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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甚至还不会走路。
郭威的这些儿女之中,郭荣乃是年纪最大的,也是出仕最早的。过去就担任过左监门卫大将军,现在眼看着郭威就要出征,皇帝特加恩于郭荣,任命他为贵州刺史(空头加衔,只享受此待遇,此时贵州还属于南汉)。
夕阳西下,郭威却还在酣睡,眼看着就要到赴宴的时间,董遵诲与郭荣只好硬着头皮将他唤醒。只是郭威头晕眼花,实在是没有精神前去赴宴,于是他让夫人帮着筹办了些礼物,派遣郭荣、董遵诲两人专程送去。
两个人很快来到了王章的府邸,为郭威无法出席而深表歉意,王章也觉得很是遗憾,便让郭荣陪坐在首席、董遵诲陪坐在次席。不久史弘肇、苏逢吉等人也来到了王章府邸,众人谦让一会,入席坐下。郭荣虽然代表郭威,却因为年纪尚轻,坐在了下首。
大家中午已经喝了不少酒,也就喝了三四杯后就有些醉眼朦胧。眼看着场面就要冷下来,王章作为主人便提议行酒令:拍手为节,节误需罚酒一杯。
中国人就爱热闹,大家都愿意行酒令,只有史弘肇有些郁闷,他平日里总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什么时候行过酒令啊!史弘肇就大声反对道:“我又不会这玩意,你们别难为我了。”
正好客省使阎晋卿坐在他的身旁,他与史弘肇的关系着实不错,与史弘肇的妻子也多少有些亲戚关系。阎晋卿就劝说道:“史公不如试试,这玩意很是简单,稍微一练就能学会。你要是不信,可以先试试。”说完阎晋卿就拍了拍手,做了下示范,只要节拍打对了,很是容易。
史弘肇瞧了几遍,发现倒也算容易,就点头允许。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不太熟练,幸好阎晋卿在旁边不断提醒,这才蒙混过关。
倒是常作此游戏的苏逢吉,因为喝多了酒,手掌反应不过来,频频失误,被罚了数杯。苏逢吉见史弘肇居然在旁边幸灾乐祸,就大声取笑道:“身旁有姓阎的人,自然不会担心被罚酒!”
苏逢吉这句话本来是要讽刺那阎晋卿帮着史弘肇作弊,没想到正触动了史弘肇的敏感神经。史弘肇的夫人也姓阎,过去是酒楼里的娼妓,史弘肇年轻的时候曾经救过她,阎氏便以身相许,并将多年的积蓄拿出来给史弘肇充当路费,帮他投军。后来史弘肇被提拔为小军官,感念于阎氏的恩德,就娶她为妻。等到史弘肇发达之后,也对阎氏不离不弃,不过因为阎氏过去的身份,朝廷一直没有给她诏命。平日里如果有人提到阎氏的酒楼娼妓身份,史弘肇就恨不得与他拼命!喝多了酒的史弘肇还以为苏逢吉在讽刺阎氏过去是酒楼娼妓的身份,顿时怒不可止!
就听“砰”地一声巨响,桌子上的碗筷一阵乱颤,却是那史弘肇一掌砸在了几案之上!就听史弘肇怒声责骂道:“苏逢吉,你这老匹夫欺人太甚,我不过是笑了一笑,你怎么还扯到了我夫人身上?你这老畜生找死!”
史弘肇一边怒声责骂,一边从桌子上顺手拾起一个酒杯,就往苏逢吉的头上砸去。不过他喝了不少酒,根本就没有准头,酒杯顿时砸空。
苏逢吉吃了一大惊,他根本想不到史弘肇会突然暴怒,直到听了史弘肇的怒斥声,苏逢吉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刚刚的那句话产生了歧义,这才引起了史弘肇的愤怒。苏逢吉有些个尴尬,但他毕竟是朝廷的一品大员,不可能因为史弘肇的一声怒斥接着就道歉,所以苏逢吉也只好闭口不语。
可苏逢吉的退缩,却更引来了史弘肇的疑心,如果刚刚你不是在隐射我家夫人,那现在岂会不加以解释?!好个老贼,欺我太甚!
