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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大亮叫走了,说是今天市里有个什么演唱会。”
“打电话问问她吧。”奶奶着急地说:“庾总让我们找,一定有大用处。”
“不用打电话。她的收藏夹我知道。”儿媳妇说着,来到隔壁屋子,顺开了一个粉色的包箱。
包箱里的上面,出现了一个厚厚的档案袋。封面上标记着“古旧文书”。
“哈……古旧文书?一定在这儿。”儿媳妇笑着,慢慢开启了档案袋。
拿出档案袋里的收藏品,最上面的一份文件就是“盖房申请”。
纸面发黄了,申请书的文字不多。但是,右下方的“同意”两个大字,那枚圆圆的、鲜红的公章印记,却显得格外清晰。
“呵呵,这个申请,还是我亲自写的呢!”奶奶看到这个批件,乐得合不上嘴了,“嗯,快打电话,告诉庾总,别让他着急了。”
省检查组与庾明的意见针锋相对,谁也不肯让份。事情闹大了,惊动了省委书记、省长。省长找来了建设厅厅长和分管的副省长,亲自出面协调。建设厅请示了国务院有关部委,最后,检查组对拆迁棚厦子问题提出了两条处理意见:
一、严格执行国务院颁布的《城市房屋拆迁管理条例》,对拆除违章建筑和超过批准期限的临时建筑,坚持不予补偿。
二、根据国务院03年《紧急通知》中关于“妥善处理‘双困’家庭拆迁安置工作”的精神,考虑到“棚改”的特殊性,决定:凡是能够找到原始批件、或者能找到其它建筑依据的棚厦子,允许按一定比例计入回迁面积。
池塘边,清静的水面上,伸出了一支长长的鱼杆。
岸边,孔骥坐在撑开的阳伞下,朝着水面眯起了眼睛。
一阵汽车轰鸣声传来;接着,一辆大吉普车停在了池边的土路上。
“孔书记。”吕强下了车,喊了一声。
“吕强,你怎么找这儿来了?”市委书记看到市长来了,连忙站了起来。
“孔书记,这些家伙……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吕强气呼呼地走过来说道:“那些个棚厦子的批件、依据,都让他们找到了。”
“都找到了?”孔骥吃了一惊,似乎不相信他的话。
“是啊。300多份材料,一份也不少。”
“都是原始件吗?”
“呵呵,什么原始件?”吕强撇了一下嘴,“我看,除了矿区房产处的批件是真的。其他依据,都是东扯葫芦西扯瓢、牵强附会转着弯儿弄出来的。”
“他们敢弄虚作假,我们再找人举报!”
“孔书记,算了吧。”芏子仕摇晃着脑袋,“再举报,也查不出什么名堂来。”
“怎么,他们做得天衣无缝?”
“唉,庾明此举,抓住了人心。”吕强败兴地说:“现在,人家上上下下串在一起糊弄你。你查谁去呀?”
“嗯……”孔骥站立起来,沉吟了一下,说道:“看来,在‘棚改’这件事儿上,省领导只求效果,不重规则啊!我们……不过是捞了一个面子。”
“孔书记,难道……我们就此甘拜下风了?”
“吕强啊,仕途如潮,有涨有落……”“孔骥叹息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劝说道:“与其逆流而上,不如偃旗息鼓。这事儿,就这样了。你呀,趁这机会挣点儿钱吧!”
“挣钱?”吕强听到孔骥这么说,觉得有点儿奇怪。
“是啊。”孔骥眯起眼睛看着他,“听说,你在那个叫羊芏子的建筑公司投了不少股份?”
