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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吾实在无能为力,如果是弹正大人的话,凭着这番忠敬之意,即使是叙位从四位都不难办到。但是要通过足利殿下的这一推举,就非得经过武家传奏不可……”
“那么,请问现任武家传奏是哪一位阁下呢?”信长问道。
“正是现任关白的近卫前久阁下。”山科言继回答,然后为信长解释了一番。
在室町时代,担任武家传奏的基本只限于近卫、日野两家,而历任将军的正室,差不多都是从这两家迎取。以日野家为例,就出了6代将军的正室,侧室还没有计算在内。例如第六代将軍足利義教的側室日野重子(正室是其姊姊日野宗子),就生育了第七代将軍足利義勝和第八代将軍足利義政兄弟两人。
目前日野家的家主是日野辉资,今年才十一岁,还没有履职的能力;而另一位武家传奏近卫前久,却正好是足利义秋的亲表兄,自然不会给自家表弟添堵。除非信长有三好家那样的条件,能够在京都附近布下重兵威胁他。
这件事情,信长目前自然是办不到的。事情似乎就陷入了僵局。
“在下似乎听说,日野辉资阁下并非日野家的子嗣?”看到足利义周明显露出的失望表情,我忍不住出言帮忙了。怎么说他也是我迎进织田家的。
“正是。日野辉资阁下出自日野家的分家广桥家。十年前日野权大纳言晴光入道照岳阁下身故时,嫡子晴资早已夭折,所以前公方义辉公命令广桥权大纳言国光阁下当年出生的次子继承日野家,为此还曾经和支持飛鳥井全大纳言雅綱之子资尧的已故三好修理大夫起了一场争执……”山科言继非常惊讶的望了我一眼,“没想到吉良殿下居然知道这件事情啊”
“在下义兄石谷赖辰久居京都,和几位公家的阁下有所交往,所以了解一些,以前偶尔和在下提到过。”看到信长同样投来惊讶的目光,我顺口遮掩道。
“原来是赖辰大人。”山科言继点了点头。
居然蒙对了,石谷赖辰和山科言继果然认识……不过他们一个热爱游历,一个到处奔波,有所交往倒也不奇怪。
“那么,广桥权大纳言阁下是否能够帮忙呢?”我问道。
“国光阁下也帮不上忙。但是,国光阁下的父亲、广桥内大臣兼光殿下倒能说得上话。日野晴光阁下去世后,广桥兼光阁下代理过武家传奏一职,只是前几年就已经隐居了。”山科言继沉吟道。
“不知广桥国光阁下家中可有尚未出阁的女公子?”
“有一位,名叫广桥永子……哦吉良殿下是说……?”山科言继突然明白了我的意思。
信长也明白了。他向足利义周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足利义周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躬身向山科言继施礼:“吾愿迎娶广桥国光阁下之女为正室,可否烦劳山科阁下代为玉成?”
