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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对方似乎陷入癫狂状态的时候，柳嫣却趁机在马健尧手心里比划了几下。马健尧不禁就愣了一下，惊骇的看了柳嫣一眼，似乎觉得难以置信。目光却又不敢在柳嫣身上停留太长时间，生怕引起了对方的怀疑，可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lang。柳嫣似乎识破了对方的身份，可他却怎么也不敢相信，算计自己的居然是一个在联邦威名远播的英雄人物。
“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是由人工培育出来的，存在的意义就是充当界位征战炮灰，战斗在最危险的地方，得到的汇报和报酬却是最低廉的，你会不会对联邦生怨，恨世道不公？”发泄一阵之后，对方又饶有兴致的问道。
“这个……”马健尧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从实验场开始，他就一直在为了让自己努力活下去而奔波，从来没有认真去想过这个问题。可对方突然提起，他不禁也觉得对啊，凭什么其他人能够灯红酒绿的享受人生，人工培养出来的试验体却要经历生与死的考验？难道人工培养出来的人就不是人吗？
第47章 使命
“你不用说了，你的犹豫已经告诉了我答案。”对方笃定的说道，又哈哈大笑起来，不过笑声比起以前却又多了几分悲怆的意味：“你知道为什么大家感受到了不公，却从来没有人想到去反抗和改变这种现状吗？就是人性已经麻木了，就好像养的狗一样，你只要给它点骨头吃，没事时摸摸它的头，它就会对你信赖不已，哪怕以后你将它杀了炖汤，它也不知道反抗。嘿嘿，你想当一只这样的狗吗？”
“杀破天，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挑拨离间！”柳嫣呵斥道：“试验体是人工培育出来的，自然应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而且像马健尧他们这种龙语者，已经得到了联邦的正式身份，只要还清债务，就能够成为自由人，什么狗不狗的？难道说，除了实验场出来的龙语者，就没有其他龙语者征战界位了吗？”
听柳嫣一下子喊破对方的身份，马健尧吓了一大跳，心里更是不禁苦笑：嫣姐诶，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一个女人吗？怎么这时候沉不住气了。如果对方真是军政部的第三个大佬杀破天，一旦被揭穿了身份，还不被他给杀人灭口啦？
“呵呵，不愧是柳嫣。其实把你拖进来的时候，我就没想过还能隐瞒身份。但你也用不着这么快否定我所说的话。你没有在实验场里呆过，体会不了那里的非人境遇。不信你问问马健尧，看他是不是还曾经做噩梦，梦到实验场时的场景？这是一辈子都好不了的伤痛。”语气就显得有些低沉。
柳嫣讶然的看了马健尧一眼。马健尧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却点了点头，示意杀破天并没有胡说。哪怕在界位的日子，危险程度丝毫也不低于实验场，甚至有之过而无不及，可在他心目中，最难熬，也是最危机四伏的日子，却仍然是实验场的时候。至今他都忘不了那些行尸肮脏丑陋的样子，更忘不了那些社会秩序崩塌、伦理道德沦陷的扭曲人性。不过杀破天怎么知道这些？难道他也是从实验场出来的？
“即便是这样又如何？设立实验场，通过各种生死磨练激发试验体的潜能，增大他们成为龙语者的可能。这是得到联邦议院授权的，是为了界位征战的需要，为了拓展人类生存的空间。因此，手段虽然残酷了一点，却也是值得的。”
“呵呵，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杀破天冷笑道：“那为什么不让普通人类也通过这些生死磨练的手段来激发潜能，增大成为龙语者的几率？归根到底，在大家心目中，根本就没有把试验体当成是人，而仅仅只是工具，和阿猫阿狗也没什么分别，他们的死活自然也就没有人放在心上。”
“这……”柳嫣顿时就语塞了，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的确，她从来都没有把试验体当成是个人，就好像近古时代风靡一时的克隆人一样，通常都是作为主体的备份存在，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身份信息，也没有丝毫的**。他们存在的意义，就在于当主体发生意外需要备份的器官或身体时，能够第一时间提供。
其实不光是柳嫣，所有联邦人几乎都抱有同样的观点。试验体是从基因库里人工培养出来的，可以不断反复的重复利用的资源，死再多都没人关心。除非这些试验体被证实有用之后，才能逐渐获取与其他人相同的待遇。哪怕马健尧当初从实验场中出来，她也仅仅将其视作是一个可以征战界位的炮灰，直到马健尧渐渐显示出来非凡的能力，才让她另眼相看。
但联邦一直都是这样的，并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妥。试验体的生命都是联邦赋予的，难道让他们为联邦做出点牺牲和贡献都不可以吗？
“人人都知道我是a级龙语者，却没几个人了解我也是从实验场里出来的。或许说出来你们都不相信，我当初非常的懦弱，如果不是记忆中的家人一次次舍生忘死的相救，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一家五口，到了最后只剩下我和姐姐相依为命，艰难求生。可到了后来，我们还是被七八个大汉抓住了，他们比行尸还要更残忍。我亲眼目睹姐姐被**，之后还被砍成几十块煮在大锅里，他们甚至还硬逼我吃了一块儿姐姐身上的肉。我很怕，他们就肆意的打我、嘲笑我、戏弄我，并且打算等吃光姐姐之后就吃我。而当天晚上，我就趁他们不备把他们全都杀了。人肉很难吃，尤其是生吃，血淋淋的，很难咀嚼，可我仍然将他们身上的肉一口一口的撕咬吞咽下去。从那以后，我就知道，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够狠，只有比别人狠，你才能比别人更好的活下去。因此，我吃光了我所见到的每一个活人，杀光了每一个行尸，终于活着从实验场里走了出来。柳大小姐，这样的经历你没有经历过吧？”
