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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探长的全身又一哆嗦,他连忙哀求的看着阿来,乞求道:“阿来兄弟,你可千万不要为难我的家人啊!我也是没有办法,这件事本来与我的关系也不大呀!你知道,我这职位,看上去挺威风的,其实谁都可以骑在我脑袋顶上拉屎。我也是一时官迷心窍,想保住我的乌纱帽呀!当年,当年我也是受人所迫啊!”
“受人所迫?”阿来挑了挑眉,道:“受什么人所迫?”
“这……”刑探长转了转眼珠子,迟疑道。
“说!”阿来厉声喝道,枪,再次用力的顶在了刑探长的脑袋上。
“是……”刑探长的脑子里,已经将此利害关系衡量了千遍万遍了,他知道,即便是他不说,那老小子也断然不会放过他的,那家伙心狠手辣,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但眼前的这个小子,在道上的口碑非常好,人人都说他的义气和肝胆相照,如果对他坦白了,或许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倘若自己真的能活着逃过这一劫,那么,他一定带着他的那些姨太太和自己未出生的儿子跑到乡下去,一辈子不回到城里来,也不招惹这些是非!如果连命都没了,要钱,要权,要官,还有什么用!
“是……本地富甲一方的楚云汉,楚老爷子。”刑探长看着阿来说道。
阿来,不,我们在这里,似乎是应该称他为萧天佐了,但,在他以真正的身份面对世人的时候,暂时,还是叫他阿来吧。
阿来定定的看着刑探长半晌,终于冷哼了一声,收了枪。慢慢的转过身去,阿来轻轻的叹了口气,歪着头,用枪口在脸颊边儿上蹭了蹭,又转向阿德,方才还凝重的脸上,闪过了一抹笑容。
“阿德,给刑探长一份大礼。”阿来说道。
“大……大礼……”刑探长感觉自己的舌头顿时打了结,他吓得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却无奈早已经给绑得结结实实,但他太用力了,把那椅子都带得跟着他的身子动了起来,发出巨大的声音。
阿德乐呵呵的从口袋里取出了一颗褐色的小药丸,走向刑探长。
“阿……阿来兄弟,不,不,萧少爷,你饶了我吧,求你行行好,饶了我吧,就全当是可怜我那未出世的儿子!”刑探长一边说着,一边用尽最大的力气站起身来,那椅子像是蜗牛壳一样在刑探长的屁股后头厥着,差点将他弄得趴在地上。
“刑探长不用害怕,”阿德拉着长音,笑眯眯的伸出一只脚,踩在椅子的横梁上,这就使得刑探长重新跌坐在了椅子里。“我们来哥心地最慈善了,他是不会害你的。”
阿德说着,举起了手中的小药丸,笑道:“刑探长你不是喜欢女人吗?我们来哥早就给你叫好了万花楼最顶级的姑娘,一共三个,包你玩得乐呵。”
“这……这……”刑探长看了看举到他眼前的小药丸子,再看看阿德,又看看用背影对着他的阿来,眼睛惊恐的张得老大,不晓得阿德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内心,却升起了一股子不安。
“刑探长你的年纪也大了,一下子恐怕也对付不了那么多姑娘,万花楼的姑娘,可是历经沙场的,你这点存货,一会子就没了。到底是我们来哥能够体恤你,特地从英国商人那儿给我求来这么一粒神仙丸,据说,能大战三百回合,三天三夜不睡觉都有力气呢。”
阿德煞有介事的说着,很认真的看着刑探长。
“不……不要,萧少爷,你饶了我吧,我不要女人了,我这辈子都不玩女人了!”刑探长带着哭腔说道。
