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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歧默然;走到包鲁斯身边;低下身子;在他耳旁轻轻道。
“而且;刚才我说的;都是骗你的。”
“我对虐尸;毫无兴趣。”
终究;不够狠心啊。
凌歧叹息着;检讨着没来由的懦弱;一无所获;只得平静。
包鲁斯闭上了眼睛;流下清泪;眼角是笑意。
他并不为自己的死亡而惋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对那个囚犯充满警惕、敌意。
他死了;没有憎恨;因为再多的偏见和傲慢;抵不过那人最后的一点善意。
他明白;皇帝没有看错人。
他想起了老皇帝最初说过的话;囚犯最开始问过的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犯了罪;罪有应得。包鲁斯这样想;老皇帝却没有那么说。
“孩子;你从前做过什么并不重要;那些都不会被人们记住。”
“你会在这里;也许是神的安排;谁知道呢。”
命运会青睐、眷顾一个囚犯吗?
包鲁斯始终认为囚犯都是邪恶的、低贱的、不可靠的。
直到如今;他也不认为自己是错的;只是这个囚犯;有点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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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奇迹之城!帝都!
个人属性面板变化不大;只是技能栏中;绿色的临时技能二级风之优雅旁;又多出了一个灰色的未激活技能——腥风怒嚎。
应该是神秘声音终于摸清了异力的底细。
激活条件不曾给出;凌歧心中有数;毕竟他已经数次激活这一技能。
技能本身没什么特别;然而激活技能的效果和后果;却足矣让他的心在天堂和地狱间不住徘徊!
腥风怒嚎;一个特殊的战斗技能!或者说是一种简单的献祭仪式!
激活它;依照不同程度;施术者力敏体三项属性会临时增加百分之二十到两百不等;同时条件反射能力也将大幅提高;并且只要没有达到加持上限;就可以多次叠加激活;直到三项属性加成达到原属性两倍的上限!
如此来看;称之为神技毫不为过;然而它的代价——
不是凌歧以为的鲜血;不是当时以为的负面状态;而是生命!是寿元!
那是一种比健康还要珍贵的东西;不会通过休息恢复;那是一种仅次于灵魂的奢侈品!
关闭属性面板;凌歧不再多想;折寿也好过速死;短命总比立扑强。
俯视着呼吸渐渐停止的包鲁斯;凌歧心中一片空灵。
没有什么神秘声音来提示他某某势力好感度下降;这和他刚刚回忆起、几十年前风靡一时的某流派小说有着极大不同;不过他本就对世纪初的文化产业了解不多。
想来也是;若是没有无形力量的干涉;一场没有目击者的完美谋杀;怎么会被定罪呢?看来神秘声音也好;本土神灵也罢;远未到全知全能、并且多管闲事的地步。
亲手葬送了一条生命;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凌歧亲手杀死的第一人。
没有遗憾;没有惋惜;也没有快意。
平静的凌歧匆匆打扫战场;连老皇帝的尸体都没放过;死者为大;那是在和平年代。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才能更好的活下去。要不是仗着摸尸体得来的疾风锐士护符;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早不知死了多少次。
当然;一些禁忌色彩严重的东西;只能被放弃;比如皇帝华丽的外衣。
收获一般;钱袋有两只;是包鲁斯和格兰瑞的;和他最初所获合在一起;凑出了一小包货币。
由于对币值缺乏认知;凌歧也不知这絮币的购买力。
皇帝御用的短剑;比他手上那柄更为轻巧锋利。
虽然剑鞘花哨了些;虽然神秘声音没有给出说明;凌歧仍是笑纳了;贴身藏起。
盔甲太重;放弃。
刺客们个顶个的穷;放弃。
最终;带着两柄短剑;挎着一根法杖;揣上一个鼓鼓的钱囊;凌歧沿着那条为皇帝逃生准备好的御用小道;匆忙离开。
十几分钟后;来到路的尽头;下水道入口出现在眼前。
恶臭的污水阻挡不了求生者的脚步;什么肮脏滑腻都是浮云。
一路消灭了三波巨鼠;砍死几只游荡的地精;凌歧终于钻出了潮湿阴暗的地下;出现在一片旷野上!
