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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皇帝也是喜好斗鸡之术的大行家,闻得我言却毫不动容,只是轻轻地叹道:“只听此语,朕就知道大郎也是通晓斗鸡之术。朕真不知道,除了乐器之外,大郎还有什么不懂不会的!”言下一片宠溺,眼中更是满含慈爱。我心下一阵感动,略微梳理了一下情绪,放缓了声音,我向玄宗皇帝说及正事:“陛下是否还记得曾把‘伏腊’读为‘伏猎’的侍郎萧灵吗?”玄宗皇帝想了想答道:“好像有这么个人,记得当时朕就把他赶出了中书省,怎么了?”我面上一片苦笑道:“这个‘伏猎侍郎’却在右相李林甫的庇护下重任朝官十年。现今又联同御史中丞宋浑贪赃枉法,在证据确凿之下,今日三司当朝判定萧灵与宋浑为死囚,待秋后处决。大郎初肩国务,恐有不到之处,特来向圣上禀报!”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斗鸡宫中
更新时间:2009…10…9 16:04:26 本章字数:3097
当朝两位京官的判处,并没有引起玄宗他老人家的关注,倒是我涉及李林甫的话语引起了玄宗皇帝的注意。他老人家不悦地皱了皱眉头,略一沉吟,他老人家语重心长地说道:“大郎啊,右相李林甫主持朝政十余年,兢业为政,为我大唐国事耗费了无数心血,大郎万不可轻信奸佞诋毁之词!要知道,月有圆缺,事有利弊,右相所下的政令难全百人之意,难免有人会心怀不满谩口诬谄,大郎怎能信以为真呢?”
听着玄宗皇帝如是说,我并没有争辨,也暗暗止住了梅妃江采苹的欲语,现在还不到全面发动除佞行动的时候,我只不过想在玄宗皇帝的心中留下一丝淡淡的缺口而已。现在算是万事俱备了,可不能操之过急,一定要谋后而动,如果不注意火候贸然的行动,那只会弊大于利使所做的努力效果大失,甚至事得其反!
当下,我恭然敬聆玄宗他老人家的“教益”,玄宗皇帝见状颜色稍霁,他慈声说道:“大郎虽则是奇材良质,却缺少历练,对朝堂之上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和诡诈难辨的勾心斗角并不能完全了解,所以朕希望大郎能凡事三思,切不可轻信他人之言!”我心中苦笑,玄宗他老人家的浮停教诲虽然颇有道理,但用在这个当口说出,却更证明他老人家被李林甫蒙蔽之深。唉,这能怪我对他老人家大动心机甚至进行善意地欺骗吗?我只是想保护大唐的繁荣昌盛,并使玄宗他老人家安享晚年而已,并没有什么祸害之心!我心中虽在感叹表面上却也只有恭然受教。
“陛下!是否继续欣赏白绒将军与皂羽将军之战?”三十余岁的五百小儿之长贾昌适时开口问道,让我脱离玄宗他老人家似是而非的训诲。玄宗皇帝闻言心中一动,兴致顿起。一招手,示意贾昌进前,口中说道:“既然朕的皇太孙也精擅斗鸡之术,不若与贾卿各自凭眼光自选一鸡相斗。胜者朕有重赏!如何?”贾昌闻言心中跃跃,他一生浸于斗鸡,对此术万分地痴迷,兴趣所至却苦无相当的敌手。如今通过我关于选鸡的一言。他深觉我很可能是此中的行家里手,怎能不暗暗心动?
不过格于我的身份,他谦然说道:“太孙殿下乃一国储君,尊贵非常,小臣乃一介鸡奴,怎敢与之敌手?”不待玄宗皇帝有所言语。我接口说道:“此既不是正规礼仪场合,又不是当真互为敌手,只在一娱乐项目上以鸡为器,略作比较,有何不妥碍难之处,五百小儿之长莫要谦辞了!”
我言语及此,贾昌也正中下怀,再无异意。我却随着自己的言语心中一动!便向玄宗皇帝奏道:“陛下,适才大郎与贾卿言语之间,陛下可否感觉有什么不妥之处?”玄宗皇帝暗想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我,我见状便直接点出了自己的看法:“贾卿二十余年前被陛下召入内廷,封为五百小儿之长,时贾卿年方十三。而今贾卿已过而立之年,手下的五百小儿也已渐步中年。若再称以五百小儿之长恐是不妥吧?因此大郎请陛下改封贾卿,以使他名副其实!”