“哎——这叫怎么话儿说的,”阿德微皱着眉,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然后伸出手,扳住了刑探长的嘴巴,将他的嘴巴张得老大,说道:“我们来哥也是一片好心,你不吃了它,会辜负他的。再说,人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刑探长,你看你多大的福气啊!来,我喂你吃了它,啊……”
阿德说着,专注的看着刑探长的嘴巴,很认真的瞪圆了眼睛,将那药丸塞了进去。
刑探长惊恐的瞪着眼睛,眼睛里鲜红的血丝密布,就像是一只上了案板等待宰杀的动物。
阿德很老道的在刑探长喉咙部位的某个地方按了一下,刑探长便觉“咕碌”一下,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顺着喉咙滑了进去。
阿德收了手,笑眯眯的看着刑探长。
“姑娘们,进来吧。”阿德笑着叫道。
紧接着,门一开,一阵浓香袭来,几个花花绿绿、丰乳肥臀的身影,便飘了进来。
“刑探长,你放心,我不会像你做得那么绝,你的家人,我保他们安全无事。”阿来冷冷的扔下这一句,便带着阿德离开了。
门,慢慢的关上,只剩下刑探长,惊恐的瞪着双眼,在女人们纤纤玉指的撩拨下,慢慢的充了血。
药效,很快就会发作了,这个房间,将会被一片靡靡之音所埋没……
第一百八十九章 血债血偿
来脱下了大衣,顺手,将大衣扔在了椅子上,然后一的走向窗边。
屋子里没有开灯,此时,正是黄昏时分,窗外落日已然西沉,月亮却并未升起,大地,是一片暗淡天色。这暗淡的天色,使得屋子里,也跟着灰暗起来,显得格外的压抑。
阿来就这样站在窗边,他的身影,从阿德的那个角度上来看,倒像是一个剪影一般。他的肩膀宽阔,腰背英挺,腿部修长,单从后背,便可以看得出这男人的俊朗和帅气。
他就这样站在窗边,窗外暗淡的天色包裹着他英俊的背影,倒显得分外的孤单。
“来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阿德问道,“要不要叫上兄弟们,一起把那老不死的窝给端喽?”
阿来伸出一只手,慢慢的摇了摇。
“让我一个人静静。”阿来慢慢的说道。
阿德便点点头,退了出去。
这位哥哥,是阿德认定了的。他至今还记得那一天,当那个一直被称做“笑面虎”的全哥把他带到自己的面前的时候。来哥的一双有如烈马一般燃烧着灼热火焰的双眼,便让人觉得与众不同。
来哥的身上有一种气质,那就是如火焰一般正在燃烧出炽热的光芒与温度的气质,能把每一个想要走近他的人烧成灰烬,也能把每一个真正走近他的人温暖。
这样的人,会是怎样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呢?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对这个有着这样一双如火焰一般眼眸地小子,有了更深的认识。再到后来。他跟着他出生入死,跟着他杀人,跟着他混汉口。每一天,他都觉得自己活得实实在在。阿来对他的关心,是一种比亲哥哥还亲的关心。
阿德十三岁父母就死了。他的亲哥哥带着他入了黑社会,却因为出卖了自己地老大。被一伙人砍死了。临死的时候,连一块大洋都没给他留下。无力生活地阿德,便直接入了“炎虎帮”,除了入黑社会之外,阿德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了。反正做这一行,他也是轻车熟路的。不就是杀人放火。欺负人嘛。这个,是个人就能做。只要你把眼睛蒙起来。
但是,他却发现,阿来不是这样的。他尽管杀起人来从不手软,但是对待那些善良人,和那些女人孩子。都是很友善的。阿来从来不会以强凌弱,更不会无端连累不相干的人。除了诚哥,来哥是唯一一个阿德最佩服的人了。
跟着这样地人。无论是生还是死,他阿德,都是心甘情愿的!
