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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萨斯的检测工作进行的有条不紊,初步分析出了一些沼泽巨变的原因,但是在第十天,意外发生了,那时他们已经推进到了沼泽的中央位置,那里已经是完全的沼泽化地带,原本该是一片水域才对,但是在最中心的那块地方,土壤出现了古怪的深黑色,很干燥,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探险队对这个情况很好奇,于是开始在中央地带开始探索……”卡尔讲道了这里停了下来,有些出神地看着篝火,不知道是在回忆还是别的什么。
“卡尔先生……”陈森然不得不再次出声,因为被好奇心撩拨起来的小萝莉轻轻咬了他一口。
“哦,抱歉,我有些记不清……我在想……”卡尔是这样说着忘记的话,下一句开口的时候却有些不忍的味道,“但是搜索了一整天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大家都有些失望,决定休息一晚,第二天继续。就在那天晚上意外出现了……”
“什么意外?”小安妮眼看卡尔又不讲了,有些按捺不住地抬起头小声嘀咕了一声。
“有人死了。”卡尔的听力非常好,看了一眼小安妮给出了答案。
小丫头恰好也看到了卡尔的那一眼,大概是又想起了白日里的事情,连忙把头又埋进了陈森然的怀里。
“有个人莫名其妙地死了,全身没有一丝伤痕,像是灵魂被吸走了一般死了,唯一的线索是他临死前死死抓着地面,像是下面有着什么东西……”卡尔深吸了一口气,将杯中的红酒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探险队自然不会善罢甘休,领头人决定掘地三尺,看看下面到底有什么。”
“然后第二个人死了,在开始挖掘的当晚。死状跟第一个人一样。”卡尔的故事终于渐入佳境,“这刺激了探险队里的人,他们原本就是很好的朋友,眼看朋友一个个莫名其妙地死去,他们开始没日没夜地挖掘。”
“但是那块地方就像是没有底一般,挖掘了整整一个星期,还是没有挖到什么东西,人还是在死,一天一个,绝不会多绝不会少。探险队剩下的人不足五个,惶恐的情绪开始在队伍里无限滋生,终于有人提出了离开。”卡尔似乎是完全陷进了……故事里,那双藏在斗篷下的眼睛透出了逼人的亮光,“提出的人是卡尔萨斯,他不想艾琳娜死在这里。但是其他三个人不同意,于是死亡继续。”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接下来两天里死亡依旧没有轮到卡尔萨斯和艾琳娜,最终还剩下领头人,和他们。”讲到这里,卡尔忽然捏住了手里的高脚杯,似乎是讲到了什么他无法忍受的,必须发泄出来的东西,“卡尔萨斯向临头人提出离开,那里明显存在着不知名的诅咒,但是领头人已经完全疯了,他睁着通红的眼睛朝卡尔萨斯咆哮,要么魔鬼杀了我,要么我杀了魔鬼,谁也别想抛下同伴独自离去。”
“对于领头人的疯狂,卡尔萨斯保持沉默,他决定在午夜来临之前带着艾琳娜悄悄离开,尽管这样做很没有道义,但是……艾琳娜不能死。”手里的空酒杯被卡尔捏的咔咔作响,眼看就要碎了,“可是……就在他们准备偷偷离去的时候,被领头人发现了,他杀死了艾琳娜……”
“他竟然杀死了我的艾琳娜……”高脚杯终于整个破碎开来,化作了粉末飞溅进了火堆里发出了剧烈的爆响,卡尔嘶哑地吼叫了起来,那吼叫声竟然冲破了周围的大雾,周围的那些歌唱声越发悲凉,“我的艾琳娜死了,接着是领头人,那里确实有着诅咒,我成了最终的受益者,得到了永生不死的生命,可是那又有什么用,我的艾琳娜死了,她化作了风飘散在了这里的每一片土地,我抚摸着大地似乎都能感受到她的每一寸肌肤,我的艾琳娜……”
卡尔,不,卡尔萨斯他完全陷入了自己回忆,他深深亲吻着脚下的土地,讲着属于他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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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状态继续。
杂事繁多,连新书都不想写了。
第一百二十一页 骑虎难下
“抱歉,我太入神了。”陈森然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夜静得可怕,卡尔整个人趴伏在地上深深亲吻着土地用他那张藏在斗篷后面的,或许已经朽烂不堪的嘴,很久之后,大概是他终于感觉到了地面的湿冷,站起了身重新坐在了篝火旁,声音嘶哑地解释了一句。
解释的很轻松,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真的只是太过沉迷于那个叫卡尔萨斯的男人的故事而有些歇斯底里的疯狂。
