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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让我扮书童,你不是有书童的么?”赵廷绅一脸不高兴道:“他笨的跟头牛似的,让我今天在堂上丢尽了脸面,明天雪桑国的太学傅也要去的,到时候免不了要做些诗赋,如果我还是做不好的话,岂不是让几位小王爷取笑?好姐姐,你就答应我吧?”说着撒娇拉着蔚紫衣衣袖不住晃动。
“谁让你来找我的?”蔚紫衣问道,赵廷绅一愣,低头想了一想,笑道:“没有人啊,是我自己来的!”
“说实话哦,要不然我是不会去的!”蔚紫衣从地上随意揪了一根枯草,叼在嘴里,坐回石凳上,翘着二郎腿,笑望着赵廷绅。赵廷绅挠了挠头,蹭过来,小声道:“是莹莹……”
“嗯……”蔚紫衣将草根吐出,沉吟半响,道:“好吧!”赵廷绅喜出望外,道:“真的?那明日你就跟我一起进学,我……”
“不要高兴的太早,我是有条件的!”蔚紫衣打断赵廷绅的兴奋劲,道:“以后不准你和莹莹走的太近!”
“不!这是为什么?”赵廷绅急声问道。蔚紫衣双眸暗了暗,道:“你不用知道,反正你们是不可能就对了!”
赵廷绅正欲再问,忽的想起莹莹地嘱托,只要她答应就好,其他不用放在心上,该怎样还怎样!便笑道:“紫衣姐,知道了!”
晚上果然赵廷绅过来送来一身书童的衣服,蔚紫衣试了试,刚好合身。第二日一早,便随了赵廷绅出了赵府,坐上马车七拐八拐的进了太学府。
“紫衣姐,到了!”赵廷绅将一旁昏昏欲睡的蔚紫衣摇醒,小声道。蔚紫衣睁眼,只见车帘子已经挑开,便随着赵廷绅跳下马车,一起进了太学府。
只见这太学府朱红大门,上挂烫金匾额,匾额上苍劲大字‘太学府’三字尤为耀眼!
“廷绅……”听得有人打招呼,蔚紫衣抬头,只见一少年步履匆匆过来,拱手问好,赵廷绅却是哼一声,算是回了,那少年却也不恼,又拱手问蔚紫衣好,蔚紫衣乍一见如此架势,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便自然拱手,道:“你好!”
那少年一愣,笑道:“你好,我是拓跋严!”
蔚紫衣上下一打量,只见这少年一身玄色长衣,乌黑墨发高高束起,眉眼俊朗,鼻若悬胆,薄唇淡泽,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尤其漂亮,好似在哪里见过似的,却又想不起来。不由暗道,这拓跋姓氏是雪桑国皇室的姓氏,难道他是皇族之人吗,可为什么赵廷绅似乎很不将他放在眼里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339
赵廷绅一边见他们互相寒暄,不耐烦道:“好了,好了,小王爷,进学要迟到了!”说着拉着蔚紫衣便先进去了,拓跋严薄唇微勾,双眸一闪,也跟着进去。
进了学堂,室内早有七八个人坐着,个人身后或有一个,或有两个侍者站立,蔚紫衣知道那便是书童了。赵廷绅忙着跟其他人打招呼,蔚紫衣便四下打量,只见一共四排座位,一排三个,总共也就十二个学生罢了!
此刻因先生还没到,这些人便围着七嘴八舌的讨论,无非是谁又新近纳了个小妾,谁谁在翠山岭最大的醉春楼做了头牌的恩客,如此等等……
“廷绅,你上次答应给我的云锻,怎么还没有动静呢,飘飘说了,如果再不拿去,便不让我进房门一步,你难道忍心兄弟一生的幸福就毁在你的手里了吗?”说话的是一个高瘦少年,蔚紫衣捡了个不起眼的座位坐下,支着下巴听着。只见赵廷绅面露难色,道:“最近要云锻的商家多了,实在是匀不出来,我爹看的紧,所以……”
“哼,那就是没有了,赵廷绅,我告诉你,你要是拿来便罢,如若不然,我告诉我爹,让他罢了你的学籍,你看着办吧!”那瘦子恼羞成怒道。赵廷绅默不作声站在原地,众人一阵唏嘘,望着偷笑,蔚紫衣看不过去,起身正要走过去训斥那瘦子一番,却不想有人拉住了衣袖。
蔚紫衣一回头,只见是拓跋严,诧异道:“你怎么在这?”拓跋严笑着指了指座位,道:“这是我的座位?”蔚紫衣不可置信的望了望拓跋严,“你坐最后一排?”这先生胆子也忒肥了吧,就算再不得宠也是皇帝老儿的儿子,这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也得看主人吧,怎么就让王爷做了这么个不起眼的位置?
