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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开口,他怕他一开口就忍不住质问出一切。
这么明显的差异,苏映雪如果还感觉不到,她就是白痴了,她咬了咬唇,垂下头,跟在杨钦哲后面进了将军府。
身边的两个小丫鬟诧异的议论了几句:
“将军这是怎么了?”
“是啊,将军对夫人从来不曾这么冷淡。”
苏映雪停下来,回身瞪了两个丫头一眼,道:“不要乱嚼舌,将军累了。”
两个小丫头抻抻脸,低着头不敢再说。
可是苏映雪心里却不能平静,连丫鬟都看出杨钦哲的变化了,她当然知道,杨钦哲绝对不是累了才这样的,她的心微微有些颤抖,莫名的恐慌,难道,在她以为就要得到她想要的生活时,她却要失去这一切了吗?
赢非离踏进凤栖宫,一步一步,坚定的朝着贵妃椅中的青阅走去,眼底幽幽深潭,说不出藏着什么。
“皇上来了,要开战了吧?皇上应该知道两国为何开战,”青阅抬起头仰视着他,“你确定真的要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拿江山做赌?”
赢非离望着青阅,久久,才往前踏了一步,弯下腰,伸手触摸青阅有些冰凉的脸,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响起:“青青,怎么是拿江山做赌呢?你就没想过,我这么做事为了一劳永逸,只要得了这天下,便再没有人敢跟我抢你了!”
青阅含着笑没有答话,心里却有些沉。
赢非离又笑道:“你没有中蛊毒,我很高兴,你这么做是想除去童妃和静妃对吧?可是为什么要以伤害自己的身体为代价?你知道,只要你说,不必你动手,我自然会赶她们走,后宫所有的女人,只要你一句话,我都可以解散了她们,你知道的,从始至终,我想要的,唯你一人而已。”
青阅嗤笑一声拍开他的手,冷冷的道:“皇上千万不要这么说,臣妾承受不起!”她都以伤害自己为代价对付申屠、童两家了,可结果也没见他怎么重惩童家,嘴里还说着为了她任何事情都可以做,不觉得虚伪吗?
赢非离叹一声,直起身,坚定的道:“青青,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你,除了离开我!你好好休息吧,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就不要出宫了,实在想除去的话,告诉我,我陪你去。”
“怎么?皇上是怕臣妾跑了吗?”
“不错!”赢非离大方的承认,道,“朕可以坦白的告诉你,你就是能够逃得出皇宫,也逃不出天赢,但是现在三国开战,朕没有时间陪你玩,等朕统一了天下,你想去哪儿都没问题。”这是赢非离第一次在青阅面前自称“朕”。
“统一天下?皇上这么有把握?”
“只要他们敢到海上来,朕就有九成的把握!”
“既然是九成,那就说明皇上还是有失败的可能,臣妾不才,就赌这一成的机会,皇上可愿跟臣妾打这个赌,让臣妾离开,只要皇上能够打败了东西两国的联盟,统一天下,到时候臣妾自然无处可逃。”
赢非离搂过青阅,两人直直对视着,赢非离从她眼中,看不到自己的影子,苦笑一声,道:“说来说去,你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离开我,对吗?”
“如果皇上真像你说的那么有把握,就不用害怕臣妾暂时的离开。”
“青青,我不明白,宗政浔到底哪里比我好?为什么你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赢非离猛地推开青阅,狠狠的道:“不过,不管你会不会爱我,想离开,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就是暂时的也不行,要让我放弃你,更不可能,除非我死!”
青阅踉跄了两步,扶着西风站稳站稳,望着赢非离离开的背影,目光森寒。
“主子您没事吧?”
