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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雨后出现的月亮笼罩着他。
一层浓密的黑炎在他的体表燃烧。
四周围是漆黑的死气在月光下源源不断地在朝着陈森然的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涌去。
那种诡异的画面。
就好像是陈森然是整个战场,所有死去的人们所化的灵魂最终孕育出来的一个不甘抛弃现世的怨念。
“这……”艾瑞莉娅有些迟疑地想要上前,她并不确定这样是否对陈森然有利。
“不要碰他。”这时李青再一次出现了。
他已经从尸体堆上下来了,他站在那里,有些凝重地用他那双已经瞎了眼眸望着高处的陈森然。
“大师……”艾瑞莉娅还是很相信李青的,但她还是担心陈森然。
“他现在正在进行最关键的部分,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在慢慢融合。”李青顿了一下后又道,“以月华为引,以万千生灵为活祭,虚空,星辰。火焰,这是要……活生生造出一个神吗?”
最后几个字他咬的很轻,像是不愿意被别人听到。
“大师,这样真的好吗?”就在这时,卡尔玛不知道从哪里也走了出来。
她没有死,从深度的昏迷中醒了过来。
她也在看着天空中的陈森然。眼神却是无比微妙。
“卡尔玛,你在担心什么?”李青不动,望着陈森然语气却是有些莫名。
“我不知道,只是……”卡尔玛顿了一下,有些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艾瑞莉娅,“在昏迷中,我看到了一些东西。”
“一些东西?”李青还是不动,问得沉稳。
他没有问是什么东西。
“一些东西。”卡尔玛点头,她回答的晦涩。
她没有说是什么东西。
气氛却一下子古怪了起来。一种叫压抑的东西开始在空气里传播。
伴随着天上的那些死气黑炎越来越浓,这久战之后的坟场,也一下子像是变成了真正的修罗场。
“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一直抱着枪坐在一边的格雷夫斯缓缓睁开了眼睛,笑着看了一眼李青和卡尔玛。
他说的很露骨。
“你们……”艾瑞莉娅有些不知所措,她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
又不太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到底……怎么了?”还存活着的巴尔扎克也说话了,他刚刚一直沉默着在倾听。
但他,不是很懂。
不是明明,已经赢了吗?
虽然是惨胜。
“你只要知道。他们有人想杀你老大就好了。”格雷夫斯擦啦一声点起了一根雪茄,那瞬间明灭的火光在黑夜像是某种信号。
“为什么?”巴尔扎克眼皮一跳。他有些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远离了一些原本和他生死与共了的卡尔玛。
他悄悄握紧了剑。
“是啊,为什么?”李青像是没有感觉到诡异的气氛,还是望着陈森然。
“不为什么,只是我感觉到了杀气,很浓。”格雷夫斯瞬间上膛。干脆利落的机械撞击声在这个诡谲的夜晚有种说不出的肃杀。
“杀气吗?”李青却笑了起来,“没错。”
他点头,缓缓说:“我是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杀掉他。”
“大师你……”艾瑞莉娅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她有些惊吓似的退了一步,也刚巧离卡尔玛远了一点。
因为。她隐约也觉得……
“是,我也想杀他。”卡尔玛也点头,很认真。
“卡尔玛大人……”艾瑞莉娅感觉有些无法呼吸。
难道……
在这样可怕的厮杀以后,幸存的人们,还要互相残杀吗?
“理由呢?”她有些不敢看卡尔玛的眼睛,因为她知道里面充满了神一样的智慧。
卡尔玛要做一件事,绝对有她的理由。
但不管是什么理由,主要是关于陈森然的,她……通通不会听。
“还是我来说吧。”李青却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卡尔玛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想来也是一些足够她这么做的东西,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我只说一点,那就是,我们谁也无法保证,下一次醒过来的……到底还是不是陈森然。”
“什么……意思?”艾瑞莉娅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大概的意思就是……”卡尔玛接过了话头,“他现在的状态很奇怪,在那么多的能量融合以后,他将会有无比可怕的力量,而他却可能并没有那么强大的精神去控制,要知道这无数的力量里,不知道掺杂了多少可怕的杂念,我现在站在这里,都能隐约听见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可怕的哀嚎,如果他……不再是陈森然了,那么……”
“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恶魔在我们眼前诞生了。”李青最后总结道。
“恶魔么……”格雷夫斯却是嗤笑了一声,他想说陈森然本来就是个恶魔,但他只是说,“只要他还活着,他就是我的朋友,朋友从来不会让朋友陷入险地。”
“总之……”他提枪,站开脚步,叼着雪茄大笑道,“想要碰他,先过我这关。”
“这样嘛……”李青自语。
“艾莉……”卡尔玛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艾瑞莉娅。
“你们……”艾瑞莉娅又退了一步。
这样的抉择……
是曾经的敬爱如母亲的上司。
还是……
“唔……”就在这时,一切一触即发的时候。
高天之上。
被无数星光月华环绕的陈森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只一瞬间,所有的空气都凝滞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眼中的那两个不断旋转的虚空漩涡之下凝固了。
无穷的黑炎在他的身后缓缓聚拢。
他挺直身体,朝下望。
像是神。(未完待续。。)
ps: 死了
第一百九十三页 放不下
“不杀我了吗?”
