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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明天带你去。”免费的,带着孩子去看看也没什么,可这知味小食在什么地方啊?有的家里有人去过,有那没去过的也不用担心,因为没一会儿那声音就又传了过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明日长岛知味小食,开业大酬宾。十岁以下孩童……”
在长岛!
这声音在长岛来回飘荡,县里大老爷们、贵人那是都听到了,有厌烦的,觉得这不合体统;也有赞赏的,觉得这是别出心裁。第二天,县令就收到告状的了,有人建议严查这守夜人和知味小食,却被县令束之高阁。派人打听了一番这知味小食是什么来路,就不再理会了,有人再提,也只是一句话:“当今圣上在宫中尚听闻各种叫卖,与民同乐,不过小民为求生想出的点子,又有何罪?不过为防以后再有商家效仿,禁了也就是了。”
这县令虽然这么说了,但这一招毕竟被各商家学会了,守夜人是官衙里的不好找,自己家总能找人。于是之后的一段时间,每到晚上,青茗县的上空就漂浮着各种叫卖声,有说某个酒楼推出了什么新菜的,有说某个成衣店有了什么优惠的,甚至还有说某个楼里的姑娘要出阁了!
这些声音要放在现代,绝对被人投诉,邻居不往窗户上砸臭鸡蛋就是好的。可在这古代,在没有电视电脑电影,天黑了,要想不费自家的腊只有逛夜市和睡觉两个选择的古代,这叫喊声那就是原始电台啊!虽然很多东西大多数老百姓是买不起的,可听个鲜也好啊,比如那某某楼的姑娘就很有吸引力……
后来当这位县令觉得不太妥的时候,也有些刹不住车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而此时的倩姐,忙的连头都抬不起。免费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要不是他们有准备,找杨继山请了些帮闲过来维持秩序,那天的门都要被带这孩子的妈妈们挤垮了。这活动结束,人流量当然不会那么多了,可生意丝毫不见冷清。不时就有那小豆丁拉着自己娘的手来买羊肉串,有是只吃羊肉串的,而有的,吃了羊肉串还要吃别的。这就像现代那些小城市的洋快餐,老一辈的人省了一辈子,哪怕每月拿着远高于普通工资的退休金,也舍不得给自己买一个十块钱的汉堡,可孙子孙女一闹立刻堆满桌。
看到这种情况倩姐只遗憾自己的店铺不够大,否则做一个小型乐园这些孩子们只怕留在这里都不愿意走了。不过那时候她们的主打就不能是羊肉串了……
想到这里,倩姐往自己的头上敲了下,她怎么忘了多堆出几种饮品了?可乐雪碧她弄不出来,奶茶她还弄不出来吗?什么,她弄的不正宗?这时候谁知道正宗的奶茶是什么样啊,她只要保证这奶茶足够甜足够好喝就够了,雪糖贵?那是对自己人吃来说,卖出来贵什么啊!一杯奶茶卖3。5文,绝对有赚啊。现在的问题一是牛奶上哪儿找,二是怎么保证牛奶不变质。
她把这个事给柳氏说了,柳氏直接摇头:“你别想了,我是没喝过牛奶,但喝过羊奶,那东西难喝的要命,你加再多糖也不中用的。”
“可是……”
“你这又是什么西域人的吃法吧?”
倩姐只有点头,柳氏道:“这外面人的东西是有好的,可不见得都适合咱们。反正这牛奶羊奶啊是绝对不行,你也没地方找啊。乡里是有羊,可你天天去收吗?又卖多少钱呢?”
听她这么说倩姐只有死心了,现代可以用奶粉用鲜奶来做奶茶,在这连冰箱都没有的古代,她这个想法是不太行得通。不过她还是想再弄出个什么饮品,现在店里的东西,酒酿是最不起眼的,一天也就是能卖出两三百文,可要说赚头最大的,绝对是这个,他们用十文钱买来酒酿,加上水能卖出五六十碗,而需要花费的就是把那水煮开。
“豆浆怎么样?”柳氏想了想道,“咱们买了别人的豆浆,也能在店里卖。”
“这不是卖不上价格吗?”到处都有卖豆浆的,她们能赚的也就是其中的差价,柳氏往她头上一点,“你啊,别贪那么多心了!”