“没事。”青阅重新在贵妃椅上坐下,沉思良久,才道:“我们先静观其变吧。”
这一年的新年,百姓们是在战战兢兢中度过,新年这一天,依旧是一片喜气洋洋,可这喜庆怎么感觉都有一股让人压抑的沉重,不能真正的笑开怀。
新年刚过,战争就拉开了帷幕。
东秦,西楚的联盟军并称为新四军,青阅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是季凝的主意,脑中不由得回想起前世的种种,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第一战,天赢惨败,赢非离知道有炸药这种武器,但并没有亲眼见过,还是低估了炸药的威力,杨钦哲汇报,新四军中除了炸药,每条战船上多出了一柄类似于弓箭的武器,但是力量要比弓箭强大很多倍,是固定在船身上的,可以把炸药投出很远的距离,己方的作战方针还未来得及实施,就已经被炸药的攻击打落了五条战船,如果不是杨钦哲当机立断撤回,损失将会更加惨重。
新四军扬言:要天赢交出他们东秦国的皇太后关青阅!否则,誓不罢休!
青阅的身份,早在赢非离封青阅为后昭告天下的时候,百姓就都知道了,还是赢络羽散播出去的消息,赢非离强势的打压,虽然暂时封闭了百姓的嘴巴,但是经此一战,新四军响亮的宣言,再次把青阅推向风尖浪口,青阅成了史上第一个太后级红颜祸水。
又一轮的攻击开始,漫天的轰炸声响起,幸好这是在海上开战,并没有影响到三国百姓的生死。
天赢这边:
杨钦哲望着打着赤膀只穿一条内裤的天赢精锐水兵,耳边回响着震耳欲聋的炮声,沉重的道:“弟兄们,前方打掩护的,都是我们天赢的将士,为了让你们能够顺利的潜入到敌方船下,他们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而你们,可能同样回不来,你们,怕吗?”
“不怕!”
“左副将,为弟兄们践行!”
每人一大海碗白酒。
“干!”
“干!”
一口气喝完,“啪啪啪”一连串摔碗的脆响。
接着,上千名赤身水兵如鱼一样跃下海去。这里是深海区,鲨鱼经常出没的地带,新四军的炸药虽然逼得他们走投无路,可同样给他们创出了一条新路,逼走了鲨鱼,他们可以从海底潜入。
杨钦哲面上平静内心激动,这一次他舍弃二十条战船去打前锋,全部都是为了掩护这两千精锐水兵从深海潜入过去,破坏敌军的战船,新四军善水的士兵很少,只要他们没了居身的战船,便只有死路一条。
只是冬季海水刺骨,这么长的距离,精锐水兵能够游过去,却不知道还有没有体力能够游回来,这践行酒,更是壮士诀别酒,一去不返!
这一场战事是午饭过后开始,杨钦哲的二十条战船冲锋前阵,靠着精纯的海战术,到达能够攻击敌军的范围时,被敌军击落九条,余下的十一条战船,意在抢一条敌军的战船回来。
杨钦哲内心焦虑的站在船头观察着战况。
一直到日落时分,战事停息,两千从水底潜入的精锐水兵全军覆没,没有一个回来,二十条战船也全部被击落沉海,唯一算得上好消息的一点是,他们用二十条战船换回了新四军一条战船,生还二十一人。
杨钦哲研究过新司机的战船,才明白为何他的计划没有成功,新四军的船,船底全部铸了精钢,钻凿不透!
两次开战,天赢均以惨败告终,赢非离却没有丝毫担心,还兴致勃勃的来找青阅聊天。
“青青,战船是你发明的,对吗?”
“算是吧,我只提供了图纸,听你这话你应该是已经见识过新四军的战船了,不然你不会发现船身的秘密。”
“你的船却是厉害,但是海上作战,并不是船好就可以的,嗯,炸药,精钢铸身的战船,青青你给我的惊喜真是越来越多了,船上固定的打弓箭也是你想出来的吗?还有另外一种两根木头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皇上,你问错人了,炸药和船是我在东秦的时候就开始制造了,不过这后面两样不是我想出来的,看来这新四军里也有不少能兵巧匠,皇上这一次,恐怕是没有九成把握了吧?”