“呵呵……是改制时,我老婆投的……”吕强听书记揭了他的底儿,不好意思地笑了。
第119章 神奇的蓟原速度
“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
“扫帚不到,灰尘照样不会自己跑掉。”
毛泽东的两条语录,这几天总是出现大我的脑海里。
卧地沟,二十万户人家,四十万平方米的面积;在孙区长带领下,拆迁任务眼看就要完成了。但是,那几户横不讲理的人家,却始终呆在那儿,像钉子一样盘踞着施工的中心地段。致使我们北方建筑公司的大型机械一辆也开不进来;尤其是那个黑牛,不光自己不签协议,还威胁、鼓动邻居们联合起来对抗政府拆迁;看到孙区长发愁的样子,我不由地砸了一下桌子,强迁!
如果不实行强制手段,不仅会影响进度,影响工期,也是对拆迁人家的嘲笑;急情之下,善政难为。对少数刁民,不动用强硬手段,是干不成大事的。
孙区长毫不含糊,看我下了决心,他立刻给城管大队下达了指示。
第二天清早,几台标有“行政执法”四个大字的车辆,引导着几辆大铲车,轰隆隆地开到了“桑那屋”附近。
后面,跟了看一堆热闹的人群。
身穿制式服装的执法人员从面包车上走下来。
“喂,去看看……情况怎么样?”一个负责人吩咐着部下。
几个部下跑到“桑那屋”里看了看,立刻喊道:“队长,这里的人都搬走了。”
“那,我们开铲了?”铲车司机请示。
“等一等。”队长扬起了手,对部下喊道:“再看看那几个小屋子,是不是还有人?”
几个执法人员跑了过去。
这时,看热闹的群众议论起来了。
“听说,老三家没有搬呢!”
“是呀,他老婆坐月子,搬不了哇!”
“坐月子怕什么?只要别让产妇受风,照样搬家。”
……
“队长,这儿有一户没有搬走。”一名执法人员像是发现了什么,急忙跑过来报告。
“怎么回事儿?”队长看了看手表,“社区的人呢?他们是怎么动员的?”
“队长,来了来了……”正说着,白雪与小刘跑了过来。
“书记,你不是说,这儿除了桑那屋,都动员走了吗?怎么还有人啊?”队长焦急地问。
“我去看看……”白雪与小刘急忙跑了过去。
“我老婆正做月子,你们干什么呀?”院子里,老三正气愤地与执法人员吵闹着,“我老婆要是吓出了事儿,我跟你们没完!”
“大哥……你消消气。我们不是……”执法人员耐心地解释着。
“什么不是?”老三气不可遏,“你们的铲车都来了。不就是冲我老婆孩子来的吗?”
“老三!”正吵闹间,白雪出现了。手机看小说访问wap.1бk.cn
“白雪姐,你看他们……”老三看到白雪,气顿时消了一半。
“老三,你签了协议,不是答应马上搬家吗?”白雪温和地询问着,“怎么在这儿坐起月子来了?”
“白雪姐,我妈家也拆迁了,没有地方住啊。我岳母那儿……也不方便。你看,这些大盖帽,怎么冲我们来了呢?”
“老三啊,你误会了。”白雪告诉他,“这些执法车辆,是冲着‘桑那屋’来的。没想到,人家搬走了,你倒成了‘钉子户’了。”
“白雪姐,你们……总不能逼我们月子里的人吧!”老三说着,委屈地低下了头。
“嗨,这事儿,你早说啊。”白雪着急了,“今天是最后期限了。区里来了那么多车辆,那么多人,是准备平整工地的。你呀你,可耽误大事了!”
看热闹的群众议论得更欢了。
“哟,这是怎么了?”
“一听说有坐月子的,铲车不敢推了。”
“哈……我看,这最后期限也不好使。”
“这个老三,也太搅牙了。”有人气愤地说:“他这一弄,耽误了多少事儿呀!”
“看咱们政府怎么处理吧?”