拓跋严见蔚紫衣一脸不平,笑道:“是我要坐这里的,我一向不爱学习,坐这里倒很自在!”
蔚紫衣瞥了一眼还在较劲的几人,心道,这里有几个是真正读书的,只不过靠着老子有几分本事罢了!算了,反正老师一来,他们自然就消停了。想到这瞥了一眼拓跋严边上的座位,满是灰尘,道:“这里没有人么?”拓跋严道:“这原本是我王兄的座位,只因太后生辰,这段时间在宫里,便没有人坐了!”
“哦,这样啊……”蔚紫衣低喃道,看来这家伙跟兄弟之间关系也不是很好,灰都这么厚了,也不知道帮忙擦擦!拓跋严见蔚紫衣盯着桌面,便笑着用袖子将桌面擦拭一番,蔚紫衣不由得瞪大双眼,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拓跋严擦完顺手拍了拍衣袖,做了个请的手势,道:“王兄今日是不来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坐这里吧!”蔚紫衣忙推辞道:“这可使不得,我是李公子的书童,怎么能坐这里呢?”拓跋严眼眸一暗,道:“那请自便吧!”
蔚紫衣低头小心翼翼道:“怎么,生气啦?”拓跋严拿起一本书,翻开,却是不说话。蔚紫衣用胳膊肘推了一下拓跋严,道:“别生气啦,我不是不愿意和你坐一处,只是我只是个身份低微的书童,哪有资格坐这里呀,你莫要误会!”
听了这话,拓跋严这才抬头,见蔚紫衣果然是一脸真诚,便道:“无妨的,你去告诉你家公子一声,先生是不会追究这些的!”
蔚紫衣有些作难,道:“这不太好吧,我看别的书童都是站着的……”她本来就是滥竽充数的,如此招摇过市不太好吧!
拓跋严双眸一冷,冷冷道:“既然不愿意,就请吧!”蔚紫衣转身向赵廷绅走去,不一会兴冲冲回来,坐在拓跋严身边,凑过身子,一手挡住书面,笑道:“别小气了,我今天就坐这了!”
拓跋严抬头,微微一笑,霎时间蔚紫衣只觉桃花满天飞舞,不由一愣,忙低头,道:“你们先生怎么如此不守时?”拓跋严接口道:“如果像某人一样大半夜爬树,当然不能守时了?”
“不是吧,你们先生大半夜爬树,那是什么怪癖?”话音刚落,只见众人起身,躬身喊道:“先生早!”蔚紫衣一头雾水,却也是依葫芦画瓢站了起来。由于身高问题,实在看不真切这传说中的先生长什么样,只听一苍然声音干咳了两声,众人便齐哗哗坐下。
蔚紫衣伸着脖子打量,拓跋严轻轻拉了一下蔚紫衣衣袖,轻声道:“不要看了,这是华朝太傅胡大人,为人正值,严肃的很,这里每个人都怕他!”蔚紫衣点点头,忙将头往书本里埋,谁知这胡大人眼睛忒毒了些,见拓跋严身边坐了一个书童,本来心里正纳闷呢,见他毫无礼节,一会伸脖子东张西望,一会又是将头埋得看也看不见,不禁有些恼怒,啪,一拍戒尺,喝道:“最后一排的书童,走上前来!”
蔚紫衣一惊,望着那乌黑油亮的戒尺,还有众人略微惊恐的神色,心叫不好,便慢慢起身,嘴里嘀咕道:“这老头眼睛也忒毒了吧,一点也不老花眼,什么胡大人,我看就是牛鼻子先生!”