史弘肇从几案后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挥舞着老拳就要冲上来,准备痛殴苏逢吉一番。苏逢吉也不是傻子,肯定不会留在原地挨揍,连忙站起身来,就往厅外逃去。
两人一个逃一个追,接着就冲出了大厅。两人都喝了不少酒,踉踉跄跄地追逐着,只是苏逢吉是个文人,体质稍差,眼看就要被史弘肇追上。这时大厅中的宾客们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拦阻。众人这么一拦截,苏逢吉才没有被史弘肇追上。他也不敢坐马车,连忙借了一匹马,骑上就逃。
史弘肇噌的一声抽出宝剑,就要往苏逢吉身上投掷,一旁的杨邠连忙拽住了他的手,几乎是含泪劝道:“苏公毕竟是朝廷的丞相,你如果杀了他,将置天子于何地?!史公你好好想想,别动不动就拔剑!”
史弘肇只是刚刚怒不可遏,这才失态,现在有了杨邠给的台阶,自己也逐渐冷静下来,难道真的因为一句戏言杀了这苏逢吉?史弘肇就算喝多了,也知道这不可能。不过心情郁闷的他也不愿意继续在此应酬,于是上马离开。
杨邠害怕他继续追赶苏逢吉,也跟着上马,与史弘肇一起离开,一边走一边小声劝解。直到将史弘肇送回他的府邸,杨邠这才告辞。
出了这么一个插曲,大家纷纷告辞。郭荣和董遵诲作为赴宴宾客中身份最低的人,刚才根本不敢插话,现在也连忙跟着告辞。眼看着众人匆匆离开,主人王章很是郁闷,好好的喜宴怎么就成了如此模样?!
第204章 郭威的努力
董遵诲和郭荣离开以后,很快赶回了郭府,两人不敢隐瞒王章府邸所发生的事情,连忙将郭威唤起。醉酒的郭威头痛欲裂,听了董遵诲两人的讲述后却大吃一惊,猛地清醒起来。郭威立即吩咐道:“道安,立即备车,我要去探望王章等人。”
董遵诲连忙命人套好马车,赶到了厅前。郭威扶着额头,匆匆钻进马车,很快就来到了王章的府上。等郭威在董遵诲搀扶下、晃晃悠悠走进厅中的时候,却见那王章正枯坐在厅中发愣。
郭威上前施了一礼,低声叫道:“王公?王公?”
却见王章慢慢抬起头来,脸色铁青,显得苍老了许多。郭威大吃一惊,连忙示意董遵诲上前将他搀起,纳闷的问到:“王公你是怎么了,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王章见郭威焦急地看着他,长叹了一口气,对郭威慢慢说道:“郭公,我有意请求外放,您看如何?”
郭威连忙劝阻道:“王公您这是说什么话,如果没有您紧缩开支、充实库藏,那将士们早就饿肚子了。现在我就要领军北上,您现在怎么可以撂摊子?!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契丹人再次南下、生灵涂炭?!”
王章叹了口气,“也罢,我就再为郭公筹措一回粮秣,只是这一次过后,老夫真是有些累了,真想休息一段时间!我没事,你去看看苏公吧,他今天可是被吓了一大跳。”
郭威点了点头,又安抚了王章几句,便在董遵诲的搀扶下离开。董遵诲很快就护送着郭威来到了苏逢吉的府邸,却发现苏府大门紧闭,很是安静。
董遵诲从门缝里往里一瞅,就见许多苏府的家丁们正心惊胆颤地躲在门后,有拿着门闩的,也有拿着竹竿的,还有人颤微微地拿着锈了多年的腰刀。可他们无论拿着什么,全都在不停颤抖。董遵诲不由得暗笑一声,轻轻拍门叫道:“苏三哥,快开门,我是郭府的董遵诲!”
里面的家丁们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吓了一大跳。有个家丁居然一下子瘫倒在地:“完了,完了,史阎王杀上门来了……”
家丁们的头子叫做苏三,也是有品级的人,平日里也与董遵诲有些交往,听得出董遵诲的声音。苏三颤微微地问道:“是随州的董遵诲?你身后没有别人吧,你可别骗我!”
