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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卷碧未尽之言,都在不言中。
韩艳汶的生母贺姨娘是黎氏娘家带过来的奴婢,因为有几分姿色,被五老爷摸上了手,先当的通房,生下了韩艳汶,待韩艳汶五岁站住了脚,上了族谱,才抬了姨娘,现在还不到三十的年纪,可是男人是什么秉性,见一个,爱一个,一个女人不过几年的兴头,贺姨娘并非绝色之姿,五老爷早丢开手了,贺姨娘无宠,只能巴着主母立身,不为自己,就是为了五姑娘,也要伺候好了主母。就算这些都不为,婢女出身的妾,永远是主母手里的奴婢,黎氏就是想要贺姨娘一天十二个时辰伺候,没有男人护着的姬妾,又能如何!
韩艳汶掀开幔帐道:“去二嫂那里还早,你上来,我们一处躺着,说说话。”
卷碧不是韩家的家生子,是韩家门下买来孝敬用的,比五姑娘大了两岁,今年十三,七岁分到五姑娘屋里,熬了六年,已经是姑娘身边的第一人。野路子出身,混到姑娘跟前第一心腹丫鬟,就算五姑娘是韩府里的小透明,也算能了,眼里只装下了韩艳汶一个主子。
卷碧躺在外面,和韩艳汶同盖一床被子,劝道:“姑娘别伤心,姨娘是太太面前的老人了。只要姑娘……”
韩艳汶冷嘲的道:“只要我乖乖听太太的话,我和姨娘,就会有好日子的。呵,卷碧你看,我在这个屋里,不过是个任人捏扁揉圆的地位,到了外面,谁又会把我看在眼里,就算二嫂一次次的给我面子,和颜悦色的,看着我年纪小,一份怜惜而已,和太太有什么相干,和五房的脸面有什么相干。”
卷碧迟疑着问:“柑橘姐姐出的那事,正是太太起意的?”
柑橘原来在黎氏身边是二等丫鬟,不是长辈屋里的阿猫阿狗都要敬着嘛,莫说卷碧要敬一声姐姐,就是韩艳汶每次见了柑橘,也要叫声姐姐。
年前没几天,苍擎院处置了一个二等丫鬟,叫迎杏的,就是这个柑橘的表妹了。处置的罪名说得明白,苍擎院那边一点掩饰都不打,就是迎杏伙同外面的小蹄子勾引了爷们,小蹄子自然是柑橘,怎么勾引嘛,大冬天穿着春装,光着脖子,露着一大截皓白的手腕,半道上偶遇,企图和二爷来个一见钟情,眉目传情呢。
苍擎院没权处置五房的丫鬟,只是把迎杏大张旗鼓的净身出户了,顺便给苍擎院上下紧了一遍家规。即使如此,五房那个脸,被打的,也是啪啪作响。
韩艳汶别小瞧只有十一岁的,从懂事起,就知道看黎氏,韩艳沅,甚至是五老爷的脸色,揣摩了他们的心思长大的,其中历练的心眼,成熟的心智,远不止十一岁,冷笑着抬起手,枕着自己的后脑道:“不至于那么蠢,瞧二嫂的手段,从老祖宗以下,哪个长辈往苍擎院塞人,太太不会明知不可为,还不计后果的得罪二嫂,送个不知道会不会得宠,就算得宠,又不能保一辈子宠的奴婢。至少是柑橘自己起意的,柑橘那个模样,早晚一天,不给……老爷用了,也要被五哥摸上手,反正都逃不出爷们儿的手心,为什么不趁着二嫂身子不方便,搏一搏,搭上韩家最出息的爷们儿。”
“那太太为什么虚心,这几天,逼着姑娘去奉承二奶奶?”
