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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珂闻言一愣,心想,这是问候她的舌头呢,于是笑道:“甚好。”
“我听母亲说,五弟给她带回的逍遥萝没了,那可是养生活血的好东西,却不知道三丫头知不知道。”
秦珂一咧嘴:“该知道的都知道,谢谢三小姐提点。”
苏芷卉掏出帕子来轻轻擦了擦嘴角,微笑道:“多谢三丫头的姜汤水,我喝着甚好,如今身上有些懒了,便就此别过吧。”说罢,起身告辞了嵬松,回自己的禅房去了。
苏芷卉一走,秦珂顿时呼出一口气来:“真真是不怒也让人敬三分。”
嵬松从后面走上来,笑道:“三丫头也有怕的人?”
秦珂咧咧嘴:“你不怕她???”
嵬松顿时笑了:“先前还没注意,你这样一说,我到也有些怕了。”
秦珂走到刚刚苏芷卉坐过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去,学着她那端庄的模样轻轻托起汤碗,双目一柔,抿嘴道:“这汤水,我喝着甚好。”
嵬松见秦珂学的有模有样,禁不住笑道:“你若也生在个富贵人家,说不定更是这样,莫再学了。”
秦珂撇撇嘴:“周家如何?可周小姐却不这样。”
嵬松眸子一挑:“周小姐是出了名的不顾名声,便是那吝啬之名也得的颇蹊跷。”
秦珂一眨眼:“你怎么知道?你可是新来的!”
嵬松愣了愣:“难道听说也不行吗?”
秦珂皱起眉头,良久:“那好,你说说,怎么个蹊跷?”
吝啬周不吝啬
“当年她才十岁光景,周家广设粥蓬救济穷人。后来,苏家和邱家也跟了风,一时之间,竟成了比武一般。说是粥蓬,竟有酒有肉,十分奢侈。一些乞丐因为多年没有吃过那么些肉,竟有暴食后活活撑死的。周春晖见了,便一道令下去,收了所有食物碗具,将穷人一一打发了。这三家的比拼才就此打住。但民间却因此说她吝啬。想来也是因为再没有人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来结束这场因攀比心而起的纷争了,便只有她才能做的出来。也便只有她能背的起那样的黑锅。”嵬松说完,微笑摇头。
秦珂咋舌:“原是这样,难怪她一贯名声不好,百姓见了她便只是退避三舍,却不如苏三小姐那般,围拢了来瞧。”
“苏三小姐是朵牡丹花,若是运气够好,是可以母仪天下的人。”嵬松淡淡说道。
“运气?”秦珂撑着下巴。“命运不是老天安排好的嘛?”
嵬松摇头:“命由天造,福由己求。日行一善是可以改命的。”
秦珂瞪大双眼:“真的?”
嵬松用晶亮的眸子注视着秦珂,他修长骨节的手不着痕迹的握了拳,缓缓点头:“真的。”
秦珂觉得讨论佛法命运之类的话题,十分乏味,于是凑上去道:“我听说陛下要迁都,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嵬松此时却很严肃,眸子忽的一敛:“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秦珂撅起嘴巴:“你当和尚的自然是无所谓,可我这种茶的人可就不同了。若是天子来了,柳原的商业必然会突飞猛进,到时候,若是在郡里的主街道,搞一家茶叶铺子,岂不是很快哉。”
嵬松莫名其妙的望着秦珂,良久才缓缓道:“商贾自古被人轻贱,偏你这般洋洋自得,真是……”
秦珂嗔道:“能赚钱有什么好轻贱的!他日,说不定我还能请那皇帝哥哥来喝杯茶呢!”
嵬松愣了一愣:“你也想成为苏文康那样的皇商?”
