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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弃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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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着。”叶澜惜坚定地目光透出不可磨灭的意志,“雪月你帮我,我一定可以忍住。”
  雪月思考再三,觉得叶澜惜说得对。含着泪,雪月缓缓地将那床棉被拖了过来,盖在了叶澜惜的身上。
  被子的边缘缝的并不结实,这一抖动,有些许的柳絮飞了出来。叶澜惜还没缓过劲来,就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然而,更难熬的事情还在后面。过了一会儿,叶澜惜身上的肌肤就开始红肿起来,特别是叶澜惜身上还有伤口,那些伤口就红肿的更加厉害。一浪又一浪的痒劲布满了全身,叶澜惜煎熬的咬牙忍着,全身上下奇痒难忍!好像是千万的蚂蚁轻轻地爬过她的身上,她不停的打着喷嚏,眼泪鼻涕直流。
  “小姐,”雪月看着叶澜惜难受的样子,害怕的在一边默默地哭,“小姐,要不奴婢把被子拿走。”
  “不能拿走,”叶澜惜抬头静视着雪月,“不仅不能拿走,还要给我盖紧了,只有憋出了一身汗,我的高烧才能退下。雪月,听话!”
  “小姐……”雪月一边抹着自己的眼泪,一边帮叶澜惜盖好了被子。“小姐你听雪月说,那个女人,好像一直对你不满,雪月看见了,她脸上带着恶毒的笑。就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雪月看见了。”
  叶澜惜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雪月的话。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能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雪月的话还是清晰的一字一句的钻进了叶澜惜的耳朵,雪月不会骗自己,那么雅心呢?雅心也不是那样的人!
  “夜深了。”叶澜惜抬起头,望了望头顶上天窗透进来的月光,“雪月你也进我的被子里睡吧。这里,真的挺暖和。”
  雪月钻进了被子,将自己的手递到了叶澜惜的手里,“小姐要是实在痒的难受,就掐雪月。”
  “傻姑娘。”叶澜惜握紧了雪月的手,“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舍得掐你。你放心的睡吧,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雪月闭上了眼睛,一天的劳累和担惊受怕让雪月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然而叶澜惜却困难了,身上的痒从未停止的折磨着她,她已经满头大汗,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手去抓痒了。叶澜惜艰难的撕下了身上的一条布,塞进自己的嘴里,恶狠狠地咬着嘴里的布,企图发泄着自己浑身难耐的痛苦。
  整整一个晚上,叶澜惜都在与自己的意志力做着顽强的斗争。她坚持着,始终没有抓自己身上的任何一处。可是一个晚上消耗下来,叶澜惜的身上,真的是一丝力气也没有剩下了。
  清晨,天刚蒙蒙亮,叶澜惜又听见了脚步声在地牢里响起。她没有睁开眼睛看是谁,因为真的已经没有力气了。
  可是这次,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因为,颜雅心身上那股子熟悉的脂粉味冲进了叶澜惜的鼻子。
  “这是谁?”颜雅心轻轻地偷笑了一声,“整个一张猪脸!”
