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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我独行-第4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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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有琴羽凝走到了巨坑中心,虽不见剑神,甚至没看到剑神留下的任何东西。但有琴羽凝还是双膝跪地,对着空空荡荡的巨坑磕了三个响头。随后,有琴羽凝并没有起身离开,反倒是盘膝坐下,又从身后取下了胡琴,随即其指尖拨动琴弦,就是有如同剑鸣般的琴音铮然作响。
    “噌噌噌。”
    琴声高亢嘹亮,渐进渐疾。就如同剑意攀升一般,凌皓月听到这琴声。再难呆在原地。
    “我也去送送剑神大人。”
    说完,凌皓月脚下连点,便是纵身朝着巨坑中心而去。凌皓月去的极快,起落之间就已是身处有琴羽凝之旁,其随即躬身一拜,便是急急坐下。而后扬手一翻竟是取出了一架古筝放于自己身前,继而玉指撩动琴弦,却是与有琴羽凝合奏起来,筝音与胡琴声相合之间,凌皓月不时侧脸。一双美目流转。
    张放看着这一幕不由摇了摇头,这凌皓月哪是去送剑神最后一程的啊。由此倒也看出,此女对自己三弟倒真是情根深种。说起来,凌皓月如此也算是第三者插入,不过张放对这凌皓月并不反感,毕竟此女先是面对慕容擎天之时,甘愿与有琴羽凝同生共死,后来面对剑神传承,其亦是甘愿为有琴羽凝做嫁衣,只此两件事,凌皓月在张放心中留下的印象却是比那有些工于心计的温馨如不知强了多少。
    “老三的桃花劫,还是让他自己去处置吧,我又何必为他瞎操心。”
    张放摇头失笑,便即不再想这茬,心神放空之间,不知觉的就被有琴羽凝和凌皓月所奏曲调吸引。二人所奏曲调高亢激昂,曲至高处如有剑声不绝,曲至低沉却让张放恍惚间看到剑神的人生倒影。
    待得一遍曲过,张放却是被勾动了脑中某处的回忆,他只觉二人所奏曲调曾经不知在何处听过,跟随着这种感觉,张放不由脚下一点,几步踏出,整个人就是翩然落在有琴羽凝身旁,继而扬手一翻,落花玉箫就是置于手中。
    张放看着手中的落花玉箫,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黄君依就踩着天边的晚霞朝着自己走来,依旧那般和蔼,冲着自己微笑。
    “师父,你还好吗?”
    张放呢喃了一句,继而就把玉箫放到嘴边,口中气息微吐,悠扬萧声随之而起,与古筝之音和胡琴之声交相应和在一起。张放一边吹奏玉箫应和有琴羽凝二人吹奏的曲调,一边回忆过往,江湖中的点点滴滴便如潺潺溪水般一点点在心里流过,就在这回忆中,张放不知觉间洗炼起自己的一颗尘心。
    犹记得初入江湖时,那个弱不经风的废材,只是抱着赚点小钱贴补家用的想法,如同一个小虾米般悄无声息的游入了江湖之中。可如今,曾经的小虾米已变成了可一言而变天下的人物,曾经的想法早已随着环境的改变再不复存。张放不禁在想,自己如今身处这江湖所为的难道只是张老头交予的任务?又或是解决自己精神本源的问题。
    张放在心中暗暗摇头,这些都是客观的因由,即使没有这些客观原因存在,他也不会离开这个江湖,因为这里还有他太多的牵挂与眷念,就好似对于黄君依,张放心中还有着愧疚,终有一日他要再回桃花岛,就算不为别的,张放也要在那海边,好好生生拜祭一番。
    只是除却这些东西,张放也时常在想,他最终想在这个江湖得到什么,满足些什么,仅仅只是武道之极吗?
