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是唯一一个曾伤过平阳王的鬼杀。
也因此稳稳地站在第一鬼杀的位置上,就算是多疑的蛇侯也不曾怀疑过他。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剑刺在一母所生的亲弟弟胸膛上,比一剑刺在自己的胸口更痛。
夜华走到门口,平阳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二哥
夜华又再回头,平静地看着已经长得与他同样高的兄弟,“还有事?”
小十七还活着
平阳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抛给夜华,“晋国的蛇丹这东西是妩姹做梦都想要的,关键时候可以成为兄长手中的底牌。
夜华握着带着兄弟体温的瓷瓶,眸子里闪过一抹异色,“小十七……”
他相信三弟的为人,小十七不会如传闻中那样,被平阳王所杀,相信三弟定有自己的安排,他相信三弟,本不该问。
但终是问了出来,小十七是他除了面前这个血脉相通的亲弟弟以外,另一个视为亲人的人。
他性格虽冷,却无法做到不理不问。
平阳王道:“我把他送去了晋国
夜华愣了一下,“晋国?”
“不错,一年前,我查得小十七过世的父亲,就是二十五年前被晋国皇帝逐出皇族的嫡亲太子
夜华有些意外。
晋皇废太子的事,夜华也曾听说过。
据说是晋国的太子心思不在朝政上,迷恋四处闲游,任晋皇如何打骂,关押禁足,都收不了太子的心。
又一次被太子逃出宫,晋皇大怒之下,废除太子,断绝与太子的父子关系,将太子贬为庶民。
本以为,这样可以吓一吓太子,让儿子回心转意,回头求他,结果这一贬,太子却如同放飞的风筝,去得没了人影。
晋皇命中绝子,虽然后宫蓄了百余个妃子,却只生女儿,除了失踪的太子,再没得过儿子。
转眼,二十五年过去,晋皇已老,膝下却无子继承皇位,只得一帮叔侄虎视眈眈。
如果平阳王消息属实,小十七的父亲真是当年被贬为庶民后失踪的太子,那么小十七就是晋皇唯一的孙子。
平阳王将小十七送返晋国,于晋国可真是大人情。
夜华一怔之后,已经了然。
为什么晋国与蛇国本是交好,但妩姹这次去晋国却处处碰壁,已经开出天价,也求不到那颗蛇珠。
妩姹命他和丹红暗中窃夺,但对方却事先布下重重防范,令他们无从下手。
原本妩姹在三十里外,驻下重兵,如果暗夺不成,就重兵强索。
但到了晋国才发现,晋国竟已经事先做好防御,并联络的临近的盟国相助。
即便是妩姹调兵前来,绝讨不到半点好处。
夜华当时没想明白这其中道理,现在听平阳王一说,便明了了。
晋皇与太子断绝关系,已经后悔多年,明里暗里的派人寻找多年未果。
如今得知儿子惨死在蛇国,而孙子在蛇国又是那般艰辛才活下命来。
晋皇哪能不恨?
妩姹这时候去,岂还能讨得好脸色?
如果不是顾忌合欢林的毒瘴,怕是打过来的心都有。
“那丹红……”
“我没告诉晋皇丹红的事
平阳王望定兄长,兄长对这兄妹二人,当真上心啊。
夜华轻抿了薄唇,微一点头,转身离去。
丹红固然可怜,但他的经历会被皇家视为耻辱。
晋国从来不缺公主,晋皇如果知道丹红的事,定会设法暗取丹红性命,保皇家名誉。
但这件事一旦被小十七知道,难保与晋皇反面。
一箭三雕
晋皇已经失去儿子,又岂肯再失去唯一的孙子?