  “王妃,这下你满意了吧?”如歌的声音响起,“看来这柳絮的功效还真是不错,你看她脸上的那些伤口,肿的最吓人了。”
  “唉,这些人,真是命贱。”颜雅心碎碎念了一声,“在这样肮脏不堪的牢房里,也能睡的如此的香甜。走吧,免得她醒了之后,我还要假装和她客气一番。”
  脚步声渐行渐远,叶澜惜的眼泪也不争气的滑落了下来。
  原来知道自己最信任的人就是伤害自己的罪魁祸首,会是这样的感觉。这还是和她一起长大的雅心吗?为什么会变得这样的狠毒。
  那一刻,叶澜惜只觉得自己十分的可笑。他人不是真心对她,她却一直坚定地相信她!自己竟然也会这样的愚蠢,犯这样愚蠢的错误。
  然而,叶澜惜的悲痛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新的造访者打断了。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不同于刚才,像是临死前的钟声,一声一声,敲击着叶澜惜的心。听到这个声音,叶澜惜就知道自己的灾难又要来临了。叶澜惜冷哼一声,迅速的调整着自己的感情,她要坚强,接下来还有很多困难等着她去克服。
  从柳絮被芯的被褥中爬出半个身子坐起,抬头一看,果然是他。


  ☆、第十四章 绝地反击

  “一日不见,应当刮目相看啊!”段君贤一脸戏谑,装作很是吃惊的样子看着全身红肿不堪的叶澜惜,满眼的幸灾乐祸。
  叶澜惜自然不会傻到认为段君贤这是在夸她,这里没有镜子,叶澜惜也不清楚自己的脸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裸露在外的小臂,密密麻麻的伤痕,还有伤口处又红又肿的模样,像是一根发烂的萝卜散发着令人讨厌的臭气。昨天白衣男子帮自己包扎的布带已经全部都送落了,身上又脏又臭,叶澜惜这个样子,自己都在嫌弃自己,更不要说段君贤。
  “女人啊,如果连自己都不会保养自己的话,还怎么争宠呢?”段君贤叹息的摇了摇头,眼中的玩笑之意突然间被恨意所取代,“看你的丫鬟,还在被子里好好的睡觉。而你呢,却在外面受冷。看样子,你的丫鬟是不会好好地照顾人。来人啊!”
  段君贤的一声大喝将雪月从梦里拉了回来。雪月从来没有在地牢里睡过觉,浑身酸痛不已。一睁开就看见段君贤一脸愤怒的站在牢房门外,正盯着自己身后的叶澜惜,吓得一个哆嗦,连忙从被子里爬了出来。
  “自己出来了?正好。”狱卒听到了段君贤的声音,走了过来。段君贤指着地上跪着的雪月,吩咐身边的狱卒说道,“这个丫鬟,拉出去。不懂得伺候人,把她带去罗嬷嬷那里,让罗嬷嬷好好地管教管教,不必再留在地牢里了。”
  “是。”狱卒打开了牢房的门,进来就要拖走雪月。
  段君贤的话,表面上像是处罚雪月,实则是将雪月释放。虽然,在罗嬷嬷身边被管教的日子肯定会很苦,但起码是一条活路。
  “雪月,你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叶澜惜想到这里,也立刻板起了一张脸,也许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段君贤一个鼻孔出气的机会,“一个丫鬟,都欺负到主子的头上来了,还不快点滚出我的视线,让罗嬷嬷好好的教教你,怎么做一个合格的下人!”
  雪月听了拼命地摇头,两只手不停地拍打着想要拖走自己的侍卫。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洒下,滴落在地上的干草堆里消失了踪影。身边的侍卫不管雪月的哭泣和挣扎,强行拖着雪月离开了。
  “倒是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善心。”段君贤讽刺的说道,好像叶澜惜在他的心里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黑心女人。
  “你看不出的东西多了。”叶澜惜爬出了被子之后,身上的疼痒稍稍减弱,但是地牢里的阴湿气息立刻又席卷而来,丝丝入骨,刺得叶澜惜的头脑想要不清醒也不行了。
  “段君贤,你受死吧!”叶澜惜尖叫一声扑向了栅栏,段君贤一惊,长袖一挥,将打开的牢房门关上,一个急闪向后退去,轻松的躲开了叶澜惜的张牙舞爪般的袭击。叶澜惜的身子重重的撞到了牢房的门上,一时之间有些头晕眼花。
  “我当你有什么招数呢,没想到,就是这样的泼妇骂街般的烂招。”段君贤鼻子里哼了一声,极为不屑的看着叶澜惜。
  “你错了。”叶澜惜手扶着老房的门,抬起头来看着段君贤,脸上满是胜利的喜悦,“你转过身去,看看你的身后是什么?”