秦珂撇撇嘴巴:“不知道,反正我必须自立,不能让他们踩死。”说着,她站起身来,踱到窗边,去看那覆盖着窗棂的皑皑白雪。“在这里时间久了,我……”秦珂感觉到从窗缝里钻进的寒意,遂绻了身子转过来,却对上了嵬松的脸。一股好闻的艾草味扑面而来。
“你很孤独。”嵬松沉声说道。
秦珂的心猛的一颤,她从未离他如此之近,只觉得晃了晃。幸而嵬松伸出手来扶住她。他垂眸注视着秦珂的脸颊,之后皱起眉头,抬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这么烫,定是昨日受了风寒自己又不知道?”说罢,他撩开秦珂两鬓的发丝,定定的又望了一回,这才转身去将钵里的姜汤水取出一些,拿到屋内的风炉上热了热。这才转身交给秦珂。
秦珂的眼圈忽然一热,抿着嘴道:“这是给你煮的,怎么都让不相干的人喝了。”
嵬松先是愣了一愣,随即轻声笑了,将碗端着挨了秦珂坐下。
“我听人说,风寒若是不及早治,也是会死人的。”说罢,他抿嘴笑了笑,随即又正色道:“我们这里医术可不怎么发达。”
秦珂顿时一愣,对哦。自己身在异世,说起这里的医术,看看梨花就知道了。不行不行。于是仰头瞅着嵬松傻笑了一回,便夺过碗来一饮而尽。
嵬松默默的望着秦珂,还是小时样子,只是脸蛋越发清秀,眉宇间的灵气越发飞扬,那一举一动,仍旧是鲁莽放逸。痴三儿,一点都没有变。
“干嘛那么看我?”秦珂端了碗,傻愣愣的盯着嵬松。
嵬松连忙收了目光,垂头去看风炉里的火苗。
秦珂矮下身子,迎着他的脸,却见他面色如常,只是眼神有些闪烁。“你的眼神好熟悉!”
嵬松撇过头去:“我在看那炭火,别挡着我。”
秦珂却假装没听见,只管愣愣的盯着他看:“你害羞了?”
嵬松无可奈何,只能抬起头来,正色看着秦珂:“哪有跟和尚这样讲话的,你可真是……”他想了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责备她,他舍不得,鼓励她,那怎么行?自己可是个和尚。地地道道的和尚。
秦珂觉得自己疯了,嵬松的脸那么丑,可他看在眼里的,却是个倜傥男儿。这怎么回事?而且,此时此刻,她的心噗通通的乱跳,简直要影响到她的呼吸了。她赶紧伸手按了按胸口:“不是你碰了人家的脸蛋和脑门儿吗?这会儿怎么又拒人千里了?”秦珂一边说,一边在自己脸上比比划划的。
嵬松干咳了两声,一只手先在脑门上按了一会,又按在了下巴上,总之,他的这只手,如今是不知道该往哪搁了。半晌,才哑着嗓子道:“有,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秦珂顿时瞪起眼睛:“怎么那么健忘!”说着,凌空捞住他的手来,往自己脸上一帖:“刚刚就是这样。”
嵬松的心砰的一声炸开了,他踉跄了两下,恍然间想起当年在山泉口,秦珂用舌头去舔他的掌心。有一种力量在他身体里狠命一缩,让他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女孩子家的,怎能如此轻浮。”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却把秦珂惊道。
她张了张嘴:“什么?”
嵬松觉得自己快烧起来了,于是垂头越过秦珂,胡乱从炭笼里面抓了些炭,洒在风炉里面。
“轻浮?你刚才说的是这个词吗?”秦珂盯着他的背影,一字一顿的说。
嵬松不敢扭身看她,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去抱她。
“你们和尚是不是都爱说这个词?”秦珂又上前一步,此时已经贴着他的背立了。
嵬松仍旧没有回头。
两人就这样立在炉火前,微蓝的火光映在嵬松脸上。
良久,秦珂垂下头去:“好吧,我走了。若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千万别忍着,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忍一忍,这一辈子就过去了。”
嵬松僵立在火前,他的喉结莫名的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吭的一声。当他转过身来时,屋内已经变的很暗。只有一缕似有似无的茶香,丝丝绕绕的裹住他。
秦珂几乎是冲出了寺庙,迎面撞倒了好几个和尚。她向来走路用跑的,这个大家也都知道,只是今日有些不同,她浑身都绷了力量,撞到人身上怪痛的。
“秦珂,你这是作死!作死呢!”秦珂刚冲出寺门,跑了没几步,便滑倒在地,摔在了一块石头上。额头硬生生磕出了血花,落在雪地里刺眼的很。
她踉跄着站起身来,回头望去,枯禅寺仍旧那么干净,犹如一朵含苞的莲花,悬在苍茫皑雪之间。她今日这般舍了脸面行事,也是孤注一掷。
“是你吗?”她立在风里,脸上刀割一般的疼。“为什么要这样?因为我轻浮?因为我跟她们不一样,是不是?所以你要离开我,然后扮了个丑八怪回来,是怕我赖着你吗?”
