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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几日便是八月十五,因居丧期间,自然不能过隆重,不过是吃顿团圆饭罢了,而且饭菜还要注意,酒肉都要少少,虽然按制是不能饮酒吃肉,但现实中大家也不至于遵守那么死。
那赵栩庶姑妈长平郡君又领着儿女过了来,照例跑到外院打秋风,觉得眼下管家是自己那个不中用侄子和侄媳妇,自己不用也被他乱花掉了,那不免可惜,还不如给自己用好多了,所以支多,一下子就支走了上千两。
简安宁节后看账时,看到那一笔,不由皱眉,将钱管家找了过来,指着那一笔账,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也不跟我说,就给她支了那么多银子?!上次我不是说过了,以后所有支出,小额你可以斟酌着办,超过五百两以上大额,必须由我亲自批准吗?”
钱管家看了不由额头冒汗了,其实那天长平郡君支时候,他完全是条件反射,就像以前那样支给她了,等那女人拿着钱走了,钱管家这才想起来,如今当家是王妃,而不是老王爷了,老王爷愿意让唯一妹妹支点钱用用,不代表简安宁这个侄媳妇也是愿意,只是银子已经支走了,他也没办法,只盼望着简安宁知道长平郡君这个传统,不会多说什么,所以这时一听简安宁问了,他能不额头冒汗吗?这个女主人可根本不像传说中说那么好糊弄,对于这一点,这几个月来他算是看清楚了。
因怕简安宁降罪,这时钱管家只能擦了擦汗,也不敢给自己找理由,只实话实说道:“因为以前都是这样办,那天小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支出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请娘娘恕罪。”
简安宁看他认错态度还算端正,没说“以前都这样办,为什么现不行”这种脑残话,便点了点头,道:“嗯,以后不能这样了,再这样,就只能由你自己补上了,这次就算了吧。”
钱管家松了口气,忙道:“谢娘娘开恩。”
暗道幸好没让他填上,要不然一千两,可不是小数目,回家要跪搓衣板了。
虽然自己是叮嘱钱管家不能这样干了,但还不知道赵栩怎么想呢,别到时自己帮他省银子,这赵栩还打算顾及姑妈感情随她打秋风,到时责怪她,找她茬子,那她不是枉做好人了?那就没意思了,所以这天赵栩过来习武时,她就跟赵栩把这事说了,然后道:“父王给你一两万两银子,估计经不起她支几次,到时她支完了,家里没钱开支了,就要用你从李太妃那儿得两万多银子了,到时你可别舍不得,可别指望我掏银子养你一个堂堂大老爷们。”
赵栩以前也听说过他这个姑妈老他家拿银子,但也只是听说罢了,因从未管过,所以并不知道具体情况,这次听简安宁说。长平郡君竟然从钱管家那儿一下子就支了上千银子,以前他不当家不知道钱不经花,这几个月他好歹也是府里主人了,虽然中馈之事都是简安宁管着,但简安宁为了让他明白府里情况,也让钱管家每月跟赵栩报告,因每个月钱管家都要拿账簿跟他报告一下上月收入与支出,所以他虽不用做太多事,比如对账,但也知道这府里开销巨大。父王留给自己家产花像流水一样,要不了多久就要没钱花了,这时再听到这个消息。自然就心头火起了,气呼呼地站了起来,道:“我去跟钱管家说,以后没我批准,谁支都不行!娘。拿着我钱充大方,再敢支,下次让姓钱自己添进去!”