一条只能隐约望到对岸的大河;横亘在眼前。
天际刚刚开始泛黄;黎明将至未至。
黄土地上铺着一堆堆杂草;点缀着色彩;淡淡的花香令人心情舒畅。
回望身后;凌歧不禁怅然。
“这算什么?地下宫殿副本?”
很快将那个污秽之地逐出脑海;抬头向着远方眺望;右手边依稀能看到一片巨大的城墙!
极目张望;更远处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尖塔;模模糊糊;显得氤氲;一柱擎天。
“王都?要塞?”
卸下初级闪电法杖;藏在附近某处草丛后;石缝间;这玩意儿有些碍眼;况且暂时也用不上。
紧了紧袍子;把过分华丽的短剑遮的更严实。心情终于变得轻松的凌歧;毅然朝着城市方向走去!
信息的严重缺失;导致他必去尽快前往人口稠密的地方。哪怕;明知那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大乱!
望山跑死马;看似近在眼前的城市;凌歧走了整整半个小时;方才来到城外。
好在风之优雅始终保持着效果;不然这段崎岖的旅程还要更长。
近距离观察这座城市;感觉又有不同!
宏伟、磅礴、厚重;这是一座屹立在水滨三角洲上的天然堡垒;这是一座——奇迹之城!
几座长长的石桥;贯通了八方道路;横跨过城外宽比大江的天然环形护城河;好似一道道灰色的飞虹。
桥上没有岗哨;只有桥头有着几骑游骑兵在巡逻。
必要时刻;它完全可以成为一夫当关的险要!
类似石桥;并不是一般结构、大小。
仅目力所致;就能看到西南方向;有座石桥比凌歧眼前这座大出倍许;那根本又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奇迹建筑!
要知道单是他面前这座石质悬桥;估摸就有几百米长;十几米宽;放在他曾经生活的年代;都算是大型工程了。
魔法的伟力!
凌歧如此赞叹;小心翼翼的经过那些游骑兵身边。
好在他的装束并没有引起骑兵们的注意;除了破旧一些;在黎明前昏暗的光线下;零星的血污也更像是陈旧的花纹。
舒了口气;凌歧直接踏上石质桥面;踏出通往帝都的第一步。
桥上没有几个行人;除了他;只有一辆破牛车;在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驱赶下;迎面向他缓缓行来。
老人没什么特别的;并不是什么传说中的装逼高手;和他错身而过时;也只是稍稍的瞥了他一眼;立刻转过目光;显得有些畏惧。
他腰里挂着短剑;时刻提醒着外人;这是一个有依仗的男人。
走过石桥;来到城下。
城门早就开着;也可能彻夜未关;大门两侧各有几名值夜的士兵;左边还搭着一个棚子;有个军官模样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那里。
士兵们铠甲齐备;被雾气打湿泛着黑光;站姿也算整齐;凌歧却捕捉到他们脸上的疲惫。
心中有些小小的紧张;预料中的严密排查虽然没有出现;成为唯一焦点也实非他所愿。
他有些后悔;没有在一旁等到天亮;混在人群中进来;也许这就是做贼心虚吧。
随即他转念又想到;若是屡次被同一拨游骑兵看到他在城外徘徊;不也同样值得怀疑;欲盖弥彰?
更远的地方;他是不敢去的;未知的野外世界;充满了更多未知的危险。
他又怎么知道;这时皇帝遇刺的消息;根本就被议会封锁了。
守城士兵只是多看了他一眼;盘问都没有一句。
倒是那名执勤的军官;瞥了他一下;随即为那轻灵的步伐眼睛一亮。
“冒险者?”
