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是这么想的?那也太高看我了啊”我欣慰的笑了笑,“不过,辞掉这份赏赐也好,可以让你记住我这番‘价值万贯’的劝诫”
“是我马上就致信二条城的众位大人”景政恭恭敬敬的回答
……,……
由于失去倚仗,根来众很快被迫向周景降伏,交出了名下的二十余万石寺领,也让周景进一步加强了对纪伊国的控制作为对根来寺的安抚和补偿,周景给他们留下了一所智积院,以安置根来寺三千学僧,并寄进五千石寺领,立为义真言宗智山派,派祖乃是根来寺现任学头、师承大传法院的玄宥,也就是专誉的后任;而专誉生前所传下的法统,则由他出身的奈良丰山长谷寺继承,称为义真言宗丰山派,同样寄进五千石领地
挟着平定根来寺的声威,周景率军南进熊野地区,迫使熊野本宫大社、玉大社和那智大社向幕府降伏,接受寺社奉行的处置景政也非常勤勉,伤势刚好就前去向信景报备,履行作为副将的指责
然而,土佐国内却突然传来消息,说宝心院突然患上重病,已经处于弥留状态这个消息让我很有些怅惋,虽然我并非她真正的孩子,可是她对我的关心却是真心真意的,也十分喜爱信景、周景、秀兴等孙辈,家中的几个女儿,时候差不多都是他在帮着教导,可以说是为我和秀景操劳了大半生
何况,她还是秀景实实在在的亲生母亲秀景对母亲一向非常孝顺,作为幕府大老和我最倚重的家臣,即使只考虑他的感受,我也不能够对宝心院有任何轻慢
我很快把秀景召来,告诉了他这个不幸的消息
“马上回土佐探望宝心院大人,”我对信景说道,“这或许就是今生的最后一次见面啊”
对于这个决定,秀景自然也很赞同他马上将公务移交给蜂须贺正胜和竹中重治,然后带上正室弥夜和结束山yīn一揆平定的嫡子秀兴,准备和我一同出发
好在永安号一直停在泉州港,走海路返回土佐也是很方便的事情考虑到时间紧迫,而且宝心院已经出家,平常一直不肯介入政务,探望她乃是纯粹的家事,我没有大张旗鼓的出动水军护航,只是带上了百余名亲卫陪同家中的诸位妻妾,於加要作为御台所接待众大名的家眷,直虎正在远江主持检地事宜,简妮特估计不耐烦这种事情,徳姬要照顾生育不久的妹妹,因此只有夏能够一同前往,而且她和宝心院也最为密切除此以外,就是从由宝心院照顾的海津、明津俩,还有夏的养女、即将于关东征伐后嫁给景政的千手姬,信景、周景和景政各有重要政务,一时不便分身,而且他们作为孙辈,也不是一定要前去探望
秀景同样也带着亲卫,人数比我要少一些,加上夏、弥夜、海津、明津和千手姬的shì女,人数大约是三百左右以永安号的规模,容纳这么些人是绰绰有余,众人来到泉州港之后,很快就登船扬帆,向土佐浦户湾进发
上船之前,作为幕府舰船奉行,暂时统领伏波分舰队的岩忪景经、早川景元两人不放心我们一行的安全,提议要派部分战船护送,却被我很随意的拒绝了因为永安号和伏波号不同,并非是专门的战舰,两舰的度、容量和操作都很有些差别,而那些船只都是按照战舰设计的,要适应永安号,恐怕不是短时间的事情,我现在可没有这个工夫
