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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给糜竺鞠躬作揖:“糜竺先生,前事种种都是袁熙狼心狗肺,还请先生见谅,见谅。”
糜竺可不糊涂,他装糊涂;“以前有什么事?糜竺已经忘却了,我只记得大将军赈济灾民,屯田救国。安定青冀幽并和淮南百姓,让大家都过上安稳的好日子,别的事情,脑子不好使,全都忘记了。要不将军给提个醒?”
我吃多了撑的,给你提这种醒!
我感动道:“先生不计前嫌,以怨报德,可让我如何报答?”糜竺楞了一下,突道:“你看,你看,大将军过府,糜竺一没奉茶,二没有请你进屋,这可真是罪过,罪过,这样就功过相抵,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我大笑道:“这——这怎么好?”糜竺打马虎眼:“大将军请,请进,请进。”隔着一个矮几相对坐下来,我道:“本将军还是要给将军平反昭雪的。”糜竺沉思道:“不可以,那样的话,大将军可就说不清楚了。”
我大大咧咧道:“那不行,我袁熙不是卑鄙小人,受人大恩岂能不报答?做了错事就要勇于承认。”糜竺脸一红:“做错事的不止将军一人,糜竺有错在先,大将军对糜竺略施薄惩,也是应该的。”
我道:“可是,如此一来就毁了先生清誉。”糜竺摆手道:“这些日子,在狱中糜竺想的很清楚,这是报应。我还不是一样毁了甘夫人的清誉。”
提到甘夫人,我的脸红的像块红布。糜竺没抬头,喝一口茶,继续说道:“若谜底揭穿,甘夫人心中更加难过,她没法子活下去了,现在这样更好,她改嫁大将军,反而落得生活安定了。一切已成定局,我们又何苦把皆大欢喜的好事变成四分五裂的坏事呢。”
甘夫人?她是最大的受害人,我也不忍心再让她受苦了!
“先生愿不愿意出任大将军府长史一职,替我留守冀州,筹措粮草,安定后方。”
糜竺这人官瘾挺大,他不缺钱,唯一克服不了的就是权力欲望。大喜道:“承蒙主公看得起,糜竺敢不从命。”
糜珊又从屋子里冲杀出来,娇声叱道:“哥哥甭去,什么长史,他给个丞相咱也不干,这种人狗性比人性还大,翻脸不认人的,你跟他混事,早晚吃亏。”【封推,求鲜花订阅】
我气的没法,指着糜珊道:“我诅咒你一辈子嫁不出去!”
糜珊一听,跳起来:“哥哥,你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他多么恶毒,快赶他走。”
糜竺眼中闪光,笑道:“谁容许你跑到前厅来得罪贵客,还不快点退下去。”糜珊对哥哥还是挺尊敬的,不敢还口,气愤的转身离去。
我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如获大赦;“既然如此,本将军就告辞了,明日一早糜先生就可以上任了。过些日子,本将军要重返官渡,这里的事情就请先生费心处理。”
糜竺惊讶道:“大将军的意思,让我带兵留守冀州。”我点头道:“正是此意!”糜竺惊讶的合不拢嘴,泪水差点流出来:“大将军,你,你信得过糜竺。”
我笑道:“先生临危救难,我有什么信不过的,自然一千一万个相信啦。”
糜竺把我送出门,转过身来就想,人说刘皇叔礼贤下士,厚待属下,善于笼络人心。其实比起袁熙大大咧咧一点架子也没有,把士卒兵将都当做兄弟朋友开看待,和叫花子都能谈笑风生的本事,还差了一筹呢。大将军如此待我,我岂能再有异心。
糜珊走出来,不无惋惜道:“讨厌鬼走了吗?”糜竺板着脸道:“怎么,还没骂够,一点礼节教养也没有,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
糜珊吐了吐舌头道;“他犯贱,喜欢被我骂的。”糜竺心想,这是美人的特权。估计要是四五十岁的老妈子过去这样骂,袁熙就把她塞到枯井里去了。
处理完一些事情,本打算过些日子再走,官渡、淮南、虎牢那边紧急战报十多份,雪片般飞来,曹操已经开始全面反攻了。
于禁率兵十五万围定虎牢关,夏侯尚率兵五万增援西平太守杜迁攻河东。由于连番大战虎牢关城池残破,无法坚守,于禁防守严谨,攻势凌厉,一场仗打的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连沮授都奈何不了他。当真防守时藏于九地之下,让人无缝隙可寻,进攻后犹如动于九天之上之飞龙,让人防不胜防。
五天不到,沮授主动放弃城池,退后三十里下寨。不过沮授损失不大,手上的兵力像磁铁一样牢牢地吸附牵制了于禁的十五万大军,让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大大咧咧的返回官渡,参加会战。曹操并不担心,他有十成的把握,袁熙必定会死在袁尚的手上。袁熙一死,袁尚小儿被消灭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沮授心理上也有阴影,倘若主公败亡,袁尚必定下令撤军,所有的胜利果实全都不保,还打什么仗?!不但是他,就连贾诩和荀彧都有这样的悲观心理。他们智谋在高也阻止不了这场祸事,袁尚这一招,让大汉朝智谋之士全都束手无策了。曹操仰天大笑,以为胜券在握,他怎么算也想不到算漏了糜竺。这个小插曲,让所有人都大声惊呼!
