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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自己鼓起的腰包,邢探长美得哼起了小曲儿。
正在这个当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又有送钱的来了,邢探长喜不自禁,忙给自己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煞有介事的倒背过手去,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请进。”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头戴礼帽的年轻男子。
邢探长愣住了。
年轻的男子径直走了进来。
“邢探长,”他的伸出手来,轻轻颌首,摘下了头上的礼帽,这无疑是张很俊美的脸庞,精悍的短发,两道浓眉下,是一双烁烁生辉的、含着笑意的黑亮眼眸,直挺的鼻子下,是一张薄薄的嘴唇,他的唇形线条流畅,唇角微微上扬,这使得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挂上了一层淡淡的微笑。“好久不见。”他说道。
邢探长立刻回了回神,脸上绽放出他这个职业见到了上级或者是权势大于自己的对象的特有的诌媚笑容,忙迎上去,点头哈腰的笑道:“原来是阿来兄弟,哪阵香风把你给吹来了!快,快请坐!”
他一手搭着阿来的胳膊,一手将阿来往沙发上让。
“多谢。”阿来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沙发上,目光炯炯的看着邢探长,朗声笑道:“实不相瞒,邢探长,我今天来,是有一事相求!”
第一百二十三章注定的相逢(中)
来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沙发上,目光炯炯的长,朗声笑道:“实不相瞒,邢探长,我今天来,是有一事相求!”
邢探长在阿来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以最快的速度转了转夹在八字缝隙里的小眼睛。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邢探长在心里,有了一种本能的惧怕,这种惧怕来自他的内心深处,更来自于他多年以来一直暗藏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的秘密。所以,在每次面对这个年轻人的时候,他总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这双眼睛,像是一个从地狱轮回里爬回来的那个人的眼睛一样,散发着烁烁的光辉,那是来自地狱复仇的火焰吗?
这样想着,邢探长不由得感觉到一股寒气刹时间笼罩了他的全身,令他全身颤抖起来。
“邢探长?”阿来见这位邢探长坐在他对面突然间的失了神,不由得向前欠了欠身,唤了一声。
“哦,”邢探长立刻回过神来,对于自己的失态显得有些慌张,他换上一副笑脸,客气的问道:“阿来兄弟,有什么事需要邢某帮忙的,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绝无二话!”
邢探长这一番话说得既客气又大方,他自然知道,现在这个乱世道,他一个区区小探长,是哪个也惹不起的。这些个道上的大哥小弟们,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主儿,哪个也不在乎自己的命。一些个连命都不在乎了的人,就已经不是人了,已经到达了恶鬼的地步,他好歹也是个惜命地主儿。怎么也不会傻到去得罪这帮子人。这汉口三天一桩人命。两天一桩人命地,如果不是那些个大哥肯给他面子,交待一、两个小弟出头让他拿到上头去邀功,他邢某人也不会在汉口这个地界混了这么多年还没事的。不仅没事,他还一天花酒喝着,小妞搂着,官儿帽子稳稳的戴着,现在,哪怕是给他个市长当,他都不干的!
阿来看着邢探长这副颇有义气的表演。不由得笑了出来,他呵呵的笑了两声,道:“邢探长,那可要谢谢你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一个朋友的妹妹因为年龄小不懂事。跟着昨天游行的人看热闹,结果给贵局的人误会成游行份子。关进牢里去了。她的家人知道了,都急得坐不住了。这不,我今儿才到汉口,就被一通电话给催到您这儿来了。”
“啊……”邢探长深吟着,嘴巴微张。挑着他那条短小地八字眉。脑袋轻轻的向后仰去,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邢探长,你放心。兄弟我知道你这也是公差,里里外外都不容易,所以兄弟我绝不会让你白帮这个忙的!”阿来哪里会不知道他这表情在暗示什么?大家都是聪明人,只用一个眼神就明白其中的含义了。
“哎呀,瞧阿来兄弟这话说的!”邢探长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但不知这家的闺女叫什么名字?”
“沈清弦。”阿来地嘴角微微上翘,清楚的吐出这三个字。
“沈清弦……”邢探长重复着,立刻转过头,高声唤道:“来人!”