秦珂深一脚浅一脚回到家时,天已经暗了。刚一进门,便见冠男尖着嗓子跑上来:“姑姑!明天,明天御茶使要来!”
秦珂愣愣望着夜色里冠男光洁的笑脸,晃了晃,倒了下去。幸而一条黑影从门房里冲出来,将她接住。
当她再次醒来时,身边做了梨花和苍矢,两人面露忧色,定定的望着她。
“这脑袋怎么回事?”苍矢皱着眉头问道:“可是被谁欺负了?”
秦珂摇头。
“脸色怎么比死人还难看,是被什么吓到了?”梨花端着汤碗问道。
秦珂摇头。
“依我看,是撞鬼了?”梨花扭头去看苍矢。
苍矢摇头。
“要不,就是被那些富家公子给欺负了。”苍矢恨声道。
梨花摇头。
“我的心,我的心好痛。”秦珂声音比蚊子还小,喃喃的,揪着梨花的衣角,指节泛起青白的光。
“这是伤情了。”梨花叹口气。
“我去教训苏五那小子。”苍矢起身道。
秦珂连忙抓住他:“他如今正在家里养病,关他什么事。”
梨花点头:“若是五公子,想必这丫头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定然是个不能打,不能骂的主。”
苍矢顿时瞪起眼睛,这不能打,又不能骂的,岂不就是放在心尖尖上的吗?这还了得!
“你还真是……”他话到嘴边,却被秦珂哀怨的眸子逼的一凛,妄自又将那些个埋怨的词一个个吞了回去。
梨花叹了回气,却又唠叨自己骨缝冒凉风。秦珂自是知道她的老毛病,便将她赶走了。于是,只剩下苍矢一个人,趴在秦珂床边守着。
“你别忘了,还欠着我的钱呢。”苍矢歪着脑袋,目光有些涣散。
秦珂怨愤的看了他一眼:“放心,我死不了!”
“你别是跟那大脑门儿吵架了吧?”苍矢做垂死挣扎。
大脑门?秦珂想了想,苍矢说的定然是小灵仙。于是摇摇头:“我们姐妹情深。”
苍矢顿时无语,脸上一黑:“你是不准备告诉我那人是谁喽?”
秦珂点头:“不准备。”
苍矢拉了脸:“不说也罢。不过御茶使来的如此之急,想必是因为绿绮,你准备怎么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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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病怡情
秦珂皱着眉头叹了回气:“该怎么应对便怎么应对吧。”
“如此甚好。”苍矢歪嘴笑道:“若是你的园子保不住,便只有嫁给我了。算下来,你这身价也是不菲了,一万八千银呢。”
秦珂瞪他一眼:“我若嫁给你,怕是你们大落英山上十里八村都要对你翻白眼了。”
苍矢凑上来,英俊的脸庞在冬日灰蒙蒙的暮光中十分的闪亮:“这话从何说起?”
秦珂轻声咳嗽:“我这么轻浮,你不怕被人诟病?”
苍矢愣了愣:“轻浮?怎么会呢?”