    想到此处,张放心头闪过一个个人影,有自己的师父韦青青青,有峨眉的风陵师太,有济真法师等等。峨眉的蛮霸让自己懂得如何去抗争;在自己师父身上,张放学会了坚韧;济真法师则用生命的余晖,教会了他坚定本心。还有太多太多,他在江湖中已得到的不止于武学,未得到的也必然不止于武学。就如同剑神,虽只是匆匆一晤。但剑神的铮然,不屈,执着,留给了张放太深的印象。
    “尘封在星蕴重明的魂魄,
    叫醒了恍惚梦魇的无措,
    揭开这宿命的脉络,
    逃不开这一世的寂寞。
    。。。”
    张放想的正入神,有琴羽凝却是迎着晚霞,合着所奏之曲。轻轻唱了起来。词与曲很是相合,也勾动了张放的思绪,他确定自己曾经听过这样的一首歌,不自禁的拿开了嘴边的玉箫,接着唱了起来。
    “往后是阴霾,
    往前是山隘,
    想逃也逃不开,
    命运再主宰。
    执着的心也不会更改!
    哪管桑田,哪管沧海。”
    张放吟唱之间。眼前不由又是浮现了剑神的身影。对于后半生的剑神来说,回首是为剑主一剑而败的阴霾,往前是绝境的天堑,古往今来多少惊才绝艳,天资纵横之辈也终生困于绝境,剑神亦如此。可他没有放弃自己的执着,坐关剑庐数十年,不管外间沧海桑田,最终用天地俱灭这样一招为自己的生命划上圆满的句号。
    “听琴声潇潇
    该忘的忘不掉
    红尘 困住我年少
    原谅我藏在心里燎燎的狂傲
    去战 面对天地荡浩
    人生也潇潇 魂牵梦绕
    像烈焰燃烧
    前尘 看浮沉走一遭
    用冷的锋刃琴的寂寥
    写往事今朝
    孤剑,指尖。谈笑。”
    。。。
    词罢曲落,张放对剑神的剑心似乎更加明白,更是彻彻底底记住了天地俱灭这一剑,懂得了一个武者的执着,也渐渐明白自己的执着究竟是什么。
    “该离开了。”
    夕阳即将沉入地平线以下,晚霞的余晖将三人的身影无限拉长,张放遥望西南,他晓得又到了分别的时候。说到这,张放转头看向有琴羽凝,话锋一转道:“数日之后,剑界秘地就要开启,我准备去看看,老三你可要同往?”
    有琴羽凝摇摇头道:“多谢大哥好意,不过我想留下来将这神剑山庄拾掇一番,一边为师父守灵,一边参悟剑道,圆融剑心。以期在九月十五之前,能达到任意出剑的地步,到时候芙萝山下再助大哥一臂之力。”
    有琴羽凝的回答并不让张放意外,他点了点头,没有再劝什么,只是又看向了凌皓月,道:“凌姑娘有何打算?”
    凌皓月听到张放所问,俏脸微红,瞟了一眼有琴羽凝,方才道:“皓月亦想留下来,为剑神大人的后事略尽绵薄之力。”
    张放听到这话,哈哈一笑,道:“如此也好,三弟,那你就在此好好参悟剑道,有凌姑娘助你,想来芙萝山再见之时你必已剑道大进。”
    张放着实还有些羡慕有琴羽凝,剑界乃是剑客的圣地之所在,天下剑客无不向往,然而这凌皓月却是甘愿放弃,只为留下陪有琴羽凝,天下又有多少女子能做到这一步。
    张放真的很想再加一句‘祝你们幸福’,只是看着有琴羽凝的样子,似乎尚未在凌皓月与温馨如之间做出最后的决断,方才将已到了嘴边的话生生收住。
    有琴羽凝听到这话闹了个大红脸,但也没反驳什么,只是对着张放拱手一礼道:“大哥一路保重。”
    张放点点头,伸出手在有琴羽凝肩膀上拍了拍,道:“好好的。”
    说完,张放对着凌皓月一拱手道:“凌姑娘保重,在下告辞。”
    话音未落,张放再不耽搁,脚下一点,便是身化虹光,朝着远处疾驰而去,转眼间,身形便没入晚霞的余晖中模糊不见。

第九百零二章 夜入少林
    
    “咚咚咚。”
    夜幕低垂,少室山上的大钟又是响了起来,三声钟声过后,少林寺内的僧侣纷纷从大殿内退出朝着厢房而去,却是这些僧侣做完晚课,到了该歇息的时候。不过大雄宝殿的烛火未灭,而就在殿中后堂之内的禅房中,一位白眉老和尚盘膝坐在蒲团上,另有一高一胖两名大和尚坐在他身前左右。
    这长眉老和尚便是如今少林寺方丈,本因禅师。而在他身前的两位大和尚,高的那位便是少林寺戒律院首座,本色大师;胖的那位大和尚则是达摩院首座,本相大师。
    “近几日我坐禅之时总是心神不宁,只觉有大事即将发生,却又参不透个中关节所在,今日唤二位师弟前来便是想问问二位师弟,关于芙罗山一事可已有决定?”
