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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御队伍力不从心，多人负伤，第四野战军一团中仅两个治疗祭祀，早已忙得焦头烂额，精神枯竭。（ ）纵使体验者们技艺稍胜一筹，也抵不过杀红了眼、前仆后继，如海潮般源源不断涌来的兽人队伍——后者越战越勇，仿佛不知疲倦为何物，优势渐渐明显，他们背负着三十年来的隐忍和几世代的仇恨，恨不得将拦路的人生吞活剥！
陈玉春发动大地魔法，依地形筑起简易土丘及沟壑，掩护弓箭手的位置，迅速组成第二道远程防线。枝枝利箭仿若生了眼，毫不留情地穿透兽人的皮甲，不少兽人应声倒地，此举令他们的前进略有迟疑，但陈玉春知道，这道防线撑不了多久。不远处那个面目狰狞的壮硕兽人——他应该是头领了，右臂上插着一支箭，却用不熟练的左手死命地挥斧砍倒两个民兵，尽管嘴角已流出血来，但他的咆哮声仍令人破胆。
“我早说过不要跟npc太多接触，不要卷入他们的事件中，你不听。这倒好，我们的命恐怕要搭在这儿了！”白扬铁青着脸，准备凝聚法力。
“这没你的事，别乱来，伤员不要参战！”陈玉春急忙制止。白扬先前在埃利姆矿洞已经消耗了太多生气，现在单是站着已很勉强。
“让我袖手旁观？！等弟兄们都被杀吗？”白扬一反常态，十分激动。迄今为止他从未见过如此不怕死的敌人——兽人们的眼中是无尽的仇恨和对杀戮的渴求，他们很危险！
“春哥，我们得放弃这个村子！不然，大家都要死在这儿了！”
陈玉春有些犹豫。兽人们已入侵到村庄中，犹如狼进羊圈，肆意杀戮，血星四溅。公会成员受伤的受伤，力竭的力竭，最重要的是：他们丧失了斗志，恐惧占据了每个人的心。人都是怕死的啊！
“……我们撤。大家集合，找个突破口，我们得离开这里。”陈玉春泄了气。刀剑、鲜血都是真的，白扬说得对，对手太顽强，数量太多，他不能让兄弟们去送死。“npc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唐瑄的这句话不断的回响在陈玉春的脑海中。他清晰地记得自己答应怀特共同抵御兽人之时，那个npc竟然感激得留下了眼泪。对于体验者来说，这个村也许什么都不是，但对怀特来说，塞尔萨玛是他的全部。
与陈玉春的复杂心情相比，白扬则结结实实松了口气，跟着大家利用街道、窄巷的连通迂回移动，寻求突破兽人包围的契机。
拐角处，浓烟中，传来孩子的哭声。他们刹住脚步，看到一小群兽人挡住了去路，那个受伤的兽人头领揪着人类小孩的衣领，像提着一只狗。
兽人头领双目如闪电般扫来，陈玉春不自然的错开视线，那种无形的压力他亦无法全然承受。既然现在决意放弃，那么尽量避免冲突，全身而退才是上策。
兽人头领喉结震动，发出嗬嗬怪声。他是在笑吗？他是在嘲笑他们吧……“如果你们不多管闲事，我让你们过去也无妨。”陈玉春仿佛听出了他的意思，心中默念：“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一切不关我们的事……”
一块石子击中了那兽人的胸口，不知从哪儿冒出个穿着得体的中年人，哆哆嗦嗦的声音让他的正义凛然打了些折扣，“放开孩子！我是塞尔萨玛的村长，我不允许你们……”话还没说完，兽人头领手中的利斧已经飞出，结结实实的劈在他面门上。
村长瞬间倒下了，兽人们的武器又对准了手中的孩子。“住手！”陈玉春忍无可忍，凝聚出一个土盾，冲了过去。他还是这样做了！
“白扬，你带着大家走，我拖住他们！”事到如今，凭什么认为兽人能够放过体验者？弱肉强食，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在兽人眼中，不作为的体验者与原有人类能有区别吗？
