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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湘道:“皇上待姐姐是用心的。不然也不会下旨封了妃子。这才多少时候,不会就这样罢了的。”
抹云道:“季姑娘是进来不多时候,哪里知道那么多呢?这里没有别的人儿。我这个做奴婢地本不该说这些。皇上有这么多的去处,今儿顾惜你了。不见得明儿还想着你。娘娘到了这天。已经是不易了。若单顶着一个妃子的名衔,没有走了明路儿。谁会拿着当妃子待呢?”
季湘想想,道:“皇上现常去哪处娘娘那里?”
抹云道:“若皇上能到内廷来,怎样也会到清袖堂来坐一会子。如今,皇上根本不过来了。听说除了正经的上朝、商讨国事,就是叫了几个匠人,在乾熙宫琢刻东西。那个夏音也在一处伺候着。”
季湘点点头,道:“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了。会和姐姐商议的。”
抹云满心欢喜,道:“娘娘心里是很亲近季姑娘的,你既然说了,娘娘总会听进去的。”
季湘点点头,道:“难为你处处为了姐姐着想,很难得。”
抹云道:“娘娘待我们宽厚,我们也就为了我们娘娘了。”
季湘笑笑,便与抹云再说了一些别的话。
过了顿饭工夫,甘棠回来,向季湘道:“妹妹是在这边住两天,还是天晚了就回去?”
季湘道:“我只过来坐坐,贵妃的妹子要我过去贵妃那边说说话。等晚了,我们就一起回去了。”
甘棠道:“也好。下回也要同贵妃地妹妹过来这边。”
季湘“恩”了一声,又坐了一会子,叫上随身的宫女,便告辞去了。
甘棠看她去了,问道:“看她心里有事的样子,你可与她说了什么?”抹云道:“只是说了我绣地花,别的就是和谨谡玩笑了。”
甘棠看看抹云,也没有再说别话。
又过了几天,皇上终于过来了。正坐在清袖堂中说话,怀中抱着谨谡。
贵妃扶着宫女地肩头进来了,见皇上在这边,给皇上施了礼,笑道:“看外头并没有站着什么人,以为没有客来呢。竟是皇上到了这处。”又转脸对甘棠笑道:“姐姐来地不是好时候,对不住妹妹了。”
甘棠有些窘了,道:“皇上想起了一样物件儿,叫他们回去取了来给谨谡看。姐姐快些坐了说话。”
贵妃坐下了,道:“皇上到底叫他们去取什么好东西?我来的路上,看天好,就登了琅阁上,想望望远。倒是看见一个宫女手中捧着东西站在叠石一边,等人儿。我瞧着,倒是以前没有见过地一个。心中不明白,怎一个人出来了?过了一会子,就看见空林师傅同两个公公过来了。那空林看她一个人站在那里,便撇下了公公,过去与宫女说话。两人不知怎么,竟拉扯起来了。我也看着惊奇。这时候,打那边花树后头出来了一个宫女,看着就是皇上跟前的人儿,叫做银鬲的,前头到我那边送过东西。空林师傅这才悻悻去了。妹妹,看是好笑不?竟是要抢了皇上要拿过来的东西不成?”
甘棠听了,当然不好说话的。皇上脸上没有什么,却只又说了两句话,便起驾回去了。
甘棠叫藏梅重给贵妃摆了几样果子,使眼色叫宫女们出去了,便笑道:“姐姐不知道银鬲是和谁一起么?”
贵妃浅笑,道:“妹妹这样冰雪聪明的人儿,难道不知么?”
甘棠笑道:“妹妹也是一知半解呢,还要姐姐的教诲。”
贵妃道:“你妹妹倒是比你多了两分胆色。”
甘棠心中一惊,道:“季湘在姐姐那边可说了什么?她很是任性,姐姐不要拿她的话当了真。”
贵妃笑了,道:“妹妹知道我没有生育皇子,说不定姐姐以后要倚靠着妹妹了。”
甘棠稳了心神,笑道:“姐姐与妹妹本就是一家子人么。”想了想,又道:“只是姐姐远远看见,没有听见他们说些什么。皇上难准就处置了。”
贵妃又笑了,道:“若这样的事,叫未出阁的公主看见了,皇上还能像没事的人儿么?”
甘棠忧道:“若是姐姐自己的公主,难叫皇上信。”
贵妃道:“我进宫这些年了,难道就没有几个自己的人么?”