目光扫过破旧的灰色长袍、最终锁定在凌歧腰间挂着的短剑上。那名铠甲尤其华丽、缀着明黄色金边的男人;用一种还算友好的语气随意问道。
“是的;大人。”
凌歧朝着那人微微一笑;礼貌的回答道。由于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通行礼仪;他没有做出多余的举动;以免画蛇添足。
他能够感觉;中年人出声瞬间;站在城门两侧的士兵;下意识将武器握的更紧。
“嗯;最近城里有些动静;注意一些。”
中年军官这样说着;士兵们不再戒备;反倒好奇的看向凌歧。
“难道是我超出一般水平的魅力值终于起到了作用?”
感受着真切的善意;凌歧面色一正;温和道。
“好的;我明白了;多谢这位大人。”
顺利入城;凌歧暗暗松了口气。
街道上相当干净;周围遍布着店铺;看来他进入的恰好是一片商业区。
这是好事;他此前最大的收获;除了疾风锐士护符;便是鼓鼓的钱袋。
宽敞的碎石路铺向远处;前面应该是个小型中央广场;绿荫葱郁;花坛层叠;正处在十字路口。
一座七八米高的雕像坐落在中央;也不知道是哪一位英雄或者神明;隔断了视线。
雕像周围砌着护栏;里面点缀着藤蔓花草;离得太远;看不出品种。
两侧的商店都是砖石结构;坚固耐用;大体有三层楼高;占地面积全都不小。
店外有着一个个标牌;挂在门口;可惜神秘声音没有让他同步理解意思。
同步语言;不等于同步文字。
然而这点小麻烦怎么可能难倒凌歧;走近一些;随便闻闻空气里的气味;看看标牌上的图样;听听里面偶尔传出来的动静;不难判断是做什么生意的。
刀剑店铺在这个时间是不会营业的。
二十四小时超市和kfc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年代;那么就只有酒馆和旅店从不打烊。
通过零星行人的衣着、建筑风格;凌歧发现;这里和他的故乡——水蓝星上;西方文明的中世纪时期很相似。
生产力落后;人民愚昧;科学尚处在萌芽阶段。
当然;如果没有魔法的话。
那是一种奇迹;足矣让机械文明羞愧的奇迹!
挑了一间门口标牌上绘着大碗的酒馆;凌歧推门而入。
店内时不时飘出阵阵酒香;火光昏暗;亦不失幽静。
早来的客人也带来了随门而入的寒风;深秋的季节;清晨的气候可算不得凉爽;已经沾了些冬的凛冽。
店里很清净;七八张桌子都空着;只有昏昏欲睡的伙计在柜台后缩了缩脖子;惊醒过来。
“你;你好;先生;请问你需要些什么。”
清脆的声音;灰色棉衣;打扮的像个小子;微微隆起的胸部证明这个样貌清秀的服务生其实是个女孩。
凌歧走到柜台前;细细望去;才察觉这少女眉宇间的纤细;是个西方的美人胚子。
这样判断着;并没有对她产生多一点的兴趣;除非她能为他带来某种力量或是利益。
“还有空房吗?”
通常酒馆都有相应的住宿服务;做出这一判断;倒不是完全基于臆想。
这栋楼的格局;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果然;少女打量了他一眼;目光停留在他的短剑上;露出恍然的表情。
又一个冒险者!
这些人说得好听是四海为家;不好听就是居无定所。
“这;客房只剩下三楼一间套房;一天要两个银币。”
少女犹豫了一会儿;说的很委婉;实在是凌歧的装束不像有钱人。
当然;作为一名酒馆服务生;就算最底层的冒险者也不是她能得罪的;所以她的态度很客气;没有莫名其妙的傲慢。
两个银币?
凌歧不知道货币间的换算;直接掏出一枚金币;扔在桌上。
“够了吗?”
钱来得简单;花着也没感觉。
“够了!够了!”
