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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这些,张易之越发感受到了崔善亭这个老头子,或者说是他背后强悍的崔氏门庭的能量。只是一句话,就逼得张闲不得不把如此丰厚的资财一股脑地交了出来,这真是想想就令人感觉可怕。
平添了这么多的财物,张易之并没有向任何人提及,他只是随意地将这些放进自己的行囊之中,就像塞进去一件新买来的衣服一般。就在此时,小月又来了,她一直对昨日亲自为张易之挑选的那件袍衫耿耿于怀。虽然,今天上午,盛装的张易之已经吸引了太多的目光,但小月觉得那还不够,若是他穿上昨天的那件袍衫,一定会让整个定州城为之轰动的。于是,她再次跑来找张易之,拉着他重新去买一件那样的衣衫。
张易之十分的无奈。男人嘛,对于相貌并没有那么看重。莫说他这一世的这张面孔已经足够对得起观众的,就算再难看一些,他也觉得关系不大。不过,小妮子对这事如此在意,他倒是不好也不忍扫她的兴,只好随着她走上了街头。
前世的张易之就听说过,陪女人上街是一项很辛苦的体力活。当时,他还只是一个魔法师,听了这话,只觉得那是说话者的炫耀贴,他不怎么相信天生在体力上不如男子的女人会让男人欲哭无泪。
直到小月出现,张易之才终于理解了这话的内涵,这哪是什么炫耀贴,简直是血泪史编就的控诉状啊!
女人一到了购物场,脚力就会大增,而且精神也会越来越饱满兴奋,让人感觉她们似乎能从这种地方的空气中吸收到能量一般。
经过几次折磨之后,张易之对小美女的上街邀请十分的头疼。只是,小美女“邀请”的时候,用的是感叹号作为结尾,而不是问号,张易之并没有选择的权利,只好装出欢喜的样子,随她去了。
张家的大门今天是不能走了。张闲和张易之一行人刚从宗祠那边回来,便有一大群牙婆挥舞着定州城里各色人家未婚小娘子的庚帖守在那里,直把大门挤得水泄不通。
看见了这般情景,小月回过头来,戏谑着向张易之道:“喂,你卖得不错啊?”
张易之极为无语,什么叫“卖得不错”,好歹也是堂堂一个大男人,岂能轻易就卖。最多也就是卖卖身而已,卖心没门。而这些牙婆是要求身心打包一起买的,张易之又怎么会答应。再说了,这些人只知道自己是张家的人,都跑去找张闲那老头子,却不知道这个正在气头上的老头子对于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无法做主,找他也是白搭。
想想张闲那老头子一波又一波牙地接待这些牙尖嘴利的牙婆的情形,张易之的脸上忍不住绽出一缕笑容。他这笑靥还没有扩散开来,顿时眉头一皱,闷哼一声。随即,他满脸委屈地回过头去,向小月道:“你干什么又掐我?”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该出发了!你还真打算等选定了浑家之后,再去买衣服吗?”小月冷冷地说道。
张易之指着那边滚滚的人群,遗憾不已地说道:“怎么出去,我又不会乔装打扮,这样出去会被那群黄牙阿婆生吃了的!”
“稀罕!”小月鼻哂一声以示不屑,随即又说道:“咱们走后门。那些牙婆不可能堵在后门的!”
张易之从心底发出一声哀嚎。他本来只是随意找个借口,想要避免出门。想不到这短短几天之内,这小娘子竟然连后门都摸清楚了。这一下,可真是一点理由都没法找了。张易之只能装出欣喜的样子,随着小月出了后门,向城中的市场行去。
这一对俊男靓女走在街上,回头率自然是无比高的。不仅那些路过的青年男女会对他们行以注目礼,就连那些怪蜀黍和胖阿姨也对两个人兴趣浓浓,不时转头向二人望来。
小月对这些熟视无睹,不时回头催促张易之快行。张易之只好硬着头皮驱使自己有点劳累的双脚,紧跟上小娘子的脚步。
又走出不多远,张易之渐渐有了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他不由得暗暗警惕,回头向四周望了望。这是历经多次险情之后,张易之总结出来的经验,每当这种时候,便是有人在暗中窥探着自己。
但是眼前似乎没有异常,该对他们投以好奇目光的路边人还是照样对他们投来毫不掩饰的好奇目光,该对他们不屑一顾的小狗们则是很认真地相互追逐、嬉戏着,根本没有把他们的到来当回事。
“难道是我的感觉错了?”张易之心中暗凛,不由得追上两步,和小月凑近了一点。他知道这个小娘子别看上街的时候势头凶猛,实则没有几斤力气。她“行凶”的时候,自己若不是为了配合表演,完全可以把她的小手加在自己身上的力气忽略的。
可是,就在此时,张易之忽然又感觉心下一松,方才那种让他头皮发麻的紧张感骤然消失。这让他越加不解了,毕竟,他此时只有身边没有一个帮手,反而有一个累赘,如果有人真想对付他的话,这绝对是最好的时机,可对方似乎是放弃了。
正思忖间,张易之忽然感觉手上一热,似乎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随即,他就忽听一声:“要死了,你是故意的吧?”
