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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董遵诲趁机良机,将自己的亲信故将加以提拔,尤其是慕容延钊、石守信等人,更是得到了大甜头。加上高怀德等人,董遵诲在军中的势力也得到了一定的提升。
相比而言,张永德并没有在改制中得到较大好处,仅仅是平级调换,谁让李重进的势头最猛,而张永德素与李重进不合呢!不过,张永德到了地方上之后,知道仕途险恶的他越发老实谨慎,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这一天,韩通在结束一天的工作后,疲惫地返回自己府中。虽然枢密院已经下达了轮班换防的书面命令,但是一下子调整这么多人,枢密院的工作量也很大。大多数节度使前往外地任职,都会从原来的老部队抽调些心腹将士,等到履新之后也能将他们安插到新部队中,迅速掌控局势。而这个过程需要得到枢密院的行文认可,消耗了大量时间。不过纵然很累,韩通也觉得乐在其中,这就是权力的滋味。
一进门,韩通就毫无形象地躺在了交椅上,连声呼唤侍女上前为其扇扇子,不过韩通喊了好几句,却没有得到侍女的任何回应。他诧异地看去,就见屋子中空空荡荡,只有自己那驼背儿子韩微端端正正坐在一把交椅上。
韩通诧异地问道:“橐驼儿,侍女们呢?你把她们都赶到哪里去了?这么热的天,怎么没在屋子里多放几盆冰啊?”
韩微低声说道:“父亲,我有要事要与你说,所以特意将她们撵了出去。”
韩通顺手从几案上取过大蒲扇,一边扇着,一边毫不在意地说道:“你能有什么事情说,老老实实在家里娶妻生子为上!”
韩微皱了下眉头,因为自小生病造成了罗锅,韩微有些自卑很少外出,可还是被传出了“橐驼儿”的绰号,就连自己老爹也时常用此来称呼自己。因为仪表不佳,加上老爹要保持清正廉洁的形象,不愿意让别人说他的儿子沾他的光,所以聪慧的韩微并没有外出做官,事实上,在韩通看来,虽然韩微从小聪慧,长大了也算是机智过人,出了许多好主意,可目前韩微最大的任务就是为他们老韩家传宗接代。
韩微想了想还是低声说道:“父亲,你们这次对地方节度使进行了一番大调整,动作不可谓不大,可是我闲着没事看你们拟定的方案,董将军(董遵诲)的旧部和亲信们所占的比例忒大,占据了许多要害的部门。长此以往,父亲在军中的影响力就会大幅下降,咱们不得不防啊!”
“你懂什么!”韩通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董将军的旧部能够得到提拔,是因为他们在沙场上卖命作战,凭借军功才获取了这些职位!如果对他们不加以褒赏,士兵们就会认为咱们赏罚不公,这样才降低了为父的影响力,也降低了咱们大周的战斗力。如今辽国在北方虎视眈眈,汉国(北汉)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唐国李煜好高骛远,说不定就会来找麻烦。这种情况下,如果不能做到公平公正,为父的枢密院就会成为一坨臭狗屎!”
见韩微脸色涨得通红,韩通也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重,但是道理就是这样,他韩通也不能昧着良心压制人家董遵诲。何况以董遵诲现在的威望,和他皇帝姐夫的身份,韩通也压制不住人家。于是韩通咳嗽一声,对韩微说道:“橐驼儿,今天你不是去相亲了嘛,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相亲可是韩微心中的痛,人家女方家长一听媒婆说对方是韩通的儿子,自然很感兴趣;可一见韩微的驼背,头就摇成了拨浪鼓。门当户对说得容易,找起来真难啊!加上韩微还不愿意随便凑合,可白身的他加上驼背,就算有韩通身份的加分,也不是大家眼中的金龟婿。
正在父子两人唉声叹气的时候,门卫小跑着冲进了厅中,对韩通匆匆行礼说道:“启禀老爷,开国侯、归德军节度使、殿前司都点检董遵诲将军拜见!”