至于安全方面,倒是大可以放心,永安号虽然没有设置护卫,也没有安装舰炮,但如今整个海域,不可能有对本家构成威胁的海上势力,即使有少数海贼,看见永安号的规模就会知机的退缩,侥幸上得船来,在我和秀景麾下近两百亲卫面前也只有铩羽而归的份
离开大阪湾,沿着纪伊水道驶向外洋,路上的航程一直非常平静看着蔚蓝的海面,在京都窝了一冬的我感到心情稍畅,不知不觉就想起了当年从岸和田城出征土佐的往事,也想起了长宗我部元亲、池赖和等人,以及许许多多的经历
或许,人一上了点年纪,或者经历的事情多了,就习惯于回忆以前的时光
秀景却是很有些愁容,大概是担心宝心院的病情,对于我的随意言谈并没怎么应和我知道他少时一直由宝心院抚养,自然不会怪他,并且还安慰他道:“你不必如此介怀,事情大概没有那么严重,毕竟宝心院如今身份尊贵,稍有一些不适,在亲贞、赖亲那里就是了不得的大事情而且,宝心院大人如今年届花甲,就算真要往生极乐,也已经勿须太过遗憾”RO@
第一百六十章:永安之悼(中)
第一百十章:永安之悼()
“兄长说得是。只不过……一直都专注于政务,没有好好孝敬,总是感觉有负于母亲大人啊!”秀景叹着气说。
“这也是为了复兴家业。好在二十余年的奋战收获颇丰,我们都没有白忙,”我继续劝慰道,“所谓‘有得必有所失’吧luàn世之,谁又能够尽如人意呢?例如秀吉,辛辛苦苦了大半生,一度统领整个畿内和北陆,结果还不是身死家灭?”
秀景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彼此一时无话。我转身回到主舱正室内,小夏正在和海津、雨津、千手姬三人闲谈,似乎在说关于景政的事情,这让我忍不住微微苦笑,想起了千手姬的两任未婚夫。无论是之前的景秀,还是如今的景政,似乎都有些不如意之处,好在景政和千手姬订婚后,行为上收敛了许多,向来很亲密的服部正就也回了日向国封地主政,相比于其他大名家,总算是知根知底的家里人。
见我进来,千手姬连忙停止了叙话,低声招呼我一声,表情上很有些拘谨和害羞的样子。我明白这是少nv的常态,微笑着向千手姬点了点头,招呼小夏道:“天sè马上要黑了,出去看看夕阳如何?也好让她们姐妹三个说说sī房话。”
“好呀。”小夏温顺的答应道,跟着我离开了主舱,来到外面的甲板上。
这里是永安号的第三层,视野非常开阔,可以看见整个海面和舰面上的动静。而在遥远的海平线上,一轮红日正在缓缓西沉,仿佛将要落入了海,在这落日的照耀下,大海的美丽实在令人心醉,蔚蓝的海面犹如蓝宝石,与金sè的晚霞,瓦蓝的天空相接,如同一幅铺天盖地的生动油画。而这幅油画,任何画师都无法描摹出来,乃是天地之间的杰作。
我静静的看着这幅美景,小夏也静静的扶着围栏站在我身边,在黯淡下来的天sè和微凉的海风,她不由自主的向我x近了一些,斜斜的倚在我的肩膀上,让我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温馨。
“是不是身上感觉冷了?”我体贴的向小夏问道,“要不让shìnv把罩衣拿过来?”
