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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是有理由憎恨楚星朔的。
她楚嫣然天生就应该是一个公主的!她的头发像黑色的绸缎一样柔顺光泽,她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闪发光,她的皮肤像牛奶一样白嫩可人,妈妈说,她天生就是一个公主的!
当然,如果没有楚星朔的话。
童年的楚嫣然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赢得一片赞扬之声。她穿着漂亮的裙子,走到母亲的那些朋友身边,双手提起裙摆,深深的向她们行一个西洋式的屈膝礼,那些穿着光鲜衣裙的漂亮女人们和叼着烟斗的有钱男人们,总是向她投来惊奇和感叹的目光。
“多漂亮的小姑娘啊!”
这是楚嫣然听到的最让她满足和快乐的赞美。
可是,这种她一直引以为荣的骄傲和这种千三宠爱于一身的自豪,还她有身为公主的美丽梦想,在遇到楚星朔的那一刻,土崩瓦解。
她是有理由恨楚星朔的。
刚来到楚府这个大宅子,楚嫣然对一切都是那么的好奇,她惊讶于这个房子,怎么这么大,怎么这么漂亮。这个漂亮的房子有着长长的楼梯,她喜欢在这个楼梯上爬上爬下,像是在探险一样的,每一次都会有一个新的发现让她觉得新奇有趣。
可是,有一天,那个楼梯上,出现了一个女孩。
这女孩跟自己年纪相仿,可是,她的脸上没有笑容。她静静的坐在二楼的楼梯上,望着攀在一楼楼梯扶手上的自己。
她穿着一件红色地圆领绣花儿旗袍,显得一张圆圆的小脸儿有如天上的明月一般清辉四溢,她的眼睛。就像是来自深海的黑色珍珠,嘴唇如同阳春三月盛开在枝头的柔嫩的桃花儿瓣。
这小女孩就这么着坐在那儿,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冷冷地看着自己,带着那么一股子居高临下的不屑。
楚嫣然,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卑微的滋味。
可是,她摇摇头,想把这种感觉赶走。母亲叫自己管那男人叫爹。母亲说,自己是这宅子的小姐了,也算是这宅子的主子了,所以,她完全有道理高傲起来,更有资格以小姐的身份抖抖威风。
楚嫣然从楼梯的扶手上爬了下来,她也昂起头,用鼻孔看着那个小女孩。双手叉在腰间,傲慢的问道:“你是谁啊?”
谁知,那楼梯上地孩子却没有回话,她依旧那么坐在那儿。冷冷的盯着楚嫣然看。
在硕大的宅子里,出现的穿着红色衣服地漂亮小孩子。
楚嫣然突然想起了母亲那些漂亮朋友们曾经讲过的鬼故事,那些故事里似乎就有着这样的情节。
楚嫣然感觉到有一点点的怕了,她甚至觉得这女孩的脸过于苍白可怕了。
但是,童年爱逞强的心理又让她不服气起来,楚嫣然一脚向前,迈了一步,头昂得更;话,你听不见?”
