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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们给抓去,多亏我一直守着,说了明白。”
云想容坐起身,柳月忙拿了件银红色的小袄披在她肩上。
云想容展开字条,上头只有四个字:“一切安好”。
云想容眉目含笑。长吁了口气。
柳月和英姿见状也都开怀,服侍着云想容歇下了。
此时的永昌侯府上房,云敖正在邱翦苓的服侍下宽衣。穿了白绸的寝衣坐上拔步床,邱翦苓便蹲下为他脱靴,美目含春,娇滴滴的笑着:“侯爷才回京都就这许多事情要忙,将妾身自个儿扔在府里。也不想我?”说着还俏皮的眨了眨眼。
云敖嘴角微翘,不言语。
邱翦苓将靴子摆好,就注意到云敖绸裤的裤脚处,用浅蓝色的银丝修仙,绣了一株兰草。
“哎呦,这是哪个绣娘做的。花样子真是别致,绣工也精湛。宫里针线局来了新绣娘?”自己站起身,脱了寝衣。只穿着大红色的抹胸和半透明的薄纱亵裤爬上拔步床,侧身躺在外侧,枕着一只玉臂,另一只手爬上了云敖的胸膛,大大方方的伸进了衣襟。
云敖侧过头看邱翦苓。只见她酥胸半露,笑颜生花。樱唇微启似等人采撷,作乱的小手更是大胆的顺着他胸膛往下滑进了绸裤。
云敖轻笑一声,心下难免想起另一个娇羞的人来,娴静不似翦苓这般热情,却也是个妙人,想起这段时日在孟家与孟娴静共度的时光,云敖身下有了反应,翻身将邱翦苓压在身下,吻她片刻方道:“绣娘哪有那个针线手艺?即便有,也没有那样新巧的样式。”
邱翦苓娇喘着,顺着他的话往下问:“哦?那爷是哪里得来的样式?”
云敖言语中有了一些骄傲:“图样是卿卿绘的,她还给我做了双袜子。”
邱翦苓就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欲|火全部被浇熄,只是下意识的叫声轻吟配合云敖的动作。
那个小妖孽画的花样子,还给云敖做了袜子,衣裳岂不就是那贱娼妇做的!
邱翦苓气的险些吐血。
都四年了!她已经成功的将云敖拴在自己身边四年!怎么才这么一点的时间放他出去,他就又与那姓孟的干上了呢!?孟娴静果然是个狐媚子,短短几日就能爬上爷们的床!
邱翦苓越想越是生气,竟然完全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心思,即便想要佯装没事,身子也诚实的失去了热情。
云敖才二十四,自然精力旺盛,可他从不屑强迫女人,见邱翦苓稍露出心不在焉的样子来,他就翻身躺下,盖上被子道:“乏了,睡吧。”
男人突然离开,将邱翦苓光|裸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中,冷的她打了个寒颤,委屈的情绪翻江倒海,当即落了泪:“爷是怎么了?莫不是在外头吃多了山野小菜,回到府里就嫌弃妾身了?”
云敖皱眉,觉得女人话多很是惹人烦,翻了个身面朝内侧闭上眼,想起柔顺的孟娴静,微微叹了口气。有了比较,加之年少时的那些回忆,云敖不知为何,心里竟挪出一块空位,装进了那个总是低垂着眉眼容色绝美的女子。
他不理会,邱翦苓更加生气了。
她真想骂云敖一顿,可母亲的教导她不敢不听——“寻常公卿贵族之家,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你不给侯爷纳妾纳通房,好歹自己懂事乖巧些,切不可如在闺中时一样骄纵任性,侯爷不是那种可以容得女子小性儿的人,如今专宠着你,都有了明珠和博哥儿了,你还不知足……”
她不知足,就是不知足!只要孟娴静那个小娼妇还在一日,她就放不下心!