甘棠便放下了心,道:“多亏姐姐从中斡旋,妹妹就等着了。只是姐姐好歹给夏音说句好话儿。”
贵妃看看甘棠,道:“到了这时候了,妹妹还这样踌躇,他日若真叫她上来了,会好好待了咱们么?想存着人情,就难在这里立足了。就看她自己的命了。或者,皇上还抿了这桩子事去呢。”
甘棠想起与她往日的情谊,心中便有些不忍了。
第一百零九章 生变
宫里人都悄悄儿瞧着这桩丑事。因空林的身份不清不白,皇后也不好出面,加上夏音也是乾熙宫的,索性撂开了不管。
夏音初说是空林自己来纠缠于她,空林倒是一个痴人,觉着既不能生着在一处,就要一处死了才好,索性竹筒倒豆子,从头至尾说了夏音怎样在路上逢了他,怎样将一样信物儿丢在面前,自己就认了她是自己小时的知己,便有了后来的事儿。待一班宫女到了夏音的住处搜出了和空林颈上一样的东西,夏音便没有别的话说了。
皇上恼了,立时就叫了人过来,将她送到了浣衣处去了。虽说留了命了,那个去处,整日里不闲着,管事的非打即骂,风吹日晒,身子不是好的,也就没了命了。
那空林先关了起来,说是择日就斩了。
皇上下了朝,处理完政务,便往内廷这边过来,和各处的娘娘、主子说说话儿。
这日午后,皇上便往清袖堂过来,抱了谨谡坐在膝上。
甘棠端过来一碗粥,给谨谡喂着吃。
皇上笑道:“这个叫别人做去就是,你又来忙碌。”
甘棠笑笑,道:“皇上不知道做了母亲的心,就是将心剜了出来给自己的孩儿,还嫌不够呢。”
皇上看着谨谡说道:“你比父皇有福气啊,吃了母亲的奶水,又能吃母亲喂的粥汤。”
甘棠道:“皇上既羡慕得很,就着我的手,也吃一口就是。”
皇上道:“怎么能和谨谡抢东西吃?”
甘棠舀了一勺。送到皇上嘴边。皇上张嘴吃了,看旁边的宫女暗暗笑了,自己也笑了。
正说笑着话儿。抹云悄悄进来了,站在一边。看看皇上,瞅瞅甘棠,神色慌张。
甘棠拿眼示意,抹云摇摇头,不说话。
皇上也看着抹云似有不对。问道:“抹云去了哪里?脸色不好呢。”
抹云强笑道:“回皇上话,娘娘叫我给张婕妤处送了东西,回来路上竟迎面飞来了一只大鸟,唬了一大跳。”
皇上笑道:“准是鹿囿中飞了出来地,不必怕的。”
抹云点点头,向甘棠道:“张婕妤说过会子就过来,也抱着公主来。”
甘棠点点头。皇上道:“那朕就到太妃那边去了。你们姐妹好说话。”甘棠道:“皇上在这里也是一样。”
皇上道:“有新来的好茶,朕给太妃娘娘送过去。”
甘棠便不再相留,送皇上去了。
藏梅搀甘棠回来。嗔道:“娘娘怎不和皇上说那正经事儿?我都要急死了,给你端茶水递眼色,你也当没有看见。”
甘棠坐下了。道:“皇上这时候正烦着心呢,怎么好说这个事儿去烦扰他。过一阵子再说罢了。”
藏梅摇摇头。自叫了两个宫女进来收拾。待张婕妤过来。
甘棠瞅瞅抹云却不在屋里了,也不知她到底遇见了什么事儿。正待叫人过去找她进来,张婕妤便笑着来了。一进屋,便道:“路上逢着皇上了,敢情是我将皇上给冲撞走了。真是没有拣对时候儿。娘娘心里头,要骂我了。”
甘棠说过几次,还是以前姐妹相称,怎奈张婕妤仍称娘娘,甘棠也就随她去了,当下便道:“皇上要到雍藻宫那边探视太妃娘娘,这才去了。怎能埋怨了你呢。”说罢,两人携手在椅上坐下了说话,几个嬷嬷也抱着小公主进来了。
甘棠夸赞了几句眉眼,便道:“你那小兄弟刚睡下了,你坐到炕上去玩耍,那里暖和。”
张婕妤便将包袱里头旧地小孩棉衣取了出来,笑道:“我也是蒙着眼瞎做的,好歹穿了暖和就是。看她穿着我缝地棉衣,心里头不一样呢。”
甘棠道:“姐姐做这些东西,是无师自通的。”
两人便忙活开来。抹云不知是什么时候进来,在一边帮忙。甘棠看她脸上好些了,也放了心,没有问。
一直到了晚上,张婕妤在这边用了晚膳,才去了。
等屋里去了别人,甘棠问道:“刚才你是怎么了?”