“呵呵,不过才打了两仗,输赢尚早,新四军不过是仗了炸药的便宜,可是朕就不信,他们的炸药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等他们没有炸药了,还能拿什么与朕的水军敌对?”
青阅斜视他,点点道:“不错,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取之不尽的,不过,据臣妾所知,他们的炸药用到把皇上的战船全部炸完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他们是没有炸药了,可是皇上你连船都没有了,你觉得那边胜利的机会更大?”
“是吗?原来青青给新四军备下了那么多炸药!不过,青青好像忘了,我天赢也有可以跟炸药媲美的厉害武器,童家法术,青青见识过童家法术的厉害,你觉得哪个更厉害?”
青阅低头认真思索了一下,道:“这个,臣妾还真看不出来,皇上这么说,看来是皇上已经说动童家为皇上效命了?”
“不,青青,你对皇室跟童家的关系看得太简单了,你以为童家对皇室怀恨在心就不会帮朕了,如果你这样想的,那你就错了,童家作为修真世家,原本是应该不理红尘俗世的,可是你看,童家的表现并非如此,他们每一代都要为皇室提供帝影保护皇帝的安全,皇室如果出了内乱,他们也要无条件帮助皇帝平息,这些,你以为都只是因为皇帝给了他们好处吗?呵,实话告诉你,童家不同于那些和尚尼姑,童家存在的使命,就是为了我天赢皇室,童家的先祖是我皇室先祖的影子家臣,他们童家的法术力量,都是我皇先祖赐予的,童家为什么每代都会有心智不全修习法术的高手出生,那是童家先祖不惜以损害后代为代价也要拥有守护我皇室的法术力量做出的牺牲,他童家在拥有法术的同时,就已经烙下了永不背叛的符咒,生异心者,必遭法术反噬,魂飞魄散,换句话说,青青,即便我真的为你杀了童嫣然,童家该为皇室做的事情,还是要照样做,我顶多也就是落个不仁的名声,不过为你,我暴君都做了,再加这一条不仁又有什么关系?”
青阅听得震撼不已,这跟她认识的世界相差太远,他说的太玄幻了,让她觉得,她所认知的那些,是那么渺小,如果真如他所说,童家法术就是为天赢皇室而存在,那还有什么能够动摇天赢的帝位?能够统一天下的国家不就是非天赢莫属了么?
“既然如此,为什么天赢没有早点统一天下?按照你所说,只要天赢的皇帝愿意,想要灭掉其他两国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为什么没有一个皇帝这么做?”
赢非离笑道:“青青你问到关键了,为什么?自然是有原因的,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其实,还是跟童家法术有关联,当初三国先祖曾有契约,和平共处,永不侵犯,这个契约说白了要限制的就只有我天赢一国而已,总之,就是一句话,就是我天赢不能先开战,不然,面临灭国之灾的就是天赢,至于这其中的因由,我就不用说了吧,反正都是一些咱们凡人所不能解释的诅咒之类,跟童家法术一样玄乎。”
“我明白了,所以这就是天赢虽然强大,但却从来不侵犯其他两国的原因,诅咒,我还真的很好奇,你们家几代皇帝过去,就没有一个生过怀疑之心?”
“没有。”赢非离很肯定的说道,“有童家法术的存在,就算有哪位先帝有过怀疑,也不会付之行动,因为他冒不起那个险!”
“所以,你硬要霸占我,也并非是因为真的爱到不能没有我,只是为了这一个一统天下的契机,是吗?”
正文 135、越来越远
“所以,你硬要霸占我,也并非是因为真的爱到不能没有我,只是为了这一个一统天下的契机,是吗?”
“不是!当然不是!”赢非离气急败坏,灼灼逼人的盯着青阅,质问道:“青青,难道你就是这样看待我对你的爱的吗?”
