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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定,”我死死的看着对面的战船,声音却是非常的平静,“你知道南蛮国是怎么划分领地的吗?”
“额?”听我提起无关的事情,岩松经定显然有点惊讶,“请主公指教”
“他们除了划分陆地,同样也划分了陆地边上的海洋。每个国家的领海区域,就是本国海防炮的攻击范围之内……你看琉球那霸港的海防炮打得到我们吗?”
“主公……那霸港没有海防炮。”岩松经定提醒道。
“哦,那么我们有舰炮,让我们帮他测量好了,”我指了指岸上的望塔,“能够打到那边,才叫进入了那霸啊”
“臣下明白了。”岩松经定大声布了命令,“加快前进定海舰各炮位待命准备攻击那霸”
“是……可是大人,那对面的那霸水军怎么办?”传令的武士问岩松经定。
“笨蛋,当然是全部消灭掉”我少见的骂了人,“远征千里,一路打来,现在遇到敌人,还需要说吗”
“是”那位武士羞愧的下去了。
“主公,之前不是说,要少造杀戮?”岩松经定提醒我道。
“那是对代表整个王室的王城军……可是这些是什么?”我指了指面前,“这些都是北谷朝里私人的爪牙,凭着他们,北谷朝里才控制了王城,才敢扣我们的船,抓我们的人。只有把他们都消灭,北谷朝里才会明白,我们吉良水军是不能冒犯的否则的话,隔再远也逃不脱惩处”
第一百二十二章:信长之意(上)
第一百二十二章:信长之意(上)
无论是在哪个时代和哪个地方,一个人若是放弃了cao守,往往还会放弃其余不少的底线,譬如说个人的尊严,又譬如说守土的责任。而且,他们并不会因此而感到羞愧,反而自矜能够认清现实、并且明智处事,乃是识时务的俊杰。
北谷朝里就是这么一位识时务的人。鉴于自家水军几近覆灭,岸边防御几乎全毁,又看到里城中兵力薄弱、我方舰炮可以直击外郭的现实,他非常明智的放弃了抵抗,向我方派来使者,表示愿意开城投降的意思。这样一来,事情就简单了许多,我先前的安排也用不上了,因为他们承诺主动解散王城军,不需要蒲生宣秀予以击溃。
或许,这确实是个明智的决定。和日本的城池不同,里城作为国都,大致是仿造大明紫禁城而建,只是规模和城墙质量差了不少,面对大军和舰炮,即使城中有足够的兵力,也不一定能够坚守多长时间。毕竟,它主要侧重于行政、居住方面的职能,在防御上并没有下太多的工夫。
整座城池,分为外郭和内郭两重,外郭是行政区,中心是位于城内中轴线上的正殿,属于国王朝会的地方。和中国北面为尊、坐北朝南的格局不同,这正殿是坐西朝东的,以示对大明的钦慕。在正殿之前,是一大片广场,称为御庭,御庭的南面和北面,分别是接待其他势力使者的南殿(主要是岛津家),以及三司官、表十五人议政的北殿。正殿的背后,是国王、王正妃、王夫人居住的内郭;南殿的背后,是书院、锁之侧、以及各按司御殿所在的“锁之间”;北殿的背后,则是各部mén办公的番所和奉行所。
由于御庭坐西望东,因此东面的奉神mén就成为里城的正mén。正mén和正殿之间,有笔直穿过御庭的御道,只供国王和明廷册封使节通行。奉神mén之外,通往那霸港的道路,被称为绫mén大道,大道的两端各有一座牌楼mén,在那霸港这端的称为下之绫mén,正式名称是中山mén;里城那端的牌楼mén称为上之绫mén,上面有四代国王尚清题写的“待贤”两字匾额,是琉球国迎接册封使节的地方。
说起来,如今的尚永王,还没有经过明廷的正式册封。真实的历史上,册封是在两年之后,而这座牌楼mén上的字,也会从此改成册封敕书上的“守礼之邦”,使这座牌楼mén成为与朝鲜迎恩mén齐名的守礼mén。
