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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天气总是凉的紧,但无论如何,清晨,总是一个磨豆腐的好时机。滋滋扭扭的磨盘声中。生机,撒向大地。
角落里的那个人已经成了孙驼子的朋友,事情很简单。很寻常,有时候。只有这种简简单单的朋友才最可靠。
太阳照在大地,那人才从桌子上缓缓清醒过来。随后他掏出一柄小刀。一块木头,开始缓缓的雕琢。
他的人早已醉得不知东西南北,然而他的手却依旧稳健,仿佛永恒不动的山峦一般。这是一双苍白而又沧桑的手,一双可怕的手。
他刚开始雕刻就看到有两个人骑着马从前面绕过来。巷堂里骑马的人并不多,孙驼子也不禁多瞧了两眼。
只见这两人都穿着杏黄色的长衫,前面一人浓眉大眼,后面一人长着一只鹰鼻,两人鼻下都留着短须,看起来都只有三十多岁。
这两人相貌并不出众,但身上穿的杏黄色长衫却极耀眼,两人都没有留意孙驼子,却不时仰起头向高墙内探望。
孙驼子继续靡他的豆腐。他知道这两人绝不会是他的主顾。只见两人走过巷堂,果然又绕到前面去了,可是还没过多久,两人又从另一头绕了回来。
就在孙驼子诧异的眼神中,二人居然在孙驼子的小店外下了马。
孙驼子脾气虽古怪,毕竟是做生意的人,立刻停下手问道:“两位可要吃喝点什么?”
浓眉大眼的黄衫人道:“咱们什么也不要,只想问你两句话。”
就在此时,平静的街道中忽然刮起了一阵阵劲风,北国的风本就是苍凉而雄壮的,但这阵劲风之中的苍凉和雄壮,却是令人的心,可以直接感受到的。
随后一个身着紫色道袍的人影缓缓从街边走来,他走的并不快,仿佛这小店并不是他的目的地一般,似乎,他的路还很长。
“咳,咳,咳……”
一个人若总是喝酒,那他的肺部难免会有些问题,特别是当起风的时候,问题就更加的严重了。
那紫袍人虽然看似走的极慢,但众人不过一个转头对功夫,他已走到了小店的门口。
“一壶酒,一碟牛肉。”
简单的语言,简单的脚步,径自走向另一张桌子的他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没有反应。
“这个……”刚刚准备上前抱怨一番的鹰鼻男忽然被那浓眉大眼的黄衫人捂住嘴,死命的拉住。
随后那浓眉大眼的黄衫人在鹰鼻男耳畔不知说了些什么,这才放开他,那鹰鼻男小心的看了看紫袍人的背影。忽然之间从脸颊上流出无数的冷汗,一双眼睛之中,也被密密麻麻的恐惧所替代。
二人见得那紫袍人没有任何反应,立刻回身上马,飞也似的逃离了这里。
一个店家,若是有了生意,那么他的手脚总是要比平时勤快许多。孙驼子,自然也不例外。
一壶老酒,一盘牛肉,紫袍人为自己满上一杯之后,对着那老酒鬼说道:“李兄,两年一别,李兄的手依旧沉稳,可喜可贺。”
一个人若是被称为老酒鬼,那不管什么样的酒,他总是会先喝了再说。
“张道长这两年过得与我这个醉鬼可大不一样,此时若是在此,张道长这双手,一定可以排在天机棒的前面。”
二人将杯中老酒一饮而尽,随后喃喃道:“这一点,我两年前就早已知道,你可知道,我本以为上官金虹才是天下第一高手,但我错了,上官金虹绝对伤不到我。”
张平摸了摸颈部那淡淡的刀痕,缓缓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桃花,寸草,金钱,人头
一个小店,若是没有人气,那它的饭菜再香,美酒再淳,也不会有什么好生意。反之,若是有了生气,无论如何,他的生意总会改善不少。
这小店十几年来一直缺乏人气,然而今天,许是因为张平的到来,终于为这里带来了不少人气。