袁熙式微,曹操便大刀阔斧的调动兵马,一盘死棋立即活分起来。本来徐州的兵马被青州兵看的死死的,可如今,青州兵打蔫了。曹操,立即派高顺帅五万陷阵营援救汝南曹仁,对抗赵子龙的淮南军。田丰得到消息,并不感到高兴,主公如果真的被袁尚逼死,就算是没有高顺的羁绊,士气低落的将士们也攻不下徐州。
官渡方面,曹操亲自督战,攻打袁军大营。贾诩和文丑、张郃,分成三寨坚守,左翼张郃,右翼文丑,贾诩和张绣坚守当中大营。若是小股部队袭扰,放箭拒敌,若是大部队攻打,便三路齐出,夹击曹兵。这样被动防守来不是办法,可军中没有主帅,军心不稳只能如此。
贾诩的中军营寨设在官渡南路通往酸枣的出口西南半里的广阔平地上,暂设‘六花’形状,以张绣的帅帐为中军统揽大局,帅帐两旁是胡车儿的一个师属于张绣的直属亲兵,另外四军周仓、昌豨、裴元绍、朱灵在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立营,形如六瓣梅花。虽然无险可守,但绝对不怕火攻,只要在附近的至高点有士兵轮班放哨,可迅速的动员反击任何任何来袭的敌人。文丑和张郃于南路出口外一远一近相对扎营,均位于丘陵高地,护卫呼应。就像是整个布防的大门,扼守于外。
成功平叛的消息,传到官渡,曹操嗟叹错愕,非常惋惜,但也没办法,总算是此刻的形势大好,虎牢关夺回来了,曹仁也得到了救援。在袁熙没有回来之前,最好可以攻破袁军,夺回白马和延津。
袁军众将,欢声雷动,颓废的士气一扫而空,只等着主公回来在和曹操决雌雄,洗刷着半个月来的窝囊。
一切安排妥当,从狱中把辛毗救出来和糜竺一同守城,用审荣领兵留守。韩莒子戴罪立功,随军前往官渡。
大军长途跋涉,顺原路而回。徐庶、高览心中都很焦急,行军路上这几日,曹操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夺取失地,反败为胜,不知道战况如何了。我下令骑兵全速先行一步,步兵则由张锴带领随后赶到。这样连夜兼程马不停蹄全速前进三天来到黎阳,冯礼汇报了战况。
“高顺的陷阵营果真了得,士卒各个悍不畏死,打起仗来像饥饿无比的猛兽在猎食。最要命的是他们的装备。据前方来的战报说,陷阵营的士兵身上穿着一种特制的玄铁铠甲,坚硬无比,刀砍上去卷口滑开,枪刺上去折断滑开。陷阵营全都穿戴这种黑色玄铁铠甲,将他们全身上下包括四肢手指都遮盖的严严实实。他们手中的刀矛也是特制的,非常之离谱,每一次刺砍都能将我军士兵连人带甲砍成两半,刺个对穿。徐晃将军在不明就里之下已经吃了大亏了,赵将军命令暂时退后百里避其锋芒。
虎牢关方面,于禁出城和并州兵决战,陈兵二十里,威胁恐吓,鼓噪呐喊,号角声百里可闻,十里十里的地毯式向前推进,并且派兵偷袭白沟粮道,沮鹄坚守邯郸,和武安长尹楷互相呼应,暂时保障粮道畅通。
官渡的弟兄也是节节败退,已经退到酸枣城下了,亏得贾诩先生,搭建一座六角营寨,才算是抵住了曹操的攻势,不过时间也长不了。曹操已经派了夏侯惇、张辽、许褚、吕虔四员悍将,轮番攻打,听说快要顶不住了。主要是主公不在,弟兄们没有主心骨士气低落造成的后果,只要主公到得阵前振臂一呼,我军将士一定奋起响应,击败曹军指日可待。”