邱翦苓哽咽着翻身背对云敖,想到那条雪白绸裤裤脚上别致的兰花图样,眼前就一直是孟氏和云想容两个人的影子交替着出现,云敖已熟睡,呼吸均匀,邱翦苓还是瞪着眼猜测这些日他不在家到底发生什么事。
看来,得叫康孙氏去与康学文哨听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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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着快要过年,侯府里也开始忙碌起来。这些事自然不与云想容相干,她只专心的与蒋老夫子和金嬷嬷学习,她用了心,表现的却不敢太出色,故意藏拙不愿露头角。
也只有每日安静练字时,她心里才能平静一些,否则她总是禁不住去想娘亲。
“姑娘,老夫人说请您去一趟春晖堂,家里的姑娘们都去了。”门前,春晖堂一个还未留头的小丫头笑着回话。
云想容写完最后一笔,笑着放下毛笔道:“我知道了,可是有客人来?”
“正视呢,恬王妃和姨夫人一同来了。姑娘小爷们如今都在春晖堂,热闹的紧呢。”
“柳月,赏她桂花糖吃。”
“是。”
柳月捧了捧盒放在八仙桌上,掀开盖子,就见里头照着横切橘子的样式等分成了八份,放了各色的糖食。
小丫头喜上眉梢,忙拿了帕子双手接着,柳月挨个给她抓了一些,那丫头就欢天喜地的行礼退下了。
云想容却是坐在了红木玫瑰椅上,端起茶碗来吃了几口。
“卿卿,我伺候你换衣裳吧?”
“不用,这一身就挺好。”
云想容的语气有些控制不住的烦躁,让柳月很是惊讶,住了口小心翼翼安静的站在一旁。
恬王妃萧氏,她前世的婆婆,不仅霸道,还偏疼刘清宇,对刘清宇有种近乎于变态的母子情。
她想起她刚嫁给刘清宇时,有一日他们早起的晚了些,恬王妃竟然径直进了他们的卧房,掀开帐子就叫刘清宇的小名儿“瑁哥儿”。
当时她初为人妇,与刘清宇正是新婚燕尔浓情蜜意,身上光裸着,吓的缩进被子里。恬王妃竟还拿了刘清宇前一夜扔在地上的绸裤和中衣,要给刘清宇穿。还是刘清宇光膀子将被子紧紧抱着,撒娇的喊母妃,才制止了恬王妃。
然后,恬王妃用一种带着挑衅的眼神看她,说:“瑁哥儿自小就与我这个做娘的亲,十三岁了我还帮他穿衣……”话没说完,被刘清宇羞红脸撵了出去。
那一整日,她的心里都如同被扎了根刺,膈应的她几天没心情。
现在一想起前世的种种,无不恶心,可这些记忆偏偏无法挖除……云想容闭了闭眼,真不想去见他们啊。然而她和娘亲要依靠侯府,就不能得罪老夫人,老夫人吩咐人来请,她不能不去。
站起身,肃整了颜色,云想容道:“走吧,叫上英姿。”
“是。”
柳月就去喊了英姿,给云想容穿上鹅黄色嵌白狐毛风毛的素锦对襟小袄,又拿了火炭红的锦缎大氅给云想容披上,戴上风帽,三人这才一同离开琉璎阁,快速赶去了春晖堂。
还没进正厅,就听见屋内一阵欢声笑语。
云想容笑着叫了月皎一声“姐姐”,笑着问:“今日祖母身子可好了?”