    本因禅师连带忧色的说出这番话。少林虽为武林正道的泰山北斗,但近年来少林寺渐渐势弱,门中无宗师坐镇不说,就连绝顶强者亦是寥寥,即便是年轻弟子中也无惊才绝艳之辈,全凭着往昔声威,否则也不会沦落到被邪派魔教群而攻之的地步。
    此前张放放言要挑战天妙宗,此事传开后,由于武当,金阁寺,峨眉纷纷表态要前往芙罗山相助,少林作为正道的泰山北斗自是不落人后,当即表态会于九月十五前往芙罗山,可实际上少林寺内对于此事并没有定计,本因禅师也不知该究竟如何处置此事,关键就在于不晓得该派遣什么样的队伍前往芙罗山。
    那高高瘦瘦的本色大师听到本因禅师所言。一对凸如金鱼的大眼一睁,配上那吊眉,高额,当真是如同怒目金刚一般,一脸凶相,其说话也如雷音滚滚。一张口,仿佛整个禅房都震动起来。
    “没啥好决定的,那高狩只是个小辈,不过有些狂气而已,我少林能声援他就已算给他几分颜面,目下邪极群魔盟势大,我等尚不知一干邪魔对此事要如何应对,若是邪极群魔盟以此天妙宗为饵,反倒是纠结一众邪魔来打我少林主意。我少林岂不是危险?
    所以,这个事说说也就行了,至于到时候,就派慧通师侄带些后辈弟子前去即可。”
    本色掌管戒律院多年,为人刚正严苛,对少林也是尽心尽力,他的话倒也不算错,毕竟少林之围刚解。而邪极群魔盟势大也是事实,他需得考虑少林安危。只是其言语中对高狩显得很是不屑,却不知他是自持辈分,还是当真对高狩不以为然。
    待得本色大师说完,本因禅师只是沉吟不语,本相大师却是接口道:“本色师弟的意思的确不错,当今局势下。我等首先要考虑的是我少林安危,只是让慧通师侄出面,带领门中弟子前往芙罗山却是不妥。
    毕竟武当张真人,金阁寺含觉方丈,峨眉郭二女侠都是表态。会于九月十五亲自带领门下弟子前往芙罗山,就算本因师兄此番不出面,但让慧通师侄担纲却也太失体统,这让江湖中人如何看我少林?”
    本相大师本是缓声轻语,但说到后面却是有些激动起来,已是声色俱厉好似训斥本色。毕竟本色之议太过离谱,慧通虽然是本因禅师的座下大弟子,被视作未来少林寺方丈人选,但其辈分终究是太低,要知道武当张太极,峨眉郭祖师这等人,比之本因,本色,本相都俱是要高上一辈的,这等情况下,让慧通代表少林前往芙罗山,那从此少林在江湖上倒真是有些不知如何自处。
    本色听到本相近乎训斥之言,当即勃然而怒,对着本相怒目而视,就是咆哮道:“什么叫不成体统?难道让你带领门中弟子前往芙罗山就有体统了?存亡面前,还把着名声不放手,你出的什么家,修的什么佛?连这都参不透!”
    本色的咆哮如同雷音阵阵,好似把禅房都要掀翻,本相听之却是丝毫不让,噌的一下站起来,就是回道:“你口口声声说存亡,我少林目下可真有覆灭之危?且前番之危,若非武林同道倾力来援,我等此时还被一干邪魔团团围住。
    芙罗山之事若我少林不慎重,轻而待之,那就是寒了武林同道的心,若以后少林再遇劫难,又有谁来救?”
    本色和本相二人当着本因之面大声争吵,唾沫飞溅,二人就差撸袖子当面干上一架,本因看到二人如此,只觉头疼欲裂,连忙在一旁轻声劝解,却是全然无用,最后本因也是一怒站起,咆哮道:“好了,都给我停下!”