我们一行上岸时,北谷朝里就在这座牌坊mén后方等着,看见赤节金钺马印和五本骨扇…五三桐军旗等仪仗,他明白是正主到了,于是依着对待上国使者的方式,率各官员在mén后以跪礼迎接,只是少了正式的三叩九拜,作为国王的尚永也没有参与。
“恭迎将军大人”他大声说道,却是一口的汉文。
这个时代,汉文和汉字,在东南亚乃是通用的。无论是日本、朝鲜、安南还是琉球,正式的诏旨、史籍、国书等,都是以汉文写就。从很大程度上来说,能够运用汉文和汉字,是一国之中的作为上等贵族的基本要求。而像日本的假名、朝鲜的谚文、安南的字喃等,统统都上不了台面。
“贵官请免礼。”我也用汉文回答道。
“谢大人,”北谷朝里再次叩,率各官员起身,态度却是更加的恭敬,“此次下人用事不当,劳将军远来相责,其愧实深。”
把事情推给下面的人么?我心下很是不以为然。而且,这不止是用事不当吧?我也不止是相责吧?炮弹都打到你王城中了……不过,官面上的话,就是这样,即使是降者,而且是鄙薄之人,也能因此而留住道貌岸然的脸面。
我微微点了点头:“前日之事;yù言则长矣。今能勇决而来,甚善。”
“是……大人远来劳顿,请先往南殿休息如何?”北谷朝里以手相请道,“稍后吾王将于龙彩亭设宴接待……”
“请先放出我方羁押的众人吧”我有些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不然的话,这宴席,恐怕是食不甘味的。”
“是是!”北谷朝里见我态度不善的丢出这么一句,连忙一连串的答应着,脸上微微沁出了汗珠。
……,……
被琉球羁押的人有两批,第一批是简妮特号上的近两百人,包括大友家的十来名武士、我吉良家的水军船大将二见浦平助和两家的一百多水夫,以大友家吉冈鑑兴、臼杵鎮尚两人为。吉冈鑑兴是丰州二老之一吉冈长增之子,臼杵鎮尚是丰州二老另一人臼杵鑑的侄儿,虽然丰州二老如今都已经去世,两人在大友家的地位依然不俗,而且粗通汉文(大友家很多禅宗临济宗信徒,例如吉冈长增法号宗欢),才得以作为大友家的代表加入赴明使团。第二批是西笑承兑派去jiao涉的六人使团,为的是西笑承兑的师兄yù井胜夕。由于长期羁押,众人都是体虚气弱,面sè苍白,虽然北谷朝里担心我怒,让他们修养了两三天才来见我,却依然是狼狈不堪。yù井胜夕的头都长出了老长一截,脸上胡子拉碴的,几乎看不出作为和尚的原貌,据说北谷朝里曾经请人帮他整理,却被他很干脆的拒绝。
“真是委屈各位了”看见众人的样子,我深感此行来得很有必要,不然的话,他们估计都活不了多久了吧……本来,我还有些事情想问他们的,但是见他们的状态实在不适合,只能先放弃了这个打算,温言抚慰道:“既然我来到这里,那么就不用再担心什么,请各位先好好休息一阵。”
“淡路殿高义,我等感jī不尽”“是,谢过主公”以大友家武士和二见浦平助为,众人纷纷应道。
我想了想,将其余人安排到驿馆,留吉冈鑑兴、臼杵鎮尚、yù井胜夕、二见浦平助四人在南殿偏殿住下,准备等他们恢复一些后问一些事情。
没想到才过了半天,等我在龙彩亭赴宴归来,四人就一齐通报求见。这让我非常吃惊。
“不需要多休息一阵吗?”我关切的问道。
“是,已经恢复了一些,”吉冈鑑兴躬身施礼说。他的脸sè依然有些苍白,但是身上已经修饰一新:“淡路殿留我等在此,想必是有事相询吧所以外臣特地邀了众位,一同前来求见淡路殿。”
“吉冈殿下如此有心,那我也就不客套了,”我点了点头,“烦请将当日的情形详细的叙述一下如何?”