人们的眼光,一下子聚焦在执法队长身上。
就在这时,白雪急忙跑了过来。
“书记,这一家……是怎么回事儿?”队长连忙上前问道。
“队长,他们家……正坐月子呢。”
“坐月子?”队长听到这儿,又焦急地看了看表,似乎无计可施了。
“队长,怎么办?”白雪的脸上冒出了汗水。
队长镇静地想了想,随后挥起手,冲着铲车上的人大喊一声:“所有铲车,后撤100米。”
“队长。这铲车的租金……是按小时计价的呀!”一个铲车司机在车上大声提醒他。
“保护产妇和孩子要紧。撤!”
“好……好!”队长的手势一落,人群里响起了一片掌声。
几辆铲车缓缓撤退了。
看着慢慢撤远了的车辆,白雪的眼睛里急出了泪水。
黑牛混在人群里,露出了一副得意的样子。
“队长,先别撤。他同意搬家了!”掌声未落,执法人员从老三家跑了出来。
老三激动地跟在后面。
“老三,你想通了?”白雪看到老三的样子,惊讶地握住了他的手。
“书记,政府这么为我着想。我不能不懂好赖呀。”老三望着撤离到远处的铲车,说出了心里的话,“真要是耽误了大家住新房,我……岂不成罪人了!”
“准备搬哪儿呀?”
“我……”老三像是没有考虑好,犹豫起来。
“不行,就搬我家挤一挤。”白雪热情邀请道。
“谢谢白雪姐。”老三想了想,“我……还是到我岳母家住吧。”
“好,我去派车。”社区的小刘马上掏出了手机。
“不用了。”这时,执法队长慷慨地说:“产妇和孩子坐我的车走。家具,用我们的施工车,一趟就拉完了。”
“乡亲们,咱们也搭一把手,欢送卧地沟最后一家迁居,好不好?”白雪动员道。
“好!”群众们响应了一声,随后一古脑儿朝老三家涌去了。
轰隆隆,一声巨响,“桑那屋”一片房屋被一辆铲车推倒了。
一辆辆铲车,开始平整工地。
当天,省报头版发布了一条新闻:
标题是:神奇的蓟原速度随着最后一家的搬迁,蓟原卧地沟“棚改”拆迁首期工程全部结束。该区政府在北方重化公司配合下,经过街道、社区干部的努力,他们仅用40天时间,就完成了40万平方米的拆迁任务。拆迁过程中,无一例强迁、无一例越级上访,在这项被称为“天下第一难”的工程中,同行们称他们创造了一个奇迹。
第120章 省长让戏
朝思暮想的“棚改”开工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平整后的工地上,竖起了高高的打桩机械和施工用具。
施工机械前,搭建了简易的主席台。台上扯起的幕布上,贴了几个黄金大字:蓟原市“棚改”工程开工典礼。
彩旗飘舞,鼓声阵阵。一支高跷秧歌队在欢快的唢呐声里起劲儿地舞着。棚改工程开工,对于棚户区的老百姓来讲,就像自己家里盖新房子办喜事;大人孩子都换上了新衣服;一个个脸上喜滋滋的。尽管保安警卫们拉起了安全警戒,热情的人们依然不断地朝主席台前涌去。
开工仪式虽然上市委、市政府筹办,但是棚改工程毕竟是省委一号工程。为此,省长在百忙之中,抽出了时间,特意来参加开工典礼。
听说省长要来,庾明立刻给省长秘书打了电话,想请省长到北方重化视察一下,自己趁机汇报一下工作。但是,秘书告诉他,省长的工作日程安排得太紧张了,到蓟原开工典礼上,宣布一下开工就得马上回省城了。
“怎么这么忙?”庾明心时打了个问号。在他的心目中,省长平时是比较超脱的;再繁杂的事务也休想缠住他。现在,他好不容易到了“北方重化”门口,竟连看都不看上一眼,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庾总裁,省长这两天真是特别忙。”秘书向他解释,“政府这边一大摊子事要处理;省委那边……还要兼顾。”
“什么,省委?”
“怎么,庾总裁,你没听到消息吗?”手机看小说访问wap.1бk.cn
“什么消息?”