“不用,这样就很好,”小夏把身子更靠近了一些,微微闭上了眼睛,“很有一阵没有和殿下一同出行了啊”
“这倒是的,”我点了点头,带着歉意解释道,“去年年末和今年年初,都有不少事情要处理。而且,还有土一揆和根来寺的叛luàn,还有关东征伐的事情。好在京都非常繁华,也比土佐国热闹许多。我听说於加招待那些大名和家臣的正室,也常常邀请你到场,你还跟着连了好些不错的和歌……”
“妾身可不是在抱怨啊只是偶尔有些感触,”小夏微微笑着,“至于连歌的事,殿下又不是不清楚?妾身从来就没学过那些,哪能自己写出来,也就是让担任相谈役的上臈御年寄、小上臈们代劳,然后递给妾身念出来罢了。”
“那也没什么的,”我也跟着哑然失笑,“於加也同样没学过啊可她还是主持连歌会的人呢”
“她也是在努力尽自己的职责吧连她自己都告诉我说,并不是真的喜欢这些,”小夏忽然叹了口气,“殿下,妾身现在算是明白了,正室御台所也好,侧室御前也好,其实都很不轻松,至少是不合妾身的xìng格……现在妾身和宝心院大人一样,更愿意住在吉良城馆,因为在京都规矩太多,往来的应酬也多,不如在土佐国时那么随意和自在。”
“如果想回去住一阵,和我说就好了,永安号一直就停在泉州港的。”我随口答应小夏说。
“可是殿下又不会回去。”小夏摇了摇头,有些出神的望着右侧的海岸线。这里是四国岛的室户岬,过了这个岬口就是土佐国最东端的安芸郡地带。
当年平定土佐国时,我曾经任命浅野长政担任安芸郡郡代,并且在奈半利川河口筑了一座港城,作为主力水军在土佐国的分基地,然而随着海神级护卫舰下水,水军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革,这座格局偏小的奈半利港无法适应水军,早已经废弃了下来。不过,对于那些渔民而言,奈半利港还是很合用的,后来杂贺众被转封到郡不久,还特意设置了奈半利奉行,主持港口的管理和维护,几年下来,已经颇有些兴旺的气象。
“殿下”小夏忽然抬起胳膊,指着海岸说,“好像有几艘小早船正向这边开过来”
“应该是奈半利港奉行所派船来问候吧”我沿着小夏所指的方向,果然发现了两只小船,在暮sè隐隐绰绰,“他们不是海援队,奈半利也并非什么大港,原本不必派人过来,倒是难为他们有这份心意……我去下二层,让亲卫通知船大将池赖和降下副帆,等待他们前来会合。你呢就回舱间去吧,免得受了海风的寒气。”
“妾身可没这么娇贵。”小夏不以为然的说道,却还是听从我的吩咐回了主舱。
不一会儿,舰上的副帆落下,速度立刻减慢了一些,两艘小早船飞快的赶了上来,很快就接近了永安号的右舷。借着舰上的几只大火蓝,我发现小早川吃水颇深,似乎装载着不少补给物资。这是那些大港口的习惯,即使旗舰不缺少什么,也会送上一些补给表示敬意,没想到奈半利港也知道。
然而,等到小早船靠拢过来,我忽然发现情形有些不对。按照行船习惯,他们该等待永安号抛出绳索,将小早船连在舰上,可他们却是直接靠过来,然后取出几根连着绳索的铁钎在船腹上钉住,这样不仅非常不方便,而且对我的旗舰十分的不恭。
船大将池赖和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等我和秀景吩咐,他立刻令水夫们全力戒备,舰上顿时一片忙碌。与此同时,秀景和秀兴带着自己的亲卫来到我的身边,连同我自己的亲卫将我遮护得严严实实。见到众人都已经就绪,池赖和才大声喝问对方:“船上是何人?可知永安号乃是公方殿大人的坐舰居然敢如此行事”
“既然找上来,自然非常清楚,”前侧的小早船上响起一个清扬的声音,“在下羽良景秀,正要求见公方殿大人,不知可否赐见一面呢?”
居然是羽良景秀?我心很有些惊讶,他怎么会突然想见我了?
“公方殿身份尊贵,岂是一介làng人能够轻易面见的?”身边的秀景一声冷哼,“念在你是羽良筑前守养子的份上,这次就饶恕你的不恭。还不拔掉铁钎,速速离去?”