听完冯礼的话,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了,我的六大军师,荀彧、郭嘉、贾诩、徐庶、田丰、沮授现在分散各地指挥抗曹,他们全都是这个时代的精英,放到那里都闪光发亮,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我敢说三国时代的任何名将也别想在这六个人手中讨到什么便宜,可是稀里糊涂的把仗给打到这份上了。真是憋气。其实我也知道跟他们没关系,是我自己贻误了战机。最要紧的是立即返回官渡,像冯礼说的一样,来他个振臂一呼。
冯礼看我发愣,突道:“对了,主公,有个人你一定很想见见。”我看看徐庶:“谁?”冯礼看着徐庶笑道:“李典,李曼成。”
我一拍脑袋:“对呀,李典被俘了,这么长时间我竟然忘了找他。快,快请来我见。”冯礼苦笑道:“这个却办不到?”我瞪眼,心想,让你请个人都不行,太不把大将军放眼里了。冯礼急忙解释:“李典关在牢里,每天吃饱饭就骂人,谁敢靠近他就开打,打不过就咬,跟疯狗一样,你要是不理他,他就开始摔东西,砸墙。实在是不敢把他放出来,万一伤害了主公可如何是好。”
第十四章收服李典
我诧异,曼城大哥是这样的人吗?
我怒道:“冯将军,你是否严刑逼供于他。”冯礼差点哭了,心说那是个大爷,他不给我严刑逼供就算好的了,等闲谁敢去招惹他。
“没有,从未用刑。”
我心想,李典应该是个稳重的人,怎么如此荒唐,莫非思念曹操过渡,得了疯病。不行我去看看,可别浪费了一流名将。
冯礼当下引着我和徐庶高览下地牢来见李典,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一段秦腔,还有噼里啪啦的响声,间或还在问候我的列祖列宗,李典果然在大闹天宫了!
我走近一看差点没气死,狱中的狱卒,都不堪忍受这种折磨,全都塞着耳朵,躲在墙角,一脸的痛苦难当。也不知谁把谁给关起来了?!
李典在狱中称王称霸,比狱卒还横呢,问候了我的列祖列宗就骂文丑,骂了文丑就是徐庶,听的徐庶咬牙切齿的想进去抽他。
冯礼心中好笑,却不敢露出分毫。推开最后一道木门,带头迈步走进去。脚下凹凸不平扑了很多枯草,踩上去软绵绵的。蜡黄的枯草上有很多干凅的黑斑点,一片一片一滴一滴的,应该是拷打犯人之后,留下的血迹。
铁链的咔嚓声,木门吱吱扭动的响声,随之传来,我们抬头就看到一个满脸黑灰蓬头垢面全身缠绕铁链咧开嘴唱戏的帅哥。李典。
李典和我是互相认识的,黎阳大战的时候,早见过面了。见我进来一下子愣住了。“哎呀,袁熙,你来干什么?”
“谁把李将军关起来的,还用铁链,快,快放开。”我假惺惺的喝斥冯礼。
冯礼为难道:“不行啊主公,放开他他会打人咬人的。”我心想,本将军还真不相信,堂堂李典会变成一条疯狗。“放开——”
冯礼挺起腰来,命令狱卒:“没听到主公说话吗,快点去放开。”十几个狱卒一个个往后缩都不敢上前,吓得跟老鼠见了猫一般。看来李典这些日子住在这地方真的造孽不浅!