“我能理解,这真是个令人悲伤的故事。”陈森然没有点破任何事情,顺着卡尔,哦,不,卡尔萨斯的话说了下去,他现在是真的有些不知道眼前这个应该已经活了几百年的亡灵到底想干什么。
怀里的小安妮偷偷露出了一双眼睛看了一眼端坐在另一侧的那个吓到过他的家伙,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难过,显然单纯如小萝莉都听出了故事里的真意,只是陈森然没有点破,她也没有说安慰的话,而是很乖地再次钻回了陈森然的怀里。
其实,小安妮很聪明。
“是啊。”卡尔萨斯似乎是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说漏了一切,又或者说他是故意说漏了一切,他就那样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火堆,不再说话。
陈森然也不再说话,他一边摸着小安妮的秀发,一边透过火堆试图看穿卡尔萨斯斗篷后的那双眼睛。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件事到底算什么。
难道说,仅仅是对方活了几百年太寂寞了,想出来找个人讲讲故事,聊聊天?这未免也太过扯淡了。
卡尔萨斯……等等,自己的记忆力似乎是退步了,存在于嚎叫沼泽中,几百年来一直生存于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两大势力之下的原住民的首脑,被称为死亡颂唱者的巫妖,不就是叫卡尔萨斯吗?
那么他的目的……似乎就很明显了,为了德玛西亚人,可是也不对,先不说他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就说他莫名其妙将身份暗示自己这一点……
陈森然抿了抿嘴,感觉到有些口渴,顺手提起了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要揭穿他吗?他现在还在伪装,显然不希望自己点破这一点,一旦点破,动起手来那恐怕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
还是把他带到德玛西亚的营地再看看情况?那样做的话,自己或许只是晚死十几个小时而已。
从这个家伙出现的那一刻,自己就是骑虎难下的局面。
还是说,自己的一系列试探,以及伊芙琳的存在都被他发现了,他索性将自己的底牌偷偷给自己看了一眼,让自己不要烦他,只能乖乖带他去德玛西亚人的营地……这样说倒是解释的通。
陈森然抿了一口红酒,将酒瓶高举起来对着卡尔萨斯道:“卡尔您要来一杯吗?”他现在很希望对面那个老怪物说一句,我玩够了回去睡觉了。
不过很可惜,卡尔萨斯只是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其实,我的身体被破坏以后反而不太需要睡眠,如果你觉得困,还是去睡一觉吧。”
陈森然笑着摇头。
周围的那些哀伤的歌唱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去,雾也淡薄了一些。
夜凉若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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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继续在大雾弥漫的沼泽里奔驰,越深入路便越不好走,周围已经开始出现水域化,一些地方,不得不下车步行。
不过好在德玛西亚的营地建在比较干燥的边缘地带,并没有太过靠近中心的水域地带,因此陈森然他们并不需要弃车步行。
一路上陈森然还是没有揭穿卡尔萨斯的身份,甚至连藏在暗处的伊芙琳他也嘱咐她不要轻举妄动。他也没有想要逃走的意思,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卡尔萨斯的地盘,从那些被他一个气息便能影响的大雾和鬼魂来看,如果陈森然逃跑,那么他很有可能在大雾里迷路,然后被那些鬼魂分而食之。
一切被冷处理。
卡尔萨斯在讲过那个冗长的故事之后的时间里再也没有开过口,只是沉默着看着他手里的那本老旧的书,如果陈森然没有猜错,那就是他的探险手记。
出于一些暗地里大家其实心知肚明的原因,陈森然也没有主动和他说话的意思。旅途开始变得死气沉沉。
好在旅途顺利,老杜顺着一路上的标记在第二天的傍晚将夜时分,终于找到了德玛西亚的营地。
马车缓缓停下来,有轻微的低喝声从前方的大雾里传来,陈森然看了一眼还是出神地看着笔记的卡尔萨斯从马车上走了下去。
走下马车之后,陈森然抱着小安妮看似很安静地站立着等待着德玛西亚的卫兵从大雾中走出来盘问自己,而其实他的眼睛的余光却是死死盯着身旁的马车的车厢。
要不要直接撕破脸皮呢?