还不到半个时辰,小店里果然会一下子就来了三四批客人。第一批是两个人。一个是满头白发苍苍,手里拿着旱烟的蓝衫老人。还有一个想必是他的孙女儿,梳着两条又黑又亮的大辫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却比辫子还要黑,还要亮。
第二批也是两个人。不两人都是满面虬鬃,身高体壮,不但装束打扮一模一样,腰上挂的刀也一模一样,两人就像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
第三批来的人最多,一共有四个。这四人一个高大,一个矮小,紫面膛的年轻人肩上居然扛着根长枪,还有个却是穿着绿衣裳、戴着金首饰的女子,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看起来就像是个大姑娘,论年龄却是大姑娘的妈了。孙驼子只握她一不小心会把腰扭断。
最后来的只有一个人。这个瘦得出奇,身上并没有佩刀挂刀,但腰围上鼓起了一环,而且很触目,显然是带着条很粗长的软兵刃。小店一共只有五张桌子,这四批人一来不仅立刻就全坐满了,还缺了一张桌子。
孙驼子忙得团团转,只希望明天的生意不要这么好。
见得那最后一人始终没有座位,而每一张桌子上的人似乎都不愿与人同坐。孙驼子只好对最后一人说道:“这位客官,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不知怎的,小老二的这间小店居然客满了。您看……”
瘦长汉子冷笑道:“不必了。据我所知,至少有六个人马上就要死在这里!到时候,自然会有座位。”
那绿衣人问道:“哪六个人?”
瘦长汉子喝了口酒,缓缓道:“胡非,段开山,杨承祖,胡媚和朝家兄弟!”
他一口气说了这六个的名字,那孪生兄弟和第三批来的四个值得霍然长身而起,纷纷拍着桌子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声音喊得最大的正是那大力神段开山。此人站起来就和半截塔似的。朝家兄弟身材虽高大,比起他来还是矮了半个头。
就在此时,突听门外有人一声冷笑。六个人的脸色立刻变了,喉咙也像是突然被人扼住,非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连呼吸都似已将停顿。
孙驼子早已骇呆了,但六人却比他还要怕得厉害,他忍不住随着他拉的目光瞧了过去。只见门口出现了四个人。这四个人都穿着颜色极鲜明的杏黄色长衫,其中一个浓眉大眼。一个鹰鼻,正是今天早上向他打听消息的那两人。
他们虽到了门口,却没有走进来,只是垂手站在那边。也没有说话,看来一点也不可怕。孙驼子实在想不通方才还盛气凌人的六个人,怎会对他们如此害怕。看这六个人的表情,这四个黄衫人简直不是人。是鬼。
再看门口那四个人,已闪出了一条路。一个年纪很轻的少年人背负着双手。慢慢地走了进来。这少年身上穿的也是杏黄色的长衫,长得很秀气,态度也很斯文,他和另四人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黄衫上还镶着金边。
黄衫少年嘴角慢慢地露出一丝冷笑,慢慢地转过,冰冷的目光在承祖等六人身上一扫。黄衫少年慢慢地走了过去,自怀中取出六枚黄铜铸成的制钱,在六个人的头上各放了一枚。六个人竟似乎都变成了木头人,眼睁睁地瞧着这人将东西随随便便地摆在自己头上,连个屁都不敢放。
黄衫少年还剩下几个铜钱,在手里叮叮当当地摇着,缓缓走到那老人和辫子姑娘的桌前。
此时原本沉默的张平忽然开口道:“上官金虹派你们来的时候,没有让你们带上桃花吗?”