门立刻被敲响了三声,一个巡捕跑进来,利落地行了一个礼。
“去到牢里看看,有没有一位叫沈清弦的姑娘,把她请到我办公室里来。”邢探长板着脸,抹达着眼皮子,慢声慢语的命令道。
“是!”那巡捕又利落的行了一个礼,转身去了。
邢探长的脸就像是一本脸谱图画,快速地翻到了笑眯眯地那一章,含着笑跟阿来寒喧起来。
刚说上没几句,办公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推开,吓得在坐地两个人一跳。
由于阿来所坐的位置是正对着门的,所以他一抬头便看到了来人,不由得愣住了。
邢探长回过头去,也被惊得一愣。
“探长,我已经说了您这里有客人不便打扰……”门边儿站着一个巡捕,看样子是守在门口的,他急得一头汗,点头哈腰的解释着。
“不好意思,邢探长,这不关他的事,是我擅自闯进来的。”一阵清冷的声音,透着临危不乱和高高在上的
阿来的嘴角微微的上扬着,颇为欣赏的打量着眼前出现的人。
这无疑是一个美丽的少女,她的美很是与众不同,她的美,美在耀眼,美在张扬,美在不羁。这少女穿着一件米色的圆领衬衫,套一件棕色短腰外套,配一条棕色的马裤和一双黑色的皮靴,显得整个人又精神又英气十足。
偏偏这少女的相貌也是灵秀逼人的,一双乌黑灵动的眼睛,黑珍珠一般的闪耀在一张精致可人的面孔上,烁烁生辉的盯着邢探长看。
“哟,这不是……”邢探长慢慢的站起身来,脸上挂着既惊讶又有些诚惶诚恐的表情,似乎是连笑都不会笑了。
“楚二小姐呀!”邢探长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痛快话儿,他急忙迎上来,做着“请”的姿势,将这位楚二小姐向沙发的方向让去,“快请坐,请坐!”
一边请着,一边连忙向站在门口的巡捕挥着手,示意他出去。
这位闯进邢探长办公室的楚二小姐,正是楚星朔,她美丽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有任何打扰到了别人的神色,仿佛这间办公室是她本人所有的一样,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
当她的视线与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相接的时候,她也不由得愣住了。
“阿来?”她惊叫道。
阿来这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站起身,笑道:“想不到我们在这里也能遇到,真是幸会了,星朔小姐。”
楚星朔听着阿来的话,也觉得颇有道理,不由得自己也被逗得笑了出来,刚才那股子凌厉之气,倒也缓和了下来。
“怎么,二位认识?”邢探长有些惊讶,阿来做为堂会的代表人物,与汉口首富之女认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但是邢探长却在心里微微的感到震惊和猜测的是,如果他们之间认识,并且熟络的话,会不会……那个人也已经见过了阿来了呢?若是这样,他还一点行动都没有么?
难不成……只是自己庸人自扰么?
阿来点了点头,笑道:“是的,不过,这还要感谢邢探长,让我再次见到星朔小姐呢。”
楚星朔微微的抿了抿嘴,晶莹如雪的肌肤上一抹红晕一闪而过。她含笑看了一眼阿来,突然想起了自己所来的目的,便向着邢探长正色道:“邢探长,我这次来,是有事需要您帮忙的。”
“哦?”邢探长的脑子,可在这么一会子转了好几百圈了,听得楚星朔这样说,心里突然也犯了寻思,难不成,这楚府里也有被卷到游行事件里来的人了?
“楚二小姐请尽管吩咐,在下不才,有需要帮忙的,一定尽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邢探长干这一行的一贯作法了,这见到美人,当然也要说些漂亮话,更何况,这是汉口首富楚云汉最宠爱的女儿,这个,可是在汉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他当然要好好伺候才是。
“我府里的一个人,昨儿替我办事的时候,路过街道公共租界,正巧那时候赶上了一批学生在游行。她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被挤到中间,愣是出不来了。我这也才是得了信儿,我父亲身在外地,赶不回来,我只好到这里来找邢探长帮忙来了。”
楚星朔漂亮的黑眼睛弯成一抹月牙儿,闪着清冷的光辉看着邢探长,似是在等邢探长的答复。
邢探长是何等的聪明之人,当下便领悟到了楚星朔的意思,他哈哈一笑,道:“二小姐,本来这次的事情,上头查得很严。您也知道,现在共产党闹事闹的厉害。当然,我并不是说您府上的人是共产党,只是上头已经下了死命令:‘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错放一个’,我也是奉命行事。”他顿了顿,看看了看楚星朔的神色,又道:“不过,既然是楚二小姐张了口,我邢某人就是头拱地,也要把这件事办了!二小姐,您说吧,您府上的这位,叫什么名字?”
第一百二十四章注定的相逢(下)
探长拍着胸脯,对楚星朔说道:“我邢某人就是头拱这件事办了!二小姐,您说吧,您府上的这位,叫什么名字?”
楚星朔微微的一笑,对这位邢探长所表现出来的大义凛然感到又好笑又夸张,但是好笑归好笑,事情还是要办妥的,她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
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邢探长皱了皱眉,应道,他显然是被频频打断有些不耐烦了。
门开了,是刚才邢探长唤去牢里的巡捕,那巡捕敬了个礼道:“报告探长,沈清弦带到了。”
清弦?楚星朔睁大了眼睛。她的确是有些惊讶的,自己今天一天都没有看到沈清弦,问起王妈,王妈也是不晓得的。她怕她出现什么意外,便叫人跑到沈清弦的学校去问,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沈清弦也参加了昨儿的游行。这会子怕是凶多吉少!
楚星朔得知这个信儿真真的急了,心里一边埋怨着沈清弦的轻率,一边就吩咐老陈开车送她来找邢探长。可是,自己还没把话说完,这邢探长就把人给带来了?