韩通连忙从交椅上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大开中门,老爷我马上前去迎接;对了,橐驼儿,你的事明天再说,赶明天,我亲自帮你挑选下。唉,也不知道董遵诲过来干啥,他可是从来没来过咱们韩府!”
韩微苦笑一声,对自己的亲事十分发愁。听到韩通的疑问后,他笑着说道:“这还不简单,肯定是为了节度使轮岗的事情。现在城中就以此事为大,董将军来此必为此事!”
韩通轻轻点头,亲自走出大厅,前去迎接。而韩微无权无职,也不好在韩通与董遵诲交谈中发表意见,但他又对两人的会面很感兴趣,于是钻到了客厅中屏风的后面,屏住呼吸,等待着董遵诲来此。
不多时,董遵诲与韩通并肩走入大厅,分宾主坐下。韩通见韩微没有待在客厅中,还以为他又因为自卑闭不见客,也没有在意。倒是董遵诲无意中发现屏风下方露出一双鞋来,黑帮白底,乃是官靴的高仿货。董遵诲不由得微微一笑,看来屏风后就是那患有驼背、未曾做官的“橐驼儿”,只有他既关心大事,又不便公然与众人见面。
董遵诲想到这里,对韩微倒是有些同情。古代人做官大多数情况下要讲求个仪表,贼眉鼠眼的官员基本上上不了大台面,而韩微这种身体有残缺的罗锅更是有失体面,得不到大家的认可。加上韩通为了标榜自己清白,极力阻止儿子出外为官,也阻碍了韩微的前程。
想到这里,董遵诲于是故意加大了说话的声音。而韩通天天与他商讨事情,也了解董遵诲的声调,他诧异地看了董遵诲一眼,一不小心也看到了韩通露出来的鞋面。韩通觉得有些个尴尬,对董遵诲的善意倒也有些感激,儿子没有机会外出当官,能听听军政之事也算是个补偿吧。
董遵诲对韩通说道:“咱们开封府现在越来越依赖漕运,而汴河自从上次我们整修过以后,一直没有得到系统疏浚。我建议每年都在农闲的时候抽调民夫疏浚漕河,自备口粮,官府予以一定的减税补偿,不知你以为如何?”
韩通连连点头,对董遵诲说道:“这是条善政,我岂会反对,就按你说的办,到时候开会的时候你只要提出来,我韩通举双手赞同。”
董遵诲点头称谢,随即说道:“上次先帝整修开封府,我听说将军的公子韩微虽然没有出仕,却也在其中出了不少好主意。现在疏浚汴河之事,迫切需要人来盯着,以免有人从中渔利,以次充好。正所谓举贤不避亲,我准备征辟令公子担任河堤使,还望将军同意!”
韩通刚要说反对的话,想起了儿子先前失落的眼神,不由得闭嘴不言。董遵诲笑着说道:“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您让他到我府署报到,不要迟到!”
两人稍后又说了些闲话,随后韩通亲自将董遵诲送出府邸,韩微更是禁不住流下激动的泪来!
第450章 李筠造反
第450章
李筠造反
其实提拔韩微,只是董遵诲在赵普的建议下,缓和与韩通关系的一招棋。不过现在看来,效果很是不错,韩通在五人联席会议上与他的顶撞大幅度减小。当然,此举也惹来了无事生非的御史们的集中弹劾,大家非议的重点就放在韩通与韩微乃是亲父子、任命他为河堤使有任人唯亲的嫌疑上,不过此时力挺韩微就任的却不是他的父亲韩通,而是董遵诲,因为,韩微确实是个人才!