贾昌闻得我投桃报李之言,眼中迸显出一丝感激之色。玄宗皇帝被我一语提醒,转目贾昌轻叹一声道:“真是岁月匆忽,贾卿竟侍朕二十余年,好!朕就封贾卿为内延锦翅使,职司六品如何?”锦翅是鸡的别称。玄宗皇帝如此赐封倒也别致贴切。贾昌当即跪拜谢恩,玄宗皇帝免了贾昌的礼,吩咐道:“开始选鸡比斗吧!”我和贾昌恭应一声,对视一笑,转身步向鸡舍。
我知道能入内廷鸡舍的斗鸡,绝对是上佳的品种,单从毛色上就可以看出来,青、红、紫、皂四色斗鸡乃是世之上品,斑杂劣等的斗鸡一个皆无,只能从斗鸡的体姿和神态来挑选斗鸡了。我先选了四只胸肌腿肌发达、身呈半棱形、头小头皮薄而紧、毛细,肉垂已不明显、喙短粗呈弧形、胎呈肉色、脚趾间距离宽的斗鸡;而后我手执一短鞭,分别点指四鸡的头部,四鸡随着短鞭上下左右的闪动。我选择了其中的三只斗鸡,我这是测试它们迅速飞腾和跳跃对固定或移动目标啄食的准确度;然后,我让一旁的鸡奴把三只斗鸡分别放在竹竿上,由慢而快地晃动了一下,又舍去了一只斗鸡。这是选看它们是否勇猛而稳健,灵活而不惊慌,最后,我仔细地观察了余下二鸡的姿态神情,终于选择了一只青鸡。我敢保证,这只鸡绝对善于捕捉打斗的最好角度、最佳时机!而我之所以这么慎而重之地挑选斗鸡,并不是重视玄宗皇帝所说的重赏,说句心里话,我是不想输得太难堪而已。要知道我所面对的可是一代斗鸡王,我可只是半瓶醋而已!
贾昌对于自己训养的鸡当然心知肚明,早已径自选了只皂鸡。他见到我挑选斗鸡的方法眼睛一亮,更以为我是真正的行家。我和贾昌把各自选中了斗鸡放入了斗场,为示公平,这一场斗鸡由一鸡奴主持。这鸡奴一挥羽鞭,表示斗鸡开始。我选的青鸡昂首挺立颈羽张立。却又卓而不动,鸡眼紧紧地注视着贾昌选的皂鸡。那皂鸡林立毛羽,一进却停,口舌轻鸣着,额顶的鸡冠时时颤动。
蓦地,青鸡奋翼腾身,双爪直扑皂鸡的头顶,皂鸡却不退而进,也跃翼空中以喙相啄,青鸡扑翅伸颈于不避不让中,却以更快的速度用尖嘴直袭皂鸡,皂鸡一收双翅,迅落地面,避过袭来的长喙,旋又一跃而起,直顶那将落未落去势已竭的青鸡的腹部。青鸡一收双翅,紧缩双爪,护在自己的胸腹前,重重地砸向皂鸡!皂鸡收翅摆身避过,而后便双腿跳起口叨腿蹬,两鸡又战了开来。
渐渐场中毛羽飘散,两鸡也都挂满了殷红,看来两鸡基本上势均力敌,难分上下。少倾残盘已至,“咯咯”低鸣中,两鸡撕啄到一块,两对翅膀更是凝劲互拍互打,只是各自的反应却渐渐迟钝,现在它们的胜负就看谁能撑到最后一刻了。不久,两鸡颓然相贴倒地,再也站不起身来,但却都卧而不走,毫无退怯之色,不断的扑翅反首,直面攻击。至此可以断言,两鸡之间的胜负之数已难分辨!现在若是再不停战,这两只鸡也将走向死亡!我没有想到与真正高手相较,竟也会有这么好的结果。
玄宗皇帝一摆手,鸡奴以羽鞭将两鸡分开,各自收归一边,由鸡奴掏干了它们口中的杂毛细物,然后抱入鸡舍。玄宗皇帝笑道:“大郎的眼光果然非比寻常,竟能敌得上贾卿浸于此中近三十年的功底,罢了,赐赏贾卿千钱,以奖其劳,大郎却要朕作何奖赏?”贾昌连忙拜倒谢恩,我却趁着玄宗皇帝高兴,暗暗地打算了一下,便直接奏道:“大郎任政之初,拙于经验!适才陛下训诲之言,大郎愈想愈是有理,思及陛下的训诲!心中对自己的理政能力有些忐忑。在此,请陛下每于大朝会之期,坐朝监政,以训诲大郎理政之道!待大郎处事手段稳妥之后,陛下才可不履朝听政!如何?”
