你!我比他更爱你!”赤裸裸的表白,在着清冷的夜里,风立扬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嘶声吼出。却是伴着撕心裂肺的痛楚。
“这世上,权利和金钱,努力打拼终会有些效果。可感情……人不由心,心不由己。”洛雪夜不禁黯然,她是真的不想再伤害任何人,但这些伤害伴着她无处不在,究竟什么时候,她才能真正的摆脱呢?
“我不信!我不甘!不甘!”风立扬用力捉住洛雪夜的肩,他是多么想拥住这个女子,一辈子,永不放手。
洛雪夜轻轻拂开风立扬的手,微微对他一笑,“我无法劝住你,也无法回应你。只求无愧于心。再见了。”说完,转身一跃,那道白影终究还是从风立扬的眼中消失而去。
垮下了肩,悲伤的容颜再也无法支撑起风立扬本来意气风发的身躯。迷恋,让他无法自拔,这无法得到回应的爱,让他无法拒绝。如果前面真的是深渊,那么他纵身一跳,也无妨吧?明知是错,他终究还是无法从这错中自我救赎。
“王爷……”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无梦?”风立扬知道是她,只有她,才会在这样的时刻出现在他身后。
“是我,王爷要放弃?”无梦问道。
风立扬苦涩的漾起一丝笑容,“我放弃不了……这样的我,很懦弱吧?”
“不!”无梦急急的说道:“在无梦的眼中,王爷是位至情至性之人,无论王爷做什么决定,无梦都跟在王爷身边,一步不离!”
“如果是不归路呢?”
无梦轻轻走到风立扬身后,紧紧拥住了眼前的男子,“即便是万劫不复,无梦也毫不退缩。”
逐客
冷宫。
裴瑟懒散的靠在院内那棵大榕树下,透过头顶的树叶,他能看见星星在树叶的间隙闪耀着。树梢,是朦胧的月亮,不甚明亮,注定了天亮后没有一个明媚的太阳。裴瑟总会问自己,就这样把王位拱手让人去赌一个看不见的未来,到底值得吗?但是,他总无法给自己答案。洛雪夜不知道未来,楚未然不知道,裴瑟自己也不知道。他们都只是随着心,心觉得该这么做时,他们便做了。裴瑟本是不懂得随心的,但在太室山上与洛雪夜的对话里,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那天,他终于知道了自己最想要的生活状态。于是,他愿意参与洛雪夜和楚未然的游戏,毕竟赌的是天下,也不算委屈他!
看到洛雪夜轻飘飘的落在院子里,裴瑟露出一丝笑意:“有什么收获?”
洛雪夜低头想了想,“裴瑟,我这样的人,是不是不要在世上比较好?”
“风立天为了你有倾国之危,风立扬为了你有谋反之意,楚未然为了你有谋天下之心。你是说这个?”裴瑟好笑的问道。
“从我出生以来,我总觉得,是这天下欠我的。所以,我总是毫无顾忌的想着复仇。可是,走到今天,我真的不知道,是我欠他们还是他们欠我。”洛雪夜在回来的路上不停的回想起这么些年来的点点滴滴。心从未轻松,却一日沉重复一日。到如今,背负的,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