    眼见本因发飙,本色和本相二人终于是停了下来,只是三人却是全然没了出家人的样子,本因叹了口气,道:“芙罗山之事,我看还是去请空见师叔出面,天妙宗虽在七大邪派魔教中实力最弱,但其在邪极群魔盟内地位非同一般,合纵连横之事全看天妙宗那些妖女。
    高狩要挑战天妙宗也算击中了邪极群魔盟的软肋,其他邪派魔教势必不会坐看,芙罗山下多半就是一场事关正邪格局的大战,我少林不能在这等关头弱了下去。”
    本色听到此言,连忙道:“师兄三思啊!空见师叔若去,我。。。”
    本色话没说完,禅房外却是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继而三人就听到门外有弟子通禀。
    “禀告方丈,藏经阁的值守师兄前来通报,说有外人闯入了藏经阁深处,连三位在藏经阁内潜修的师祖都是被惊动,此时三位师祖已是与那人交上了手。”
    。。。。。。
    “咣!”
    只听一声轻响,就见半空中有火星四溅,却原来是一条粗大深红锁链与一条黑色细索撞在一起擦出了火花,只是那黑索却是轻若无物,一下就缠在了深红锁链之上,与此同时,另有两道黑索破空而来,分别击向了深红锁链的链头和链尾。
    这两道黑索来的极快,几乎眨眼便要及至那锁链上,那手持深红锁链的蒙面人却好似来不及做出应对一般,然而就在两道黑索将要触及锁链的瞬间,这黄脸汉子却是一下松开锁链,双手并掌,其上红芒暴现,就是如龙击出。
    这黄脸汉子自然就是张放,他自神剑山庄离开后,便是一路北上,当夜便是赶到中原。张放此前便是计划先与俞小青前往碧峰峡,而后就是去少林寺取得易筋经,只不想中途剑神召唤,这才耽搁了一日。
    连夜赶到中原后,张放没有即刻前往少林,而是寻了一僻静之地调息休养了两日,一来是他在神剑山庄多少受了些内伤,二来随着时间推移,小白龙越见复苏,加之张放创出通剑功后,内功虽未增强,然而小白龙却越发灵性,威势更盛。反观大日心经,不仅胸间大日几近虚无,真阳之种更是有破灭之像,这等情况下,为怕体内阴阳再度失衡,张放也是不敢轻忽,他便是抽出这两日时间短暂闭关,将那灵血琥珀中蕴含的先天炎阳之气以大日心经彻底吸收。
    灵血琥珀中蕴含的先天炎阳之气本身比之张放体内原本所有的先天炎阳之气还要壮大,张放此番吸收,借助这些先天炎阳之气不仅让大日心经尽复,胸间大日再度光芒万丈,真阳之种的裂缝也是消失,甚至大日心经隐隐还有存进,距离大圆满境界已是咫尺之遥。
    这般情况下,张放方才放下心来,随后便是易容改装前往少林寺,等到入夜之后就是悄然潜往藏经阁,一路上倒也顺利,进的藏经阁后以他修为,守卫藏经阁的和尚也是没能发现他。
    只是易筋经乃是少林寺的无上传承功法,又岂会随随便便摆放,张放一路找寻,不知不觉就是深入了藏经阁深处,却是没想到这藏经阁竟有三个老和尚在此潜修,张放一时不慎就被识破行藏。
    这三个老和尚很有些年岁,为首一人黄面眇目,气息若渊海一般,张放微一感应却是判断不出此人境界,却是因为在张放的感觉,这黄脸和尚的气息比普通的半步宗师要强大的多,但要说其是天级宗师,张放又觉其与自己见过的那些天级宗师有些不同。至于另外两个老和尚,一白面一黑脸,均是半步宗师的修为。
    这三个老和尚一识破张放行藏,二话不说就是动起手来,三人都是使一根细长黑索,变化诡秘极为难缠,更关键的是这三人相互配合之间,竟是组成一个极具玄妙的阵势,特别在御守和困敌方面更是老道。
    张放此番前来取经也可以称得上是偷盗,如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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