月皎温和的笑着还了礼,伺候云想容脱掉大氅,道:“老夫人身子大好了,姨夫人和恬王妃都来了,还带着小世子一同,这会子三姑娘、四姑娘、五姑娘都在呢,大奶奶也在,老夫人很是喜欢。”
第六十九章 定亲
老夫人心情好,她就清楚要怎么行事了。笑着谢过月皎,让柳月和英姿留在外面,独自转过了插屏往暖阁里走去。
小丫头撩起葱绿色团字福寿纹暖帘,穿了桃红色比甲,模样俏丽的琇莹正端着黑漆茶盘出来,迎面看到云想容,屈膝行礼,回头往里头传了句:“老夫人,六小姐来了。”
云想容对着琇莹微笑,琇莹侧身退开,云想容就进了屋。
暖阁里烧了地龙,地当中还摆着个炭盆,银霜炭里头正烧着松塔,时而发出噼啪的爆裂声,空气中都弥漫着松子的香味,在临窗的暖炕上,老夫人穿了件茶金色的对襟袄子盘腿坐着,恬王妃与段舒窕也都不拘泥的坐在炕上,与老夫人说说笑笑。下人们则在一旁伺候剥松子。
暖炕的另一边,三小姐、四小姐和五小姐都坐在绣墩上,大奶奶邢氏已经怀了八个月的身孕,在离间浅紫水晶帘后的美人榻上侧躺着,与大夫人和二夫人说话。屏风旁边的八仙桌边,十岁的刘清宇穿着件宝蓝色的小袄,无聊的呆坐着。
见云想容进来,他圆圆的脸上出现了一些异样情绪,浓眉皱着,眼神似是端量。
云想容懒得理他,偏十岁的刘清宇,与她的珍哥儿长得太像了,她想念儿子,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才到暖炕跟前行礼:“祖母,王妃,姨祖母。”
“好,去见过你大伯母他们。”
“是。”
云想容又撩珠帘到了里头,给大夫人、二夫人和大堂嫂问安。
大堂嫂邢氏就要坐起身来,云想容忙道:“堂嫂快歇着,别累着我的侄子。”
一句话,说的大夫人、二夫人和邢氏都笑了起来。
“母亲快听听,卿卿都说什么了。”大夫人到了外间。“燕珊刚要起来,卿卿就说仔细累着她的侄儿,这小丫头,当真鬼机灵!”
云想容也凑趣的到了老夫人跟前:“难道堂嫂腹中的不是我的侄儿吗?我可是一直想当姑姑呢,”随即瘪嘴:“做什么这个家里,我最小嘛。”
“感情她是急着当大辈儿的!”
大夫人心里欢喜,若真应了云想容的吉言,邢氏诞下一男孩,那可就是老夫人的第一个重孙子,她这个做婆婆的脸上也有光啊。
老夫人、恬王妃和段舒窕都是笑。三小姐和四小姐也都抿唇微笑,只有五小姐哼了一声别开脸。
云想容是知道邢氏必然会生儿子的,且这个儿子还是个调皮的小魔头。不爱读书,专门喜欢结交一些江湖人事,游山历水走南闯北,常年不在家里,她前世去世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家里亲人。就是这个比她小了七岁的侄儿,偏他母亲给他取了个文雅的名字,叫云芷。
几人又说笑了一会,大堂兄云佳宜和二堂兄云佑宜就一同来了。老夫人就吩咐孙子:“你们就陪着世子爷去后花园瞧瞧梅花吧,在屋里头岂不是要憋闷坏了?”又看看孙女们:“你们也去,难得外头天气好。雪景又干净,别在屋里头闷坐着瞧着都无趣。不过可要仔细想想,或是做咏梅的诗来。或是画个赏梅图,明儿个来交给我。”
恬王妃闻言,容长脸上堆满了笑意,狭长的眼睛也眯成一条缝:“到底是济安侯夫人回调理人,出去赏个梅花儿还要作诗画画儿的。”眼珠一转。笑道:“老夫人也不要独子霸着,姑娘们若真的做了画。可要送给我啊。”
“他们那几下子哪里就入得了恬王妃的眼。”
“您这么说就外道了。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老夫人心里有数,三小姐善作画,小六善写字,倒也能交的出一副像样儿的作品来。整日调教这些女孩子也废了不少的力气,内心里到底是需要人肯定的。
老夫人就笑着颔首:“也好。”看向孙子孙女们:“你们可听见了?”
众人齐齐应是。
“那便去吧,佳宜,你领着弟弟妹妹们。”
“是,祖母。”云佳宜微笑行礼,带着堂弟妹们,与刘清宇笑谈着离开了春晖堂。
恬王妃看了眼段舒窕。
段舒窕会意的点头。
恬王妃笑道:“失陪了。”下了地,让丫鬟领着她去了净房。
段舒窕见左右只剩下里屋陪着邢氏的大夫人和二夫人,就凑到姐姐耳边低声道:“姐姐,您觉得恬王世子如何?”