听杀破天异常冷静的讲完这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柳嫣的脸色变得特别的难看，甚至还有作呕的感觉。作为战技流的代表人物，死在她手下的异生物和龙语者是不计其数，战绩斐然，可人吃人的场景却是她从未见过，也不敢想象的。难道实验场里真有这么惨绝人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真的太不人道了。
马健尧的表情也非常复杂。杀破天的讲述，让他不自禁的就回想起了当初自己在实验场里努力打拼的场景。和杀破天相比，他无疑是幸运的，他在实验场里只是自己一个人，没有亲人的牵绊，也用不着为了亲人的死难而伤心难过。他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更好的活下去。但即便如此，在面对死亡和无序的时候，人性的扭曲也在所难免，当初那三个险些害死自己的忘恩负义之人，也被他当作是粮食储备了起来，整整吃了三个月才吃完。
“既然大家都同为天涯沦落人，你又何必为难我？”沉默了片刻之后，马健尧沉声道。
“不是我要为难你，而是需要你的帮助。”杀破天叹了口气说道：“相比那些死在实验场的人来说，我们无疑是幸运的。尤其是我，已经成为了军政部第三个a级龙语者，可以说是功成名就、名利双收，按理说不应该有什么不满足的。可我永远也忘不了我那个记忆中的姐姐，忘不了她被肢解，被放在大锅里面煮的场景。我告诉自己，不能坐视这样的惨剧继续发生下去。人工培养出来的试验体也是人，也应该获得人应有的权力。我必须要改变这一切。而要想打破这些枷锁，让所有试验体都赢得新生，就必须要有强大的力量，因此，除了让所有备受不公待遇的龙语者团结起来之外，我必须要成为第一个s级的龙语者，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说到这里，杀破天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马健尧，自从你进入军政部以来，我就开始关注你了。因为我觉得你和我是一样的人，是能够投身于这项崇高而伟大的事业中的人。尤其是你获得联邦认可之后，直接沿用了在实验场的名字，我就更加确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难道你不愿意为了拯救更多试验体的生命，争取所有龙语者公平的待遇而加入我们吗？”
“马健尧，你别上他的当了。”柳嫣生怕马健尧一时头脑发热，连忙劝阻道：“杀破天不过只是一个性格已经扭曲的野心家。他名义上说是为了大家谋取福利，争取公平，实则不过是想利用大家来达成他成为联邦第一人的疯狂想法，他如果成功了，后果不堪设想……”
“难道我说错了吗，柳大小姐？”杀破天冷笑着说道：“你们柳家在联邦财大气粗，甚至拥有自己的实验场。当然不希望这一切发生改变，因为一旦我们成功了，就会触及到你们这些大家族的利益。但我猜你应该从来没有去过你们家族的实验场吧？等你真去切身感受一下那尸横遍野、为了一块儿变质的面包都能杀人的世界，你就不会说出这种不痛不痒的话来。马健尧，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我们才是一路人，别以为柳嫣对你好一点，你就感激涕零，对于他们来说，你不过只是一条狗，对你好一点，也是想你更好的为他们卖命。”
“不是的马健尧，你千万别相信他……”
“好了，你们不用争执了。”马健尧淡淡的说道：“我有我自己的评判标准，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杀破天，我虽然没见过你，但一直都很佩服你，尤其刚才听你说了你的遭遇和崇高的目标之后，对你就更加佩服了。你说的没错，试验体也是人，是有血有肉，有尊严有需求的人，不是任人摆布的工具，更不是可以漠视生死的存在。你唤醒了我，我终于明白我以后应该要做些什么了。”
“马健尧……”柳嫣大急，杀破天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得意的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相信我们大家共同携手，一定能够彻底改变这一切……”
可紧接着听马健尧说了一句：“但我信不过你这个人！”他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第48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如果我们不是在现在这种环境下谈论这个话题，或许我就被你给说服了。”马健尧淡然说道：“可你先煞费苦心的设下这个陷阱，用精神壁笼将我困住，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现在还将柳嫣也拖了进来，可谓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让我如何还敢相信你所说的话？”
“哈哈，好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错，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为了崇高而伟大的事业，任何手段和方式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我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别人身上。这个世上所有的一切，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上才算是真的。”杀破天却是毫不在乎马健尧对他的指责，大笑着说道。