“此事不成问题。”山科言继爽快的答应了。
“如此就仰仗山科阁下了。事成之后,义周殿下自当送上厚礼,以表谢意。”织田信长代足利义周承诺道。
山科言继长袖善舞,自然不是迂腐之人:“足利殿下厚意,吾却之不恭,就愧领了。”
“那么,这样就可以了吗?”足利义周欣喜的问道。他指的是朝廷承认他将军候补身份的事情。
山科言继也明白他的意思。他摇了摇头:“即使广桥兼光阁下愿意帮忙,也还需要一位有力的大臣从中斡旋。广桥兼光阁下毕竟隐居了数年,在朝中的人脉已经不足以推动这项任命了。”
“阁下认为,应该再联络哪几位呢?”信长立刻追问。
“……前关白二条左大臣晴良公一人足矣,”稍加思考后,山科言继回答了信长,“广桥兼光阁下曾与晴良公之父、前关白二条尹房公逗留大内家多年,彼此颇有交情。如果是兼光阁下,晴良公定会支持……而且晴良公长子入继了九条家,如今已经成年。只要晴良公出面支持,九条家也会赞同这一任命的。”
“贞胜,目前我家领内可有九条家或者二条家的莊园?”信长转向村井贞胜。
“武仪郡的揖深荘,听说曾经是摄关家的莊园,后来被当地豪族侵占,然后归于长井道利。如今长井道利已经败亡,揖深荘就属于本家了……但是不知道是摄关哪一家的。”村井贞胜想了想。
“我决定,就是九条家和二条家的了。整理之后,就返回了吧”信长很快就作出了决定。
他的这一决定,非常敏锐的点到了关键。山科言继点了点头:“弹正大人高义,两家都会欣喜的接受吧……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了。”
的确,目前九条家已经穷得不像样子了,正等着米下锅呢有半个莊园作为赠礼,什么事情都好说了吧
自应仁之乱后,排场极大的九条家失去了大部分庄园,家中立刻就捉襟见肘。文明4年(1572年),九条家家主九条政基在坂本避难,为了办理公事,向自家母方的表弟、九条家家令唐橋在数借了两百贯,并以唯一尚存的家领、日根荘入山田村次年的段钱作为抵押。但是这唯一的家领马上就被根来寺给侵占了,唐橋在数根本收不上钱来。好在当时两家的关系还好,就暂时搁置了债务。后来九条政基的儿子九条尚经继承家主,和掌握家政的唐橋在数闹对立,唐橋在数于是旧债重提,要让九条家拿自家的宅邸抵债,九条政基、尚经父子试图和唐橋在数谈判,却无法让他退让,一怒之下就杀了唐桥家满门。唐桥家同族的菅原家对此极为不满,向天皇提起申诉,控告九条政基、尚经父子,结果负责此案的敕使白川宫忠富王援引治承之乱时处罚松殿基房的先例,剥夺了政基父子的任官资格。这让九条家的财政状况彻底破产。
(关于唐桥事件,九条道一的解释很浪漫化和武士化,说是九条家从唐桥家借藏书,然后从书中发现了唐桥家先代谋害九条家先代的阴谋记录,所以才在一怒之下砍了唐桥家满门。看了日文记录后,我对道一君的说法深表怀疑。不过为先人讳,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等到尚经之子九条植通成年,虽然担任了关白,却穷得无力应付公事开支,只得辞职了事,前往摄津国隐居。他甚至连婚都没结,唯一的消遣,就是研究《源氏物语》……到了五十多岁,眼看着时日已经无多,九条植通就过继了二条晴良的长子,取名九条兼孝,作为养子继承家业。而七岁的兼孝一进入九条家,立刻就被授予从三位的高阶。
对于侵占莊园的一般大名和中小豪族来说,肯定不会把到手的领地吐出来,反正他们讨好摄关家没多大作用,官位啊官职啊什么的,在实打实的领地面前都是浮云;而得罪摄关家也受不了惩罚,朝廷和幕府都无力主持公道呢。所以你也侵来我也占的,就成了这样的情况,朝廷和公家的日子也就越来越凄惶,只能靠各地大名、豪族的献金来应付开支。
但是信长却看得很远,而且有这样做的必要。以目前织田家的势力,赔上一点土地,结好两大摄关家,在朝廷中培植代理人,这绝对是非常合算的事情。从此以后,信长家就能通过九条、二条两家,部分的取得朝廷在名分上的配合。
不仅如此,大概是见到石谷赖辰交游颇广,信长还试图从我这里把他要去。赏花会结束之后,他就把我叫道了跟前:
“宣景啊,回伊势之后,你让石谷大人前来小牧山城出仕吧”
'奉献'
第六十九章:海湾之主(上)
第六十九章:海湾之主(上)
“主公有令,自当谨从,”我满口答应,接着却提出了疑问,“只是义兄曾声明不喜俗务不愿出仕,主公也曾应允……”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义周殿下即将成为将军候补,之后的事务和交往会愈见繁杂,你就说服石谷大人回来帮忙如何?他毕竟是前公方义辉公的申次众。”对于有用的人,信长还是颇有耐心的。
“这……义兄目前已经前往三河,说是想领略我前年所见的凤来寺风物。”我恭敬的回答道。
“无妨,义周殿下可以等候石谷大人归来。”
“冒昧请问一下,主公是想让义兄负责什么事务呢?”