他在移动中施法，利用黄土下陷，暂时性束缚了兽人们的腿脚。这就是机会！机会不会凭空出现，而且它只眷顾那些准备好的人。
“回来！”“危险！”大伙儿焦急的喊道。白扬胸口隐隐作痛，他按住蠢蠢欲动的同伴，红了双眼：“我们走！用最快的速度！”
兽人头领将孩子丢在地上，狂躁地朝着那些人类逃离的方向怒吼，奈何腿脚无法移动。他努力一挣，从下陷的黄土中一跃而出，意识到陈玉春是刚才那些人类的“头目”，怒火渐渐平息。
他啐了一口血沫，将战斧从村长的脑壳中拔出，在手中抡了两圈，向陈玉春发起攻击。只吃了这一斧，陈玉春的土盾四分五裂，整个人翻倒在地，法师的体格怎能与天生神力的兽人相抗衡？未等他爬起，战斧已高高举起，照着他脑门劈下！
电光火石间，铿锵之声震耳欲聋，一把长剑架住了战斧！兽人首领吃了一惊，竟有人不用盾便挡住了他的攻击，而且这人在他挥斧的时候还没有出现！
四目相对，他看到了来人的眼睛——那深黑的漩涡中浮动着致命的引力，没有恐惧，没有犹豫，只有狂喜和对胜利的渴求，像久饿的野兽。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趁着兽人首领一瞬间的分神，丁毅猛然发力，将其战斧反推回去，随即他将兽人脚下昏迷的小孩一抄，从容递给陈玉春。
其余兽人已经挣脱束缚，正要一哄而上，却被头领吼住，好不容易棋逢对手，他想要一对一将这个人类击倒。
与豺狼人不同，兽人是注重尊严和荣辱的好战种族，他们不会魔法，单纯依靠自身**的强大和惊人的力量作战。眼下，兽人头领已将丁毅视作劲敌。
“力气不小！”丁毅嘴角上扬，眼睛却没有一丝笑意。他注意到对方负伤在先，刚才那惊人的一击并不是兽人头领的全部实力。同是魔法绝缘体，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惺惺相惜及对受伤敌手的尊敬，丁毅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举动——他挥剑划伤了自己的右臂！
第57章 激斗
鲜血顺着丁毅的右臂流下来，伤口颇深，他并没有对自己放水。（ ）陈玉春原本一肚子的疑问全部化成一声惊呼：“你这是干什么？！”
丁毅左手一甩剑锋，冲着兽人头领喊道：“我们现在平等了，继续吧！”
“你疯了吗？！哪有这样的事……”陈玉春愕然。他没有见到唐瑄，看来只有丁毅赶到了这里。可当前情况下应该是以击退兽人为目的，而不是追求打斗上的条件对等啊！
“你不攻过来，我就要打过去了！”话音未落，丁毅长剑已刺出，直取对方门面，招式平凡无奇，却胜在速度。
自古以来，剑术的基本原则都是相同的。丁毅跟着密林游侠马里奥认真学习了御剑的基础——它包含基本的攻击、闪避、身体的目标区以及速度的练习。至此，丁毅彻底摒弃了初入游戏后自己摸索的剑式，那些大多花哨，存有不少多余动作，不实用。
兽人头领精神高度集中，虽然人类速度很快，但轨迹却明显，不至于无法躲闪。他横过大斧，用惊人的力量将丁毅这一剑格挡开！
“好家伙！”丁毅一刺不成，翻转手腕再度进攻，剑尖连续威胁对手的头脸。兽人眼花缭乱，不由得倒退两步。论身手敏捷、速度他自然没法与丁毅相比，但兽人对危险的敏锐感令他避开了大半。他怒吼一声，脚下发力，挥舞战斧反击！
丁毅没有硬碰硬，他一跃退出数米，呼吸有些紊乱。兽人脸上新添的道道剑痕令其面目更加狰狞，他将右手臂上的那只箭头奋力拔出，翻带起一片血肉。丁毅也略作调整，用绷带将伤口胡乱包扎一气。
“你太乱来了，为什么不用技能？刚才那样的近身攻击太自信了吧，防御漏洞百出！”陈玉春忍不住插话，“我们来想想战术配合，你攻我防，对付他们胜算还是不小的……”
“别插手，这是我的战斗。静静看着就好。”丁毅淡淡回应，但语气却是不容再商量。他眼睛紧盯着对手，已经全身心投入到其中。陈玉春再一次愕然。