  谨慎的转过头去,段君贤时时刻刻都提防着叶澜惜在自己转过身去的时候会做出什么,然而,叶澜惜一直都乖乖的站在原地,戏谑的看着自己,并没有什么动作,但是在段君贤的身后,他却发现了一根簪子,牢牢地插在地牢已经长满了青苔的斑驳墙缝里。
  簪子的尖端正向着段君贤的后背,也许正好是心脏的位置。锋利的尖端闪着残忍的亮光,像是在和段君贤炫耀自己的威力。
  “幸亏你不傻,”叶澜惜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好戏并没有上场,倒也不气馁。“你若是再向后退多几步,非死即伤。”
  段君贤再次回头看着叶澜惜,这才发现她今天没有梳头,一头披散在肩黑中带褐的秀发是她现在身上唯一能入得了段君贤法眼的东西。段君贤深邃的双眸里有些意味已经淡淡的变化,这个女人,好像在一夜之间变化了,竟然有些让他捉摸不透。
  “你这是在示威吗?”段君贤从墙上拔出那根簪子,用双指夹着放在眼前反复的看了看,忽的向前一掷,“嗖”的一声,簪子脱手而出,穿过了牢房的栅栏间的缝隙,直直的射向叶澜惜。
  叶澜惜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身体微微后倾,干涸又破损的薄唇轻轻张开,迅速一合,巧妙地含住了簪子的中间部分。整个过程,动作连贯顺畅,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恐和慌张。顿时,地牢里一片寂静。
  如果说刚才那招让段君贤有些吃惊,那么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词语可以形成段君贤心里的反应了。段君贤微微拢眉,一副审查犯人的表情注视着叶澜惜,这个女子,身手如此的敏捷,根本就不可能是叶澜惜。
  “你是谁?”段君贤眼中的警惕骤然四起,因为自己常年打仗的缘故,王府里的细作也是越来越多,防不胜防。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叶澜惜会不愿意回魅香阁,为什么叶澜惜会突然变成了这样。只怕,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叶澜惜,而真正的叶澜惜去了哪里,就很难说了。
  “叶澜惜。”
  “不可能。你若是不说,就不要怪我对你严刑逼供了。”段君贤不想在这个女人身上浪费太多的精力,一个细作而已,顶多是一个身手很好的细作。
  “我就是叶澜惜。”叶澜惜现在是问心无愧,虽然她真的不是叶澜惜吧,但是这个世上有谁能发现这个秘密?
  “启禀王爷,”一个狱卒突然跑了进来,半跪在地,向前拱手,“白副将在书房等您,说是有关世子的事情要和您汇报。”


  ☆、第十五章 我要见他

  世子?叶澜惜的心猛然的跳动起来,血液瞬间有些沸腾。她紧紧地抓住了牢房的栅栏,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的渴望,这样的反应,让叶澜惜自己都吃了一惊。这不是她自己的情感,而是这具身体的,这具身体原主人对自己的孩子的热切深爱。“我要见他!”
  可惜,叶澜惜如此激烈的反应换来的只是段君贤一个不屑的眼神和一个冰凉的背影。
  段君贤走了,地牢里再次恢复了一片寂静。
  叶澜惜重新钻回到柳絮被子中,那根簪子,是她昨晚在雪月睡着之后,从头上拔下,扔过去的。为的就是想要让段君贤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可以任他随意蹂躏的废物。
  双手抱膝,叶澜惜紧贴着墙壁坐着,把昨天白衣男子留下的药瓶都收好在身上,又拉紧了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有些迷茫。自己这样挑战段君贤的权威,有用吗?浑身的肌肤依然在发烫,高烧已经退下了,现在发烫只不过是因为过敏,叶澜惜咬住自己的下唇,再松开,再咬住,不停地来回,心中默念一定要坚持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脚步声再次响起,白天龙出现在叶澜惜的面前。白天龙一挥手,立刻就有狱卒走过来打开地牢的牢门,白天龙再一指叶澜惜,又有两个狱卒走进了牢房,将叶澜惜搀扶了起来。
  白天龙转身走在前面,两个狱卒一左一右的架着叶澜惜跟在后面,叶澜惜一声不吭的看着白天龙的背影,走了几步才发现,这条路,是昨天自己进来的时候走的那条,也就是说,白天龙这次是来接自己出去的。