“还用说吗?自然是负责和公家联络。”信长的神情有点不耐烦了。
“以义周殿下如今的身份,负责和公家联络的话,大概要在本家有重臣的身份吧但是义兄即使出仕本家,骤然获得这样的地位,似乎很不合适……”我提醒信长。
“”唔……你说的也有道理,”信长摸着八字胡,他当然不可能给石谷赖辰这样的地位,“以你来看,本家的各位重臣,谁比较适合负责这件事情呢?”
“臣下推荐贞胜殿下。贞胜殿下原本就负责本家的部分外交事宜,负责此事正是顺理成章。而且此次主持返还莊园,正好和二条、九条两家结下一份情谊,以后交往也会亲近一些……”
“听说你有意为家臣前田玄以迎娶贞胜的次女,可有此事?”信长突然问道。
“确有此事,”我坦然承认,“玄以担任臣下的寺社奉行以来,虽然没什么大功,却是兢兢业业,从无差错,贞胜殿下也颇为赞赏……而且玄以是美浓前田家仅存的嫡流,臣下促成这件事情,也是出于响应主公的号召,促成美浓众与尾张众联姻,以加强双方之间的羁绊。”
历史上,前田玄以娶的就是村井贞胜的次女。现在提前一些,不会有什么关系吧前田玄以今年都要二十八岁了,乃是标准的大龄青年。至于地位问题,倒是没什么阻碍,侍大将蜂屋赖隆可以娶家老丹羽长秀的妹妹,我作为家中家老,手下重臣娶主家部将之女,那就更不成问题了。
“那就这样吧。”信长表示了同意。
……,……
回到三重城,我继续着手水军的事情,这是目前我吉良家最重要的事务。
当初在大河内城下,九鬼嘉隆以恭谨任事的态度赢得了信长的欢心,成为信长的直属附庸,作为人质的九鬼家家主澄隆,也被我送往了小牧山城。此后,由于陆上的强敌北畠家已经和睦,九鬼嘉隆开始试图往海上发展;另外,掌握北畠家政务的木造具政也在重建水军,负责具体事务的就是其长子、去年元服并拜领信长偏讳的木造长政。这样一来,为了牢牢控制津屋的海上商道,我就必须大力加强水军,以保证本家在伊势湾的绝对优势。
我目前的水军,可以说是不伦不类,对于海上作战并没有多少经验。当初覆灭北畠家水军,实际上是一场陆战;消灭志摩七党,也是有赖于九鬼家的指引,然后以绝对优势进行压制。在大部分时间里,水军主要是作为运输力量在使用,在海上的战绩,不过就是抢劫了多少商船、消灭了多少反抗的护卫之类。
如今九鬼家、北畠家陆上无事,都分别开始重建水军,我一下子就感到了不小的压力。他们两家对于海战的经验,绝对是在我方水军之上的。
幸好我家中也有岩松经定这样的水军宿将,水军众中也有不少积年的海贼。另外,川并众的诸人算是水军出身,后来招收的人员也基本来自各个港町,训练起来不算困难。
去年整整一年,本家都是在忙着加强水军、训练战术的事情。经过严松经定等人的努力,还真是弄出了一些东西。而我唯一进行干涉的,就是水军主力的武器配备。
原本他们仍然打算以接舷战为主要作战模式,船上基本上配备的仍然是飞爪、撞角之类,而个人武器依然以长刀为主。但是我清楚的知道,以这样的作战方式,是无法与村上水军、淡路水军争雄的,甚至可能被全力发展的志摩水军超过,所以我坚持要装备大量的铁炮,同时仿制濑户内水军的焙烙玉。
所谓的焙烙,原本是一种烹饪的陶器,两边有耳柄,可以作为炒锅,最初据说是用来烧芋头。后来村上水军将火药填充其中,以火绳为引线,然后用绳子穿住耳柄,制成了最原始的焼夷弾。使用的时候,先点燃火绳,差不多的时候就牵着绳子投出去,一方面以爆裂的陶片杀伤敌军,一方面将敌船引燃,实在是凶残无比的利器。历史上第一次木津川口之战时,九鬼嘉隆无力应付这样的攻势,所部三百艘战船几乎全军覆没。