“桃花?”那黄衫少年忍不住惊疑道。
张平此时又喝了一杯酒,缓缓道:“不错,正是桃花,正所谓桃花过处,寸草不生,金钱落地,人头不保。你们回去摘些桃花,再重新来一次吧。”
深秋的季节,莫说桃花,就连桃叶,恐怕也不多了,此时此刻,又教这些人去哪里弄桃花来。
然而,那不可一世的黄衫少年此时竟然不敢出言反驳,反而是恭恭敬敬的向着张平一礼,随后居然带着四人缓缓离开了。
剩余六人许是觉得自己已经逃过了一劫,个个如蒙大赦一般的瘫坐在座位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巷堂尽头突然传来一阵笃、笃、笃之声,声音单调而沉闷。
但这声音在这种时候听来,却另有一种阴森诡秘之意,每个人心头都好像被棍子在敲。小巷的尽头,慢慢地出现了一条人影!这人的左腿已齐根断去,柱着根拐杖。
孙驼子等人转过脸,只见这人蓬头散发,面如锅底,脸上满是刀疤!三角眼,扫地眉,鼻子大得出奇,嘴也大得出奇,这张脸上就算没有刀疤,也已丑得够吓人了。无论谁看到这人,心里难免要冒出一股寒气。
青面汉子瞧见这人走进来,脸色似也变了变。那辫子姑娘更早已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独腿人三角眼里光芒闪动,四下一扫,看到张平的一袭紫色道袍时,他似乎皱了皱眉,转身对包括那黄衫少年的四个黄衫人说道:“果然,不怪你们,这次的事情,我来解决。”
随后他将手里的铁拐重重一顿,只听笃的一声,火星四溅,四尺多长的铁拐,赫然已有三尺多插入地下。
紧接着对张平说道:“久闻紫血妖道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今日我金钱帮在此办事,若是阁下愿意离去为我等行个方便,日后我金钱帮自有重谢。”
张平此时依旧背对他们,听得他所言,缓缓开口道:“上官金虹和荆无命呢?”
那独腿人此时眯起眼睛说道:“想不到紫血妖道对我金钱帮的了解果然不少,看来今日这小店中,只怕是要有一场龙争虎斗了。”
张平此时突然坐着转过身来,冷笑着说道:“莫说是你一个小小的金刚拐,就是龙凤双环进了这个小店,只怕也没那么容易走出去。”
随后张平环视一周,笑呵呵的说道:“二位,你们说是也不是?”
独腿人此时顺着张平的目光,看到的,是一个大烟鬼,和一个大酒鬼,少倾,他忽然脸色一变,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走。”
然而他并不明白,很多时候,走,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杀人者人恒杀之
“慢着,我有说过你可以走了吗?”就在那独腿人准备转身离去时,张平慵懒而邪意的生意缓缓传来。
跟着那独腿人来的,除了四个黄衫金边的汉子之外,还有四十余名头顶铜钱的江湖人士。
而张平此时忽然五指探出,一股无形的吸力登时发出。顷刻间,便带着风声将独腿人身后一群人头顶上上的铜钱吸了过来,只听叮叮当当一连串声音,四十多枚铜钱一齐被张平甩在地上。
这四十几人可说没有一个不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但能将内家功夫中的隔空取物使得如此出神入化的,却是谁也没有见过。
四十几人互相瞧了一眼,忽然同时展动身形,穿墙的穿墙,上房的上房,但见满天人影飞舞,刹那间就逃得干干净净。
那黄衫老人脸色也变了,厉声道:“你要了他们的夺命金钱,难道是准备替他们送命么?”
独腿人冷笑道:“有紫血妖道张平的一条命,也可抵得过他们四十几条命了!”
随后他铁拐斜扬,一只脚站在地上,整个人好像钉在地上似的,稳如泰山。
黄衫老人则是双手一伸一缩,自长袖中退出了一对判官笔。判官笔乃是短兵器,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限,敢用这种兵器的,武功就不会弱。
四个人身形展动,登时便将已将张平团团围住。
只有那独眼黄衣人却退了几步,反手拉开了衣襟,露出了前胸的两排刀带。带上密密地插着七七四十九柄标枪,有长有短。长的一尺三寸,短的六寸五分。枪头的红缨鲜红如血!