如果带他进去,最好的情况是卡尔萨斯看在自己带路的份上给自己留具全尸。
如果现在呼救,最好的情况是卡尔萨斯将这里的所有人全部变成肉块,然后扬长而去。
所以……
“我是盖伦将军引荐来的。”陈森然只能这样说,他还是比较喜欢留具全尸。
“信物。”大雾里走出三个穿着明黄色全身甲的士兵,领头的士兵打量了一眼陈森然以及他背后的灰色的制式马车,点了点头伸出了手。
“请查看。”陈森然将盖伦给自己的一块金黄色的短小令牌递到了对面的士兵的手里。
“车上还有什么人?”士兵点头算是确认了陈森然的身份,却还是没有放行,“陈森然先生,虽然您是盖伦阁下引荐的人,但是为保安全,如果车上还有人,还请您配合。”
“了解。”陈森然笑着点头,转头看向了车厢,“卡尔先生,还请您下车吧。”
卡尔很快撩开了车帘从车里……飘了下来。
卫兵的那双唯一露出来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这位是?”
“他是来自德玛西亚的一位法师,来这这里寻找一种罕见的药材用以实验,结果迷路了,恰好遇上了我们。”陈森然见卡尔萨斯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只能替他解释,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对面的士兵。
此刻他还真是希望对方可千万不要一下子灵光一闪,认出了卡尔萨斯……就算要认也要等进去以后,人多势众了再说啊……
“德玛西亚的法师……请问您叫什么名字?”卫兵虽然狐疑,却还是用了敬语,这表明他只是有些怀疑,而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这很好。
“卡尔。”卡尔萨斯回答的简单凌厉,似乎再讲一个字也是多余。
“卡尔先生吗……”对面的士兵显然是在回忆有没有听过城邦内有这么一号人物,“这个……您可以出示一些东西来……”
“混账,你这是在怀疑我?”卡尔萨斯忽然暴怒起来,指着那个卫兵的鼻子说,“你侮辱了一个高贵的法师的尊严,以光的名义,我要和你决斗,卫兵。”
这是一连串典型的德玛西亚式台词,卡尔萨斯那高傲无比的腔调,嘴巴里说着的只有城邦上层贵族才会的口音高贵的古老的德玛西亚帝国语,彻底吓到了对面的卫兵。
“您……您原来是……失敬……小人该死。”士兵惶恐地跪倒了下去,一个会德玛西亚帝国语的人,就算是裸着身子也代表着至高的光荣,那是旧时代的光辉的延续,无可反驳的贵族。
“哼……”卡尔萨斯冷冷地哼了一声,“带我去见你们指挥官。”
一瞬间,卡尔萨斯反客为主,成为了从大雾中走出来的德玛西亚贵族。
事情的发展方向朝着陈森然不可把握的地方而去。
真是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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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话了,觉得太矫情。
努力码字吧。
第一百二十二页 峰回路转
领头的卫兵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他只能毕恭毕敬地垂着头领着似乎犹有余怒的卡尔萨斯走向了大雾中的营地。
陈森然看了一眼走的趾高气扬跋扈非常的卡尔萨斯,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对于这件越来越失控的事情,他决定静观其变,现在做什么都是多余的,因为他太弱小,所以只能等着卡尔萨斯发难,或者等着他露出破绽。