其实这种焙烙的技术含量并不高,仿制的难度很小,在濑户内海的三岛水军、乃美水军、儿玉水军及淡路水军中已经普及,乃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必备之物。最大的难点,是在于保证火药的供应。日本火山众多,盛产硫磺,但是硝石只能依靠进口。在毛利家传世的文书中,就有多次以大量石见银购入硝石的记录。不过,既然我拥有津屋及商道,硝石供应自然不成问题。
但是铁炮的问题就比较突出了。在陆上的时候,铁炮队可以抵前射击,然后从容撤退,并且以长枪队、骑马队遮护;但是水上作战,乃是以船只为基本单位,调动和掩护肯定不如陆上灵活。而且铁炮用于水上作战时,根本没有什么地形可资利用,只能抵前射击,这样的话,一旦受到多支小股快船的突袭,由于铁炮射速偏慢,应付起来就十分吃力了,很可能被突破防线的敌方快船接舷攻上。这是岩松经定等人反对大规模列装的主要原因。
而且,铁炮的成本和损耗,相对于长刀、长枪来说实在太高了。虽然我家中财政非常宽裕,也没必要这样乱花……
不得不说,他们的担忧确实很有道理。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从三个方面分别着手。
首先是铁炮本身。目前日本所用的基本全是前装火绳铁炮,不仅装弹要耗费时间,而且点火比较麻烦,特别是在水战时,万一火绳或者火药被打湿,那就基本上等于是废了。但是,据我所知,同时代在欧洲已经发明了燧发枪,按点火方式的不同分为两种。一种是是德国钟表师约翰?基弗斯发明的转轮打火燧发枪,就是以弹簧将一个带齿钢轮与燧石压在一起,扳动扳机的时候,钢轮就会快速旋转,其边缘与燧石摩擦产生火花,进而点燃引火药。但是这样的结构过于精致,需要较高的工艺水准,相应的成本就比较高昂。
另外一种击锤点火的就比较简单了,和火绳枪相比,不过是把火绳夹换成了燧石夹,然后在传火孔边设置击砧,射击的时候扣引扳机,在弹簧的作用下,燧石夹上的燧石重重地打在火门边上,就会冒出火星引燃点火药。历史上这种枪由西班牙人在十六世纪二十年代发明,不久就在很多国家传开,到了八十年代,已经成为很多欧洲国家的制式装备。但这种枪还没来得及传到日本,丰臣秀吉就已经发布了伴天连追放令,下令驱逐所有的传教士,并且对南蛮商人作出了种种限制,后来德川幕府时期,更是闭关锁国,所以直到十九世纪,日本还是使用的火绳枪。
如果我换用这种铁炮,那么势必大大加快铁炮的射速,从而获得更强大的战斗力。以我目前和葡萄牙商人的关系,这件事情不难办到。同时为了保证技术优势,或者还有限制日本战力的考虑,我要求葡萄牙商人只向我提供燧发铁炮。这一要求正中他们的下怀。目前欧洲还有不少库存的火绳枪需要处理,而日本显然是一个倾销的好地方,这一点各国商人之间都有默契。要不是我特别要求提供燧发枪,而他们要保持和我的友好关系,否则给我的肯定还是老式的火绳枪。
其次,我决定正式进行三段击训练。虽然我早知道这种射击方式,但之前我一直不太感兴趣。以火绳枪的射速,即使采用三段击,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