显然,秀景不愿景秀再和本家发生什么关联,因此才说他是羽良秀吉的养子。他这么一说,我也就没有发话,看羽良景秀如何回应。
“说在下没有面见公方殿大人的资格,那么就当是在下自动投案好了”羽良景秀扬声回答道,“听说幕府曾经大力通缉在下,甚至还取出亡夫亡母已经安葬的首级,作为yòu饵来吸引在下现身,用心真是良苦……如今在下自动投案,公方殿大人总该赐上一面才是。”
秀景正要再次开口驳斥,我摇了摇手,止住了他的话头,吩咐舰首甲板上的池赖和道:“赖和,让人放下绳梯,请景秀一行登舰。”
“兄长,羽良景秀这次来得十分蹊跷,为了安全起见,是否慎重一些?”秀景皱起了眉头,“如果兄长同意,就由臣下来接见他吧”
“这又不是在京都,舰上也就这么点位置,何必还来那一套?而且,我一直想再次见见景秀,现在他自己前来,难道我还避着他不成?”我笑着拒绝了他的提议,“至于你说的安全,也完全不用担心什么,他两艘小早船上最多也就二十来人,要见我还得解除武装,不可能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好了,放松点吧,不妨让弥夜也见一见他,也好少挂念些,少担心些。”
“……就依兄长之言。”秀景叹了口气,让秀兴去三层舱室请弥夜下来。
结果,听到我答应接见景秀,不仅是弥夜下来了,连小夏和海津、明津三人也对景秀很感兴趣,跟着弥夜一同前来见他。只有千手姬有点尴尬,毕竟她曾经和景秀定下婚约,然而在海津和明津的勉强下,她也只好跟着过来,有些害羞的低头躲在一边。
我带着众人站在甲板上,看着景秀和十余名随从登上永安号,含笑向他点了点头:“景秀,自从当日南宗寺一别,已经是许久不见了。这次你能够过来,虽然方式很让我惊讶,心里却是很高兴的。”
“也要感谢公方殿同意接见在下,”景秀低了低头,声音非常的沉着,“正如方才播州大纳言所言,在下只是一介làng人,本无资格觐见公方殿的。”
“在我心,你始终都是吉良家的人,什么时候来见我都可以,”我微微一笑,“听说你和武田家的松姬结缘了,而且她已经有了身孕?这真是可喜可贺……不知她现在可好么?”
我的语气非常亲切,听起来完全就是在关心自己的后辈,想必能够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而且,松姬怀孕的事,也是我不怕景秀有所图谋的另一个原因,无论如何,有怀孕的妻子在,任何人都免不了会惜身的。
没想到的是,听了我的问候,景秀脸上立刻沉了下去,似乎是话有话的回答道:“劳公方殿记挂,松姬已经不在人世了。”
“去世了?那么说孩子也……”我忍不住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是生了重病吗?”
“公方殿何必如此作态”景秀脸sè再变,带上了强烈的愤慨,“十天之前,仁木伊势守在根来寺外围斩杀本家旧臣,所有家眷都死于屠刀之下。这件事情,公方殿难道不知?难道不是出于公方殿的命令?”
“你是说,松姬也在根来寺那边,也在那日被杀了?”我同样变了脸sè。仔细想想,松姬既然怀孕,就不可能跟着景秀奔bō,与其余羽良家旧臣一起栖身于根来寺,这的确是非常合理的安排。而且,景政当日汇报时,确实提到有几名怀孕的fù人……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是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景秀咬着牙齿说道,表情很有些扭曲,“我一直以为,你吉良殿下是光明正大的长者,至少是言而有信的武士。当日仁木伊势守造谣,说我将和松姬结缘,我曾经怀疑过殿下的信誉,后来得知伊势守和千手姬公主定下婚约,才明白是伊势守自己别有所图,也因此番误解而对殿下深信不二……后来黑田家请我出面领导国人一揆,我立刻拒绝了,想和松姬一起优游林下……可是殿下却指使伊势守,以保留寺领的谎言骗降千石堀城,然后将其一网打尽果然不愧是绝世谋者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难怪殿下能够获得太政公的绝大信任,结果却是最终取了太政公的天下”
这样一番大逆不道的话语,显然是震惊了舰上的所有人。看押他的佐竹景直勃然大怒,当即chōu出太刀举起,眼睛向我望了过来,只要我一个眼sè,就会和众亲卫一起动手,把收去武器的景秀和十余名随从砍倒在地。
“景直,把刀放下吧,”我平静的说道。
“是。”佐竹景直狠狠的瞪了景秀一眼,将太刀chā回刀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