这工夫地阿来,正站在窗前,默默的看着窗外,不发一言。
果然,果然让他料中了,他的杀父仇人,果真是楚云汉父亲。
阿来这辈子,遇到的女人不少,但是令他心动地女人,却不多。清弦做为他生命里的第一个女孩子,像是妹妹一样的,让他怜惜,让他疼爱。他巴不得地,把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全都送给清弦,如果清弦喜欢天上的星星,他也一定二话不说,搬梯子就去摘。而楚星朔,则是他生命里,最与众不同的女孩子了。
或许,换句话说,如果楚星朔不是楚云汉的女儿,阿来,真的会爱上她。又或者说,阿来早就已经爱上了楚星朔,只是,可惜她是楚云汉的女儿,这份爱,便变得无比的沉重,与痛苦。
阿来不否认,在去过楚府,见过那个大太太之后,他对于楚星朔的感情,或多或少的有了一些利用的成分。
在那一天,那个女人尖叫着昏厥过去的时候,阿来的心,便彻底的凉了。他沉积在心底的陈年往事,有了些许可供猜测的希望,他来之不易的爱情,却有如遭遇了一场暴风雨,失去了它原本新鲜的色彩。
这个女人,在阿来的脑海里,是有着些许的印象的,她的眉眼,她眼睛里闪烁着的惊慌,都逃不过阿来的眼睛。
尤其,是她说的那一句:“他回来了。”
还记得那时,楚星朔一直在问着那女人,谁回来了,谁回来了?
谁回来了,当然是我,是我的父亲,萧子城回来了。
阿来每每照着镜子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是越来越像自己的父亲了。
那个时候,印在他童年的记忆深处的时候,所有人都称赞他与大哥长得俊俏。大哥像妈妈,自己像爸爸。
大哥和自己结合起来,就是爸爸妈妈持象征,他们是爸爸妈妈爱情的结晶。
这是妈妈告诉他们的。
然而,现在,却早已经物是人非。不不不,想那物,已经不见,人更加的不能再见。
一夜之间,幸福的天堂,变成一片血海地狱。
这要他如何能够接受?
天晓得,他是怎么熬过来这么多个年头的,天晓得,他竟然没有被这一场噩梦吞。更加没有变得心理阴暗,甚至是嗜血狂放。
这么多年了,他盼的,就是这一天,能够为他的家人昭雪。
他人家倒掉的剩饭、馊饭,有的时候,他甚至和野狗抢一块冷掉的冻肉。实在没有吃食的时候,他有时候,都要从垃圾桶里翻出一
来吃。
没有穿的,他就拣人家扔掉的破破烂烂的衣服来穿。因为没吃过什么好吃的东西,十四岁之前,他都很瘦,瘦得像是一相十岁的孩子,他甚至都没怎么洗过澡,除了走在乡间遇到小溪小河什么的,他会跳下去洗一洗,或者是在下大雨的时候,冲到外面,连衣服也不脱,抬起头。任冰凉的雨浇在他的身上,从头到脚都湿了个遍,连衣服都一并洗了。
他地童年,就是这么着过的。
其实,也就是在一夜之间。他从一个大富人家的小少爷,变成了一无所有。连家、连亲人都不曾有的穷光蛋。
在他童年的记忆里,支撑着他活下去地目标,就是复仇。叫他怎么能够忘记得了?明明是还在妈妈怀里撒娇的他,明明还才从父亲地膝头爬下来,被大哥和乳娘带着回房去睡觉。突然之间,便有一群匪徒闯进来。将这幸福的生活完全打破了。
萧家,曾经富甲一方的萧家。在一夜之间被鲜血洗涤,整整三十五条人命,就这么着被人活生生的扼杀了。
那一天,大哥为了保护他,把他藏在一个柜子里。只身走了出去。
这是阿来这辈子,最大的伤痛。
只是为了他,为了他这么个弱到连任何人都保护不了的小不点。大哥失去了他地生命。
后来,他在柜子里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从柜子地缝隙里看到了一群蒙着面的黑衣人走进屋子,四处看了看,然后便在屋子里搜了起来,他听到他们有在谈论着萧家一共多少人,好像还差一个什么的。
幸好,外面的火已经着得很大了,他们大概是怕烧到自己,便匆匆的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等到过了好一阵子,阿来听到外面除了火烧得噼噼叭叭响地声音再没有了人声,才从柜子里钻出来,可是他看到的一幕,却令他至死,都难以忘却。