韩微就任河堤使以后,立即调取汴河数年来的水文情况,并加以用心揣摩。尤其是几个容易缺口的地方,所有的河堤都得到了重点修治。韩微甚至天天泡在工地上,有时更是亲自下水帮忙,双手愣是磨出了一双老茧。
在韩微的亲身带动下,汴河整修过程超乎顺利地进行着,以至于董遵诲都有提议让韩微主官水利工程的念头!不过修河这样耗费钱粮的事情,主要是在太平年间来执行,虽然目前大周周边的局势相对平缓,可也没有整治全国河流的通盘规划,董遵诲的想法虽好,却不实际。
此时百姓们收完了麦子,种好了高粱,进入了农闲时期。有些个百姓去城里打个零工,还有人试图跑到军队里,混口饭吃。各地节度使新官上任,正需要借着招纳新兵的名头来打乱军队中原有的小团体,塑造自己的威信,对于投军的士兵,只要身体条件较好,一律加以认可,于是各地军队的数量都有些变大。
对此情况,董遵诲特意提出,按照先帝(周世宗郭荣)在世时的命令,对各地军队进行考核挑选,从中选择精壮兵丁编入禁军,添加到侍卫亲军和殿前司的作战序列中。同时,从禁军中挑选部分军队前往各地执行戍守任务,不仅让士兵们得到了锻炼,也能有利于中央朝廷对地方的掌控。
董遵诲的提议立即得到了五人联席会议的一致通过,而各地节度使虽然舍不得自己军中的精壮兵丁,可也不敢跳出来与中央作对。而且他们还有个拿不上席面的念头,那就是趁此良机,将前任节度使没带走的亲信将士送到禁军之中,让自己彻底掌控手下的军队。对于执行戍守任务的禁军,各地节度使倒是比较欢迎,尤其是那些位于边境的节度使,当然,除了一个人,那就是李筠。
李筠原名李荣,在郭荣登基称帝以后,为了避讳,改名为李筠。他自幼善骑射,能开硬弓。后唐时就已经应募加入军伍,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是控鹤军指挥使。刘知远建立后汉的时候,李筠被任命为博州刺史;郭威建立后周的时候,李筠也曾随从作战,被任命为昭义军节度使、校检太尉、同平章事。在此后数年中,李筠反复与北汉军队交战,胜多败少,因功荣进太尉。
李筠自觉自觉资格老,对于自己没能加入到后周最高决策层,心中很是不满。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爱摆老资格。
当年郭荣多么强势,可是李筠就敢公然叫板,擅自征用国家赋税,满天下召集亡命之徒,增强自己的实力。这还了得?郭荣派来的监军实在是忍不住了,说了他几句,结果李筠居然暴跳如雷,愣是将这监军打入了大牢。当时柴荣正忙着率军南征,没工夫管他,也不愿让后院起火,就写了封不痛不痒的公文,臭骂了李筠几句了事。
郭荣顾全大局,可是李筠却不这么想,他接到郭荣派人送来的公文之后不久,就用那公文擦了屁股。在李筠看来,就连郭荣这么强势的皇帝都要对他妥协,说明他李筠威望甚高、实力极强!所以,在收到枢密院的文书之后,李筠觉得你董遵诲不过是个毛头小伙子,虽然战功比较强,可是资历浅啊,你有什么资格来对我指手画脚,你算个屁啊!
有着这样的心态,李筠不当场痛扁那个枢密院的信使已经算是给皇帝面子,但是他没有想到,当普天下所有的节度使全都俯首听命的时候,他的举动是何等的惹人注目!
不用董遵诲提议,范质等人为了捍卫自己的地位,也要对李筠加以惩治。而且现在国内外几无战事,后周庞大的战争机器正没有发泄的地方,更何况在韩通等人看来,李筠虽然骄傲自大,却没有叛逃后周的决心与勇气!