我心里把下一次大朝会之期定为除佞的“总攻”之时,所以,到时玄宗皇帝最好能亲身临朝,以利用了酝酿很久了的言词、证据来激动玄宗皇帝的心神,使他老人家做出我所希望的决定!玄宗皇帝沉吟了一下,说道:“也好,朕就再在大朝会之期坐朝半年,大郎可要好好学练如何坐朝临政!”我欣喜地连忙点头应是。
这时,杨大美女乘隙问道:“这半月辰光大郎都忙些什么?竟不见大郎的踪影!莫非就在府中日夜忙着准备作新郎吗?”我苦笑着看了眼这可爱可恨的大美女,一时间无言以对。大美女却继续说道:“此去景华宫不过五六里路,大郎何不前往探望一下你那即将收纳的两位侧妃?”话语中竟隐隐带着一丝怅然。我听到后,不觉手心凝汗,心中惶惭地偷看了眼玄宗皇帝,却见他老人家正举箸为梅妃江采苹夹菜,而恰逢江采苹出语谢恩之际,玄宗皇帝好似没听清大美女这句言词。
我暗暗松了口气之下,赶忙向杨大美女瞪了一眼。大美女一怔之下,也不知道触动了她的哪一根神经,玉颜娇红,竟慢慢垂下螓首不再言语,默默地举箸而食。我见这种情形不大对劲,又忆及大美女于凤仪亭的言语,心神一乱,连忙向玄宗皇帝告退。江采苹妙目盈盈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满是话语,却没有言语一声。玄宗皇帝见我去意甚殷,正要准我退下,这时宫中执事董鹏上来禀报:“范阳、平卢节度使、东平郡王安禄山求见!”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禄山进宫
更新时间:2009…10…9 16:20:26 本章字数:3158
玄宗皇帝展颜一笑道:“东平郡王既然已至,大郎暂且稍待。”我明白玄宗他老人家的意思,他老人家是想让我和大唐军方的实力派人物多多地交流交流,增进一下彼此之间的感情认知,进而利于我今后的行令颁政。我表示明白了他老人家的心意地点了点头,反正我当前重要的事务已经基本筹划完毕,也没有什么急于处理的事务!并且我还可以借机向安禄山试探试探,看看他最近到底有什么样的打算。
不一会儿,大腹便便的安禄山昂然入楼,见及我也在勤政楼中,安禄山环眼一睁,微愕之后脸上迅即泛起一丝不似作伪的喜色,而后一正脸色山呼万岁跪拜于玄宗皇帝。玄宗皇帝当即赐他平身,安禄山却略转身形面向杨大美女,在惯有的粗犷中带有一丝罕有的温柔,碰声拜道:“儿臣拜见母后!”杨大美女的娇容略微现出一丝红晕,有点窘迫地看了我一眼,而后娇声微颤地言道:“罢了!禄山快快请起!”安禄山应声再拜而起。
这厮倒也乖觉,在玄宗皇帝面前故做鲁直,挨了个的礼拜了一下,即连江采苹他也拜了一遍,这无形当中更增加了玄宗皇帝对他的好感。最后安禄山向我再拜道:“臣安禄山拜见太孙殿下!”我连忙上前相扶道:“东平郡王何须多礼,请起,请起!”扶起安禄山,我在客套的问候中带藏着心中的疑问:“累日来本太孙一直埋首于政务,未得闲暇与东平郡王欢叙,今天倒是个巧遇,正可畅谈!只不知郡王入宫何事?”
安禄山闻得我的言语。躬身答道:“那是臣疏于问候了!”安禄山一句客套话说完之后,大概觉得过于流以形式,便接着进一步解释道:“太孙殿下甫接国政,必得先理出个头绪。而臣乃是一介武夫,粗直鲁笨,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即便是经过殿下的府门却也不敢相扰。省得分扯了太孙殿下的心神精力!”安禄山大智若愚,他知道自己话语中自承的粗直鲁笨,恰恰是玄宗皇帝所赞赏他、放心他的主要原因之一。
玄宗皇帝见我君臣二人言语神态之间如此相得,心中不胜欣慰。在他老人家的心目中,我是可堪掌国继位的英主,李林甫是辅理国政最得力的行家里手,为文臣中的第一人!而安禄山忠直武勇,善兵而拙于政事世务,正是最不会用心机、最可信赖的军中勇将!在我接掌大唐国主之位以后,只要李林甫、安禄山这二人尽心竭力地文辅武弼,在我们君臣三人的努力下,那开元、天宝年间的盛世锦绣就可以维系下去,甚至在此基础上,再增文治武功,把大唐的疆域再进一步的拓展!使宇内的民众苍生得被大唐地恩泽雨露,让天下百族各国争相朝贡!
