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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海绵,实在喝不下了,便直接倾在袖里,惹得史清婉直笑他诡诈奸猾。
过了十五元宵,亲友间走动便逐渐少了;再到正月十九这天,史清婉收到了荣国府下的帖子,乃是邀他们夫妻俩前往参加满月宴。
却说张氏腊月里诞下了荣国府的长孙,贾代善欣喜若狂,当即便为这个孙儿取名儿为贾瑚,看重之意可见一斑。不过由于早产的缘故,才出生的贾瑚稍微有些体弱,因此,本该大办的洗三便低调地过去了。
史清婉与王子腾相对而视,想起荣国府二奶奶因为忙碌管家的事情没注意身子而风寒卧床的消息,会心一笑。
……
“哎呀,瞧瞧瑚哥儿这小脸粉粉嫩嫩的,性子又乖巧的,可真是招人喜欢!”史清婉坐在摇篮旁,伸手温柔地碰了碰摇篮中小娃娃幼嫩的脸颊,抬脸笑道:“张姐姐生瑚哥儿的时候,肯定不容易吧!瞅着这个头,真壮实!”
之前几次在旁人家宴席上遇见,因为两人的夫君交好,所以史清婉与张氏也算是有些交情了;后来张氏知道,生产时贾赦送进去的那粒丹药乃是王子特意送过去的,对着王子腾夫妇便更添了几分亲近感激。再加上刚刚史清婉提起两家那么一咪咪的亲戚关系,因此,两人便索性以姐妹相称了。
被人这样称赞自己心爱的儿子,张氏自然是开怀得很,不过面上却还是八风不动,很是矜持稳重地笑着:“哪里,他这是睡着了,若是哭起来,简直就是个小霸王!”
想着在原著中,这个叫做贾瑚的小娃娃年幼夭亡的命运,史清婉心里紧了紧,然而瞧见张氏平和而满足的笑容,月子里养得丰润白皙的面颊,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再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贾史氏已经中风在床,,没有偏心的婆母,王夫人也蹦跶不起来……
“姐姐”史清婉突然想起件事儿来,有些迟疑羞赧,讷讷开口,声若蚊蝇:“你生瑚哥儿的时候——疼得厉害么?”生产这种事情,作为医师的史清婉上辈子也见过几次,据说生产的疼痛可以达到二十级……虽说明白这是难以避免的,不过史清婉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心中急需得到些安慰或是指点。
大约,这算是孕妇产前综合症?
张氏愣了片刻,笑了起来,目光落在史清婉浑圆的肚腹上,满是揶揄:“妹妹放心,我当时是被冲撞了,瑚哥儿早产,所以才疼得厉害——嬷嬷说,若是到了时候的,并不十分疼痛,咬咬帕子也就行了!”
真的是这样么……
用了宴席,史清婉辞别张氏,半信半疑地上了马车。
“怎么了?心神不定的?”王子腾正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感觉到身旁小妻子心绪有些波动,担忧地问道。
史清婉摇摇头,迟钝了片刻,旋即又点点头:“越关,你说到时候生孩子,若是、若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怎么办?我听张姐姐说,她生瑚哥儿费了整整一夜的时间,若不是咱们给的那粒丹药,只怕是、怕是——”
听着她的声音微微带着些颤抖,王子腾将妻子抱在怀里,动作小心地将手掌附在她的肚子上。或许是因为灵气滋养加上用饭休息什么的都极好,里面的孩子很是活泼,感受到母亲肚皮上不同的温度,便踢了王子腾一脚。
“别担心!”王子腾啄吻着妻子红润娇艳的唇瓣,柔滑得仿佛春天的花朵一般甜香可口,然而此刻,他却并没有那些旖旎心思:“咱们不是还有好多那种丹药么?我的婉儿得了贵人相助不是么?可见咱们的孩子也会是有福气的——何况,你与她的情况不同,咱们府上又没有心思鬼蜮之人。如今,只安心等着瓜熟蒂落吧!”