这边赵廷绅急的手心全是汗,眼见着胡大人脸色愈来愈黑,心一横,眼一闭,站起,道:“先生,我的书童昨儿个伤了脚,我便让他在后面坐着,他不懂规矩,老师就饶了他这一回吧!”拓跋严也起身,道:“回老师,确实如此,刚才我也见这书童腿脚不利索,老师就高抬贵手吧!”
蔚紫衣忙低了头,胡大人眯着眼,不悦道:“好了,都坐下!”又对着赵廷绅道:“下次如果再出现这情况,定打不饶!”
赵廷绅抹去额头冷汗,回头冲着蔚紫衣使了个眼色,又向拓跋严感激一笑,忙坐好。只见那牛鼻子落了座,慢腾腾摇头晃脑说了一段不知是诗还是词的话,蔚紫衣观望,只见座上之人有人面露焦急之色,有人却是胸有成竹,各人身后的书童左手执着一块木板,右手奋笔疾书,小声道:“这是在做什么,我不明白!”
拓跋严抬眼,笑道:“老师立题,让做一首词!”
写词?蔚紫衣瞪眼,这个可不是自己的强项,自己还是不参合的好,也不知道赵廷绅会不会?想着便伸头往拓跋严这边望去,只见他手执毛笔,蹙眉沉思,蔚紫衣暗道,看他这样似乎比其他的纨绔子弟强了不止百倍,不知能写出什么俊秀的词来?
“哈哈哈,咳咳……”蔚紫衣一阵干咳,忙用手捂住嘴巴将笑强压回肚子,直起身子望着脸色渐变的牛鼻子先生,结巴道:“我,我……”
“出去!”胡太傅呵斥道,蔚紫衣瞪了一眼拓跋严,不情愿的朝外走去,胡太傅又命拓跋严将写好的词拿过来看,待看时,直气的花白胡子乱抖,抓起戒尺“啪,啪,啪!”三声,斥道:“你也出去!”说着将那纸摔在了拓跋严脸上。
众人不知拓跋严到底写了什么惹恼了老师,个个屏住呼气,如履薄冰,都在心底将拓跋严问候了几十遍!待拓跋严出去后,胡太傅让学生将自己写好的词一一递了上来查阅。
“喂,既然出来了,我带你去太学院转转?”拓跋严一出来便看到一脸沮丧的蔚紫衣靠在堂外柱子上发呆,走过去将刚才把胡太傅气的浑身乱颤的纸递给蔚紫衣,蔚紫衣一把打过,抬头嗔道:“都是你啦,现在被赶出来,丢人死了!”
拓跋严却是漫不经心旋身坐在蔚紫衣一边,笑道:“这有什么不好的,上学多枯燥啊,而且一会雪桑国的太傅也要过来的,牛鼻子碰上枯木枝……烦透了!还不如在外面来的轻松自在呢!”
蔚紫衣冷笑道:“你说的倒是好听,您是王爷,谁敢说您半个不是,我一个小小书童不能为少爷排忧解难,回去轻则一顿责骂,重则被赶出去,您是衣食无忧,要是被赶出去,难道您让我喝西北风么?”
拓跋严双眸一暗,涩然道:“我宁愿不做这个王爷……”
“我可管不了你那么多!”蔚紫衣实在没有心情在这听他婆婆妈妈,起身猫着腰转到了后窗,这里正好可以看见里面的境况。
拓跋严见她对自己一点儿也不理会,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怒气来,叫道:“我再说话,你到底听见了没有?”
蔚紫衣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仍然踮起脚尖朝里面望去。
此时,只见两个老头不住的互相吹捧了几句,不一会就了座,只听得牛鼻子道:“刚才太傅大人的的那首菩提诗做的神妙,如今你们也以菩提为题,作诗一首,让太傅大人指点一二。平日里你们总是喜欢舞文弄墨,今日更不要藏着掖着,如能得到太傅大人这样的高人指点,当真是你们的造化……”
蔚紫衣爬在窗户上,见赵廷绅冲着自己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便取出小纸条随便写了四句诗,嘘了两声,见赵廷绅又回头便将小纸条扔了进去,赵廷绅虚虚接住,看了两眼,已是满脸喜悦,不住点头!