当下,玄宗皇帝兴致所至,不再理会现在是什么时辰,而且自己是刚刚饮用过早宴,立时向高力士吩咐道:“速速让御膳房整办酒宴。朕要与皇太孙、东平郡王闲论畅谈!”高力士见玄宗皇帝如此高的兴致,也不愿扫了圣上的兴致,便恭应一声,转身吩咐执事太监董鹏前往御膳房安排。
边上候着的锦翅使贾昌自从安禄山进来,神情就转为一脸的肃然。此时,闻及将开酒宴,他便略一上前,恭声向玄宗皇帝奏道:“如今巳时辰光已将过去。若圣上再无吩咐,小臣暂且告退!”贾昌侍奉玄宗皇帝二十年余,早已经熟知他老人家的脾气,所以敢这么直白地提醒圣上。年老的玄宗皇帝这才记起恭立一旁的贾昌,玄宗他老人家略一沉吟,言道:“贾卿且陪宴一旁,稍候还要贾卿斗鸡助兴呢!”
安禄山瞧了眼贾昌,转向玄宗皇帝言道:“臣近日里连连前来宫中侍奉圣上和母后,早知圣上喜爱斗鸡,特由驿站千里快递,由龟兹进来其地的上品斗鸡六只,以备‘五百小儿之长’戏演于至尊面前,伏望圣上笑纳这为臣子的一点心意!”玄宗皇帝闻言更为高兴,我却是一惊,目光不由地瞧向一旁的杨大美女。原因无它,安禄山近日时常出入宫闱,而杨大美女适才的神色又有些古怪,这不由我心中不暗暗戒惕,对于安禄山进献龟兹六只上品斗鸡,我倒不以为意,虽然龟兹斗鸡也属中国四大斗鸡品系之一。却见杨美女神情之中带着一丝游移地看着我,我心下一宽,立知杨大美女现在再是什么样的状态,也绝对没有与安禄山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电脑 阅读 w w w。1 6 k 。 c n)
这时,玄宗皇帝欣然言道:“难得安卿想得这么周到,不过贾卿却已非‘五百小儿之长’,而是新封的锦翅使!”安禄山当然不会对贾昌这等技乐之人多加关注,虽然贾昌也算是有品级的官员。但为了彰显他没有城府的爽直劲头,也为了逗引圣上及二妃高兴,他却回目贾昌,诈做不知锦翅乃是鸡的别称,口中粗犷地说道:“由‘五百小儿之长’迁为锦——‘刺史’!既显名号简洁好听,又得官升数级,真是可喜可贺呀!”安禄山话语里的意思,由略带异样的读音和“官升数级”而明确起来。
“扑哧——”杨大美女忍禁不住地笑出声来,玄宗皇帝和江采苹也不由宛尔一笑。我暗暗看向贾昌,只见贾昌的表情似乎丝毫不为安禄山的言语所动,神情依如安禄山进来后的漠然。然而,我仔细注目之下,发现他攥着羽鞭的右手,却用力地紧攥羽鞭,因为用力用得狠了,右手的五指关节隐隐发白。我暗暗纳罕,不知其中到底是何原故,按说一句玩笑之言,当不至于此吧?若说此二人有恩怨纠葛,但是他们一个是长安本土人,一个是营州胡族汉;一个是执鞭斗鸡娱人匠,一个是挥刀战阵灭敌兵,再怎么想也不会发生什么关系啊!若说如史书上所载,是贾昌心愤“安禄山之奸”,贾昌却也不致于做如此情状呀?没有切肤之痛,绝不会有这么深沉难抑的反应!
谈笑间,各人也没有纠正安禄山的错误。不久,勤政楼中酒宴已就,众人重新入座。我和安禄山左右对座列席,贾昌一身斗鸡者的服饰陪于安禄山下首的末座。不多时,席间三杯酒已过,安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