韩艳汶闭着眼睛怪笑道:“姨娘说,男人都是贱骨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样私下串联苟合,柑橘又不指望进苍擎院,不过是外面勾搭成功了,做个二哥的野食,有二哥霸占,依着二哥的秉性,别人就不能上手了,至于二嫂,闭在屋子里,不过当个聋子瞎子,男人裤裆那点子事,谁会当个正经话传给二嫂呢。二哥用了五房的人,还不得买五房的面子。正好,这么多年,二哥半道认祖归宗,除了老太太,大老爷几个,对谁都是一副淡漠的样子,有柑橘牵头,太太不就可以靠上二哥了吗,中间别的好处不算,至少去了屋里一个内宠……”
韩艳汶说得一派大方,卷碧听得倒是骚了,打断道:“听听姑娘在姨娘那里学了什么荤话,幸而说给我听了,要是让旁人听见了,姨娘有什么好果子吃,姑娘怎么样。”
其实韩艳汶说话的时候,已经压低了声音,就是两个人在被窝里窃窃私语的音量,就是有人躲墙角也听不真切的。
韩艳沚再压低了一分语气道:“你被太太身边的人,真j□j的迂腐起来了。这个家里,我是爹不亲,娘不爱的,上面的长辈,看到我也是有限,越不过老爷太太去,唯有姨娘,满心眼里装着我罢了。姨娘说的话,我听在耳里,也不是全信的,姨娘到底不识字,一生拘在方寸之地,见识有限,不知道君子为何物,没见识过君子端方,有些人,自有看走眼的,有些事,自然就断错了,二哥那样的,就是端方君子了,可惜,太太看了十几年也参悟不透,才有了今日的惴惴不安。”
卷碧点头道:“二爷比起我们房里的……的确是个人物,二爷是君子,二奶奶其实也宽厚呢,那自然不会因为太太的算计,而把过错算在姑娘头上,姑娘以前被管着,动弹不能的,合该趁此良机,与苍擎院亲近起来呀,与姑娘往后,总是有益。”
韩艳汶白了卷碧一眼,嗤笑道:“要是我太乐意,轻轻松松的来去,怎么能得太太厚待,太太期待我办的事,是办不成的,二嫂他们待人,一向钉是钉,铆是铆,恩怨分明,我庶出的,往日在家什么地位他们看在眼里,待我的好,和五房一丝也相干。想借着我的手,修补关系,是错了主意,所以,我在太太这里,就要做出勉为其难的样子来,你看我在他们屋里,可真心为太太们说过一句好话,可我说的,都是实话。”
“看今天太太待姨娘的意思,又是‘逼’姑娘去二奶奶那里了。”卷碧带了一分苍凉道。
韩艳汶故意怯着声音道:“我们今天先去邀二姐姐,有二姐姐顶前头,二嫂看着两个小妹子的份上,就让我们进门了吧。”
卷碧皱着眉头道:“二姑娘年前又病了,姑娘你去请她,不是自讨没趣。”
韩艳汶一口笃定,有几分自嘲的道:“我们这样的大家小姐规矩,最要紧的,就是恭顺了,长辈们说什么,我们就要应什么,心里不想应的,只能病一病了,二姐比我强,有不如意的,还敢病一病使性子,也不知道,我将来能落到什么地步。”
韩艳沚过了年十七了,前头亲事毁了,赶在年前,定了一家。虽然以前郑氏说要下嫁,其实也没下到那里去。虎贲前卫军里正六品的百户,姓谭,家里的嫡长子,家中世袭着正四品广威将军,其父领了一地的卫指挥使,就是地不好,在四川雅州,一半藏民。依着谭百户的出息,将来的成就至少是个卫指挥使。
在韩艳汶眼里,二姐配这样的亲事不差了,前头崔家有什么好,书香门第,从头到尾的假清高,而要是嫁入公侯之门,也不能像大姐一样,嫁到嫡子,嫡长子,基本陪的命运,一个庶子,看不出能耐,又不能世世代代的攀着公侯之爵的大树,有出息的自奔前程,没出息的,捐一个官位,一代而终,哪有世袭正四品广威将军实在,就算四川雅州也逍遥呀。可是,依着韩艳沚原来的心气可不那么想,少不得病一病作为抗争了。闺阁之中,女孩子的“病一病”一点威胁力都没有,韩家已经和谭家说定,韩家一诺千金的名声比一个女儿重要的多,韩艳沚就是真病死了,谭家愿意,牌位也要进谭家。韩艳沚到底还是个眼色的人,无力回天是时候适可而止了吧,和娘家闹崩了,没好处。韩艳汶愿意给二姐姐递个台阶下。