王子腾送给贾赦的那粒丹药,乃是史清婉借着去上香得了道缘的由头,取了几滴自己道心空间中那一潭泉水,另寻了几味好药材,炼化成了丹药。便是孙大夫验了,也只能分辨出这是补气续力的好东西,所以王子腾才放心地将那丹药送了一粒给贾赦,也算是做个人情。
察觉到妻子的不安,王子腾暗骂自己这几天忙于公事,居然没注意到这一点,孙伯父可是说了,干万要让孕妇保持平稳的心境,这一点在生产之前尤其重要……百般柔声安抚哄着,史清婉总算是安心了些,想想,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代修士,多少次进阶的关隘都闯了过来,不就是、不就是生孩子嘛!何况这宝贝儿子还是天生灵胎从来副董体贴母亲的,一定会顺顺利利稳稳当当!
第46章 灵胎
柳色才折春衫薄。
出了正月后;史清婉便极少出门,毕竟这肚子已经八月大了,着实累人得紧。她现下里最多不过是在自家后花园里逛上几圈;保证运动量,免得成日只吃不动;到生产时会出现什么危险。
或许真的是胎养得好,她的肚子比起一般孕妇却是要圆上一圈儿;叫王子腾每每看着都胆战心惊;史清婉却不自知,每天还是照例七八餐的用着。王子腾也不敢拘着她;私下里和绣茗齐嬷嬷通了气,于是;史清婉的膳食单子悄没声地便换了一遍,多以素食为主,另外加上蛋奶补充营养。
对荤素并没有十分怨念的地方,对于史清婉这个逐渐发展中的吃货,只要食物足够美味可口就好了。何况史清婉本身就是精通中医的医师,春季正是容易内热的时候,正应当养肝补气,温平清火。是以,面对着常常是一桌子的素菜,她仍旧吃得欢乐。面对着王子腾不动声色的关怀,她心中自是熨帖得很,那份面临生产的担忧慌乱顿时消散了不少。
又到了午后加餐的时间,瞅着绣茗从食盒里面取出来的盘碟碗筷,史清婉那双璀璨的星眸闪过一道耀熠光芒。
新鲜的野水芹,洗净择好下滚水烫过,拿苦酒研磨芝麻,少加了点盐,浇淋覆头,口感甜脆生津,并不会有一般芹菜的那种气味儿。同样是刚从枝头掐下来的枸杞芽儿,拿少量的油盐炒了,带着一股田地间的清新鲜香滋味。百合炒芦笋,春季时候最是水嫩的两样菜蔬,过油溜了爆炒,将事先准备好的骨头高汤勾了薄芡淋在上面,百合清甜,芦笋清爽,高汤香浓,因此极具清润功效。最后是一道鸡汤做底儿的小馄饨,香菇鸡肉的馅儿,个个约莫只有拇指大小,却是格外鲜香,又撒了些许芫荽葱花。每一样都分量不多,却足以满足史清婉的口腹。
夹了一筷子枸杞芽儿,眯着眼儿品尝着,史清婉瞅着那只已经空了一半的白玛瑙缠丝碟子,点点头称赞道:“这是谁做的?不错,明儿个还照着这样子来——”天然无污染的枸杞芽儿,没有加那些乱七八糟的调味料,纯朴简单的油盐味儿,史清婉又夹了一筷子,想起上辈子自己曾经在一处五星饭店吃到的清炒枸杞芽儿,与这个相比来说,那个简直完败啊……
捏着白瓷勺儿舀了一颗小巧精致的馄饨,还没来得及送入口中,史清婉骤然眉头紧蹙,只觉得小腹一突一突地疼着,仿佛被什么绞着一样;她手一抖,勺子中那颗馄饨“扑通”一下掉回碗里,溅起几滴清澈而微微带着些碧色的汤水。
绣芙端着个茶盘进来,里面是新冲出来的牛奶茯苓霜,一霎间满室浓浓奶味香醇。瞧见史清婉的神色变幻,她连忙将手中茶盘搁下来,从旁边小丫鬟手中接过雪白的巾帕,擦去史清婉额头上冒出的一点汗珠:“奶奶,您怎么了?”
这一阵的疼痛过去,史清婉缓了过来,鼻尖上已经薄薄的一层细汗,闻言,她摇摇头:“无事!”心中却在疑惑着,这突然而来的疼是怎么回事儿?