张易之回头看时,却见小月俏脸通红,正对自己怒目而视。回味起方才那一下的手感,张易之这才知道,自己方才和小月靠的太近,右手无意间触到了她身后的敏感部位!
“这一回,真不是故意的!”张易之信誓旦旦地说道。他不由暗暗苦笑,似乎自己总是遇上这样的事情,每一次看起来都十分像是故意的,但回想一下,的确没有一次是故意的啊!可就是这些误会累加在一起,让他在眼前小娘子心目中“色狼”这个定义已经根深蒂固了,他就是想要洗刷这个名声,似乎都无从着手。
“鬼才信你!”好在小月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胡搅蛮缠,而是转身加速向前行去。
张易之只好快步紧跟,心中却兀自在忖道:“方才真的是错觉吗?”
第188章 定州南市
作为整个河北道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定州城中唯一的集市,定州南市的繁华程度,还是颇为罕见的。WWw。比不上神都的南北市,商品却足称得上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就人流量而言,这里一点也不亚于二十一世纪的大型小商品市场。虽然此时已经是午后最热的时候,这里的人流量还是很大,说不上踵接肩摩,却也足够喧嚣,人走在其间,满耳都是“叽叽喳喳”的讨价还价之声。见了这般情景,张易之才知道素来讲含蓄,重义而轻利的国人在这时候,讲价的能力就已经十分的不凡了。
刚踏入南市,小月立即拉着张易之向里面一间门店行去。那是一家集布料、服装于一体的店铺,上次张易之那件衣服便是在这里买到的。
“咦,两位客官又来了?”店主是一个中年的汉子。眼前的两位顾客并不是那种一见就忘的类型,两人刚刚走进门里,他立即就认出来了。
“掌柜的!”小月也不絮叨,直接进入主题:“昨天我们在这里买的那种颜色的袍衫,你这里还有吗?”
掌柜的笑道:“抱歉,没有了。”随即又殷勤地加了一句:“小人这里还有其他颜色和款式的袍衫,若是客官不嫌弃,也可以看看哪!若是都不满意,只要交少许定金,小店也可以接剪裁业务的。不瞒两位客官,昨日那件袍衫,便是小人的浑家裁剪出来的。”
“哦!”小月大为失望,但还是勉强振作起精神道:“可惜我们明天就要离开定州了,预订是不可能了。既然来了,就看看吧,若是有中意的,也买一件。”
掌柜的连忙笑着把二人让进了店里。
可惜,有了昨日那件袍衫几乎完美的印象在前,小月看其他的总觉得差了一些。其实,有一些袍衫的款式和昨天那件相差无几,颜色上也是大同小异,她看见之后总是略略犹豫之后,很坚定地摇头。
到了最后,她自然是一无所获。
张易之站在旁边简直是心花怒放。小月买衣服有个习惯,若是觉得还不错,定然要让张易之当场试穿。而这时候圆领的袍衫穿起来比二十一世纪的同样圆领的T恤,真不知道要麻烦多少。这也是张易之有些抗拒和小月一起出来买东西的原因之一。
“既然没有合适的,那咱们就算了吧!”张易之忍住怒放的心花,挤出一点遗憾的神色,说道:“反正,我能穿的衣服也不少,未必一定要买新的。”
也不知是不是张易之这遗憾的表情表演得过头了,小月看着张易之的神色,断然道:“不行,既然来了,咱们就算找遍整个南市,也一定要找出一件最合适的衣服来!”
张易之顿时僵住,那遗憾的神色兀自留在他的脸上未曾褪去。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他只想放声疾呼“不要啊!”却被小月一把拉住衣襟,往前拖了过去。
刚走出不远,前面忽然闪出一个人来,迎面笑道:“两位,买衣服么?”
张易之看见这人,顿时一愕。此人大约三四十岁的年纪,着一件浅黑色的缺胯衫,模样看起来和周围其他所有的商户没有任何的区别。但张易之还是敏锐地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了不同。
首先,这时代的商人地位低下,虽然总被人加以“重利轻义”这一类的形容词。事实上,在如今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里,不论是何等巨富的商人,都是怀着一种自卑的心情。唯一的区别只在于,这种心结的强弱而已。但眼前此人眼神清澈,目光里透出一种自信之气,不像个从商的,倒像个当官的。
其次,衣服又不是武大郎卖的炊饼,一天之间不卖光就会坏掉。周围这里衣服店不少,却没有一家会叫卖,更不要说到大路上拦客的。
小月就单纯得多,连忙点头道:“正是!”
那人又说道:“可是要为这位公子买一身袍衫?”
小月一听对方居然连这个都“猜”到了,顿时双目放光,连连说道:“是,是——”
那人笑道:“若是不嫌小人眼光差的话,就随我来吧!”