董遵诲见苏三搭话,连忙放下手来,笑着说道:“苏哥,是我!你还不知道我嘛,我可是有诚实可靠小郎君的美誉!我身后正是我家郭大人,他听说苏大人受了惊吓,特意过来探望!”
苏三一听,连忙命人打开小门,自己从门里探了出来。见周围确实没有马军都的士兵,董遵诲身后也确实是郭府的马车,苏三这才放心,一面命人敞开大门,一面命人立即向老爷苏逢吉汇报。
苏逢吉得知后连忙出迎,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迎出府来,郭威就已经走了进来。苏逢吉连忙快走几步,一把抓住郭威的手,老泪纵横,哀声说道:“郭公,今天好险,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
郭威连忙安慰道:“苏公不必如此,那史弘肇虽然有些莽撞,又岂敢伤害于你?!有我郭威在,岂能让他耍酒疯?!”
苏逢吉长叹一声:“郭公,你今天没在那里,你是不知道那史弘肇的嚣张啊!看这架势,他史弘肇这次可是真想要我命啊!要不是有杨大人拦着,他就能抽出佩剑刺死我啊!”
郭威连忙安抚道:“苏公放宽心,那史弘肇不过是牛脾气犯了、耍酒疯而已。一会我就去责骂他一番,也给苏公你出出气……其实他就是个粗人,咱们跟他共事多年,又不是没见过他犯浑。苏公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与他一般见识!”
苏逢吉被郭威安抚了好一阵,这才心安,又对郭威赶过来看望自己表示感谢。两人寒暄了一段时间,郭威便提出告辞,苏逢吉特意亲自将郭威送出府去。
眼看着郭威的马车向史弘肇府邸方向驶去,苏逢吉暗道:看看人家郭威多有底气,要不,我也去地方上领个指挥使的职务,统军一方如何?接着他就打消了主意,一是自己没有指挥军队的才干,二是一旦离开了中央,史弘肇就更能从容收拾自己。苏逢吉只能长叹一声,决定紧抱皇帝的大腿以自保。
不久,郭威就来到史弘肇的府上,却发现这个惹出祸端的愣头青居然还在呼呼大睡。叫了他几次都没有叫醒,郭威也很是无奈,只能叮嘱解晖等人几句,约定明日再来探望。第二天一早,郭威就上门来将史弘肇狠狠地说了一顿,而醒了酒的史弘肇被郭威说得也有些不好意思,倒也说了几句软话。不过,无论是郭威还是董遵诲都知道,朝廷从此多事矣!
可是,辽国没有给郭威调停的机会,辽军很快再次南犯,郭威也只能向皇帝辞行,前往邺都督战。作为辅政大臣,郭威对皇帝叮嘱道:
“陛下聪明果断,能有陛下为帝,实在是我大汉的幸运!微臣作为先帝指定的辅政大臣,对陛下也是极为满意。如今就此辞别,微臣也有几句心腹话要说与陛下,还请陛下海涵。
为政的秘诀,不过是亲贤良、远奸佞,相信陛下也深有了解。只是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要特别谨慎区分。太后跟随先帝多年,经历过许多天下大事,如果陛下遇到什么困惑,可以向太后她老人家求教,定能够去害避祸。
杨邠、苏逢吉、史弘肇等三位大人,都是先帝的老部下,尽忠报国,足以托付大事。只要陛下能够对他们推心置腹、始终信任不移,那朝廷上的军政大事绝对不会出现偏差。至于北疆如今面临的战争情况,微臣愿意竭尽所能,绝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郭威的话里充满了对皇帝的赞许与期望,刘承祐听得也很是满意,他脸色端庄严肃,恭恭敬敬地接受教诲。于是郭威向刘承祐拜别,率领董遵诲、王审琦等部将离开开封,统率大军往邺都而去。
第205章 逼退辽军
郭威辞别皇帝,带领邺都行营马军都指挥使郭崇威、步军都指挥使曹威、侍卫副将董遵诲等部将,统领数万大军,前往邺都。郭威此次率领的部队,都是前段时间平叛时期他的旧部,郭威在军队里面威信很高,指挥起来如指臂使。