——倒挺默契,跟简安宁一样想。
虽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却影响了很多人,因为不光长平郡君一个人账上支钱。还有其他人也经常打着各种名目账上支钱呢,只是没长平郡君那么狠,一提就是几百上千两就是了。
不说别人了。就好比说赵栩几个弟弟,他们虽是庶子,但也是老王爷儿子啊,所以以前既然赵栩可以从账上支钱,他们为什么不可以?当然。他们身为庶子,老王爷开放给他们支钱权力是有一定额度。不可能让他们无限地支领,要不然他们还不是要么花钱越来越肆无忌惮,要么就被他们母亲撺掇着将大头属于老王爷和赵栩钱搬回他们小家啊,老王爷肯定不会让他们干这种事啊,所以就针对几个庶子,设了可以提取多额度,另外还设了早可支领年龄为十五岁,事实上也就是说,他们只有等朝廷分封了头衔和有收入后才有权力从账上支领,而不可能没收入前就从账上领钱,毕竟他们有收入了,账上领钱也是应该。而十五岁前,他们就只有每月2两月钱,要想大肆花销话,可以从各自母亲那儿拿钱用,反正那些妃妾月钱年例不少,再加上嫁妆,又没个开销地方,还是颇存了几个钱。
其实那时候赵栩支钱也是有额度,不过额度比那些庶子要多些罢了,而且没年龄限制,毕竟这王府将来就是赵栩,他算王府半个主人,当然有权力领多钱也有权力很早就领钱了。因这王府本来就是赵栩继承,所以给赵栩限制了额度,倒不是老王爷怕赵栩将账上钱弄去了他小金库,而只是怕赵栩大手大脚将钱花光了让他都没钱用所以才做限制罢了。
就因为有这个额度管着,让赵栩以前老觉得钱不够用,所以才想着法子赚钱好玩乐,如今没人管着了,以后赵栩会不会很将钱败光了,还真不好说。
虽然庶子们从账上提钱有一定额度和年龄限制,但赵栩这个命令下达之前,他们一旦有需要,是可以从账上支到钱,直到现。
赵栩这个命令下达后,当比赵栩小一岁、现已有十六岁也爱吃喝玩乐赵三郎赵枫想支点钱偷偷地出去看青楼里进绝色美人时,却被钱管家拒绝了。
“为什么不行了?无论今年,还是这个月额度,我都没超过。”赵枫生气地道。
这里得说一句,这三爷赵枫跟他哥赵栩,还有他老子安平老王爷一样,也是爱美色,其实这是大多数宗室子弟通病,当皇宫里那位高上位者限制了宗室子弟参与朝政权力,又不给他们封地,只是将他们当宠物一样圈养后,除了少数人走上了文艺道路,从事些书画创作,成了画家书法家诗人之类,大多数人都是无所事事混日子。当然,这其实是皇帝们想看到,这样他们才放心。
“这是王爷吩咐,小也没办法。”钱管家点头哈腰,陪着笑道。
虽然以前老王爷还世时,赵栩那几个庶兄弟还算半个主子,但如今老王爷已经过世了,那几人等成家了是绝对会搬出府去,没理由赖王府,不像老王爷若是没过世,他们还能像以前赵大郎赵松那样赖一赖,这样说来,连半个主子都算不上了,但钱管家倒没那么势利,马上对这些人不像以前那样热络了,聪明人都这样,没事不会做那种见风使舵事,毕竟没特殊原因话,何苦随随便便得罪一个人,万一将来哪天就有求到人家地方呢,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所以也是这会儿钱管家对赵枫态度还像以前一样原因。
赵枫听说是赵栩吩咐,不由怔了,这时才想起一件事来:现这个王府,当家人是他哥哥不是他父亲了。
但无论是谁,那用钱额度他凭什么收回去啊,要知道,他可不像老四老五他们还没满十五岁,没有收入,他可是有官田、俸禄收入上交公中,既然如此,凭什么不让他用啊!
“我是有收入,凭什么不能支?至少把我那一份支给我!”赵枫拍着桌子不高兴地道。
钱管家则寸步不让,开玩笑,要是让赵枫提走了钱,王爷到时找他要赔偿怎么办?于是腰弯低了,但话却是寸步不让,道:“三爷您别为难小了,小不敢不遵王爷命令,要不您找王爷,让他给您批个条子?”