陈森然复苏的第十分钟。
其他人已经退到了远处,只剩下陈森然和李青盘坐在高高的尸堆之下。
两个瞎子,相对无言。
“不杀了。”长久的沉默之后,李青终于回答了陈森然的问题。
“为什么?”陈森然此刻已经收起了那些星光月华,黑炎也在他的四周围隐去,他现在闭着眼睛,安静,像是一个凡人。
“我可以嗅到别人身上的味道。”李青很认真地说,“你身上的味道……”
他摇了摇头,“我不必杀你。”
“哦?”陈森然像是很有兴趣,又像是随口应了一声。
总之他现在身上的气质变得无比古怪,既不是之前他们所认识的那个阴郁沉稳的陈森然,也不是如李青他们所言的变得像是恶魔一样疯狂的陈森然。
他现在更像是……
一个谜团。
一个无法看穿的谜团。
你完全无法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力量,可偏偏你只要靠近他三尺之地,你就能感觉到一股博大的威压。
他不管是说话,还是做别的什么,都像是带着常人的情绪。
可是,你要深究,又完全无法捕捉到他的一点意思。
“我救了你,又要杀你,我们扯平了。”李青说完这句话就站了起来,“事情都已经结束了,我要走了。”
“大师……”看到他要离去,倒是站在远处的卡尔玛先出了声,“您……真的要走了吗?”
“是啊,我本来就不应该再属于这个俗世了,我该回寺庙了。”李青点了点头。很平淡,也很坚决。
“可是……”这时艾瑞莉娅也帮着卡尔玛说话了,“大师,艾欧尼亚如今……您不是说过……”
“我是说过一人之行可灭世,众人之勤可救世。”李青还是点头,“可是……”
他说到这里却是不再说下去。而是摇了摇头,开始踏步。
“大师……”卡尔玛激动了起来。
她也该激动,如今虽然诺克萨斯全军覆没,可是她的反抗军也是消耗殆尽。
再加上比尔吉沃特的援军一并在之前的那一战几近全灭。
她可以说已经是孤家寡人。
而她并没有忘记之前凯南和阿卡丽带来的坏消息,天王山已经被影流武士占据。
那么,艾欧尼亚东岛的局势实在是令人堪忧。
如果再不留住李青这样的绝世人物,卡尔玛,可能真的要郁郁而去了。
“卡尔玛……”李青终是被她留了一步。
他停了下来,用背影背对着所有人。低声道:“我知道你是天启者,眼如星月,可以观过去未来,你既然可以看到那么多世界的脉络发展,你就看不清如今的局面吗?”
“什么意思?”卡尔玛愣了一下,像是有些不知道李青在说什么。
李青却不再回答,只是又摇了摇头,吐出了最后的几个字:“艾欧尼亚。不,是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了。”
他说的伤感,让在场所有人都莫名的有些失落。
只有陈森然缓缓道:“大师,请留步。”
“哦?”李青再留一步。
“我要多谢大师当日指点迷津,否则,我怕是无法堪破。”陈森然的语气还是淡淡,“多谢。”
“不必客气。我只是提醒你,你能看破,是你的大毅力,大气运。”李青淡淡点头,“我在这里恭喜你挣脱心中枷锁。告辞。”
他说完就要走。
可是陈森然又开口:“大师请再留一步。”
“不知道还有什么见教?”
“大师从前说过,我心中的枷锁比你的还要重的多。”陈森然顿了一下,“不知,大师的枷锁,解了吗?”
“我……”李青沉默了下去。
“大师要不要堪破?”
“你不会懂的。”李青这一次果断摇了摇头,准备快速离去。
“大师,怎么知道我不会懂?”