“谁在外头?赵廷绅把你写的拿过来!”蔚紫衣听得牛鼻子似乎发觉,忙弯腰朝着堂后跑去。待转过弯便见拓跋严单腿翘着坐在湖边护栏上朝自己招手呢。便走过去道:“怎么又是你?”拓跋严星灿灿的双眸满眼笑意道:“只有你和我被赶了出来,难道还有别人么?”
“你这人真惹人烦!”蔚紫衣厌恶道了一句,便朝着太学府外走去,那里有赵府接少爷下学的马车。拓跋严盯着那远去的背影,清澈的双眸渐渐深沉。
蔚紫衣爬上马车,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半躺半靠着等赵廷绅下学好一起回家,谁知这一等便睡了过去!
340
赵廷绅今日半喜半忧,喜的是蔚紫衣给他的诗居然得到太傅的夸赞,这位太傅大人可不是普通人,雪桑国当今的皇上对他是十分的敬重,甚至于册立太子也要请教与他,这次来太学院说是指点诗词,其中用意自是不敢揣测。翠山岭是华朝和雪桑国的交接处,如果可以得到雪桑国朝廷上青睐,自然对做生意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以后仕途自然平顺许多;这忧的是太傅为何却说自己与佛有缘,以后可以做一番大事业,有一番作为自己当然乐意,可是这与佛法有关的事业就……
好男儿志在四方,赵家生意遍布全国,自然不需要自己在生意场上打拼,唯一不足的便是至今无人在仕途上光宗耀祖,如今父亲费力让自己进了太学院,无非是想自己能在仕途上有一番作为,今日太傅之言若为真的,家人如何受得了?
想到此不禁忧心忡忡,太学院门口候着的小厮一见赵廷绅出来,忙迎上去道:“少爷……”赵廷绅望了望马车,道:“蔚紫衣出来了没?”小厮接过赵廷绅手中书本,一指马车笑道:“早到了,如今在车里睡着了!”
赵廷绅走进马车,早有车夫放下小凳,赵廷绅上去,见蔚紫衣果然睡得正香,便没有叫醒,一个人闷闷发呆。待到了赵府才将蔚紫衣摇醒,一言不发,独自一人跳下车直直去了。
蔚紫衣眯着眼睛,迷迷糊糊下了车,见小厮正准备将马车赶往后园,便一把拉住,道:“少爷,怎么了这是?”那小厮抬头瞄了一眼蔚紫衣,道:“不知道,一出学堂就不大高兴了,哎呀,我要赶紧着去后院,要不然一会迟了,老爷要怪罪的!”说着急急忙忙挣脱,拉着马车离开了。
蔚紫衣睡了一路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这时只觉精神充沛,伸了伸懒腰,一路神采奕奕回了翠苑。
蔚紫衣一进院门,莹莹便迎了上来,笑道:“紫衣姐姐,这学堂这么好玩吗?你看起来精神的很哪!”
蔚紫衣笑道:“哎,有什么好玩的?我什么也没有做,去了没多久就睡了一觉,刚好昨天没有睡好,现在正好补了一个觉,人自然就精神了!”
“原来你是去偷懒啦!”莹莹朝着后面一望,又问道:“怎么没有见廷绅,他还没有回来吗?”
“回来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嗯!”莹莹应了一声,转身朝着屋子走去。蔚紫衣心里觉得奇怪,也没有多问。
这两天赵廷绅都没有过来找两人,蔚紫衣心里正纳闷呢,忽然瞄见大门外一抹身影,顿住身形,喊道:“谁在外面?”
“是我!”蝶衣慢慢移出身形,站在门口,淡淡笑道。
蔚紫衣一愣,自从上次之后,她好久没有和自己打过照面,今天怎么无缘无故跑过来了?“你有事吗?”
“我,紫衣,我能进来吗?”蝶衣朝里面一望,见莹莹不在,翠苑的小丫头翠萍正坐在那里晒太阳,并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便开口询问,这是赵廷绅交代的,平日里没事是不准进翠苑的。
蔚紫衣点点头,“进来吧!”蝶衣欢喜的进来,一把拉住蔚紫衣的手,喜道:“紫衣,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蔚紫衣抽出手,淡淡道:“是么,什么事?”
蝶衣笑意僵住,道:“你,你还生我气?我也是为了莹莹好啊……”
“过去就不提了,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事?”蔚紫衣微微一笑,问道。蝶衣面上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