青阅不大自然的躲开他的目光,道:“是你的行为给了我这样的感觉,你敢说你一点儿没有这样的想法吗?”
“没有!”赢非离肯定的道,“我只是想要跟你在一起,如果他们不主动挑起战争,我永远也不会,现在是他们挑起的战争,我不过是想趁机统一天下罢了,我最终的目的,同样都是为了跟你在一起,青青,我不管你怎么想我,说我自私也好,霸道也好,总之,我是永远不可能放弃你的!”
青阅有些恼恨,闭了闭眼睛,知道跟他说再多也没改变不了他的想法,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赢非离掰过她的脸,心里很彷徨,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宠她,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想狠狠的抱她,要她,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时时刻刻感受到她的存在,他想看她对他笑,那种真心的笑,就像对宗政浔的那样笑,可怎么就那么难呢?他有再多的热情,在她冷漠的眼神下根本无法施展,他知道他强势的霸占她不对,可是如果不这样,她永远都不会属于他,他真的好痛苦,可是再痛苦,他也不能忍受她离开他!
“青青,我知道你在这里觉得闷,不让你出宫也是为了你好,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找人来陪你了,相信你见了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来人,请国丈进来。”
青阅大惊。
殿外,关屏山带着一身寒气款款走进来:“阅儿。”
“爹!”青阅推开赢非离迎上去,眼中犹自不可置信。
关屏山脚步虚浮,脸色苍白,似是大病未愈,又似受了很重的伤,看到青阅,伸出双臂紧紧拥抱住:“爹的宝贝女儿!”
青阅能够感觉到父亲的虚弱,长久以来,不论她多难过多无奈多痛苦,都不曾真正觉得有什么能够打倒她,她是一个很坚强很坚强的人,奉承流血不流泪!可是抱住父亲的这一刻,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冒。
“爹!”
良久良久,青阅才收住情绪,猛地转身:“赢非离,你对我爹做了什么?”
“青青,我没有做任何伤害老爷子的事情,是老爷子误会了,以为我是要用他要挟你,竟然选择了自杀,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老爷子就回来,现在老爷子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你不用担心。”
“啪!”青阅红了眼,一巴掌打过去,用了全身的力气,她对赢非离再多的恼恨都不曾这样愤怒过,只是她这一掌还没有打到赢非离脸上,便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飞,胸中气血翻涌,半空中喷出一口血来。
“阅儿!”关屏山不曾料想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未好的身子根本来不及搭救自己的女儿。
“主子!”殿外守护的西风和硕兰同时疾奔进来,双双去接青阅。
赢非离却比她们更快一步接住了青阅:“青青!”
送关屏山进来的两队羽林军立刻上前围住青阅。
“滚出去!”赢非离大怒,双眼冒火的回头,怒视扎那:“扎那,你敢对她动手!”
扎那眨了眨眼,脸上没什么变化,理所当然的道:“她不该对皇上动手。”
赢非离看着扎那天真的模样,第一次对扎那发火:“滚出去,朕现在不想看到你!”
“不行,扎那要保护皇上。”
“你再不滚出去,朕废了你!”
扎那听了,默不作声的走了出去。
“青青,你怎么样?”
“主子!”西风和硕兰焦急的跪在青阅身旁。
关屏山似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疾步奔过来,一把推开赢非离,抢过青阅:“阅儿,宝贝女儿!”
“爹,我没事。”青阅真的没事,虽然吐了一口血,但并没有觉得哪里疼痛。
赢非离被推开,很难过,却说不出什么,心里很恨自己,他宁愿自己被青阅打一耳光也不愿青阅受一点儿伤。
“青青,对不起,”赢非离痛苦的道,“我不知道会搞成这样。”
青阅这时已冷静下来了,她只是不能忍受,因为她,父亲受到伤害,在西风的搀扶下站起来,青阅心中对赢非离唯一的一点儿感动也没有了,赢非离真的爱她吗?她不认为这样的爱,还能称之为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