倩姐忧郁的叹了口气,这一天晚上查铜子都没能令她高兴起来。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总想着这个事,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在她的感觉里应该是有一种东西既能拿出来卖又不太费事的。这个晚上,她翻来覆去的也没能睡着,最后她索性坐了起来,对着窗外发呆。其实她是看不到外面什么东西的,此时还没有玻璃,用纸贴的窗户在大白天也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景象。而此时,除了黑暗,就是黑暗。
她慢慢的卷缩着身体悠然出神,外面传来小桃红轻微的打呼声。
一起一伏,在这静谧的夜里她突然有一种什么都不重要的感觉,原本复杂的心慢慢踏实了下来。
“加油!刘欢欢。”她对自己说,“你已经干的不错了,你可以干的更好的!”
想到这个名字她微微一笑,有一种老朋友再见的感觉,那时候她总是用这个名字调侃自己啊——“亲爱的朋友们,下面,你们要见到一位超级大明星——刘——欢……”
她会故意的把这个欢字拉很长的音,然后变成不同的腔调,然后在她那些旅客惊愕的时候一笑:“是啦,我就是刘欢,大家觉得像不像?”
这是一个很不高明的笑话,但用到第一次和客人见面时还是有效果的,每当这个时候车里的气氛就会活跃不少,有那活泼的,还会直接和她调侃起来。
她就是这么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旅行,那时候没感觉,现在想来她真是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那份工作,现在……
她正想着,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她有些愣然的抬起头,不一会儿就觉得外面好像有点光亮。她好奇的推开窗,就看到弘毅和天儿屋里的蜡烛点了起来,一个身影坐到了窗前。那个身影在窗前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蜡烛熄灭,弘毅拿着书来到了院中,倩姐就看到他一边抱着胸,一边在那边默默诵读。
弘毅很冷,虽然章家给他准备了厚实的衣服,但过了这么一晚,他昨天宵夜上吃的红糖水和那个鸡蛋早已经消化完了,再加上睡眠不足,从暖和的屋里出来,他只感到身体发寒。不过他觉得这也不错,正好能让他清醒,他一边跺着脚一边背着昨天章文庆给他指定的课文,虽然他早已经记熟,不过他娘当初给他说过:“读书,讲悟性讲天赋,但若没有基础,再好的天份也会被浪费。你没有那个条件,就只有比别人更用功。”
所以从那个时候,他就养成了,每句话都背上三百遍的习惯。那时候他还懵懂,更多的是想让他娘高兴,而现在,他更深切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作用。他发现章文庆给他讲的那些文章,随着他的背诵,越来越清楚明白。
“进屋吧。”
他正跺着脚的时候,一句话从前面传来,他抬起头,就看到披着大红翻毛斗篷的倩姐,她习惯的包包头还没有扎起来,就那么披着一头黑发的站在他面前。他一怔,一时愣在了那里。
“我知道你是怕费蜡,但家里也不差这点,你还是回去用功吧……我会和娘说,让你以后晚上不用过来,你只要在白天来就好了。”
一听这话弘毅顿时急了:“我知道我做的不好,不过我、我会更努力的,我也和陈哥学了,以后虽不保证会变成他那样,可总不会再出错就是了。要不、要不……要不你扣我工钱。”
说到这里他脸上一红,他现在吃住都在章家,章家给他吃住教他读书不说,每月还给他发三十文的工钱。他不要,柳氏就说这是他的零用。做帮佣,他不合格;做学徒,他哪有什么工钱啊!