听她这样说法,再一瞧史清婉面色仍旧有些虚弱,嫣红唇瓣刚刚被咬得微微发白,绣芙担心不已,可她毕竟还是个没经验的黄花大闺女,心中暗暗想着待会儿要去问问齐嬷嬷。
捧着小小的白胎莲子碗,里面牛奶茯苓霜已经下去半碗,史清婉坐在炕上,看着窗前廊下被几干翠竹环绕着的片石假山。突然之间,感受到腹部传来一波一波的坠涨,她“嘶”地痛呼一声,察觉到今日这连续的反常,史清婉微微垂眸,将手中莲子碗搁在描金小炕桌上,灵识已经探向自己的小腹。
只见那团光芒在飞快地旋转着,上下跃动着,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不安和急迫难耐;随着它的运动,史清婉只觉得自己的灵识仿佛要被吸了过去一半,光团竟全没有平日里那般温和依赖。她一惊之下,忙将灵识退了出来,重新又进入到自己的道莲空间。
史清婉的元婴与她本人一般样貌,却是小小一只,粉粉嫩嫩的脸颊绷着,看起来分外萌人。此刻,她站在那谭泉水前面,谭中那朵青莲欢快地摇曳,暗暗地合着不知名的神秘节奏;浅浅的金紫色光芒恍如粼粼水波,在泉水上空荡漾着、浮动着;这般纯净的、象征着尊贵与本源的力量,充盈着这一处道莲空间。
这一幕看得史清婉几乎要着了迷,如此美轮美奂,如此,惑人心魂……
下一刻,她惊异地看着那朵青莲,一粒圆润的莲子从中间的小莲蓬中脱离出来,晃晃悠悠的动作让史清婉莫名地想到了撒娇二字……只见那粒莲子亦是被金紫色的光芒包裹着,一路飘着过来,缓缓地在史清婉眼前停下。
“咯咯咯咯——”
闻得一阵清脆娇憨的笑声,史清婉听出里面深藏的眷恋濡慕与期待,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地碰触着莲子圆乎乎的小身子。她知道,这是自己腹中孩儿的意识体,或者,可以称为天生元婴,只不过还不算完成版的……
明白这小家伙从青莲中脱离意味着什么,史清婉元婴一闪,神识重归外间。那粒小莲子发现母亲突然在自己面前消失,仿佛是人歪脑袋一般地偏了一下,虽说圆滚滚的模样完全瞧不出这一动的差别在哪儿——它倏忽也不见了。
“华锦,去、去把齐嬷嬷请来——”史清婉双手扶着自己的肚子,算了算时间,二百八十天的孕期,提前在半个月还算正常,只是这也未免有些疼得厉害了吧……
华锦被史清婉额头上扑簌簌的汗水与痛苦的神色吓了一跳,瞧见她捂着肚子的动作,心里一抖,也顾不得行礼还是怎么样,华锦忙小跑着出去喊人。
齐嬷嬷很快便赶了过来,随行的还有早就被请在府中的两位稳婆。此时,史清婉不由得庆幸王子腾之前的小心谨慎,齐嬷嬷毕竟并没有怀胎生子的经历,只怕也不大明白这里面的事情。生产之前的注意点,还是得问问稳婆才得当。
两个稳婆一位姓周,一位姓杨。都是京城中颇有些名气的稳婆,王子腾担心史清婉的状况,毕竟她的肚子实在是比一般孕妇来得大,因此提早一个月便将这两位稳婆请到府中来,命人好生招待。
杨稳婆接生经验丰富些,先上来摸了摸史清婉的腰腹,舒了一口气:“奶奶不必着急,这才是第一波阵痛,奶奶是头胎,产道不大容易开,到生产还得要几个时辰呢!”
另一位周稳婆很是慈眉善目的,听了杨稳婆的话后,她转过来对齐嬷嬷说着底下的安排:“齐嬷嬷,叫人扶着奶奶在屋里走动走动,如此,产道也能开得快些!还有产房收拾,到时候要用的热水、巾帕都得早早预备下——”
齐嬷嬷连忙招呼丫鬟们下去拾掇不提。
史清婉歪在炕上歇了会儿,便被绣芙绣蓉两个人如临大敌小心翼翼地扶着在屋内转了两圈,想起来件事儿:“打发人去找爷了没?”