那女孩,面无表情的慢慢站了起来,她黑珍珠似的的眼睛闪闪发亮,在一圈浓密地睫毛的簇拥下,冷漠而又鄙夷的看了看楚嫣然。不发一言的转身走了。
有一种人,骨子里就流着高贵的血液,灵魂里就刻着那么一股子居高临下的高傲。
楚嫣然这是第一次遇到楚星朔,也是第一次为一个连话都不屑于跟自己说地女孩子挫败了自己的骄傲。
她呆呆的愣在那儿,看着公主一样的楚星朔淡漠而又华丽的退场,心里,居然有着那么一点点的仰慕。
可是后来,这种仰慕,便一点点的变成仇恨,越来越浓了。
楚云汉。那个楚嫣然称之为爹的男人,从来没有多看过她一眼。
身为交际花的女儿,楚嫣然当然知道怎样利用自己的优点来讨得别人地欢心。
楚嫣然偷偷的来到了楚云汉的书房。她穿着最漂亮的裙子,像个洋娃娃似的出现在楚云汉的面前,像是每次出现在母亲那班朋友面前一样,拎着裙摆,向楚云汉行了一个漂亮的屈膝礼,脸上甜甜的笑容洋溢着阳光一样的明媚。
楚嫣然甜甜的叫了一声:“爹。”
可是,那个男人,坐在一个长长的桌子后面的男人,只是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来,用手举着一个硕大的烟斗,略略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
他并没有像母亲那些漂亮的朋友们那样露出赞叹和惊艳的目光,也没有赞扬她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更没有像她从前的那个“爹地”一样走上前来,弯身将她抱起。
他的看着自己的眼光,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摆在柜子里的标本突然会动了一样。
楚嫣然对这一场面,略略的显得有些意外,她还没有遇到过这种待遇,所以也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场演出的冷场,于是她就这么着愣在那里,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
可是,当她的视线集中在她的新一任“爹地”的怀中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在一刹那间僵硬了。
爹的怀里,坐着一个小女孩儿,正是那天自己在楼梯上遇到的那个。楚嫣然这才看清,原来爹没有举烟斗的另一只手,正握着一个
写字,而爹的大手,不仅包着一支毛笔,还包着一个
那个小女孩的眼睛里,闪着灵气逼人的光芒,一脸小脸儿微微的扬起,似乎是有些嘲笑的俯看着楚嫣然,好像是在欣赏一个小丑的演出。
—
楚嫣然童年里所有聚焦起来的骄傲、美丽和自信,在这一刻,有如被击破的冰面,破碎成一片一片,融入水里,消失不见。
楚嫣然伤心的跑回房间,倒在母亲的怀里痛哭着把这一切讲给母亲听。
母亲。听了楚嫣然那儿童特有的断断续续、磕磕巴巴地讲述,脸上闪过了一丝的悲伤。不过,她马上笑着抱起了自己,柔声说道:“宝贝乖,你说的那个孩子很可怜的,她没有妈疼,只有爹。而我的宝贝有妈疼啊,我的宝贝是公主。谁也比不上!”
没有妈疼?
楚嫣然在母亲怀中惊异起来,没有妈疼,那一定很孤独吧?
夏天,一如既往的到了。=|硕大的芍药花儿,解下楚嫣然的头发,把上面的头发挽成一个如同古代美人一般的髻,再把那朵漂亮的芍药花儿别在了她的头发上。
“看看。我的宝贝多漂亮!”太太后退了一步,赞叹着。
楚嫣然欢笑着扑在了芸太太地怀里,可是,当她抬起头。却发现了一个孤独的身影。
那正是那个漂亮小女孩儿的身影,她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株玉兰花树下,静静地看着自己。她的眼睛那么亮,那么漂亮,可是,从那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却是一种淡淡的失落,一种浓浓的羡慕,和些许的落寞。
没有妈疼的孩子。是很可怜的。
楚嫣然挣脱了母亲的怀抱,来到了楚星朔地面前,伸手,将自己头上的芍药花儿摘了下来,递给楚星朔。
她的脸上,绽放着友好的笑容。她是从心底可怜这孩子的。
可是这个小女孩儿。却只是淡淡的看了楚嫣然一眼,又冷冷地瞟了一眼那朵静静的躺在楚嫣然手心儿里的,盛开得层层叠叠的艳丽的红色芍药花儿,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离开了。
楚嫣然又一次愣在这里。
这几天,楚嫣然依然惦记着那些漂亮的芍药花儿,她想如果再摘来一些,叫母亲为自己编成花环,戴在头上,那一定更像个真正的公主!