“借口，你就是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实现你个人独霸联邦的野心！”柳嫣也适时的出声拆穿他：“你在众人眼里一直都是一个不问政治，没有多少功利心，一心扑在界位征战中的英雄，没想到这些全都是你精心伪装出来的。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只要我能出去，一定会向世人揭发你的丑恶嘴脸。”
“出去？你以为你还能出去吗？”杀破天狰狞的笑着说道：“你不请自来，我就没想过还让你活着出去。马健尧，算算时间我的人差不多也在你身边了，我可没太多耐性继续和你磨蹭。你如果识趣，就乖乖将从天地间萃取能量的方法告诉我，然后加入我们，共同为解放全体受压迫的人类而奉献一生。否则，你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为了我们光荣而伟大的事业，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就算我加入你们，你能信得过我？”马健尧摸摸鼻子，笑着问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杀破天这点魄力和胆识还是有的。不过，嘿嘿，为了证明你的衷心，我想你应该不介意立个投名状吧？”
“投名状？”马健尧瞥了身旁的柳嫣一眼，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动手杀掉柳嫣？”
“哈哈，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杀破天笑着说道：“难不成你还想怜香惜玉？马健尧，放弃所有的幻想吧，柳大小姐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物，注定了和我们不是一路人。至于漂亮女人，等我们成事以后，你还怕没有吗？到时候，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们任你挑选蹂躏，也让她们尝尝被压迫的滋味。”
“我和你也不是一路人。”马健尧淡淡的说道：“我也痛恨这个不公的社会，也想要尽力去改变这一切。可我不会用你这种以暴制暴的方式。否则即便扭转了乾坤，我们成了世界的统治者，那又怎么样？又等着被我们奴役压迫的人起来推翻我们？到时候战火连天、尸横遍野，别说对外拓展生存空间了，恐怕我们自己就会毁了人类的未来。”
“一将功成万骨枯，哪一个成功者不是踏着累累尸骨爬上去的？”杀破天冷笑着道：“要革新这个腐朽的旧世界，打造一个全新的世界，不付出代价怎么行？如果不去流血牺牲，不去抛头颅洒热血，又怎么可能实现我们伟大的事业？你的妇人之仁，只能让你继续成为被压迫的对象，苟延残喘，没有尊严的活着。”
“再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能成为漠视他人生命的借口，否则你和联邦现在的做法有什么区别？”
“那你的意思是要拒绝我咯？”杀破天的语气就有些不善了，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却能清楚的感受其间阴冷的杀意。
“我就是这个意思。”马健尧却像是丝毫也不害怕似的，淡然的说道：“别说我不知道什么从天地间萃取能量的方法，就算知道也不会助纣为虐。杀破天，你也算是一代人杰，我奉劝你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笑话，我杀破天还需要你这么个ru臭未干的小子来说教？”杀破天冷笑着说道：“既然你一门心思的找死，那也就别怪我了。对了，到时候对你进行**解剖的时候，我会将时况画面在这里播放，让你亲眼看着自己被剖开，一个个器官被取出来。对了，为了防止你死去，我会给你的身体注射营养液，让你不仅感觉不到痛，而且还不会死掉，哪怕最后体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你的大脑神经同样正常，你仍然会在这里看完所有的一切。”
这番话说得柳嫣是不寒而栗，不禁就骂道：“你就是个疯子，你不会有什么好报应的。”
“报应？哈哈，这这是天大的笑话。我不过杀一个人就要遭报应，那你们各个家族的实验场里每天死成千上万的人，又怎么没有遭报应呢？联邦在各个界位征战，杀光的异生物及文明生物不计其数，许多物种甚至灭绝，如果有报应的话，首先就应该报应到他们身上。”杀破天狰狞的笑着说道：“至于你柳嫣，长那么漂亮，就这么杀掉实在有些可惜，倒不如作为福利让兄弟们好好爽爽。虽然你的身体不能动弹，不过一些自然反应还是有的，能够肆意猥亵玩弄大名鼎鼎的柳嫣，想必许多人都迫不及待了吧？哈哈，放心，所有的过程也会让你亲眼看到，甚至不时还会给你一些特写，保证你满意，哈哈……”
柳嫣的脸色顿时就白了。如果真落到这种境地，还不如死了算了。可精神被困在这里，他们现在的**完全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就连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更别说自裁了。难道老天真的不开眼，好人没有好报吗？一时间心神激荡，就无力的拉着马健尧的胳膊，此时的她似乎已经全然忘了马健尧还是她带出来的徒弟，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女孩儿，希望身旁男人能够为她遮风避雨。
马健尧还从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