所以晋皇在丹红的事上,会十分头痛。
他这个弟弟的心思,远比他更为细密。
送了小十七回晋国,令晋国与蛇国反目,给他自己拉了一个盟友,同时断了晋国与蛇国的盟约,也断了妩姹救治那条臭蛇的机会。
瞒下丹红之事,就算以后晋皇从别处得知丹红的事,只要没传扬开去,一颗忘忧散洗去丹红所有记忆,再给她更换身份,把过去完全抹去,也可以顾全晋国颜面。
平阳王这么做,保得丹红的性命,等于卖了个人情给小十七。
晋皇认了小十七,或许有一日,小十七便是晋国的新皇。
小十七与丹红相依为命,自会记住他的这个人情。
一箭三雕。
蛇国的鬼杀团队由蛇侯所建。
妩姹和神巫虽然可以调用鬼杀团队,但最终的大权却在蛇侯手中。
在蛇侯、妩姹和神巫三人之间出现分歧时,鬼杀团队自然是听蛇侯的。
好在这些年,蛇侯、妩姹和神巫三人达成共识,相安无事。
但妩姹和神巫心中的阴影终究是有的。
于是,鬼杀是妩姹和神巫手中的剑,也是刺。
夜华身为鬼杀团队最高的领导者,更是一把让妩姹和神巫爱极,又忌极的双刃剑。
蛇侯在的时候,凡事由蛇侯出面,妩姹和神巫自然不担心夜华。
可是蛇侯这许久,仍无音信,他们对夜华的顾忌也就越来越重。
妩姹接住夜华抛来的小瓷瓶,打开来看了看,满脸的诧异与惊喜。
这瓶里装的,正是她亲自前往晋国,而不得的蛇丹。
当时晋国的态度,软硬不吃,她离开晋国,把夜华留在晋国,也是不得己而为之。
夜华虽然签下生死血契,但夜华的本事无人能及。
他不但功夫好,头脑更好,头脑太好的人,并不好使唤。
留下夜华,是福是祸,妩姹心里一直忐忑。
那么做,也只是报着一线希望,不想他真的拿到了蛇丹。
并把蛇丹交了出来。
妩姹按捺欢喜,和神巫交换了个眼色,“你要什么?”
“丹红的解药,以及让丹红离开蛇国夜华的声音是惯有的冷清,不带感情。
“这些年,你为丹红做了那么多,既然有心,何不将她收在身边为姬妾?”
放走丹红,妩姹并不多舍得,但能得蛇丹,让蛇夫康复,别说一个丹红,就是散去整个鬼杀团,也是值得。
再说神巫的失误,让丹红离心,留着只怕非福,是祸。
如果放掉丹红为条件,换一个蛇丹,这买卖实在占了太大的便宜。
“夜华习惯了一个人,不想有任何束绊
夜华、妩姹和神巫都明白,因为小十七的事,丹红继续留在蛇国,定难再象以前一样‘忠心’卖命,她不来找神巫报仇,神巫也不敢留她性命。
小十七的事,已经让夜华不满,如果再杀了丹红,不知会不会激怒夜华,做出背叛他们的事。
如果夜华背叛,后果难以预料。
***
ps:小十七会和大家见面的,姑娘们别急。
换她自由
妩姹恼神巫急功近利,不计后果,但事情已经如此,再埋怨也是无用。
如果能让丹红远离蛇国,倒也是个两全之计。
看向神巫,“神巫认为如何?”
神巫派小十七出去,也是意在削弱夜华的势力,现在目的达到,自然没有异议,点了点头,取出解药,抛给夜华,“这药本是要给小十七的,可惜他……唉,说起那件事,我也有责任,还望丹红别耿耿于怀才好
夜华接下解药,打开瓶塞看了看,确实是淫蛊解药,随手揣入怀中,淡道:“丹红定会明白神巫的一片苦心说完转身就走,可以说傲慢之极。
他顺着神巫的口风,所说的话,更让神巫变了脸色,这人太过放肆。
妩姹把玩着小瓷瓶,扫了眼沉下脸去的神巫,娇媚一笑,道:“夜华是在天上飞翔的雄鹰,不是金丝笼里取宠于人的金丝鸟儿。既然是雄鹰,自然有雄鹰的活法。不管他怎么活,只要关键的时候能用上,就可以了
言下之意,在警告神巫别打动夜华的歪主意。
神巫深吸了口气,怒力把怒气压下去,“我怕丹红不肯就此罢休
“她离开蛇国,就再不能近得你的身,还能拿你怎么样?小十七和夜华在,丹红自是不舍得死的,那么你那毒固然有用。但小十七死了,而看夜华的模样,确实无纳丹红为妾的意思。丹红没了想头,存了死心,那毒还有什么用?”