可是。当她再到花园儿里去的时候,发现花园里那成片的、开得娇艳美丽地、怒放着的芍药花儿,全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绿油油的叫不出名字来的灌木丛。这些灌木长着奇怪的枝干,枝干上满是可怕尖刺,这些枝干伸展着四枝,顶着绿得发亮的叶子,看上去,有着那么一股子耀武扬威的味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漂亮的芍药花儿都到哪里去了呢?就在几天前,自己和母亲还在这片漂亮的花丛中玩耍嬉戏,母亲,还给自己摘了一朵开得最盛的芍药花儿别在了头发上。
那花儿开得是那么美,那么的香气扑鼻,那么的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摘。可是,为什么这短短的几天里就能消失不见呢?
那一日,把花递给那个小女孩的一幕立刻浮现在眼前。
难道,是那个小女孩么?
楚嫣然突然觉得似乎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她转过头,赫然发现那个骄傲如公主一般的女孩儿又站在不远处的一株玉兰花下,冷冷的看着自己。
楚嫣然立刻跑过去,紧紧的攥起拳头,生气的问道:“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把那些花移走了!你赔!你赔我的花!”
“你的?”女孩儿开了口,她如圆润而清秀的脸上绽放了笑意,竟然,有如一轮满月,驱散了笼罩天空的浮云,是令人看得不禁失神的漂亮容颜。
这是这女孩儿第一次对自己开口说话,楚嫣然便陡然愣住了,这的确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意外。
“你以为你是谁?”女孩儿的脸上是令人心动的灿烂笑容,口气却清冷如冰,她用充满了嘲讽的语气冷冷的说道:“这里是楚家,是我的家,我的家,当然要我说了算。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楚嫣然被这小女孩的一番话噎得说不出话,只得干瞪着眼睛看着这女孩儿扔下一个满是鄙夷的微笑,淡然的转过身离开。
呆呆的杵在原地半天的楚嫣然,生平头一次受到了这样的冷遇,而且是简直让她无法回击的冷遇。她又一次哭着跑回了房间,向母亲哭诉。
“她到底是谁,凭什么这样欺负人!”楚嫣然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问母亲。
母亲叹了口气,说道:“那孩子,叫楚星朔,是已故的二太太的女儿。都说那孩子脾气古怪,又喜欢捉弄别人,宝贝你不要理她,没妈的孩子就是这样没管教了。”
楚星朔……从此,楚嫣然记住了那个名字,这个,和自己不共戴天的名字。
第一百五十一章 楚嫣然、楚星朔
楚嫣然和楚星朔,在楚府,像是一道很有趣的风景线。
楚嫣然看着楚星朔,便总会升起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一个天空里,容不下两轮太阳,当其中的一个光芒万丈的时候,另一个,就只能沦为影子。
而楚星朔却总是一副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傲慢神色,令楚嫣然十分的憎恶。
就好像,一个总觉得自己可以成为另一个人的对手的人,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把自己划定在可以与他匹敌的范围内,想想就可以知道,这是何等的沮丧了。
就好像,楚嫣然在遇到楚星朔的时候,常常都会觉得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神色也会不自然起来,而当她偷偷的用眼睛溜向楚星朔的时候,却发现楚星朔根本没有看过自己一眼。她完全当自己不存在一般!
这更加的让楚嫣然觉得气愤和郁闷。
而楚星朔,却像是故意跟自己过不去一般,常常让自己在别人面前出丑,楚嫣然恨恨的看着楚星朔,恨不能冲上去照着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狠狠的用指甲划上几下,看看那张被众人吹捧得美如西施的脸蛋上还能不能再露出那种充满了讽刺的笑容来不!
说起来,楚嫣然与楚星朔最大的矛盾,完全来自于一个人——一个有如天上的明月落入人间般俊美的男子——楚伯雅。
爹是在全家都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领着楚伯雅出现在大家面前的。
楚嫣然至今还记得那一幕。
全家人围坐在餐桌边儿,等待着楚府这个当家的老爷子出现。在这个年头,女人地身份是很低微的,她在家中的身价甚至不如孩子来得高贵。这种大户人家更是如此。如果一家之主地男人在家的时候,如果男人不出现,女人们。是不准拿起筷子用餐地。
楚嫣然偷偷的数着桌上的人:大太太、楚龙韬、楚星朔、三太太、楚锦然、母亲和自己。
可是,上首的位子。居然留了两个。
楚嫣然好生奇怪。
在往日,像这样全家都聚在这里吃饭的时候,上首地位置,都是楚老爷子和大太太两个人坐的。如果逢大太太要吃斋的时候,楚老爷子便会溺爱的把楚星朔抱在怀里。放在那个位置上。想到这个,楚嫣然总是很气愤很妒忌,那个位子凭什么就只有她楚星朔有这个资格坐在那儿?她来楚府好久了,除了楚星朔,她就没看到过有什么人在那位置上逗留过,甚至是楚府里唯一的男孩楚龙韬都没有这个优待!