“你想多了,我是觉得你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啊,以后家中的打扫就教给你好了。”
“不用,我可以的。”
“你可以什么啊。你这样多久了?要身体真熬坏了,我们是给你看还是不看啊。请郎中要钱吧,药材要钱吧,养身体要钱吧?你啊,还是好好睡觉,好好休息,在这个基础上再说好好用功吧。”
弘毅沉默了片刻,摇摇头:“我还不起。”
“谁说的,你中了举就自然还得起了。”
弘毅愣在那里,如果说他没有想过中举当官那是假的,可他也知道那有多难。在他来看,章文庆的学问足够高深,文章做的也是绝对的花团锦簇,可他到现在不也只是个秀才吗?
倩姐一笑:“爹对我说过你极有天份,是个读书种子呢。”
弘毅看着她,慢慢的握紧了拳,然后他很认真很认真的冲倩姐点了下头。当天,章文庆就发现,一直对他极为恭敬的弘毅变的可怕起来,那种对知识的渴望和对学问的钻研让他有一种微妙的压迫和恐惧感,在这种逼迫下,他下意识的更用功了起来。所以没多久柳氏就发现章文庆好像又变成了十年前的那个少年,一大早起来就对着窗户摇头晃脑的背书。
“你爹这次,说不定真能中呢。”柳氏私下敲敲的对倩姐道。
中举吗?倩姐看着不知什么时候飘下的小雨,微微一笑,那也很好呢!
第二卷西风一夜剪芭蕉
☆、第64章34
第一章
一夜秋雨。
小桃红抱着汤婆子来到厨房;尤妈子看到她就笑了:“我想着你就该来了,姐儿最怕冷了,我看过不了两天就要烧炕了。”
小桃红在炉边烤了下手:“昨天姑娘才说要把厚棉被拿出来晒,夜里就下了雨;还不知道一会儿出不出太阳呢。今年也就奇怪;这还不到九月呢,天就冷了。幸亏前两天我让春花把小姐的棉衣褙子都晒了,要不可耽误事。”
尤妈子还能叫倩姐姐儿,她却是早就改口了。就像尤妈子说的;现在不比早先,家里的人多了;该有的规矩都要有,否则大家都跟着学,岂不让人笑话?就连尤妈子,提起倩姐也不会像过去那样了。
“这就对了,你现在又没有别的事,可不就要把心全放在姑娘身上?”尤妈子一边把倒好热水的汤婆子递给她一边道。她用准备好的绒布裹着,就走了出来,外面隐隐的传来一阵读书声,“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这种读书声她是早就听习惯了,但每次听到还是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她也说不出来这感觉是什么,就是觉得舒服。她侧耳听了片刻,这才向后院走去。来到房里,倩姐还躺在被窝里,全身裹的严严的,只露出一个脑袋,她连忙过去把汤婆子塞到她被子里,倩姐抱着长长的舒了口气:“真是冻死我了。”
“姑娘以前也没这么怕冷的,那么冷的天还出摊子,长岛那时候多冷啊。”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把倩姐的衣服都找出来盖在她身上,这是为了沾上点热气,一会儿好穿。
“那时候是那时候。”抱着汤婆子,倩姐也有精神说话了,“学馆那边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可不是,我来的时候已经听到念书了呢。”
“真快。”倩姐心中想,这一转眼,就是三年多了。三年前章文庆又一次不中,对此,她是有准备的,而且那时候她隐隐的觉得渣爹不中也好,否则不见得又出什么幺蛾子。当然,中了也好,身份不一样,他们做起事来也会更方便。反正她当时的感觉就是中亦欢庆落也喜,但渣爹却是倍受打击,结果出来后把自己关了三天,那是真关,连饭都不吃,连她都觉得稀奇了起来,柳氏还给他找了郎中,章老太太还跑过来慰问了一番。
结果三天后人家自己出来了,这一出来就有点改头换面的意思,主动说要开馆了。她和柳氏当然没什么意见,就把那临街的房收拾了,最初的学生就是小三小四弘毅,外加一个旁听的天儿,那时候她也不时的去听听,不得不承认这渣爹肚子里还是有些墨水的,能考中廪生绝不完全是凭运气。