赵枫看钱管家死活不给钱,想着折腾他是没用了,只得踢了下桌子,跑去找赵栩了。
赵栩正那儿练武呢,说起来他虽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对比以前从不运动,对身体总归要好一点了,这就好比一个从不爱学习人,从分考到1分还是比较容易一样。
这时看赵枫气呼呼地过来说了这事,赵栩倒是好说话,当下便道:“你已经十六了,得了头衔和官庄俸禄,可以分府出去住了,要不你分出去?那样你官庄收入和俸禄就全是你了,你拿钱也就自由了,多好!如何?反正府上话,我目前是不想让任何人从账上提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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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三章 吸血(含收藏7百加更)
不是赵栩小气,而是再提公中钱要没有了!他可不想把私房钱拿出来养其他人,那是他玩乐基金,他要留着自己用。
话说赵栩辛辛苦苦攒玩乐基金,这个奋斗目标让他还挺有精神头,所以还真攒下了不少,再后来……这玩乐基金也没派上用场,后全攒给了他和简安宁孩子……
当然这是后话不提,却说眼下,其实哪家父母过世了,都可以分家了,何况是规定了成年就可以分府出去过宗室,只是从道理上讲,未成年可以依附着已成年兄长生活罢了,所以赵栩才没将其他弟弟妹妹赶出去,不过赵枫已过十五岁,过了法定结婚年龄当然就是大人了,又有生母,不是无依无靠,可以分家了。
赵枫听了赵栩话,不由心中一动,暗道赵栩说倒也有理,等自己分府出去过了,自己就是那府上主人,跟赵栩一样,是老大,多么自由活!也省得这府上用点钱,还要看人脸色。
于是便脸上一霁,朝赵栩道:“哥哥说是,我这就同母亲说去!”
看赵枫喜滋滋地走了,赵栩挑了挑眉,笑了。
刚才赵栩说那话,绝不是为赵枫着想,相反是为自己节省呢。
原来前几日简安宁拿过账册,与他说打秋风一事时,两人就查看过府里各人领钱情况,然后就发现这成年庶子领钱也不少,先前府上过了十五岁庶子有两个,即庶长子赵松,庶三子赵枫,按老王爷规定,两人每年多不能领超过三千两银子,每月不能领超过三百两银子。两人虽然执行了,但两个都不含糊,每次都领到了额度上限三千两,绝不少领一分——当然这也有各自娘亲后面叮嘱结果,反正谁都不愿意吃亏。
而两个人分封后,虽每年有八百两俸禄,还有八百亩官庄收入,但全部加起来,也不到三千两收入,而他们这一领就是三千两。再加上他们和各自母亲、大小老婆、侍候丫环等吃喝、衣裳首饰、月例、年例等,每一家又大约要花几千两,于是好家伙。事实上相当于,他是倒贴钱养两家人。
现李太妃一家人是滚蛋了,而沈太妃由于挺老实,简安宁没去吓她,没滚蛋。所以,每年还得让他花大量钱养着呢,这让他自然就不了,所以想着,还不如让他们滚蛋好,自己还能省点钱。所以这便是他让赵枫出府原因了,反正按规定,他本来就可以出府了。
本来赵栩以为赵枫肯定会出府。毕竟赵枫应该也想过自由自生活,不想有个哥哥管着他吧?结果,他低估了沈太妃智商——他想到了他们一家府里,他不但没占到便宜,还被他们占了便宜。沈太妃又不傻,自然也想到了。
当下正跟赵枫几个妾室打牌消遣沈太妃看自家儿子匆匆忙忙进来后。便提分府事,不由脸上一沉,让那些妾室下去了,然后道:“我儿,你怎么突然想要出府?”