那人的眼光如何,小月自然无从得知。不过,她却从这人的言行上看到了一点“高深莫测”的味道,对他顿时有信心起来,当下也不多作思考,便跟了上去。
张易之有些无语。平日里小月在人前表现得沉稳执重,让人根本无法看出她只有十四岁,而这时候,她却把自己的真实年龄彻底地暴露了出来。也只有在这样一个年级的女孩子,才会如此轻易付出自己的信任。
张易之只能默默地跟了上去,他心中终于恍然,这人应该便是方才在路上窥探自己的人。怪不得他一口就道出了自己和小月此行的目的。
张易之之所以还没有立即发作,是因为他还不能肯定对方一定就有恶意。对方若是有意加害的话,其实一路上已经有了很多的机会。而且,有小月在,张易之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只能发挥出二脚,发作起来也未必能把对方怎么样,很可能反而把自己两人陷进去,倒不如且先跟着,慢慢的相机行事。
走着走着,小月也渐渐生出了一点疑心:“这位——大叔,你这好像有点不对吧,这是出南市的路,那边已经没有店铺了!”
那人倒也从容,回头笑道:“小娘子说的不错,大叔我并不是卖衣服的,只是我家主人因有事要找张郎叙叙,命我在这里专侯,对小娘子有欺瞒之处,还请见谅!”
小月顿时有些不悦:“你——你欺骗我!”但是,见到对方态度从容而且诚恳,她那怒气倒是没有办法撒出来了。
张易之见对方已经摊牌,遂上前一步,问道:“不知贵主人是何人?”
那人微微一笑,那神色间透出无比的自豪:“抱歉,鉴于隔墙有耳,我家主人的名讳,请恕小人无法见告。不过,我敢肯定,若论英雄了得,这天下间能和我家主人相提并论者,屈指可数。所以,张郎根本不必担心以我家主人的身份,要算计于你。再者,以你身边的武力,我家主人若是有意对付你的话,这两天以来,早已有了数百次机会!”
张易之见对方把自己的底细说得这么清楚,倒是少了几分疑心。正如他所说的,若是他那边的人想要害自己的话,的确是随便花钱找点流氓地痞就可以了。
“兄台说的不错,就凭你这一句,我便随你走一遭吧!”张易之随意地笑道,又转过头来,向小月道:“你且先回去,我去去就——”
“不行!”小月断然截入道:“我要和你一起去!”
张易之顿时发急,这小妮子怎么就不明白自己一片苦心呢?若是她跟在身边,就等于给自己加了一份掣肘,行事起来也有诸多不便。
那中年人却笑道:“既然小娘子要跟去,那也可以,反正你们二人之间,也不分彼此。”说着,竟戏谑地冲着小月一笑。
虽然还不清楚眼前此人是敌是友,小月还是面红耳赤。
第189章 客栈相会
走着走着,三人来到一处客栈,便在那中年人的带领之下走了进去。WWw。
这一下,张易之倒是略略放心了一些。客栈这种公众场合人多眼杂,此时又是光天白日,不论从时间还是地点上来说,都不是行凶的好时机。
还没有跨入那客栈的大门,一个小二见了中年人,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躬身问好,道:“客官,您回来了!”言语间,竟是颇为尊敬。看起来,这中年人不但是这客栈的住户,而且早就显示出过高超的经济实力,否则也不可能赢得这般尊敬。
中年人只是略略点头为礼,便领着张易之和小月上了楼。
来到二楼,张易之顿时感觉这里的气氛有些肃穆。这里的走廊之上,有几个人,或呆立,或缓行,甚至有一个正坐在那栏杆之上,还翘着个二郎腿,无所事事地到处张望,让人见了不能不把心提到嗓子眼上,生怕他一不小心会从栏杆之上摔下去。
从这几个人的动作来看,各自都有一身颇为不俗的武艺,至少其中任何一个比起张易之自己来,都要强上不少。至少,张易之自己就没有信心像以那样的姿势坐在栏杆之上,却还能保持那样的轻松。
张易之却一眼看出,这几个貌似无所事事的人,那轻松的神情里,无不含着无比的专注。他们的目光看似散漫,却总在一间房的周围不住地打转。看起来,那间房便是他们的主要目标了。
看似无意间,几个人次第和刚刚走上来的中年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中年人那原本有点严肃的脸色顿时轻松了不少。他径直领着张易之来到那几个人关注的那间房门口站定。
刚到门边,房里的说话之声便传了出来。
“嗯!”一个有些苍老,却精神饱满的声音说道:“你这双目晦暗不明,遇寒则泪出,看似其疾在眼,实则是肝痹有损所致——哦,对不起,对不起,老朽了,又忘记了你并不懂医,和你说这些病理也没有用。那好,我给你开个方子。”
过不多久,就听另外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说道:“如此,多谢明公了!”
先前那苍老的声音立即响起:“不必客气。不过,你要注意了,这方子里的大黄,乃是极寒之药,虽有祛瘀、解毒之效,却也易伤胃气。这药你用过两服之后,若是脾胃有不适之感,就该立即把这方子里的大黄去掉,改用栀子仁,同样的五两的用量,虽然效果要缓慢一些,一样能徐徐祛除病根,你明白了吗?”
中年男子的声音道:“明公说得如此细致,若是小人还误了事,那也是小人自己该当的,和明公无涉。这里是小人的一点点——”