秦珂眼眸一暖,撇嘴道:“怎么不会。偏就有人这么说呢。”
苍矢这才明白,定是听见了些闲话,所以才会这个模样,可这说闲话的人必是个极重要的,否则以她的性格断不会如此在意。
“上天造物,各有不同。人便更是如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情。别忘了,我可是跋山涉水来抢了你去的。既然是这样,又怎会介意那些个没要紧的事情。”
秦珂的眸子闪了闪,一滴泪破眶而出,她赶紧抬手抹去,因觉得当着苍矢掉眼泪有点太煽情。她努了努嘴:“你当真早就听说过我?”
苍矢的脸柔了下来,一双眸子略沉了沉:“这是自然。你名气可是大的很呢。”
秦珂愕然:“这么说来,我这九年当真是白白经营了。”
苍矢皱着眉头:“依我看,你不过是为了怕被抢亲才故意败坏自己名誉的。”
秦珂再次愕然,这小子竟然都看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
苍矢叹口气:“你并不是人们说的那般模样。我曾经亲自跟着你,发觉你不过是比旁的女孩子要爽利豁达些罢了。一个茶女,若是不交往些权贵,那茶叶要卖到哪里去呢,况且,你和这些人结交的方式我觉得也没有不妥之处。不过就是吃吃酒而已。”
秦珂惊讶的望着他:“吃吃酒而已?!”
苍矢点头:“在我们那里,哪家姑娘不吃酒?到了节日大家还要聚在一起载歌载舞呢,都是这些中原之辈乱定规矩,我最讨厌那个叫孔丘的老夫子。”
秦珂张大嘴巴:“你还真是……不过言之有理!”
和苍矢说了一会话,她心情好了不少。天也渐渐暗下来,苍矢回手点了盏油灯,两人默默坐了一会。
“我如今是真没钱,你别逼我太紧。”秦珂想到他来的目的,禁不住又嘱咐了一遍:“明日荆惠王来,万万不能露馅。只说你是我的一个茶客,商议明年春茶买卖的事情。”
苍矢暗地里觉得好笑,嘴上却一派正经:“我来这里是要钱的,自然不能把你害死。你就放心好了。”
秦珂这才点点头,若是让荆惠王知道进贡的那些绿绮不过是从大落英山回收的,岂不是要将他活活气死。让帝都里面的皇帝哥哥喝蛮子的茶叶,那可是欺君之罪呀。这件事情是个隐患,秦珂不得不防。
见秦珂垂头不语,苍矢笑了笑:“放心好了。我是所额,所额从不会骗人。”
二更时分,苍矢回去了。秦珂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梦中她一个人站在水中,极冰寒的水,刺骨的痛着。她想,或许自己是要死了,而她的死,总是要和水有关。
黎明时分,梨花已经端着一盆热水来到西厢。秦珂还在睡着,脸颊红的吓人。梨花放下水盆,用手试了试她的额头,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这么烫!”
秦珂却醒了,睁开肿乎乎的眼睛,死气沉沉的扫了一圈:“我还活着?”
“我的天!你这样可是要吓死我吗?”梨花伸手将她扶起来:“烧的太厉害了。我看要请大夫来才成。”
秦珂摇摇头:“不要紧。赶紧帮我洗漱,今日荆惠王要来,胜败在此一举。”
梨花想了想,安抚道:“你且准备着,我让所额大人去喊小灵仙,这丫头如今医术了得,让她给你瞧,你总该放心吧。”
秦珂想了想,遂点了头。
梨花找到苍矢交代好了,这才又转身回到秦珂身边,却见她早已穿戴整齐开始梳妆了。
梨花默默的望着坐在晨辉之中的秦珂,她比先前瘦多了,贡茶和绿绮茶的事虽然没有击垮她,可整个人却也被消去了不少光泽。
“戴上这个吧。”梨花走过去,从妆匣里取出一枚螺钿步摇。“斜斜的插在这里多好看。”
秦珂望了望镜子里的自己,额头上还有个暗红的伤口,那样子实在是倒霉透顶。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美人,戴这样的步摇只会让人觉得啰嗦。”说着,她伸手将头发綰成一个螺髻。两鬓的细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