华锦在炕边呆着,瞬都不瞬地盯着史清婉的肚子,闻言,忙答道:“已经让程管事去了!”史清婉瞧了瞧时辰,忙吩咐她:“快遣人去,叫程峰在宫门外等着,眼看还有一个时辰爷就下值了!这一时半会儿,我也生不下来!”
华锦连忙出去找人。
走了几遍,史清婉觉得腿酸得很,便重新又坐了下来,靠着宽大的秋香色金钱蟒引枕微微小喘着气儿,想着方才只是第一波的阵痛,她合上眼帘,打算眯一会儿好保存体力。说不定睡着了就感觉不到疼痛了呢?她乐观地安慰自己。
……
看着屋子里这一片人忙忙碌碌的模样,对比史清婉颇有些悠悠哉哉地歪在炕上打盹儿,王子腾放轻了脚步。
“怎么……睡着了?”
周稳婆正在旁边仔细地注意着史清婉的变化,听见王子腾这样问话,忙转过身来福了福身子:“奶奶现在歇一阵子,待会儿生产就能保存些力气来,而且这前面的几波疼痛也能舒缓些!”
听完,王子腾点点头,正想着自己能做些什么事情,却见史清婉倏忽一下子眉头皱紧,耳畔是她咬着唇瓣也难以抑制住破碎的痛呼声。王子腾只觉得心一下子被揪得紧,忙上前去,小心地轻柔抚摸着史清婉高高的肚腹,瞅着心爱的妻子没了血色的脸容,简直恨不得以身代之。
照着稳婆的要求,王子腾扶着醒过来的史清婉在此在屋子里绕圈。
窗外已经是漫天云霞,间或有几点稀星在东方笼罩上来的浅薄暗色中闪烁。此时,距离史清婉第一次阵痛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躺在床上,史清婉只觉得小腹一阵坠涨,丝丝疼痛清晰地传达到自己的脑海中,像蚂蚁啮咬或是千针刺扎?连骨头都免不了这样酷刑,浑身仿佛被重物狠狠碾压了一般。她稀里糊涂地,已经没有空暇来分辨清楚……
“羊水破了!”
“产道开到四指了!”
旁边不知是绣芙还是绣蓉,温言哄着将一碗金丝鸡汤面给她喂了下去。
史清婉漂游的神识看得分明,自己腹中的那团光芒中落入了一点金紫色光芒,又夹杂着些许青色微芒,在一圈一圈的旋转融合中,速度渐渐迟滞下来。光芒一缕一缕地散逸开来,无声无息地便四下窜开消失不见。
而史清婉突然觉得浑身有了力气,此时,女性最为私密的地方暴露在外人面前,她竟丝毫感觉不到羞窘或是其他情绪,亦分不出心神去思索那光芒怎么突然就钻进了自己身子里,此刻她心底只有一个念头。
孩子!
或许分骨离肉之痛便是如此的吧……史清婉模模糊糊地闪过一个念头,她口中死死地咬着一块干净帕子,避免大喊而消耗体力;手指紧紧地扣着床边褥子,圆润指甲上浅浅的粉色光泽褪去,手面上微微凸起的青筋显示了她此刻受了多大的苦楚,又费了多大的力气。
绣芙跪在床头,手中不断地接帕子过来给她擦去满额满脸的汗水津津,看着一盆一盆的血水不断地被端出去,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却仍旧不敢放松地做着手里的活计。
“啊!”
只听得屋内隔着一道帘子的嘈嘈杂杂,妻子的痛呼却一声未闻。王子腾紧紧地攥着拳头,站在当地动也不动,那接连不断的血水刺痛了王子腾的眼,最后的近乎惨叫的一声,更是令他身子颤抖起来。
他想着史清婉进去后稳婆和齐嬷嬷的再三嘱咐,强行抑制住想要不管不顾便进去的冲动。
然而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便是一声洪亮如钟的啼哭声。
王子腾傻了。
“恭喜爷!奶奶诞下了一位健壮的哥儿,足足有八斤三两呢!”杨稳婆带着浑身血气,抱着一个小小锦缎襁褓出来,笑容满面地道喜。
呆呆地看着襁褓里面那个皮肤稍微有些发红、五官却仍旧显得精致玲珑的小娃娃,王子腾忍不住伸手,小心地不敢用任何力气,碰了碰他的脸颊。那小娃娃似是不满于被人打扰,“哇”地一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