唯一让他担心的就是……陈森然下意识看了一眼怀里的小丫头,此刻她正睡得很熟,这些天的压抑气氛让她的精神不是特别好,总是睡睡醒醒。
“老杜……”陈森然在确认了小安妮确实是还睡着后,看向了一旁牵着马一脸淡然的老车夫。
“你放心,既然哈斯塔把他女儿交给我,我不会让她死。”这次老杜终于没有像平常那样躲躲闪闪而是说了一点真话,不过他话里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你死了我不会管。
“谢谢。”陈森然到没有在意老杜话里的凉薄,已然向他点头表示感谢,“走吧。”
这句话,他也是对隐藏在雾里的伊芙琳说的。
之后托卡尔萨斯凭空捏造出来,或者说那个卫兵臆想出来的身份的福,陈森然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一顶位于整个营地中央位置的帐篷面前。
“您稍等,我去通报。”领头的卫兵的声音恭敬的可怕,他斟字酌句地对着卡尔萨斯说话,他的眼神低垂着,整个身子微微发抖,这个或许杀了很多人又杀了很多沼泽怪物的勇悍士兵,此刻在俗世的权力面前一定在流很多的汗。
“哼……”卡尔萨斯还是一副老子很不爽的样子,这一声冷哼哼的充满了德玛西亚西海岸贵族的风情和威严。
“您稍等……”领头的卫兵得到了卡尔萨斯的默许,转身向着帐篷跑,跑得有点慌不择路的意味。
“真是没想到,卡尔先生您……”陈森然眯起了眼睛,忍不住又试探了一句,他有些想要知道卡尔萨斯到底是事先想好了用这个身份,还是刚刚就想到的。如果是事先就想好的,那这个老家伙算计的未免就太多此一举了些,他完全可以自己跑过来用他的德玛西亚帝国语威风八面的进来,而不是这么麻烦地混上自己的马车还和自己讲故事。
“其实……我也没想到。”卡尔萨斯笑了笑,这次他竟然是若有若无地开始对陈森然开始有些开诚布公的味道,这是个他要动手的信号?一般来说,对于死人,秘密也就不是秘密了。
“是嘛?”陈森然也笑,他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老杜。而后者则是一副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他的眼神又扫过整个军营,这个营地并不算太小,尽管大雾弥天,可是陈森然已然能大概推算出这里驻扎了起码五千的军人。
能在这样一个条件恶劣,环境诡异的地方长期驻军达五千人,这足以看出德玛西亚就算是不复昔年的帝国光辉,也依然有着雄霸大陆的强大实力。
这对于陈森然来说是个好消息,他忽然觉得如果自己现在大叫救命也许也并不会像想象的那样糟。
去通报的卫兵很快从大帐篷里跑了出来,对着卡尔萨斯行了一个极为恭敬的德玛西亚捶胸军礼,手敲击盔甲的声音在浓重的大雾里传的很远。
“卡尔阁下,将军请您进去一叙。”那个士兵停顿了一下,倒也没有害怕的忘记了禀报陈森然的事情,对着陈森然微微点了点头,“陈森然先生,您也一并前往。”
对于眼前这个家伙明显的差别对待,陈森然倒也没有什么不爽,只是对于那个将军的态度,他不由摸了摸鼻子。
看起来,里面坐着的人倒也还不算太蠢,没有一下子就相信了卡尔萨斯,他应该还是持有很浓重的怀疑的。
那个士兵撩开了帐篷示意他们进去,卡尔萨斯却在即将要走进帐篷的时候停了一下,对着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