落日的余晖给塞尔萨玛镀上一层淡淡的红色，远处的山路渐渐没有了踪影。偶有几个兽人从左边方向匆匆赶来，进入村庄，似乎急欲与前方大部队汇合。唐瑄与洛奇、米歇尔正藏身在树影中商量对策。
“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大批兽人已经进村了。那么就按照刚才所说的，分开行动吧！”洛奇表情凝重。
“嗯，就依你的计划，但愿这附近真的有传送门。”服下镇定剂的米歇尔总算可以正常思考了，他对唐瑄还有点不放心。“孩子，你自己要注意安全，遇到危险记得用焰火通报位置——噢，你真不该让那个小伙子先行一步的，没人跟你一起我可不放心！”
“你徒弟没这么衰，我也不能次次都依赖别人啦！”唐瑄哭笑不得，看来老师对自己的水平没什么信心。＇ ＇
“该逃跑的时候就逃跑，没人会笑话你，兽人可跟一般的怪物不一样！他们皮厚肉糙、力气惊人，关键是杀人不眨眼。”又听米歇尔嘱咐了几句后，唐瑄不敢再耽搁，快步潜入村庄。穿过横七竖八的尸体，看到兽人与民兵们惨死的模样，她不难想象之前发生的恶斗，一颗心揪了起来。
“陈玉春他们还好么？也不知道丁毅有没有碰到第四野战军的人。”悄悄避开了一波游荡的兽人，她闪身进入木门虚掩的仓库。这里看上去暂时安全，她打开通信机拨号。“没有人接？再换个试试……”一连拨了好几个人的号码，都没有人接听。难道都出事了？
仓库里面隐隐传出人类交谈的声音，唐瑄握紧法杖，“谁在那儿？！”
“大人……？是我，怀特！”怀特欣喜的回应道，不一会，灰头土脸的他提着油灯靠近，身后还跟着几个民兵。“您是来协助我们的吗？”
“情况太糟糕了，我们损失惨重，村长下落不明……兽人们在街巷上搜索平民，一旦被发现就要被咔嚓，真可怕！”
“他们数量太多了！常规武器作用不大，我们正考虑把仓库的加农炮推出来！”
“那玩意以前没人用过，光是做准备就需要大量时间！由于它发射的石弹重达300磅，因此，必须使用大量的火药塞满整个炮管，真见鬼，火药原来放在哪儿？”
“找到火药也不一定有时间运输装配啊……而且这玩意谈不上什么精确度，初速也极低，很难轰击到目标……”
唐瑄被七嘴八舌的民兵们搞糊涂了，连忙打断：“我的那些朋友呢？他们不是留下来协助你们了吗？”她曾丧失过同伴，得知体验者死亡后会消失得无影踪，如果第四野战军公会有人死亡，是不会留下痕迹的。
“自兽人们突破村入口后就没有消息了，说不定他们就在这街巷上的某个地方。他们个个身手矫健，又是抱团行动，我相信他们还活着。”怀特脸上露出几分感激之色。如果不是他们拖延了一段时间，塞尔萨玛损失会更加惨重。
唐瑄点点头，“希望如此。你们刚才说想要用大炮，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陈玉春他们个个都比她擅长战斗，对局势把握得当，不会轻易被敌人击败。与其现在没有目标的四处寻找他们，不如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对抗兽人。不过，丁毅这家伙跑哪儿去了，为什么不接听她的通信？……
街道，拐角处。一小群兽人静静地观看他们的头领与人类一对一的战斗，似乎这才是他们入侵塞尔萨玛的目的。
丁毅的进攻点很单一，均是不带任何技巧的直击对方门面、前胸，经过几轮交手，双方的体力均有流失，兽人头领渐渐摸索到他的套路。凭着直觉，他已经差不多了解了丁毅的用意，所以，尽管发现人类的防守漏洞，他亦不去反攻那些地方，而是纯粹的进行着正面力量和速度的较量，寻找着一击爆发压制的机会。
生命本身就是场战争，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战争，他无疑已是身经百战。无论是哪种战争，通常都只有一种目的——胜。兽人也是崇尚力量的部落，眼前的年轻人类劲敌所作的一切，让他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这种感觉超越了种族的限制——似乎有比最终结果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过程，双方尽心尽力的过程。他们都在享受战斗的乐趣！