妩姹嘴角抽出一抹嘲讽,当初干那蠢事的时候,难道不曾想过这些后果?如果丹红一心为小十七报仇,连死都不在意了,还会在意身上的淫蛊?再说那淫蛊威胁到的是清和小十七,而非丹红。
丹红那残破之身,早声名狼籍,她不舍的是小十七和夜华,哪能在乎自己?
神巫不近女色,自认为丹红怕着他的淫蛊,不敢反,当真愚昧可笑。
“蛇侯不在,如果你再动了丹红,激怒夜华,你敢保证拿得住夜华?”
虽然夜华单身匹马不可能敌得过蛇国的千军万马,但他拼着不要命,要杀一个人,却不是难事。
如果把他逼急了,这蛇国谁能抵得了他的刺杀?
神巫想着夜华手中的剑,暗打了个哆嗦,如果说蛇国谁能轻易的取他性命,那就是夜华。
朝门外望了一望,默认了妩姹的话,他不想死、
他们不知道,夜华出了大殿,到了无人处,站定下来,回眸冷笑。
一颗蛇丹能换取他们信任。
如果不交出蛇丹,他们如何能相信他?
处处防着他,他如何能查出蛇夫之毒的解法?
蛇丹固然可以在关键时候保他性命。
但他一人生死,能换得蛇夫之毒的解法和丹红的自由,他何乐而不为?
又下了一夜的雪,天亮时天才放了光,琉璃瓦上盖了厚厚的一层白,比平时虽然更见亮堂,却平凭了几分萧索。
芷容买来香烛,摘了一捧长青树树枝,站在小十七的屋前。
不舍得小十七
屋外坟前有烧残的香烛,又摆了水果馒头,可见丹红是回来过的。
只是此时房门紧闭,不知丹红又去了哪里。
芷容进屋收拾了一套小十七常穿的衣裳出来,见惯生死的她,说不出此时是悲,还是痛,只觉得心里如同灌了铅,沉得心跳仿佛已经停止,任她大口的呼吸,仍透不过气。
小十七死不见尸,无法安葬,只能依着他的爹娘,立上一个衣冠冢。
按理,这些该丹红来做,但迟迟不见丹红,也不知丹红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形。
与其寻着丹红,给丹红陡加悲伤,倒不如她去做。
芷容给小十七的爹娘上过香烛,拜了几拜,才在右手方选了棵长得极好的长青树下,拿了铁锹在树下掘坑。
身后传来风吹衣袂的声音,芷容回头。
却见丹红正从踏着树稍上飞落,芷容不知多少次见过丹红从树上轻飘飘地飞落,如同花中仙子一般轻盈,而这时,丹红却是直跌下来,裹了一身的雪,好不狼狈。
芷容吃了一惊,正要抢上相扶,丹红已经先行爬坐起身,头发被摔得微微散乱。
两眼迷离,一张脸如同死人一样白,一身的酒气,显然不知才在哪里醉宿醒来。
起了几次身,都还没站稳,就又摔倒,她索性不起来了,就坐在雪地中,看过芷容,看过芷容掘的坑,再看过放在一边石头上小十七的衣裳,看定那套衣裳,视线就不再挪开,呆呆地,怔怔地,全无表情。
看似无悲无痛,但芷容却觉得此时的丹红如同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从这世上完全地消失。
芷容眼眶微涩,不久前,丹红还拉着她的手,柔声叮嘱,“我把小十七交给你了
如今回来,却物是人非。
芷容心头酸涩,很想走上前,扶起坐倒在雪地中的美丽女子,跟她说,“对不起,我没看好小十七……”
但到嘴边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噙了泪,回头继续掘坑。