赵枫不由不,道:“还不是哥哥,突然下了个命令,说是不许人再从账上领钱,那我每年那么多官庄出息和俸禄,全给了他用,我才不干呢,所以咱们搬出去吧,活多了。”
沈太妃听赵枫说,赵栩竟然下了那样命令,说不让赵枫支领任何银子,也有点不,不过想了想后,还是道:“还是先呆府里吧,等出了孝,也好王府里给你举行婚礼,这样排场也能大些,你总不想外面小宅子里举行婚礼吧?那样排场可要小多了。”
而且到时,收到礼金也会多些,毕竟到时不少人会冲着安平王府这个招牌,来参加喜宴,而要是外面话,参加喜宴人可就要少多了,毕竟赵枫不过是辅国将军,京中这样人太多了,会有谁放眼里呢,不但人来少多了,送礼金肯定也不及安平王府里操办送多。
其实她不愿意现出去,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因儿子跟赵栩一样混账,要真分了府,恐怕每年钱不但全花光了,连给他结婚准备钱,也会被他糟蹋光,不像王府,如今那些婚钱可还王府银库里,赵枫看着干瞪眼,也拿不到。而如果出去了,他将钱糟蹋光了,她哪儿来钱给他操办婚礼?
反正府里就算赵枫拿不到钱,但胜那些婚礼钱不碍事了,而且,府里吃穿用度、首饰衣裳、月例、年例等,加起来也值不少钱了;而府外,要是钱被赵枫糟蹋光了,连这些都不一定能得到呢,估计生活水准会大大降低,所以是出府划算还是不出府划算,一下子就能算清楚。
不过她这个想法,牺牲是她儿子吃喝玩乐利益,所以也不能跟他说清楚,要不然赵枫不会同意,于是只能拿婚礼排场事来说了,因为她知道,她儿子是讲排场,所以这时听了她话,赵枫果然迟疑了,不过半晌虽点了点头,还是有点不情不愿,道:“我三千两额度呢,就这样没啦,太便宜哥哥了吧?”
沈太妃想了想,道:“你现要缺钱用,娘先给你点,这两年你虽拿不到银子了,但是你婚礼若王府举行,估计得到礼金至少是外面举行好几倍,照样合算,这可是呆王府才能有好处。”
赵枫听他娘愿意贡献私房让他花,然后以后结婚又有排场,还有大笔礼金收入,就不反对没吵着出府事了,反正只要不影响他玩乐,他就没意见,于是当下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就还呆府里吧。”
赵栩看自己盘算竟然落空了,那赵枫竟不打算出去,不由失望,想着要怎么说服他出去呢?他是不爱动脑子人——其实他脑细胞也比较草履虫就是了,想不了太复杂事——不过他马上想到了既聪明又厉害简安宁。于是便过来找简安宁询计。
“你有什么好办法,说服老三一家子出府吗?他们一大家子花销太厉害了!要不你再写一封信,吓吓沈太妃,把他们一家吓走吧。”赵栩气闷地道。
其实不光老三家,其他几家花销也不小,赵栩想起账上那流水似花销就心疼,那些钱要是没用掉,他能做多少事啊!偏偏老子死早,留下一窝子庶弟庶妹,全要靠他这个做哥哥养活。想想就觉得委屈,他又不是他们老子娘,凭什么要用他钱养他们啊——其实他还好一点。那个子女多不可数诚郡王府,如果诚郡王哪天挂了,未成年没收入庶子庶女不知道有多少,按情理也得由下一任王爷养到成年为止,到时即位王爷估计会比赵栩想哭。
不想养那些人。可扒拉着看了看,偏偏除了老三,其他人不是年幼就是女子,不能让对方出府,要不然估计御史马上就要弹劾他身为兄长,不抚养幼弟幼妹了。所以就只好解决能解决老三,准备少一个算一个了。
其实他还不是长兄呢,赵松才是长兄。结果他倒好,万事不用问,弟弟妹妹抚养问题就全交给他了,这太不公平了!不能因为他继承了王府,钱多些。这些事就全算他,赵松身为长兄却万事不用问吧。继承王府那是因为他是嫡子啊,又没占有超出应得份额以外便宜,既然没多占便宜,凭什么这一大串人就得归他养,身为长兄赵松反而什么都不用管啊?越想越觉得委屈赵栩暗道过两天去赵松府上看看,让他负起兄长责任,也要承担一部分抚养义务,全丢给他,太不像话了。
于是想了想,赵栩又委屈地将这些话说了,然后道:“其实要不是其他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