“铿！”长剑和战斧又一次撞击在一起，兽人见到丁毅的瞳孔一缩——就是这个时机，两人的距离已不容躲闪！他心领神会，受伤的右手握拳，用尽全力照着丁毅脑袋猛击。
千钧一发之际，丁毅同样挥起右拳大喝一声朝着兽人头部砸去，是时候与对方做个了断了！
“啊！”陈玉春禁不住大叫，只见兽人和丁毅的重拳同时击中了对方！
第58章 双雄
夕阳如血，不停燃烧又终将熄灭，空气仿佛凝结了一瞬，却被轰然巨响炸裂开来。陈玉春心惊收声，终于将全副注意力从两人的重拳中转移了些许出来，疑惑地眺望远方，那是炮火声？
伴随着这声炮响，刚才的焦灼战斗在这一刻突然静止。
丁毅身子一晃，后退几步，他眼角开裂，英俊的脸庞被血染红了半边。
兽人头领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直挺挺跪倒。若不是他用战斧撑住，恐怕已扑倒在地。观战的兽人叽叽咕咕骚动起来，但没有人靠近。胜负已决。
“赢了！干掉他！”陈玉春不知不觉间亦受到鼓舞，内心激动。这场战斗虽不是他见过最精彩的，但却给他带来了最多震撼。那兽人头领再无动作，等待着胜者发落，此时就算是丁毅把他的头斩下，他也不会皱一皱眉毛。
丁毅犹豫了一番，将长剑随手一扔，轻描淡写的说：“我不想像兽人一样对没有还击之力的人动手。”
“什么？！你的意思难道是……”陈玉春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家伙又哪根筋不对劲了，这可不是装酷和人道主义的时候！
“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人类语言，走吧。变强了再来找我一战！”丁毅瞥了手下败将一眼。
“等等，为什么要放了他？他们杀了这么多手无寸铁的平民，残暴程度你也看到了，他们是怪物啊！擒贼先擒王，不趁机杀了这拨兽人的头领，只会有更多人牺牲！”
“从你的立场上看，没错，他们是罪不可赦。但于我来说——我不清楚人类与兽人冲突的始末，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进攻这个村庄，我只是个跟他尽兴打了一场的体验者，一个踏进这个局的局外人。”
陈玉春听得哑口无言。他发觉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丁毅。
“没什么可担心的。如果他们仍然不知好歹，我们再一一除掉就是了。”丁毅的眼神凛冽桀骜，有着惊人的锋芒。
“……就依着你吧。”陈玉春咽了口唾沫，在丁毅的强大气场下妥协了。这完全是个随心所欲的亡命徒，陈玉春暗自庆幸还好没能把他招进公会。
“布鲁诺。”兽人头领忽然开口，他站起身，用手指着自己：“布鲁诺。”
丁毅意会，也学着他的样子介绍自己：“丁毅。”
输得彻底，还被敌人饶了性命，无疑给予了这个骄傲兽人沉重的打击。不过，输了就是输了，他拿得起放得下。出于对丁毅的感激，他在临走前，指了指村庄后方，说：“斯达克。”
看到两个人类不明就里，他干脆从腰间解下号角，放到嘴边。浑厚凄凉的号角声回荡在塞尔萨玛上空，很快，远处传来声色完全不同的回应——那是令人激昂亢奋、热血沸腾的调子，跟着布鲁诺的几个兽人闻声似打了一针兴奋剂，咦咦哦哦的交谈着。
布鲁诺并没理会手下的变化，他指向声音的方向，再次重复：“斯达克！”随后，这一小群兽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