五个人的眼睛都瞬也不瞬地盯着张平,显然都对张平先前的内功修为有些戒惧之心。
独腿人阴恻恻一笑,道:“我这四位朋友的来历,阁下想必已看出来了吧。按理说,以我们五人的身份,本不该联手对付你一个,只不过今日的情况却不同。”
张平则是冷笑道:“再多的蝼蚁,始终也是蝼蚁,若是上官金虹和荆无命联手。或许能和我斗上一场,至于你们,既然准备向我出手,那就全都留下吧。”
独腿人此时冷冷的说道:“你可知藏剑山庄除了铸造兵器之外,山庄里其实并没有什么高手。而少林寺虽然流传百年,但时至今日,兵器谱的前面也没有了他们的名字。至于伊哭,他在兵器谱上不过是排名第九而已。”
张平此时道:“伊哭排名多少与我没什么关系,不过很快。兵器谱的第八名金刚拐诸葛刚就要从此消失了。”
独腿人听得此处,大喝一声,铁拐横扫出去。这一拐扫出,虽是一招平平常横扫千军。但力道之强,气势之壮,却当真无可伦比!
张平则是忽然右手探出。在那横扫而来的铁拐上轻轻一拨,以张平如今的修为。移花接玉一经使出,那诸葛刚到铁拐登时便倒击而回。若非这诸葛刚内家功夫还算不错。只怕当场便要死在自己的拐下。
此时那独眼大汉双手齐扬,一霎间发出了十三柄标枪,但见红缨闪动,带着呼啸的风向张平打了过来。长的标枪先发,短的标枪却先至,当真是诡异莫测。
然而张平却忽然大喝道:“来得好,李兄,且看我这一招。”众人此时仿佛看到了大沙漠,看到了满天黄沙,随后看到了一只手,一只撕裂黄沙,掌控一切的手。这只手并不大,然而,再多的黄沙也不能漏过他的掌控,更不要说是比黄沙大的东西了。
回过神来的众人只听喀嚓、喀嚓连串的声音,长长短短一十三根标枪全都被折断,随后断了的标枪向四面八方飞出,带着沉重的力道向着金钱帮众人射去。
见得手下伤亡殆尽,诸葛刚赶忙喝道:“撤!”他话音刚落,便铁拐笃的一点,人也冲天飞起,这一条腿的人竟比两条腿的人轻功还高得多,霎眼间便掠到了小店之外。但铁拐扫动时所带起的风声仍远远传来,仅存的四名黄衫金边的黄衫人见此,也纷纷倒射而出。
然而诸葛刚方才掠出小店,忽然感觉到眼前没来由的一暗,随后略微仰头的他忽然看到了一张笑脸。这脸上的笑容虽然特别的真诚,特别的灿烂,但是对于诸葛刚来说,却仿佛是恶魔的笑容一般,带给他的,只有恐惧和阴冷。
然而,兵器谱上的排名,至少说明诸葛刚也是一名数次经历生死的高手,这一点,从他的独腿之上便可以看出。
危机关头,诸葛刚铁拐猛的朝着张平一点,这诸葛刚到金刚拐足足有六十三斤之重,乃是一件实打实的重兵器。然而在诸葛刚手中使来,这一点,竟然比判官笔这种小巧的兵器还要迅捷。
然而张平的右手居然不闪不避,径自向着诸葛刚到这一记金刚拐抓去。诸葛刚见此登时大喜,他从未想过,血肉之躯如何能够与金铁利器相抗衡。思及此处,诸葛刚又加了几分内力,誓要一举将张平的右手洞穿。
猛然间,金刚拐与张平的右手接触之后,诸葛刚猛然间感到一股惊人至极的沛然大力从金刚拐上传来。店里的众人只见那诸葛刚的金刚拐方才与张平的右手接触,居然仿佛豆腐一般的化为了无数残渣和铁浆。
待得张平身影忽然之间一个闪动,消失在众人眼前时,那诸葛刚的身体早已倒飞而出,甩在小店的土墙上后缓缓落下。此时的诸葛刚胸口塌陷,七窍流血,气息全无,显然已经化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剩余四人见此,居然彼此默契无比的各自向着一个不同的方向逃去,显然是打着能走一个算一个。
可惜的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