少女大喜;宝贝似的捧起那枚金币;暗道人不可貌相。
“您是住一晚;还是。”
可怜兮兮的眼神;紧紧攥着金币;看来是不想松手了。
“记账;带路。”
连刀锋卫士都弄死过一个;世界希望的火种还在怀里揣着;沉甸甸的压力就在心头徘徊;凌歧实在懒得和路人多话。
酷酷的表情;沧桑的眼神;倒是让少女一阵失神。金币的魅力;足矣让凌歧本就不差的外表;更加耀眼。
叽叽喳喳的介绍了半天;语无伦次的服务生手忙脚乱将凌歧带到三楼;甚至多次暗示只要几个可爱的小银币;今晚她就是他的人了。
疲惫的凌歧哪有这个心情;他身上秘密可是不少。不耐烦的打发掉女孩;又将三室一厅的套房检查了一遍;在门口、窗前各做了些简易的警讯装置;这才安心躺到铺着柔软垫子的大床上。
累;真的很累。
来到这个地方前;他已经连续三十多个小时未眠;恐怖行动真不是人能做的;步步惊心。
意外的重生恢复了身体上的疲劳和伤势;心灵却由于屡次巨变更为脆弱。
他需要休息;需要让大脑休眠;需要让灵魂放松。
鼾声渐起;凌歧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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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湮灭警兆
那是一个乿形的金属支架;就像巨兽交叉的肋骨;又好似恶魔冲天而起的双角;孤零零屹立在旷野上。(∵)
不!那不是摆设!那是坐标!是恶魔锁定人间的坐标!
绯色的光晕开始闪烁;符文的力量铭刻在上。
乿形支架中心;缓缓荡漾起红色的半透明薄膜;又像是一团被禁锢的红云。
红云如漩涡般流转起来;越来越大;像是沉睡在深渊中的魔王;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是魔神睁开的瞳孔;是通往湮灭位面的传送门!
轰鸣;是机械的声音;血肉机械在咆哮。绞盘在转动;岩浆在沸腾;地狱敞开了大门!
迪德拉斯;希维莱;惊惧兽;魔人。
无穷无尽的怪物;洪流一样冲出了传送门;落到地上;践踏一切;毁灭万物;将世界彻底淹没!
子民们在嚎啕;战士们在哭泣!
挡不住;挡不住;勇猛的战士抵不过迪德拉斯一次挥臂。
蓄满力量的钢铁箭矢;只能给恐怖的凶兽带来轻伤!
这是战争?不;这是屠杀!
唯有魔法、唯有矮人遗留下的战争机器;才能稍稍阻挡恶魔的脚步!
但是;那太少了;太少了!
空气里;有硝烟的味道;有血腥的味道;有绝望的味道!
又是谁;在眼睁睁注视着一切的发生;无动于衷?
“是谁?!是谁在窥探我的秘密!是谁在侵犯梅鲁涅斯?大衮的领域!吼!!是谁!!给我出来!!”
。
一身冷汗;凌歧从噩梦中惊醒!
湮灭世界入侵的惨状;大地的破碎;凡人无力的抵抗;这一切的一切历历在目。
然而对于凌歧来说;这些并不可怕;就算有些恻隐之心也轻易就被理智压下;因为他本就是外来者;对这片大陆毫无归属感。
他的任务;只是存活30天罢了。
但是;最后将他惊醒的那一声原灵咆哮;大衮神的声音;却让他几乎魂不附体。
那不是情绪上的恐惧;而是灵魂的威压;生命层级差距过大;导致裸的压制、威慑!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这说明他已然失去了有限操控梦境的能力;不得不说是一个损失;而且这种可能性极低!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么;那种威压;那种纯粹毁灭的气息!
他甚至连接近它、靠近它的资格都没有!遑论投机倒把;讨价还价!
在那种存在面前玩弄把戏;根本是嫌自己死的太慢!
他本以为包鲁斯等人几乎已经代表了这个世界最上层的力量。他本以为魔法就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奇迹!他本以为自己和这个世界最强者的差别只是属性、力量!
当他终于跳出水井;看到更广阔的天空;当他直面原灵、神灵的伟大——
凌歧抓紧床单;面色难看;心底充满了无力!
这恐怖的世界!
下床;来到门前;简单的机关如初;没有被触发的痕迹;看来这家酒店治安还不错。
来到窗前;拆掉几根木棍搭成的警报机关;将倒扣着的瓷杯取下;推开眺望。
刺目的阳光照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