过了半个月,她小姑家的亮哥也来了,当时她和柳氏都快烦死了,特别是她,几乎都想把人都赶出来了——牛家附近就有个学馆,亮哥一直在那里上的好好的,没事跑他们这边来做什么?这不能他们家卖布的时候章家人就蹭布,他们家开学馆,章家人就来蹭学馆吧?难道他们开个学馆要变成家学了?那是不是连章家三房那边的都要过来啊。
他们接受小三小四,是因为钟氏当时就在店里做活,而且做的相当不错,两个孩子过来后,她每个月主动送来三百文。这点钱要放在外面只够束脩,不过她们也知道钟氏艰难。那时候钟氏每个月大概有七八百百文的样子,但每个月要给老宅交三百文——这是斗争下来的结果,钟氏若只晚上出来,那只需要交纳一半,若是中午也要出来,那就要交四分之三。
他们的生意就在明面上,也不好就对老宅那边的人说每月只有二三百文,虽然外面铺子招个洗碗的、清洁的,的确每月只二三百文,可钟氏毕竟不同,而且,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他们总不能为了护着钟氏,让人在背后说克扣妯娌。
四百文,即比较合理,钟氏也还能落下不少实惠,只是这样一来,钟氏每月落在手中的不过四五百文。这些钱她还要给小三小四买纸笔、买描红,书籍之类的虽然能借看他们的,可手里也实在剩不了多少了。钟氏自己也不好意思,交钱的时候就说:“实是应该多交些的,只是现在也拿不出了,到年底,元宝得了分红再补上吧。”
一般学馆里赚钱,除了束脩,考童生、秀才时老师的额外指点,还有一项就是饭食。此时学馆里中间休息的时间都短,路近的也就罢了,路远的都会在学馆里解决,当然也有从家带的,不过这夏天也就罢了,冬天却是不能。老宅那边并不近,小三小四当然没有再跑回去的道理,而且在章老太太的心中,做叔叔的,管侄子吃顿饭算什么?所以就算钟氏想给两个孩子做点,也是不成的。
小三小四当时都还小,随便也吃不多,钟氏的态度又令人舒服,所以无论是柳氏还是倩姐都没有意见。可这又来个亮哥那又不同了,好在章淑桂也算是懂事的,一见她们脸色不对,第二天就送来了二百文:“二嫂不要见怪,把亮哥送来也不为别的,就是想着让二哥好好教教他。这孩子也上了几年学了,却还是不成,只盼着在二哥这里他能开开窍。”
亮哥的确是个不开窍的,半年后章文庆就找到了她小妹,让她把人领走,当时兄妹俩还闹了一场。事后章文庆对她们说:“亮哥读书,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跟着他爹娘学包包子呢,别说读上几年,读上几十年他也难中个童生!”
这话有些狠了。考秀才需要经历县试、府试、院试,过了府试才能成为童生,这里不说亮哥考不上秀才,是说他最多只能过个县试,连府试都过不了。不过从那倩姐就发现,章文庆在教学这件事上不是一般的用心。小三小四过去还好和他玩闹,见了他都扑到身上要钱,而来这里上学后,见了他都是规规矩矩的叫二叔,他们犯了错,章文庆说骂就骂说打就打,早先有一次打得很了,章老太太都找了过来,她本以为又要闹一场,谁知道章文庆头都没抬,直接来一句:“娘把他们送过来是为了什么?要是就想随便学学,娘现在就把他们领走就好了。”
毫不客气,毫不留情,章老太太一时竟没了话,停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也不能打的那么狠啊,小三小四……”
“当初先生是怎么打我的?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这都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娘要觉得我错了,那我也教不了他们了。”
章老太太就那样被打发走了,第二天就又把人送了过来,后来据说章老太太给两个孙子一人塞了两个大鸡蛋,抹着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