沈清弦摇摇晃晃的扶着门边儿,抬眼看着这间办公室。她已经虚弱得站不稳了,刚才那个巡捕到牢里喊她的名字的时候,她还给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该不会是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去严刑拷打吧?
平素里,书上都是这么写的吧?牢头在准备对犯人用刑之前,都会这样来提审的。
周萍也吓坏了,她紧紧的抓着沈清弦。厉声对那巡捕喝道:“你们要把她带到哪去?你们要把她带到哪去?”
“少啰嗦!”那巡捕也高声喝着。一边不耐烦地用警棍敲着栏杆,道:“有人要见你,沈清弦,跟我走!”
有人要见我?
沈清弦愣了愣,随即想到了楚星朔,会不会是二小姐来救自己了?或者是阿来,阿来回来了?
她这样想着,鼻子有些发酸地,由周萍扶着,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放心吧。周萍,我没事的。”沈清弦勉强笑了笑,在周萍关切的目光下,摇晃着走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果真是刺眼得可以,沈清弦被关在那个阴暗的牢里。还真的不太适应外面强烈的阳光。她颤颤悠悠的走着,感觉到自己都要被这阳光晒化了似的头晕目眩。
当巡捕敲开这间办公室地门的时候。沈清弦实在是站不住了,她连进去的力气都没有,只得站在那儿,用手扶着门边儿,看着里面的人。
“清弦!”两个声音不约而同的惊呼道。两个身影不约而同的奔向沈清弦。两只手,不约而同地扶住了她。
这两只手,便不约而同的触到了一起。
两双眼睛。由于诧异与惊讶,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
一个灼亮如火,一个明艳似花。
“二小姐,阿来。”沈清弦的唇边绽开了一朵花,她真幸运,不是么?在她最脆弱,最需要人在她身边的时候,刚刚掠过她脑海里的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这是上天地恩赐吗?
沈清弦只觉得身体好像被抽空了似地,突然之间,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邢探长站在窗边,一双细细的八字儿眼望着窗外。
楼下,阿来抱着那个晕倒的小姑娘沈清弦,楚星朔打开了车门,三个人都上了车。黑色地汽车急疾而去,剩下的,只是绝尘的尘土。
邢探长的脸色阴沉下来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为了一个人而跑到他这里来,那个叫作沈清弦的姑娘,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这阿来,跟楚家的二小姐……又有什么瓜葛吗?他跟楚家的交往看似还没有太深,那么,难道那老东西还没有发现他?
这段时间,自己尝试着去调查阿来的底子,却一直没有调查出来,只知道他是上海一个黑帮老大的亲信,派到这边来圈场子的。这阿来的身世,到底也还是一个没有解开的迷。
要怎么办才好呢?
邢探长深深的皱着眉,看着窗外街道上的人来人往,不然,就从那个叫做沈清弦的小姑娘那里着手,查一查罢,或许可以有些眉目也说不定……
这是阿来第一次到楚府来,也是阿来第一次看到了沈清弦生活的小天地。
大夫来给沈清弦瞧过了,看着沈清弦昏睡的可怜样儿,不由得连声叹息。
昏睡在床铺上的沈清弦,额头上受了伤,血流下来,在眼睛上方已经干涸成了疤,竟沾得眉毛也结成了块。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是朊脏中还透着那么一股子发霉发臭的味儿。头发凌乱,上面还挂着干巴巴的黄色草屑,看上去那么的令人
大夫小心翼翼的为沈清弦处理了伤口,叹息着离开了。
楚星朔一双黑珍珠似的的眼睛里像是粹了火,她心疼的看着昏睡中的沈清弦,无奈的皱着眉头。倘若她知道是谁下的手,一定将那个人碎尸万段不可!
阿来看着沈清弦的这副样子,也是心疼无比,没想到自己去了上海这么一趟,清弦居然就受了这么大的罪,实在是让他内心难安。今天他刚回到汉口,野猪便火急火燎的告诉他清弦出事了,他是在街上看到一帮学生和工人被枪杀的,在这些人里,野猪竟意外发现了清弦的身影。他想跑过去救清弦,可是无奈场面太混乱了,他奋力的想挤过去,却总是被混乱的人群挤到外面。
野猪没有办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沈清弦和一些学生们被巡捕拖走。野猪本人可不像阿来那样在道上有着那么大的面子,回来和瘦狼商量了,便决定一边等阿来回来,一边花钱拖狱里的人好好照顾沈清弦。好在,第二天阿来就回来了。
大夫走的时候说过,沈清弦的伤其实并无大碍,只是需要好好休养,楚星朔看看阿来,两个人相互交流了一眼眼神,便微笑着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早就听清弦说她在一个极好的人家做工,没想到,竟然是星朔就小姐的家里,真是很巧的缘分。”阿来笑着对楚星朔说道。
是的,他真的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巧的事情了。从两个人分开后,他经常会想起这个性格与众不同而又相貌出众的美丽女子,想起他们一起在上海街头漫步,在小吃摊边吃小吃的情景,如果说,清弦代表着他童年快乐的回忆,那么星朔小姐则是他成人之后所能感受到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