抹云一听这话,两眼就红了,扑通跪下,抱住了甘棠的腿,呜呜哭了起来。
甘棠劝了半天,抹云止了哭,泣道:“还要姐姐救妹妹一命。”
甘棠也急了,道:“到底是什么事?你好好说了,我才好给你裁度。”
抹云道:“我回来时候,碰见了清袖堂外面站着的乾熙宫的宫女。里头一个是与我素日相厚地。我便扯了她一边去说几句话儿。她提到那夏音与空林的事,说到两人的信物就是两个小木头狮子。”甘棠一听,也愣住了,想到了夏音找自己要去的小狮子。
抹云泣道:“娘娘不知道的,我前头给娘娘说的那个小时的表兄,就是刻了一对小狮子,赠了我一个。进宫里来,我也带进来了。只是有回竟丢在了外头,没有找见。我怕是夏音拣了去了。她该是知道我有一个那样的东西,有时侯也戴上了玩耍。竟没有和我说一声儿。太妃那边有几个姐妹也知道这小狮子是我表兄送了给我,或者她打听了去,趁便就笼络了空林了。”
甘棠道:“这空林你也见过的,怎没有认了出来?”
抹云道:“只是小时节庆时见上一面。后来大了,也就隔开了,不知他是何样人物了。到底他怎样到了宫里头,我也不知道地。还请娘娘费心,叫我见一面空林。虽说有小狮子。我也没有亲见,名字也不对,或许并不是一个人儿。我也就放了
甘棠见她哭得那样悲切,忙先扶她站了起来。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我们还要细细思量。”
两人坐下了,甘棠忽想起了什么,唤了一个宫女进来,刚要说话,想想又不说了。叫宫女出去了。
转头对抹云道:“你不知道,并不是夏音拣了你那个东西,是我呢。”
抹云张大了
甘棠又道:“我拣了去,先送给了如今的景美人,后来夏音来找我说小狮子是她掉了,还画了一张样子给我看。就又还给了她。那张纸,我记着她没有拿走的,你去我先前地包袱里头找找看,若找到了。也就知道空林是不是你那表兄了。”
抹云不待甘棠再说别话,掀帘去了。
过了一阵子回来,恹恹地。道:“没有呢。”
甘棠道:“可能搬了几处地方,给失了。”
两人闷坐了一会子。甘棠想想。道:“那小狮子上头地丝线是什么样子?”抹云忙自针线箩中取出了一小绺丝线,将线头拴在一处。开始编花样。编出了一段,道:“一个连环扣,接着是个梅花扣,再一个连环扣。原来地那丝带是红丝线里头夹了一根头发地。”说罢,面上一红。
甘棠缓缓说道:“那小狮子就是你地没错了。看来空林有八分地样子是你的表兄了。”抹云一听,便坚持不住了,歪在了炕上。
甘棠忙叫人进来,掐了人中,灌上了一口酒,抹云这才醒了过来。
次日一早,抹云便在炕上起不来了。
甘棠到她屋里去,抹云拉住甘棠的手,道:“娘娘怜我就剩下这么一点子念想,倒不是抹云寡廉鲜耻,实在是为着小时候一大家子人在一处,嬉笑着玩耍,就是没有别的,也有兄妹的情分在里头。看他白白为了一个假卷菏,失了性命,我心里头很是憋屈。我想问问他,怎么就来了这里,家里是怎样了。娘娘好歹成全了我,下辈子抹云还是娘娘地丫头,做牛做马,尽心服侍。”
甘棠给她抹了泪,道:“皇上既关了他起来,再放出来,颜面何在?我想想,能保住他的一条命,就是你前世吃斋念佛修来的了。”
抹云点头。
隔了一日,皇上约着甘棠在园中走了走,甘棠道:“皇上走了这半天了,还是到清袖堂坐着歇歇。再到别的姐妹屋里头坐坐。”
皇上笑道:“朕耳边就少听见这样的话。”
甘棠笑笑,道:“这样了,姐妹相处和睦,皇上心里才能清爽,也好安心商讨国事。”
皇上道:“朕告知了皇后了,礼部这几天就择好了日子。那边翠微宫这些日子也修缮好了。你可想换个殿名?”