  果不其然,一抹耀眼的阳光刺进了叶澜惜的眼睛。叶澜惜闭上双眼,又微微张开了一条细细的缝,观察着周围的事物。白天龙带着叶澜惜来到了一间房内,一个眼神,两个狱卒顿时松了手,走到白天龙的身后站好。叶澜惜失去了支撑,一下子跌落在地,她又努力的想要爬起。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叶澜惜。”白天龙终于开了口,“王爷说,你若是想要见世子,就要好好表现。”
  白天龙惜字如金,不再废话,转身离开。叶澜惜打量着四周,一张简朴的紫檀木雕花大床,床的右边是一个红木梳妆柜,柜上摆着一个没有任何装饰的菱花铜镜,左边则是一个四合的画着梅兰竹菊的实木边框屏风。
  看样子是一个女子居住的房间。叶澜惜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破旧不堪,衣衫褴褛,几乎不能蔽体,扶着身后的墙壁,叶澜惜晃晃悠悠的,终于站了起来。她扶着屋子的墙,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屏风的后面,看到了一个破旧的木澡盆和一个火盆,澡盆里还放着一个旧水桶。
  叶澜惜拎起了水桶走到了屋子外面,看到一个简陋的院子,院子里有一口井。一阵寒风吹来,叶澜惜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必须尽快找些木柴在房间里生火取暖才行。
  捡柴,生火,煮水。叶澜惜忙活了大半天才将这些事情都做好,她拿出白衣男子留下用来涂在伤口上的药丸搓成了粉末洒在了澡盆里,又倒满了热水,这才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缓缓地跨进了澡盆。
  身上的衣服并不好脱,有些地方已经与结痂的伤口粘连在一起。叶澜惜塞了一块布在自己的口中,将头扭到另一边,狠心的用力一扯,生生的将黏住的碎衣服都扯了下来。不少的伤口再次被扯开,叶澜惜一下蹲下,将整个身子都埋在了水里。温热的水浸泡着叶澜惜受伤的身子,叶澜惜觉得十分的舒服。
  药的效果十分的好,不一会儿,叶澜惜身上的伤都停止了流血。她将自己身上头上的秽物都洗净,换上了一套从衣柜里找出来的新棉衣,这才觉得舒适了许多。
  叶澜惜安安静静的在小院子里住了三天。每天都有人定时给她送来饭菜,虽然都是些剩饭剩菜,但勉强也能填饱肚子。叶澜惜想要走出院子,却发现院子的门口一直都有人看守着她,不让她踏出院子半步。
  直到第四天,段君贤才出现在叶澜惜的院子里。
  依旧是一身玄色曼陀罗锦缎长袍,绣金描凤,雍容华贵,“恭喜你,成为了第一个从地牢里活着出来的人。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托王爷的福,”叶澜惜点点头,“还不错。”
  叶澜惜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不少的血色,身上的伤痕也被棉衣裹了个结结实实,看不到了。段君贤疑惑,这样的恢复能力,真的是叶澜惜吗?如果不是那天自己跟一直监视着叶澜惜的白天龙确认了这点,段君贤恐怕这辈子都无法相信。
  “跟我说实话,”段君贤突然走到了叶澜惜的面前,睁大双眼凝视着她,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睛将她内心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为什么要留下来。”
  “为了孩子。”叶澜惜的话清晰有力。
  “为了孩子?”段君贤轻笑,眼中泛上了些许的血丝,手掌蓦地扼住纤细的脖颈,“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加害雅心,又为什么要毁掉玫清的舞衣?”
  “我没有。”叶澜惜摇头,“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舞衣。”
  “说谎!”段君贤另一只手扬起,毫不留情扇了叶澜惜一巴掌,“王府里的每个女人都知道玫清,你在王府待了一年,更是应该清楚。我记得,你好像还学过玫清梳堕马髻。那日,浣衣房前面洗衣服的只有你和雪月。你明知道舞衣的碧螺纱娇贵,受不得寒,却还是用那么冷的水洗,还有王妃最喜欢的那身粉红曼罗纱百褶裙,要不是如歌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了王妃的身上,曼罗纱里面又绣了银丝,恐怕没有人会发现,你竟然趁着洗衣在里面放了洛寒毒。”
  学玫清梳过堕马髻?叶澜惜整个人随着段君贤的话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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