在郭威抵达邺都之后,后汉北方地区突降大雨,尤其是郑州,更是创下了历史同期最高纪录,在抵御暴雨三天之后,郑州决堤!不过,郑州下游的开封府,得益于董遵诲与解晖等人前年修筑的围堤,虽然受到了雨水、河水的强力冲刷,却没有发生重大险情。尽管如此,往前线输送的粮草物资也受到重大影响,不得不延缓输送。
有鉴于此,郭威命令边境附近驻守各军严密戒备,在囤积好物资之前,不要主动发起反攻。再说如今的大雨天,对辽国的骑兵也是个严峻考验,弓弦松弛无力,骑射之术等于放弃,辽军基本上都龟缩在原地,不会冒雨发动大规模进攻。
不过,现在正是农作物即将成熟的季节,也是辽军南下打草谷的最佳时机。实行坚壁清野的损失太大,甚至大于辽军侵袭。有鉴于此,郭威抽调精锐部队独立成军,约合三千人左右,交给董遵诲指挥,悄悄运动到汉辽边境;同时,积极囤积作战所需粮草物资,随时准备全军北上。
郭威给董遵诲的命令就是争取全歼辽军南下打草谷的多股部队,为汉军大举北上争取时间。为此,董遵诲率部冒着大雨向北进发,在六月底抵达边境。
七月初四,天还是雾蒙蒙的,雨云尚未散去。连续几天的阴雨彻底冲毁了道路,农田里到处都是积水。许多百姓都淋得发了高烧,却还在田地里奋力排水,这可是一家老少一年的口粮!如果保不住地里的粮食,那么全家就得忍饥挨饿,甚至饿死!
董遵诲已经下令解散了部队,分散到附近的田间地头,帮着百姓一起排除积水,或者将低洼地段的粮食提前收割。
最初部队也有些个不理解,咱们到前线来是为了打辽军,又不是为了干农活。农活干得再好也立不了战功,镰刀使得再好也不能代替刀剑啊!
董遵诲便向他们解释道:咱们打辽军是为了保护我大汉的边境安全,是为了维护边境上百姓的生存发展机会。如果百姓全都饿死了,那咱们打再多的胜仗又有什么意义?
幸好军中大多数士兵都是农民出身,深知粮食对农户的重要性,在他们的带动下,军队并没有太多的异议。而且百姓们在发现士兵们帮他们干农活后,端茶倒水自不用说,还煮了平日里舍不得吃的鸡蛋,热情地塞到了士兵手中。看着百姓眼中的依赖和信任,军队的士气顿时高涨。
不过士兵之所以被叫做战士,其首要的任务还是要打仗。董遵诲也同下属们一道分析辽军打草谷的特点,准备对对面的辽军予以痛击。为了稳妥起见,董遵诲特意带着军中队正以上军官约百人来到了边境,亲自侦察辽军的动态,选择适合的伏击地点。
太阳慢慢地爬了出来,漫不经心地挥洒点阳光,很快又躲进了云层之中。张逸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才有个能晒晒弓弦的天气,如今又泡汤了!”
马德海在旁边笑着说道:“辽军的弓箭手配伍可是比咱们高,射术也比咱们好!你应该庆幸这天气,如果天气好了,他们肯定会背着弓箭南下,咱们只有五百骑兵,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刘庆义皱着眉头,看着这平坦的地形,冲董遵诲摇了摇头:“大哥(董遵诲如今官职最高,被尊为大哥),这里的地形都适合骑兵作战,没有什么山谷,很难布置埋伏。”
董遵诲摇了摇头,“虽然都是平地,也有能埋伏的地方,这高粱地不就是现成的屏障?咱们完全可以埋伏在高粱地中,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刘庆义还是摇头,“话是这么说,可咱们只有五百骑兵,主力全是步兵。而步兵要对付骑兵,最主要的武器就是弓弩。现在全军只有三百弩兵,七百弓兵,对付大股的敌军实在是无能为力!”
董遵诲笑着拍了拍刘庆义的肩头,“谁说咱们要去对付大股敌军来着,我的意思就是对付小股骑兵。积少成多,通过缴获的战马,组建咱们自己的骑兵。同时也能震慑辽军,让小股辽军都不敢南下,咱们也能掩护百姓顺利收割粮食。反正辽军的打草谷部队一般一支只有五六百人,咱们肯定能一举吃下。
你看,前面这一片地里的粮食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