楚嫣然看着楚星朔的眼睛总是很怨毒,她常常向自己的母亲抱怨这一切。芸太太,开始还常常劝自己的女儿,后来。竟也慢慢的开始厌恶起楚星朔来。
这个孩子,这个据说是楚老爷子这一生中唯一最珍爱地女人的孩子,似乎是除了楚老爷子以外的。楚府地第二个主人。
她想要什么,她想吃什么。她想干什么。楚府里没有一个人敢说个不字。上至管家,下至看门的下人。哪一个都因着她地一句话屁颤屁颤地跑来跑去。而这小丫头片子,竟一点都不知道尊老敬贤,对待自己这个姨太太,总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从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而下人们,则是很有趣地生物。他们就像是看着主子的脸色才能生存的古怪东西,主子对谁好,他们也对谁好,主子看不起谁,他们也看不起谁。楚老爷子一年有好几个月不在家,家里大事小情,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需要请示大太太的,张管家便一人承办着,但若是楚星朔这小姑奶奶心血来潮了,想要掺和掺和,张管家便立刻腆着个大肚子卑躬屈膝的照着这小姑***意思去办了。一个小屁孩儿能懂得些什么?芸太太开始的时候,便想尝试着插一插手,可是,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小鬼大。楚星朔可是根本不会给芸太太机会的,她总是冷着一张脸,冷嘲热讽的把芸太太弄得恼羞成怒,却又哑口无言。
这孩子到底像谁呢?
她的身上常常洋溢着一股子冷若冰霜的感觉,弄得下人们个个对她毕恭毕敬,怕得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听说,这楚星朔的母亲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这孩子从小就被楚老爷子抱进犯人营里,用死囚练枪法,也不晓得到底是不是真的。在下人中间,也传说着这二小姐天生的暴戾脾气,口袋里时时总是揣着枪。这丫头片子鬼精鬼精的,说起话来容不得人还口,一双灵气逼人的眼睛,看上去总像是已经将你看穿到了骨子里,总是让人对她生出那么一股子惧意。就是这样的一个令人讨厌的丫头片子,却偏偏生就一个颠倒众生的美貌模样,又是楚老爷子最最宠爱的一个孩子,这天下的福,莫不是都让她给占了?
芸太太常常恨恨的想。
她知道,只要楚星朔在一天,自己想要在楚家有所地位,便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她在心里思量过,大太太一副深居在佛堂不理家世的样子,三太太又是个没有心机的女人,想要左右这样一个家,似乎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而且她傅芸芸既漂亮又聪明,只要好好讨好一下老爷子,掌控楚府的经济大权,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可是,只过了几天,她就知道,她的这个愿望是不可能达成的了。那个小孩子,那个她原本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的小孩子,忽闪着一双灵气逼人的大眼睛,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自己,像是一个在评估自己对手的猎手,然后。那孩子地嘴边露出了一抹不屑的微笑,像是知道了对方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一般,自那以后。楚星朔便再不多看芸太太一眼了。
后来,芸太太竟然发现。自己在这个家里说地话,竟然不如一个小孩子来得有力道。而那个孩子,则总好像是满脑子的精灵古怪,将楚府地下人们支使得团团转,甚至连这个她自以为可以左右楚府一切的楚老爷子的“新宠”。都败在她那伶牙利齿之下。
所以当楚嫣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