甘棠道:“这殿名哪能随了意思来改动?翠微宫就很好了。太兴师动众反而不好。”
皇上没有坚持,上了暖轿,与甘棠去了清袖堂。
甘棠亲自服侍着皇上用了一盅参汤。
皇上看屋里头有些不一样,便道:“这摆设有些变了。”
甘棠笑道:“闲着没事,就到库房里头挑出了几样喜欢的物件儿,重新摆了,皇上看着怎样呢?”
皇上道:“倒是新鲜了一些。”转目,便瞧见了窗台上摆放的角雕。
甘棠顺手将角雕捧了下来,道:“这还是皇上见甘棠喜欢,给我送了过来。皇上还说过是哪个匠人雕的,我倒忘了。皇上再叫他做几样这样的东西,我一齐摆了出来,该好看呢。”
接过纸卷来看:狮嘴微张,露两排小牙,三爪落地,一爪抬起,似抓物状,粗尾微立。
第一百一十章 角雕
皇上一见了角雕,脸上就沉了下来,道:“这是那个空林刻的。以后还是收了这个东西,摆别的罢了。”
甘棠面上一惊,道:“他的手艺竟这样好么?真是只知道外头,却做出了那样的事。皇上仁慈,真应凌迟处死才是。”
皇上看了一眼角雕,道:“倒是留下了几样好东西。”
甘棠唤过一个宫女,道:“把这个角雕收了起来,不要再拿了出来。”
那宫女踌躇了一会子,去了。
皇上道:“看着这个宫女倒也喜欢看这个东西呢。”
甘棠摇头,道:“昨儿摆了一天,谨谡看见了,就抱在怀里摩挲了半天,睡觉时候还想抱着呢。这上头角角棱棱的,怕一个看不见,就划到了手脸。还想着能求着皇上再找这个匠人给移着这个样子给做出个小的来,雕琢得滑润些,好叫谨谡抱着玩呢。谁知道这匠人已经犯了事了。刚才那宫女只是忧心谨谡一时想起来,玩不到了,又要哭闹。”
皇上沉思片刻,道:“既谨谡喜欢,怎好看着他哭着不管。你想好了做什么,找个人交待清楚,朕遣人带他过去吩咐空林做出来,再发落就是了。”
甘棠忧心道:“臣妾担心这样不是很恰当,恐别人说些话。”
皇上道:“无妨。这事只是朕自己发落了,没有牵扯别人。”
皇上去了,甘棠便去一一告诉了抹云。
抹云道:“那也拖不了一些日子的。”
甘棠劝慰道:“这时候皇上心里头正怒着,能拖一天也是好的。等皇上心绪平了,再拿事说和。或许就能保了命了。就是坐在了大牢里头。日后还长呢。你说是不是?”
抹云点头,道:“娘娘派谁去找他说话呢?”
甘棠道:“说几样要雕的东西,并不是瞒人的。。http://wwP。。CN。就是要顺道问问他家中地景况。看看他到底是你的表兄么,我们再一心给他找出路。”
两人合计了半天。就遣了岭祥过去。
甘棠抽空找了岭祥过来,吩咐了他几样要雕刻的东西,又随口说道:“你顺便问问他是哪里地人儿,好歹这时候叫他来做了这样的事,觉着倒是叫人难受。好歹到时候给他烧炷香。也算对得起他了。对了问问他地姓氏、全名
岭祥答应了。
皇上那边叫了人过来,甘棠便叫岭祥跟着去了。
半天方回来。
甘棠叫岭祥进屋里去问话,抹云一旁站着听。
说完了交待了事情,岭祥道:“那空林是孟州人。原来还是家道殷实的人家,因家父遇上了奸佞小人,家道中落,他便离了家,四处游荡,来到了京城。仗着雕工好,在一亲王府做活。后来亲王将他送至了皇上身边,便进宫来了。他是姓张的。全名叫张献庆。”
甘棠明白了,便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