丹红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看着,看了一阵,不知从哪儿摸出个小酒壶,坐在那里慢慢地饮。
芷容眼角余光瞧见,暗叹了口气,小十七的死,怕是让丹红面临崩溃。
掘好了坑,捧着衣裳,呆望着掘好的土坑,却放不落手。
虽然只是一套衣裳,她却觉得,这一放,她与小十七当真就再无相见之日。
从来了以后,一言不发的丹红抬眼看来,“为何不葬?”声音破哑得不成样子。
芷容回望过去,小脸微白,“葬了就看不见了
丹红幽幽道:“不葬,也是看不见的
芷容的唇哆嗦了一下,是啊,小十七已经不在,不葬也是看不见的了。
树上积雪落下一块,在树枝上砸散,四处飞溅,溅在芷容唇边,她丝毫感觉不到冷,反觉得心底透起一股寒气,越来越冷,得到后来,竟将整颗心牢牢裹住,结成冰,一呼一吸间,都冷得刺骨,冷得透心的凉。
但不知为何,那冰冷中,芷容又仿佛隐隐觉得小十七未必真的不在。
早该疯了
“或许小十七未死……”
她问起小十七时,那个人含笑反问,并没正面回答她,或许……
还另有隐情。
她并非想为那人寻什么开脱理由,但就是起了这么个念头。
“未死?”丹红默默地饮了口酒,如果未死,她又来葬什么小十七?“丹心知道你葬他,定会欢喜
有她和清的事在先,小十七平时没个正经,但做姐姐的她,如何能看不出小十七的心思,如何能感觉不到小十七的一缕情丝,牢牢地缚在了芷容的身上。
芷容默然,二人一站一坐,又静了下来,再不说什么,各自呆呆地。
又一阵脚步声传来,芷容回头。
竟是美珍拿着一些香烛走来,芷容眼角掠过一丝冷意,她还有脸来。
美珍看见芷容,神色一僵。
关于小十七的事,如果芷容在丹红耳边吹上什么风,对她更加不利。
小十七没能回来,她就想到了一定会有这天,好在这事本是神巫决定的,她完全可以把这事推到神巫身上,设法化解丹红对她生出的恨意。
美珍走近,路过丹红身边时,略停了停,继续前行。
丹红终于动了一下,红唇中低低地吐出一个字,“滚
美珍脸色微变,“我只是来看看小十七……”
“滚丹红提高音量,打断美珍的话。
美珍向丹红看去,后者面无表情,连眼风都不朝她扫一扫,“丹红,我只是……”
丹红眼珠子终于动了动,慢慢转身美珍,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再不滚,就算你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我也让你死无全尸
小十七死了,美珍自是怕见丹红的,但她在妩姹身边已久,平时谁敢跟她这么说话,就算是现在心虚,听着也觉得刺耳,声音也提高起来,但见丹红醉醉熏熏,也不敢激她,怕她酒后失去理智,仍压着脾气,“我一片好心……”
丹红一听‘好心’二字,眼底浮起杀意,摇晃起身,阔袖下寒光闪过,露出一截雪亮剑身,那是丹红杀人的武器。
阴森笑道:“不曾看见人的‘好心’是何物,既然你有,我就取出来看看,到底何为‘好心’
美珍吓得倒退两步,“你疯了?”
丹红蹒跚上前,“是啊,我是疯了,我早就该疯的
她回来后,得知小十七失踪的事,如五雷轰顶,她不见芷容,是怕见着小十七心爱的姑娘,更加悲哀失控。
忍着悲痛把来龙去脉打探了个明明白白。
她身为蛇国第二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