“是。”吉冈鑑兴一五一十的说了下去。大致的情形,和我预想的差不多,北谷朝里先是以“招待友邦的诸位大人”为名义,将船上的武士骗到那霸番所加以拘禁,然后以水军包围简妮特号,拘押了船上的水夫。
“若非鑑兴大人劝阻,我等早已和他们硬拼,或者切腹谢罪了”臼杵鎮尚补充道。他今年才二十多岁,比吉冈鑑兴年龄xiao很多(看拜领的偏讳就知道了,一个是大友义鎮,一个是义鎮之父义鑑),xìng格显得有些冲动:“此次淡路殿跨海远征,一战而降他国,实在是令人崇敬我等不仅赖以脱厄,也深感与有荣焉……今后若有所命,外臣和鑑兴大人定然尽力。”
听了这句话,吉冈鑑兴微微看了一眼臼杵鎮尚,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保持了沉默。
“臼杵大人言重,”我笑了笑,“大友家与我吉良家,乃是密切的盟友和姻亲,自然要相互关照的……说起来,当日公主入我吉良家,还是令伯父鑑大人一力促成的啊。呵呵”
“是,”臼杵鎮尚欠了欠身,“先伯父在世之时,对淡路殿的风采也非常欣赏和感慨。”
“那是我的荣幸。”我看了看吉冈鑑兴有些担心的脸sè,转向了yù井胜夕,“那么,当日面见三司官北谷朝里时,大师可曾言明,船上载有明廷指定贡物之事?”
“贫僧并没有见到三司官大人,”yù井胜夕摇了摇头,“接见的乃是双纸库理yín味役(商部副职),只说此船乃是属于大友家的产业,乃王国友邦岛津家之敌,因此予以扣留并没收货物……贫僧再三解释,并且提出面见三司官,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反而被指责为狂妄之徒,受到了对方的羁押。”
“是这样啊”我点了点头,“谢谢几位的意见。我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了……请几位继续休息如何?”
“是。外臣告辞。”吉冈鑑兴带头说道,施礼走出了正殿。
等到他们离开,我摊开笔墨,草拟与琉球王国的和议条件,以及给明廷汇报此事的奏折。
给琉球王国开出的条件,分别是这么几条:第一,退还扣押的简妮特号及所载货物,若有减损,由琉球方补齐,并且jiao出当日羁押随船人员和jiao涉使节的官员,给予被羁押诸人一定赔偿;第二,断绝与岛津家的关系,改为和我织田家建jiao,今后邦jiao关系若有变更,必须征得我方同意,而我方将留部分人员长驻里城;第三,退出五年前侵占的奄美大岛,由织田家配下的吉良水军派人进驻;第四,琉球王国尚永王,须于今年出访日本,与织田内大臣殿下会面;第五,关于这件事情的结论,由我方执笔,琉球王国附署,然后上呈大明。
作为战胜国,相对于我知道的那些条约,这几项条件已经是极为宽松的了。归还扣留船只和货物,赔偿被羁押众人的损失,这是天经地义的;而我虽然占领了王城和奄美群岛,也只干预了他们的外jiao权,并且退还了今归仁城和奄美群岛的大部领地;要求尚永王向信长参拜,也采取了非常婉转、近似平等的方式和叙述。
这样几个条件,我相信,北谷朝里一定会同意的。他作为此次事件的罪魁祸,却被我轻轻放过,将责任全部推到他所说的“下人用事不当”的“下人”身上,我想他肯定会感恩戴德,并且因为受过极大教训,不再试图冒犯我方……
身后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一具软yù温香的躯体靠在了我的背上:“大人,天sè已经很晚了……”
“恩,是啊。真满金”我笑着转身,将她抱了起来,向内殿走去。