“大师……”
“我听到了。”这一句,陈森然使用一种无比奇妙的方式,通过可怕的力量精准控制,将声音缩成了一条线传到李青耳朵里的。
别人,听不见。
“你……”李青第三次停步。
“你放不下。”
“我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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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多黎各第十五次朝着城门口望去。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雨停了。
只有点滴的残雨在屋檐上滴落。
他已经后悔了,很后悔。
他真后悔自己居然来到了这里,做了这一次愚蠢的征服。
可是……如果自己不来,那个人……
“大人……”这时有人打断了他的沉思。
是蒙奇将军。
他的脸依旧沉稳,完全看不出困守围城的颓废。
有时候波多黎各真是嫉妒他的这种气度,他知道自己一辈子都学不会。
“什么事?”他勉强定了定神问道,他可真不希望再听到什么坏消息。
“慎醒了。”蒙奇将军恭敬地道。
这种恭敬一定程度上缓和了一下波多黎各的神经。
他忽然又自豪了起来,在内心里呼喊了起来,我波多黎各是谁啊,我可是纵横了半个无尽之海的男人啊,我怎么会怕这样的场面。
我不应该怕这样的场面啊。
他这一刻完全忘记了自己之所以能走到今天,有一大半的功劳要算在自己面前这个恭敬的男人身上。
“恩,带我去看看吧。”他挺起了胸膛,又一次看了一眼黑沉的天空。
希望今晚不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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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大人,没有发现任何影流的踪迹。”出去探路的长老终于回来了,他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寂的身边报告的。
“这十分诡异。”他又加了一句。
“恩,我知道了。”寂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什么,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个长老下去。
“大人,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那个长老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如今全军气势低落,如果再不做些什么,那就真的是人心散了。
“不着急。”寂却还是摇头,很坚定。
他看着不再下雨的夜空,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东西的到来。
他,到底在等什么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页 好好对这个世界
路易十四在城头站立着,看着城外黑色的天空。
他已经持续保持这个姿势好几个魔法时了。
他不想动。
因为已经很多年,他都没有感受过这种世界就在脚下的感觉了。
他原本应该荣耀,他应该待在这个岛屿的中心,那座叫做普雷希典的王城里发号施令。
所有的臣民都要听他的命令,膜拜他,尊敬他,他的名字在之后很多年都会被传唱。
可是十多年前的那场战争毁了一切。
他在登上那个至高的王座之前,被人硬生生拽了下来。
他的年老的父亲,那位一辈子都没有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恪守着最古板的教条的老国王,在一只脚都踏进了棺材的时候。
却被硬架着上了战场,最终战死在了普雷希典的城门之下。
路易十四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城破之日。
他的父亲临上战场之前,在幽暗的宫殿里召见了他,低声对他说:“安德鲁,我的儿子,我将要上战场了,我可能一去不回……”
“父亲……”年轻的安德烈大声说着,“我愿意为您出征,请您……”
“安德烈,你听我说。”年老的父亲打断了儿子的话语,他咳嗽了一声,他的身体真的已经是风烛残年了,“我老了,没有多久可以活了,但是普雷希典,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是一艘航行已久的船了,它现在要换船长了,而你就是最新的船长,你不能死,我可以死。”
他说完了这句话。缓缓从王座上站了起来,提着那一把比他的生命还要久远不知道多少年的长剑开始往外走。
他要走了,去拥抱他的宿命。
“父亲!!!”安德烈激动地想要起身。
却被老国王用剑压住了肩膀,他衰老的身体站立在有夕阳漏进来的门口,无比低沉地说:“安德烈,你要记住。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你是普雷希典家族最后的子孙了……”
“安德烈,别死了。”最后一句,他用的是那种无比温和地,真正的父亲的语气。
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安德烈,别死了。
路易十四望着漆黑的天空,忽然笑了起来。
安德烈。是勇敢的意思啊。
“传我号令。”他忽然大声道,“今夜子夜,全军进攻内城,退者,死!!!”
他无比用力地抓住了腰间的长剑,那一把古旧的添加上了他父亲生命的长剑。
我路易。安德烈。普雷希典,普雷希典家族最后的王孙,从今天起。就要让世界树的光辉重新洒满艾欧尼亚的每一个角落。
普雷希典,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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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战后的废墟。
战后工作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
在卡尔玛。巴尔扎克以及艾瑞莉娅的组织下,幸存的残军被收拢了起来。
除去百多人重伤无法救治,他们一共收拢了艾欧尼亚残兵两千人不到,比尔吉沃特的情况要好一点,有大约四千人活了下来,总计六千人不到。
但这六千人。也是人人带伤,重伤者超过一半。
在如今这样紧迫的局面下,能参战者却不超过三千人,这不得不说是给了卡尔玛一个重重的打击。
“卡尔玛大人……”艾瑞莉娅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想要说些什么。
“艾莉,你不必道歉,也不必安慰我。”卡尔玛却摇了摇头,“我还撑得住,我可遇到过比这还要糟糕的多的情况,没事的,没事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疲惫,可是卡尔玛就是卡尔玛,她永远在想着别人,安慰着别人。
“还有,抱歉,我刚刚想杀他。”
“大人……”艾瑞莉娅有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