老夫人微笑着道:“长得一表人才,家门也煊赫。”
“正是,我瞧着也很喜欢。”段舒窕斟酌言辞,道:“我到是觉得,六小姐和小世子瞧着很是登对,若是能攀了这门亲事,对姐姐也只有好处。”
老夫人立即明白,恬王妃今日与妹妹一同来,就是想提这件事。
她有些惊讶,但略微一想就明白了。恬王在朝中地位不上不下,虽是个亲王,可在皇上跟前,却连定国公和鄂国公都比不过。云想容是她的孙女,更是皇帝宠臣云咸宁的长女,若是订了亲,有了这一层关系,恬王或许会从中得利……
老夫人心里堵得慌,一想到云咸宁,难免想起在拢月庵住着的赵氏。这母子俩都是一条藤儿,巴不得气死她,她就是看不惯他们那副样子。再说,她留着云想容还有用。
思及此,老夫人笑着拉妹妹的手,低声道:“我明白你的好意,只不过,那小六儿我要留着她选秀的。”
“姐姐?”段舒窕惊讶,脑筋一转就明白了,认真颔首道:“的确,十年后皇上也才三十四呢……只不过,小六身子骨好似不大好。”
“皇上这不是亲自下旨赏了医婆调理么。”老夫人撇嘴。
“还有这等事?”段舒窕知道姐姐的心思,就顺势将事揭了过去,与老夫人说起别的,不多时恬王妃回来,也自然而然的与他们谈论起来,好似根本没有方才试探的一说。
此时的后花园里,云佳宜和云佑宜。轻了刘清宇一同在暖阁里坐着,命下人推开了格扇,恰好能看到正对着格扇的红梅林中,的四位衣着光鲜的小姐和穿红戴绿的丫头们。
云佳宜已经二十,且在朝中为官,为人自然沉稳。云佑宜整日只知道读书,还是个不善于言语的书呆子,与才十岁的刘清宇,也没有什么好聊的,只说些场面话罢了。
刘清宇觉得更无聊。索性撑着下巴,边喝茶边看梅园中的女孩们,他们说话的声音。自然也传了进来。
“你们瞧,这株梅花,长得倒是好。”三小姐正仔细观察每一株红梅,试图将梅花的模样记在心里等着回去起草图样。
“是啊。”四小姐与云想容走在一处,都是随口符合。
五小姐踢着地上的积雪。低声不满的道:“游个园子还要作画,我可不行,三姐自己做吧。”
四小姐闻言,也怯怯的道:“我从不会这些……只会打络子,三姐姐不要为难我。”
三小姐莞尔,道:“这也不难。四妹妹打两个络子分别给我和卿卿,就绕过你了。”
五小姐闻言,不依的道:“做什么给她?”敌意明显。
三小姐打趣道:“祖母要送给恬王妃的画自然怠慢不得。要你们做,祖母还会阻拦呢。卿卿的字写的好,这画上的诗句自来是要她提的,诗句就是大堂兄的责任了,你和娇姐儿都出不了力。打个络子补偿给我们怎么了?我还没问你要呢。”
“三姐真坏。”五小姐嗔怪:“一点儿亏都不肯吃,平日看你最老成。殊不知你嘴坏。不就是你会作画么,就言语上作践我。”
三小姐也不恼,慢条斯理的道:“瞧她,自个儿一味要躲懒,还要将过错编排给旁人。”
五小姐不依的跺脚,丫鬟们也凑趣的笑……
云想容觉得无聊,转回身仰头看着枝干遒劲的梅树上胜绽的红梅,她的角度,看不到梅花的花蕊,只能看到红梅的侧面或是底部,树干上积了雪,被风一吹,就散了开来,在阳光下亮晶晶的,扑到脸上冷冰冰,还带着梅花的芬芳。
云想容忍不住踮起脚尖,伸手去拽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枝,将树枝拽到自己跟前,伸出舌尖来舔走了梅蕊上的雪。
满口芬芳沁凉,喜的她笑弯了桃花眼。
三小姐恰好转身,就瞧见了这一幕:白雪做衬,红梅点缀,穿着火炭红大氅,戴着镶了一圈白毛边的风帽粉雕玉琢的女娃,憨态可掬的踮起脚尖,去吃树枝尖儿一朵红梅花蕊中的雪,那样子,仿佛是红梅花幻化成了人形,调皮的在人间嬉闹玩耍。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