一地的死尸,全都是他最亲最爱地人。他像个傻子似的立在当场。空气中全都是血腥的味道,和火焰燃烧一切时混杂在一起的古怪味道,阿来,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吓得几乎快要晕过去。他疯了似的在尸体堆里寻找父亲,母亲和他大哥的身影,一边找,一边大声的哭,可是,一地的尸体,几乎都被火焰吞噬得残缺不全,而且,火势还在继续漫延着。
没有人怜惜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没有人心疼他不断去搬那些他根本搬不动尸体时被灼伤的伤口。
他是那么的痛,痛得一颗心,都要碎掉了。
后来,他终于放弃了,带着一颗碎掉的心,他踏上了流浪之路。
那时候的他,因为吃不饱,而显得面黄肌瘦。走到哪里,还都会被一些坏孩子欺负。阿来打起架来,几乎都是不要命的,他揪住那些坏孩子,都是往死里打的,因为他打着打着,眼前便常常都会出现自己亲人们血流一地的场景,阿来恨不能让自己的对手流尽身上的每一滴血,来补偿自己亲人们的血。
直到打得对方吓得屁滚尿流的跑掉,或者是跪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求着情,他才木然的松开手。
阿来不晓得自己花了多少时间和多大的耐力来约束自己的这一行为,这种嗜血的心情,就像是服了鸦片一样的难以戒掉。阿来,总是很努力的去克服,克服。直到那一天,他遇到了沈清弦,这个温柔而柔弱的少女,像是一个小妈妈似的关心着他,把他从阴暗的心情里面挽救出来。
她给他做好吃的,陪他说话,甚至牵着他的手,拉着他认字,还像个小大人儿似的念几首唐诗给他听。
他自己的姓氏,就是沈清弦教给他的。
当时,他问她“萧”怎么写,沈清弦就用树枝,在沙子上写了一个“萧”字给他,然后问他:“你为什么要学这个字呢?”
他当时瞧了那个字半晌,然后强装无所谓的态度说道:“没什么,随便问问。”
沈清弦、野猪和瘦狼,他们用他们对他的爱,和为了满足他童年时代那惊人的食量,想尽一切方法的给他弄来好吃的东西。
就是在那个时候,源源不断的供给上来的营养,把一个真正的阿来迅速的供养起来了。一个身高貌美的阿来,挣脱了那个面黄肌肉的瘦小的阿来的身体,完完全全的成长起来了。
当十八岁的他对着镜子的时候,他的眼睛,再也离不开自己了。
爸爸,他太像自己童年记忆里的爸爸了。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容貌,和俊朗的微笑让他显得那样地与众不同。
阿来轻轻的摸着自己的脸,恍惚间,便似是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段美好幸福的日子里。这张脸。是一个烙印,印着他永远不曾忘记过地幸福与快乐,也印着他海一般仇恨的过往,和血泪。
那些快乐与痛苦,都是统统。不能忘记地啊……
阿来其实并不想利用楚星朔的。
最起码,他在遇到她的那一刻。是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的。
天知道,他阿来是怎么夹着尾巴,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讨生活的。很多时候,他几乎都认定了自己会死掉地。
可是,算他福大命大,每一次为
卖命的时候。他都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或许这,便是冥冥中注定的宿命。老天爷留他一条命。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复仇的!
他熬了那么多年,复仇的烈焰一直在他的心中翻腾。从前,那魏老爷子活着地时候,他是断然不敢提起这一桩的。他怕别人查到他的底细。怕在自己还没有能力去查到仇人,手刃仇人之前,便死掉了。而他是不能死地。无论他现在活得是像一条狗,还是像一个人。他都是不能死的,他要好好的活下去,活得像个人样,等到他可以一手遮天的时候,他才有了复仇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