卷碧抱着韩艳汶,安慰道:“姑娘别害怕,你还小呢,这次太太才没有使法子让你去南康长公主的茶话会。”
韩艳泣到底年幼,想起终身还是恐俱,湿润着眼睛强撑的道:”太太养了我十几年,自然不会折价把我随便买了,只是,我这样庶出的庶出,在这样的阖家大族……二姐姐生在福中还要拿弄,我将来,有一半她的命就知足了。〃对穷”卷碧你以前在贫穷之家,至少父是父,母是母,哪像我这样,父亲是老爷,我漠不关心,之家事事趁心母亲是姨娘,在我面前是奴啤。你们原来念想着,富贵之家自然比贫,其实富贵之家有几件是能趁心的,切害宣习到目全舒惕矛、份份仔样的因妥U共犯是得陇望蜀,有了财富滚工她干拾十室,l、楼,就想着必丈部口汁都牢
第157章 饺子
思伽领了三品诰命,按例年里有一次进宫领宴的机会,也可以奉郑氏,魏氏进宫,不过,两次进宫都没有好事,显然思伽不愿意进宫,万一再遇见一次宫里的是是非非怎么说,韩昭旭就以思伽胎气不稳,报了假,做假得做像,思伽连初三回门都不回了,天天窝在家里,倒是乐得自在。
当把所有酒令和牌局玩了一遍后,思伽又磋磨上厨房的事,临近正月十五,正是包饺子,吃元宵的时候,韩家规矩大,那天早上要吃饺子,晚上要吃元宵,不止主子们要用,下人们,不管当的什么差,无差别的,都会分到一大碗饺子和元宵,为此,厨房里的人,早几天就趁着间歇的空档就包上了,包好了,往外面放着一冻就成,滴水成冰的天气,放个七天八天没问题,思伽觉得这才是正事,也招呼大家一起包。
思伽这些女孩子们当然不去小厨房包,面粉台子就搭在左次间抱厦的炕上,面已经发过了,揉好了,馅已经剁好了,滋味调匀了,有猪肉馅,羊肉馅,牛肉馅,不想吃全肉的,还有白菜,木耳,豆腐,菌菇等另剁了,随时可以拌进去,这些是饺子馅,还有元宵馅,芝麻,花生,红豆沙又是五六种,光各种馅就摆了满满一桌。因着韩艳沚和韩艳汶凑巧赶上,也是褪了镯子戒指,洗了手来学着包饺子元宵。
一群十几岁的大姑娘,就算平日锦衣玉食,五谷不分的,智商摆着,动手能力只是多少而已,在厨娘的指导下,包个三五回的,虽然样子不及厨娘的好看,能做到每一个饺子的褶子都一模一样,每一个元宵都大小一致,圆滚白胖,吃在肚子里,也是一样的了。
因为思伽的身体有些燥,炕不敢烧得太热,暖炉子不敢烧得太旺,思伽在屋子里多是加衣服,再冷了,白天抱着吨吨取暖,晚上抱着韩昭旭取暖,所以,大家做吃食,吨吨也是早早的被夏果洗了爪子和屁股,放在炕上,待思伽坐下,吨吨就自动占了思伽一边的位置,黏着思伽的身子蹲着,虽然肿泡似的咪咪眼好奇的把忙碌的大家瞅来瞅去,鼻子一张一噏的闻着肉香,还是耐着性子趴着,也不叫唤,乖乖等吃的。
思伽原来想动刀子切面儿,被春燕和阿芒好说歹说劝住了,这个伙计单交给了绿竹,绿竹手准,面团子一个个切得大小不差,其他人各样掺合一脚,韩艳沚和韩艳汶原先只是凑个热闹,很快就觉得有意思起来,又是擀面皮,又是裹馅。
包了个起头,大家都是迫不及待的尝尝自己的手艺,茶炉子烧着,有一碗下一碗,头几个大小太不一致,包得也就不严实,一下锅里就皮肉分离,只好放吨吨收拾残局,绝没有欺负吨吨是狗的意思,反正它也不吃面皮,吃肉丸子喝汤正好。
喜欢咸的吃饺子,喜欢甜的吃元宵,大家捡着自己喜欢的馅儿吃了五六只解了馋,都觉得自己动手包的饺子元宵比以往的好吃,愈加干劲十足的投入其中,原来边干活边说说笑笑呢,忽得一下子嘎然而止。
韩昭旭打帘进来,伫立在多宝架子格前,一身孔雀毛织的暗金线罗罩斗篷未脱,这样突然的从外面进来,倒是有点一屋子疯丫头把家闹了底朝天,不好意思面对家长的意思。
除了思伽以外,屋里十几个人,都放下了手上的活站起来,特别是韩艳沚和韩艳汶乍见了韩昭旭,拍了手上的面粉,福了一福,拘谨的道:“二哥!”