“把钥匙给我。”我冲着冯礼伸出手。冯礼骇然道:“主公,你要亲自去,还,还是末将去吧。”
冯礼从怀中摸出钥匙就向前走,我拦住他道:“本将军亲自去,给我,给我。”冯礼没法子,犹豫着把钥匙放到我手上。狱卒撞着胆子打开了牢门,我一步跨进去。
李典像动物园中疯狂的狮子,双手抓住两根树桩,蓬乱的脑袋来回晃动,冲着外面嗷嗷的叫喊:“放了老子,放了老子。”
我举起手中叮当乱响的一串钥匙,笑道:“本大将军这不是来放你了吗!”李典一看我进来了,哈哈大笑,恶狗扑食一般抖抖哗啦乱响的十几根铁链张开大嘴巴向我咬过来。
我的娘,真的咬人!
李典来的太猛,我躲不开,被他一口要在肩胛处,身上没穿铠甲,鲜血立即涌出。我一脚踢在李典的小腹上,怒道:“李典,你也是个将军,怎么如此不顾身份。”李典拖着铁链躲不开这一脚,被踢出去三尺。冯礼和徐庶高览都冲进来,拔剑在手要杀李典。
我摆摆手让他们下去,气愤道:“李典,我给你打开铁链,你怎么恩将仇报啊。”李典坐在地上,怒道:“夺我城池杀我兄弟,还说对我有恩,我呸。”
我道:“先不管这些,先打开你的铁链。”李典骂道:“少假惺惺的,你要收买我,没这么容易,你敢打开铁链我立即就跑,决不投降。”
我心道:先给你打开再说,反正你就要欠我一份人情了。
李典伸出双手,把手腕黑色儿臂粗的铁链的钥匙孔翻过来。我过去用钥匙打开,然后是腿上的。十几条铁链一一的放开来。李典一下子就恢复了自由。
“你走吧。”我慷慨的道。
李典傻了,满脑袋都是问号和惊叹号!!
“为什么放我走,你不怕我继续与你为敌。”我冷笑道:“怕,当然怕。”李典道:“就算你放了我,日后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冷笑道:“本大将军念你是一代名将,以后可以名垂青史,所以就不杀你。你回去曹操那边吧。”李典愣了半天,挤出一句;“你以为我不敢走,走就走。”转身就向外走。
吱吱的打开木质的牢门,忽听身后有人说道:“回去之后,曹丞相要是问你怎么逃出来的,你怎样说?”
李典头也不回:“我就说你把我给放了——这——”李典脸色变了。
我冷笑道:“你觉得会有人相信吗,即便有人相信,也会怀疑你是个奸细,会处处的提放你的。曹丞相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
李典迈出去的一条带伤的左腿又慢吞吞的收回来,站在原地发愣。
徐庶道:“李将军乃是汉朝大将,是陛下的将军,就应该报效朝廷,奈何以有用之身屈身侍奉国贼。”
李典回过头怒道:“徐庶,你嘴放干净点,你说谁是国贼?”徐庶毫不示弱的和他对视,四道眼光在空中擦出火花;“我说曹操,曹操匹夫就是国贼。”
李典拖着一条伤腿,过来要打徐庶:“你放屁,有什么证据,老子说袁熙是国贼你愿意吗,袁熙他老子也是国贼。”
李典有点过分了,我咳嗽道:“将军,我们是有证据的,你看不看?”李典心里其实对曹操是否国贼不怎么感兴趣,他又不是儒生,也非坚持正统的忠臣,谁是正义之师,不祸害老百姓他就跟谁混,谁做皇帝不睡女子,真是的!不过他对所谓的证据挺感兴趣的。
“拿给我看看。”
徐庶要往外掏,被我拦住了:“离远一些,省得他捣乱。”那年头也没有复印件,万一把原件给毁了,不完蛋了。
徐庶心想,主公考虑的还挺周到。把卷轴展开站在五步外,举过头顶给李典看。还好李典并不近视,要是近视说不定早让人砍了。
李典仰着头、瞪眼、拔着脖子把衣带诏看了一遍,心里就有些发酸,那皇帝真有诏书上说的那么惨!他认得皇帝的字,自己的将军诏书和封邑上有这些字,的确是汉献帝的笔记。他就在心里问自己,丞相真的把小皇帝逼得这么惨?
徐庶一语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