“咱们的省委书记,要去中央工作了。”
“啊!这是大喜事啊。”他一听,差一点儿要欢呼起来。
“喜事是喜事;可是,省长这边没人接;他一天到晚忙得脚打后脑勺,连副省长找他说事都排不上;他太累了。”
“呃,那就算了。”庾明一听,不忍心打扰省长了。决定等召开董事会一并汇报。
可是,既然这么忙,为什么还要来参加这个开工典礼呢?这种事,派一个副省长来也满说得过去了呀。
这种想法,不仅庾明有,就连省委秘书长也是这么看。但是,忙归忙,省长还是坚持要来蓟原。第一,“棚改”是省委确定的一号工程;作为省长来参加开工典礼,表明了对省委工作的支持态度;虽然省委书记要去中央工作了;但是棚改这件大事必须要继续抓下去。第二,最近,蓟原在“棚改”上出了一些不协调的事情,尤其是那个检查组的出现,暴露了庾明与蓟原市委、市政府在棚改问题上的矛盾;他要亲自来观察一下实情。还有……他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觉得必须来一次。
省长的到来,一方面让孔骥、吕强感到高兴;省长参加蓟原的棚改工程开工典礼,这是对蓟原工作的支持呀!但是,另一方面,又让孔骥觉得头疼。最让他头疼的就是主席台上的座次安排。在正常情况下,凡是市里开大会或者举行重大活动,他在主席台总是处于中心位置,这是雷打不动的规矩。一般情况下,他坐在中央位置,人大主任和市长分列两旁相陪。然而,这省长一来,他的中心位置就动摇了。省政府的一把手来了,总要坐在主席台中央位置,他在一边陪着也就是了。问题是,他在省长一侧就座;另一侧应该是谁呢?按照规矩,另一侧陪同的应该是吕强。然而,因为蓟原有个副省级单位“北方重化”;而北方重化的总裁庾明又染指了棚改工程,那么,开工典礼上,必须要有庾明的位置。而且,他的位置必须靠前,按照级别应该坐在省长一侧,这样,他与庾明就成了平起平坐的同事关系;他这个蓟原市一把手的位置无形中就被矮化了。为此,他心里很不舒服。
不过,不舒服是不舒服,官场上的规矩却是不能破的。来到主席台,礼仪小姐按照会议安排将省长引领到中央位置,然后将他和庾明分别引导到省长两侧坐了下来。
开工仪式由省建设厅厅长主持。由于天气寒冷,省长要求尽量缩短典礼时间为此,他不惜取消了自己的讲话,只保留了“宣布开工”一句话;这样,原来的七项日程就缩短为三项:一是吕强宣布蓟原市委、市政府关于进行“棚改”的决定,二是市委书记孔骥讲话;三是省长宣布开工。
等锣鼓声、稀稀落落的鞭炮声静了下来,典礼开始了。吕强开始宣布《决定》,在下面冻得得得瑟瑟的人们,一边听着决定一边嘴里嘀咕:神气什么呀!棚户房存在这么多年了,你当市长的早干啥去了,怎么今天才决定改造?接着,他们又议论起了棚改的源由。这事儿,多亏省委书记来到卧地沟视察,让他下了砸锅卖铁搞棚改的决心。他们心里要感谢的是省委、省委书记,可不是你蓟原的这些当官的;有的人甚至认为,蓟原这些官儿还不如“北方重化”的总裁干点儿正经事;要不是季小霞的奶奶诈尸,庾总裁能来卧地沟吗?要不是季老奶奶跪地求庾明盖楼,庾明能把省委书记请来卧地沟视察吗?想来想去,他们觉得“棚改”这事儿应该记在省委书记、省长、庾明这些个好人的身上,甚至应该记在季老奶奶身上,这些人才是棚改的功臣呢!你们市委书记、市长不过是捡到了一个机会,借机表现自己罢了。再说,省委书记马上就要成为中央领导了;人家中央领导下决心要干的事儿,你们市委、市政府还“撅”什么“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