其实韩昭旭那样的人品前程摆着,韩家的姐妹们是很愿意亲近二哥的,妹子给当哥的,撒个娇,做个针线什么的,一来二去,不至于那么生分。但是,在韩昭旭的内心深处自有归属,兄弟们倒也罢了,姐妹嘛,自动把自己放在外男的位置,韩家姐妹无请进不了苍擎院,一年除了请安也碰不上,碰上了就是打个招呼,连着说不上几句话。因为韩昭旭单方面的冷淡,久而久之,和她们就远远的隔开了。
思伽是笃定韩昭旭不会恼的,故意学着外面的话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打尖,今儿没蒸米饭,饺子元宵来一碗?住店有上好客房一间。”
私下思伽也有这样扮着玩的,现儿见气氛有些僵,才祭出来用一用。这叫什么,过家家。
韩昭旭也知道自己突然回来,打搅了,笑着赏脸道:“老规矩,老板娘看着下吧,上房给我留着。”说完,对惊奇着看着自己的韩艳沚和韩艳汶面无表情道:“两位妹妹陪你们嫂子再玩会儿吧,我只是回来拿一样东西,回头还要出去。”
屋里丫鬟知道韩昭旭宠着思伽,爱捧思伽的话头,韩艳沚和韩艳汶是头回见这样的二哥,回神来问:“二嫂,要是不方面我们今儿先回了吧。”
思伽笑着招呼韩艳沚和韩艳汶:“都坐下吧,才玩到哪儿。你们二哥不拘着我玩这些,刚刚我们有包了羊肉蘑菇馅的饺子,多少个呢,下一碗来。”
韩艳汶听了,感激的看了思伽一眼,坐下来拿了擀面杖擀面皮儿。
各种馅的饺子装盘子,怕弄混了,还贴了标签,春燕点头一数道:“二奶奶,才十八个,怕二爷不够吃呢。”
“再放七个牛肉馅的。两位妹妹尽兴着玩便是了,我出去招呼一下客官。”思伽演得还不过瘾,还在买卖着,到底笑着挪窝了,出来洗了手,擦擦脸上的面粉,衣服就不换了,一件旧的象牙色素点缎面夹袄,还没有玩够呢。
茶炉子下饺子,不到半个钟就煮好了,用一个甜白瓷大海碗装了,撒上葱花芝麻,淋了一勺香油,调了一个酱醋碟子,阿芒抬着托盘,随思伽去韩昭旭的书房,到了门口,思伽接着盘子,阿芒打起帘子,却是不进去。
韩昭旭已经脱了斗篷,里面一件玉白色银线绣竹枝的长袍,三两步就走到思伽身边,接过托盘,一手托着,放在案桌上,回头握着思伽的手道:“怎么不带个手炉子,还好,手不凉,怎么把手指甲剪了,难道是为了一顿饺子?”
思伽的手,韩昭旭每天看着,少了什么马上瞧得出来了。思伽的小拇指和手机指养了小半寸指甲,早起还留着呢。
“包着饺子呢,我不爱吃元宵,包的都是饺子,手指动一动,挺暖和的。指甲是……”思伽整个人都柔软下来,摸着自己肚脐眼下微微的凸起道:“主要是为了他,将来抱他,不仔细,磕着碰着,他又不会说话。”
韩昭旭随着也软和许多,覆盖在思伽的手上抚摸,冬天衣服穿得厚,腰身还显不出来,摸着才真实的感觉到有一个孩子在孕育:“还是你想得周到,以后谁来抱我们孩子就要先看他的手干不干净,来,和我一处坐着,我这碗里,可有你包的?”
思伽表功道:“混了七个牛肉馅的饺子,是我包的。其他是羊肉馅的,我看五妹包来着。”
吃食,针线,韩昭旭一概不用韩家姐妹送的,知道思伽这是在牵线,道:“五妹投了你的缘?我看她外热内冷,无害却也未必像我们看见的样子。”
思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