这个童名叫真满金的十六岁nv孩,是北谷朝里的nv儿,正式名称叫做佐司笠按司加那志殿内,是琉球神道教中地位仅次于闻得大君加那志御殿,与里大君按司加那志、阿応理屋悾幽侵静⒊频淖钌衔簧駈v。不仅如此,她还是尚永王未来的正妃,为尚永王生下了两个nv儿,分别担任了阿応理屋悾幽侵竞臀诺么缶幽侵尽V豢上挥猩滤米樱虼擞缮杏劳醯慕憬恪⒓薷鴛iao禄御殿三世的里大君按司加那志之子尚宁王继位——也就是历史上被岛津家降服、前往日本拜谒过德川秀忠的那个倒霉孩子。
必须承认,这样放过北谷朝里,除了上述的理由之外,确实有看在她的份上。她是一个漂亮且乖巧的xiaonv人,身材不错,声音也很好听,别有一番情致。这几天以来,知道自家的前程全部取决于我,她shì奉得非常尽力,完全是予取予求,而且非常的主动。
“你真是个可人儿”我压在她的身上,手中rou着盈盈一握的酥xiong,大力的在她身体里面出入着。想到她的神nv和王妃身份,我的动作更加的jī烈了。
“恩……”她蹙着秀眉,努力的迎合着,神情又像是在烦恼,又像是在享受。
“放心,你家中的事情,我可以为你保证。”我向她许诺道。
反正,对于信长而言,琉球王国不过是一个二十万石领地的大名而已,而且远在一千公里外,想要完全纳入麾下的话,既不现实,也没有必要。只要家主愿意降服并且拜谒,其余的事情,他想必不会太过在意的,由我自由处置就够了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琉球处置(中)
第一百二十二章:琉球处置(中)
……,……
几天之后,我召见了二见浦平助。他和二见光成,乃是当初二见浦之战时一同立功的伙伴,至今已在水军中效力十多年,目前是船大将的身份,和直属备队中领一个长枪番队的shì大将相当。这个升迁度,自然不能和已经担任家老的二见光成相比,而他也没有二见光成的那份能耐,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忠谨奉公的态度而已,能够进入勘合贸易船队,在简妮特号上任职,还是亏了二见光成的照顾。
如果不是这次事件,我不会再次注意到他,说不定连他的名字都给忘掉。
但是,被羁押的这几个月,他表现得十分得体,不仅自己非常镇静,还安抚住了手下的百来名水夫头和水夫。就冲着他在狱中也耐得住寂寞这点,我决定提拔他为部将级的水军大将,赐名二见光忠,领五百人长驻奄美大岛,替我看住琉球国。
yù井胜夕同样留在了琉球,担任我方的外事奉行。他和北谷朝里不和,想必能够很好的执行我的命令,维护我方的立场。
同时,关于这次事件的奏折,我也已经草拟完毕,只等尚永王北谷朝里附署,然后就可以随下一批勘合贸易船队送jiao明廷。奏折上的内容,无非是“琉球下臣,瞒上欺下,肆意妄为,是故国法méng尘,乃至侵吞邻藩献贡,其害甚于海寇多矣。臣列大明之籍,受命维护海疆,遂不畏艰险,提师远征,今jian宄既惩,天理得彰,琉球上下,悉感大明威严,士无政敝言塞之忧,民有河清海晏之颂”之类,署名是明廷上次赐封的“淡路郡公、定海大将军源宣景”。
就这番处置,已经让北谷朝里坐不住了。这份奏折送上去,琉球肯定会受到大明的申饬,作为掌握国政的三司官,他说不定会因此受到政敌攻击,从而丢掉这顶乌纱。于是他亲自来到南殿求见,试图改变我的心意。
“你怎么知道奏折内容的?”我奇怪的问道。
“这个……”他有点尴尬了。
“对了,是真满金告诉你的吧?”我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同时随意的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反正马上就要请你过目,并且在奏折上附署的。”
“将军大人,”看见我这个态度,北谷朝里似乎受到了鼓励,“关于奏折的内容,能否请您再斟酌一番呢?”
“再斟酌什么?”我瞪了他一眼,“既有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