韩通立即建议,调李筠到凤翔府附近,让他远离经营了许久的潞州。这条提议,得到了范质、王溥的认同,却受到了魏仁辅和董遵诲的反对。在魏仁辅和董遵诲看来,李筠这个人极好脸面又颇为自大,枢密院如果将他调离,很可能让他铤而走险。不过因为五人之中已有三人表示同意,董遵诲也只能保留意见,同意调离李筠。
调李筠前往凤翔府的命令下达的时候,李筠正在宴请宾客,这时监军周光逊大踏步走了进来。他在潞州的这些日子,也受够了李筠的窝囊气,因此毫不客气,在这宴会上大声宣读了枢密院的调令。
李筠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看着宾客们礼节性的笑容,他却以为大家是在嘲笑他,心中更是燃起了万丈怒火。
李筠这个人的脾气就决定了他容易走极端,他没有上前接那文书,而是转身走到了后堂,很快拿着一个画轴走了进来,并命人将其悬挂起来。
那画轴打开一看,原来是郭威的御像,所有人都赶紧跪在了地上。就见李筠向前膝行几步,大声哭诉道:“先帝啊!你在世的时候,是多么的英勇神武,大周正在国力鼎盛的时候,你却英年早逝。现在倒好,意哥儿(郭信乳名,李筠觉得自己资格甚老,所以公然叫着新皇帝的乳名)被囚禁在皇宫之中,咱们大周已经被范质等五大权臣所窃取!微臣不能够保护幼主,完成你未竟的大业,实在是有愧啊!现在他们又来逼迫微臣,想要彻底掌控您辛苦创立的大周啊!微臣只能起兵清君侧,希望先帝您的在天之灵保佑我战无不胜!”
所有人都傻眼了,李筠这是要造反啊!
第451章 艰难的选择
第451章
艰难的选择
李筠情绪一激动,在宴席上居然放出了“清君侧”的风声,顿时吓坏了从人。骑虎难下的李筠,也一不做二不休,将那监军周光逊关押起来。但他其实也是急怒上头,并没有做好造反的准备,所以在激动之后,就有些傻眼,自己该如何收场呢?
这个时候,北汉国主刘钧给他送来了书信。此时的北汉,不能说飘摇欲坠,也得说日暮西山。与后周的接连几次大战,已经极大地消耗了北汉的国力。上次郭荣率领董遵诲等人亲征北汉,掳走了大量的粮草物资、金银珠宝,还诱走了许多百姓,让北汉遭受了建国以来最大的打击。而且后周的砲兵将晋阳城砸得一塌糊涂,整修城池不仅耗尽了晋阳的国库,还消耗了此后数年的赋税!即便是到了现在,北汉也没有恢复元气。
在这种情况下,当得知李筠可能要举起反旗的消息后,北汉国主刘钧几乎是欣喜若狂,立即向李筠送去密信,邀请其一起结盟,反抗后周暴政。
李筠拿着刘钧送来的密信,感觉真闹心。他这几年的所有心思都花在遏制北汉身上,如今却要与北汉联盟,实在是让人苦笑不得!
他不由得叹息一声,难道说自己真要扛起反旗?董遵诲是什么人物,他李筠还不清楚?这家伙可不是个软柿子,真要是上了战场,可是头要命的老虎!他手下的数员将军,都是能征善战之主,根本就没有一个庸才。而且京师里侍卫亲军与殿前司不断扩编,其中兵卒都是精锐勇士,以昭义军一军之力对抗朝廷,未免有些个不智!
但是不反的话,刘筠自己还真不甘心,不但要屈身于几个小辈之下,还有可能被下狱问罪。何况,就连死敌刘钧都知道他要举起反旗,自己现在就算是装成了乖宝宝,朝廷也不会信任自己,自己现在已经是不得不反!反正自己现在兼任侍中,有着昭义军节度使的实权,统帅泽州、潞州等数州土地,实力很是强大,也有底气与朝廷里那些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们较量一番!
就在李筠沉思的时候,他的儿子李守节大步冲了进来,急声问道:“父亲,难道您真要举起反旗不成?潞州一隅之地,哪里有与朝廷抵抗的实力?!儿臣只希望父亲能够慎重考虑,宁可忍辱负重,也不要痛快一时、悲伤一世!”
李筠怒声说道:“有你这么乱说话的吗?什么痛快一时、悲伤一世?简直就是在放屁!你晓得什么?!如今范质、王溥、魏仁辅三人,狼狈成奸;董遵诲、韩通两人,助纣为虐。五个人联手将陛下困在宫中,窃取了陛下的所有权力,难道说咱们还要北面事他吗?!现在的大周,根本就是范质等五个人的天下,不再是郭家江山!为父身受郭家两代皇帝恩典,如今正要扛起义旗、拨乱反正,加上为父的资历以及昭义军的强大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